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曦莫不是想栽贓自己? “三更半夜不……(1 / 1)

紀封華認認真真掃著落葉,身後傳來刻薄的議論聲,是住在山腰的靈心峰雜役。

青禦宗畢竟是一個大宗門,雜役弟子不在少數,一般對正式弟子都是恭恭敬敬的,對紀封華這種親傳的態度大多近乎於諂媚。

喜歡在人背後嚼舌根的肯定是有的,不過敢這麼到正主麵前來跳匝的這還是頭一份。

至於原因,可能是顏雪悅不喜歡他的消息傳出去一些了吧。

而顏雪悅這人在宗門裡的地位那就更不用多說了,全宗門寵著的——祁曦的弟子、祁朝和幾位長老一起帶大的。

顏雪悅本人在宗門裡的風評也是極好的,待人和善,也從來不會去針對誰,但現在傳出來的一點風聲卻是紀封華是她一見就極不喜歡的。

不過紀封華總歸是個親傳,這身份也是讓人望而不及的,在上層表態之前,自然沒人敢去奚落他。

而他現在剛出禁地沒幾天就被祁曦打發下來掃落葉,無疑證實了這靈心峰的主人、他的師尊也是極為不喜他的——這是個可以嘲諷的對象。

他的身份普通的雜役弟子望而不及,嫉妒眼紅。

紀封華這時候遭到群嘲也是有緣由的,畢竟下層人最喜歡的不就是看高高在上的人物和自己一樣落寞嘛。

眼眉略微低垂著,看紀封華的模樣似乎是有些沒落。

“看看吧,就是親傳弟子現在也和我們差不多。”

“讓你們平時得意!”

“?”

我認得你們嘛?

無法理解,也不想理解,紀封華丟開掃帚打算教訓教訓他們,雖然自己是初來乍到也不被祁曦喜歡,但也不是這群雜碎能招惹的,真當他脾氣很好嗎?

“你想乾什麼?”紀封華好歹是個親傳,真打起來他們肯定不占好,威脅開口,“青禦宗禁止私鬥,你不能打我們!”

“宗門切磋罷了,長老們不會說什麼的。”紀封華無所謂道。

他也是真心覺得麵前幾個人智商不行,就算自己不被喜歡,那也是宗門核心弟子,實打實的雷火雙靈根,除非腦子不正常,不然怎麼會為了幾個雜役罰自己。

而且,為了幾個雜役罰親傳,這不是把其他親傳的麵子也踩在了地上?

“圍在這裡乾什麼呢?”一柄劍飛來插在了雙方中間,接著俏麗如少女的女子出現在幾人麵前。

"白師姐,是他!他被六長老罰下來掃石階,心生怨懟,想武力威脅我們幫他!"幾個雜役率先反應過來,反咬一口。

反正這家夥不討人喜歡,白師姐肯定不會細問事情經過的。

這人紀封華也認識,丹霞峰紀涵容的大弟子——白零,確實是個軟心腸的姑娘,上輩子對自己也還算好。

隻不過這個性格也確實容易被人利用,這會她已經皺起眉頭看向紀封華的眼神裡淨是不讚同。

紀封華隻是扯了扯嘴角,看來今天又麻煩了啊。沒記錯的話,這白零的實力已經是金丹中期了,打紀封華肯定是打不過的。

下意識的,他往山上看了一眼,隨後反應過來自己想法的可笑,他怎麼會企望祁曦幫自己?

“行,我知道了。”白零點頭對那幾個雜役道,“你們先回去吧,我會如實告訴小師叔的。”

“多謝白師姐做主……”

“等等,我讓你們走了嗎?挑釁我的事