“師尊，我剛才上山怎麼沒在山腰弟子房看見人啊？”
幾天過後，顏雪悅回來了，一看見祁曦就有些困惑的問。
祁曦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確定她沒受傷後才答話：“太吵了，不喜歡，就打發走了。”
“這樣啊，那我們的衣食住行誰負責？”
“多大個人了，還要彆人管！”祁曦給了她一個白眼，沒好氣道。
“倒不是生活不能自理……”顏雪悅盯著祁曦，“師尊，我可沒有下廚那手藝。”
“……”祁曦表情凝固了，大腦遲緩運轉。
按理來說，他是不用進食的，但剛穿越不久他就收了顏雪悅為徒，顏雪悅那時候沒辟穀他就陪著顏雪悅一起吃飯。
後來他就閉關五年，沉浸修煉的日子不辨日夜根本沒有感知……
簡而言之，祁曦還沒戒掉人間煙火味。
關鍵是他嘴還叼，顏雪悅做出來的那些東西——他！不！吃！
“那就不吃了吧。”祁曦其實也不是很在意這件事——他會下廚，隻不過他懶。
不吃又不會餓，但是讓他多動一下他會想死。
再說，誰家長老一天到晚準時準點跑廚房？
當然口腹之欲也不是戒不掉，隻是祁曦覺得自己會不太習慣罷了。
“那不然……我們去問一下師兄？”
祁曦瞥了她一眼，語氣裡淨是不可思議：“你一個‘落魄’大小姐都不會下廚，你指望一個紀家嫡係的獨子會？”
“……”有點道理，但萬一呢。
顏雪悅無言以對，記著祁曦布置的任務——築基大圓滿保護師兄，抬腳就要往外走，沒兩步她折回來，“那掃落葉那些瑣事以後誰去乾？”
“你師兄。”祁曦想都沒想就斬釘截鐵的開口，看顏雪悅表情詫異，他又補了一句，“靈心峰就我們三個人，你又是女孩子，他不去難道讓為師去？”
“……”有道理！
顏雪悅被說服了，但出了門沒幾步又折回來：“師尊。”
“……又怎麼了？”
“我突然想起來，師兄沒辟穀，之前你不是讓他自己看著辦嘛，他應該會做飯吧。”顏雪悅猶猶豫豫開口，“真的不問問？”
“……”你才是最重口腹之欲的那個吧，“想吃就去問，彆拿為師當借口。”
“是。”喜上眉梢，顏雪悅歡天喜地的走了。
“……”這徒弟看樣子是處不下去了！
顏雪悅等了一兩天也沒有看見紀封華，思索過後還是決定先去修煉，反正是師兄妹總不可能見不到了。
至於紀封華的好壞，哎呀，事情都還沒發生，一切都可能——如果他會做飯的話。
好了，加油修煉，師尊還要自己在睢陽秘境裡保護師兄呢。
*
“小安子，他不會餓死在裡麵了吧。”一連三個月都沒看見紀封華，祁曦有點慌，站在紀封華的院子外惆悵。
【那倒不至於，宿主大人你是不是忘記有辟穀丹了】
“辟穀丹？”祁曦皺眉，好一會才想起來了這東西的存在。
他當年一來就是金丹修為不需要進食，後來顏雪悅來了他嫌棄辟穀丹味道不行就沒讓她吃那個，祁安不提他還真記不起有這麼個東西。
祁曦攏了攏身上的狐皮大氅，打了個哈欠：“沒死就行，我回去接著睡，天冷了就是容易困。”
【……】你是準備冬眠嗎？
【宿主大人，你自出關以後修煉就不怎麼勤快了】
祁安突然的提醒讓祁曦往回走的步子都頓了一下，是啊，為什麼呢？
祁曦回眸看了一眼身後的院子，就是……看見這個人的時候心裡的焦慮便淡了，就直覺他對自己沒有威脅，也，永遠不會有威脅。
好奇怪，他這樣的人，怎麼會對潛在的敵人……心軟？信任？
“不急，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是，你還要更強些才行啊】
祁安的機械音極其小，聽起來像是細微的電流聲響起，祁曦沒聽清腦子裡的聲音，“你說什麼？”
【……沒什麼，係統故障發出的聲音，宿主大人不必在意】
“嘖，這麼垃圾。”祁曦也沒多想，徑直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就這麼又過了兩三天，祁曦在院子裡懶洋洋曬冬日為數不多的太陽的時候，紀封華過來了。
祁曦掃了一眼，紀封華已經順利的突破築基了。
“師尊。”
“嗯，什麼事？”
“……”
沒事，剛出關，抽風了所以想來見見你。
紀封華深吸一口氣，“弟子來給師尊請安。”
“嗯，現在你已經見到了，可以回去了。”
“……”遲早被氣死。
他抽了一下嘴角，“師尊，就沒什麼要說的嗎？”
祁曦終於正眼看向他，好一會後，“未來半年內，不許再突破。
否則，為師不客氣了。”
紀封華：不是，憑什麼？
“……是。”
聊不下去了，紀封華走人，算自己突然發瘋，居然想第一個見到他！
“聽聽聽聽，語氣裡麵好重的忍辱負重氣味，嘖。”
祁曦“目送”他離開後，直接和祁安抱怨上了。
【……】兩個神經病的世界是我不懂了。
一個“找虐”一樣要來見祁曦，一個莫名其妙就限製人突破，真不愧是你們倆。
【宿主大人為什麼不讓他突破啊】
祁安躊躇片刻，問他。
“你管的好多。”祁曦抱怨了他一句，但還是解釋了，“他應該是洗靈根了，初步估計是書裡的那個機緣，記得他那個機緣嘛？
洗靈根的同時他還得到了一份強大的力量，煉化那份力量用以突破是可以，但容易根基不穩，壓一壓沒什麼不好的。”
祁安沉默，祁安默默調出麵板看了看，祁安徹底沉默。
“怎麼不說話，有什麼問題嗎？”
【隨宿主大人開心就行】
*
“師兄，你出關了！”老遠顏雪悅就看見雪地裡走來的白衣少年了，熱情的招手。
“？”
他閉關這幾個月發生了什麼，顏雪悅怎麼又突然對他熱情起來了？
有點……害怕，事出反常必有妖。紀封華看著主動來接觸自己的少女，心裡並沒有多開心。
“師兄。”顏雪悅很快躥到了他身邊，“看方向你這是剛去見了師尊？”
“是。”紀封華點頭。
“哦哦，那行。”顏雪悅沒追問什麼，似乎覺得理所應當，“你去見他啊，那是正常的。”
“？”
出關去拜見師尊難道不是正常的嗎？
“欸？師兄築基了啊，那下個月的大比有信心嗎？”顏雪悅想到了什麼，趕忙問。
“宗門裡金丹之下的弟子不少，難說。”弄不明白她的心思，紀封華斟酌過後，開口。
“那師兄加油啊，我和師尊都對師兄有很大期望哦！”顏雪悅眼裡的不悅一閃而逝，鼓勵道。
紀封華呆愣了一下，祁曦也會對我有期望嗎？
“好。”
“那說好了，一起去睢陽秘境。”顏雪悅踮起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找師尊還有事，就不陪師兄你了。”
“嗯。”
穿著紅襖的少女跑開，紀封華心裡升起一股子無奈來，就像是對小輩的無可奈何。
*
“師尊！”
“……你怎麼又來了？”祁曦現在看見她就有些頭疼。
從兩個月前起，這丫頭就鍥而不舍的在自己麵前說紀封華的好話，從各個方麵去誇的那種——
包括但不僅限於各種胡編亂造。
祁曦曾驚訝於她對紀封華的態度變化，可問她緣由，這妮子又什麼都不肯說。
“師尊，我來的時候碰上師兄了，他已經築基了誒！”
“……我沒瞎。”
祁曦揉了揉額頭，“有事說事！”
“哦。”顏雪悅撇了撇嘴，“就是下個月大比嘛，宗主喊你過去有事商量。”
祁曦對此表示懷疑：“那為什麼是你來通知我，他不會傳訊給我嗎？”
顏雪悅盯著他：“師尊，敢問你的傳訊玉牌扔在哪個角落？”
“……”失算了。
祁曦從納戒裡找出了傳訊玉牌，靈力注進去後果然傳出了祁朝的聲音：“小曦，聽見消息後速來問心峰大殿，商議宗門大比之事。”
祁曦：可以猜得出來，我現在臉上應該寫滿了尷尬。
顏雪悅臉上明明白白寫著無語：“宗主讓你以後把玉牌帶好，彆天天扔進納戒。”
“……丫頭片子少教訓我。”祁曦一邊說著，急匆匆出去了。
“明明也就比我大十歲，裝什麼裝，跟個老頭子一樣，天天教訓人。”顏雪悅嘀嘀咕咕的小聲抱怨，“活該你還沒道侶。”
不過講到這的話，她是不是找個時間再具體探探紀封華對師尊的態度啊。
嗯……就睢陽秘境的時候好了。
但如果紀封華沒拿到名額的話，那就是他還配不上師尊！
態度什麼的，那就可以先放放。
顏雪悅皺著眉頭，實在想不明白師尊那樣風光霽月的人怎麼看上的紀封華。
不理解，也並不是很想尊重。
姑且看看，實在不行，自己去橫插一腳搗搗亂也不是不可以……
頭還是有點疼，顏雪悅揉著太陽穴嘀咕著走開了：“怎麼還有些零碎的事情就是想不起來呢。”
雖然她第二次夢見的人生與頭一遭截然不同，甚至某些事情是背道而馳;雖然這第二次夢見的人生記憶零碎，有些事情她現在都還沒有理順……
但顏雪悅莫名更相信第二次的夢境，也可能是……對自己好好活著的版本更偏心，所以下意識偏向第二次？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不明白就不想，顏雪悅天生就不是一個願意多動腦子的人，反正，她好像也沒有感情線……
操心他們不如想想怎麼安排自己。
*
“小曦終於來了啊。”鄒元明吹了吹手裡的茶，“我茶都是第二壺了。”
祁曦：倒也不必這麼誇張吧。
“抱歉抱歉。”祁曦倒也沒對他，畢竟是自己遲到了。
“好了，人都到了那就開始吧。”祁朝對祁曦也是沒辦法，“過幾個月睢陽秘境就要開了，這回的宗門大比你們怎麼看？”
祁曦聽的茫然，睢陽秘境也不是第一次開了，按以往的形式安排宗門大比不就好了嗎？
“今年睢陽秘境的規矩又改了，具體還不清楚，但聽說有些麻煩，所以宗主也不得不對今年的大比多安排安排。”
“原來如此。”祁曦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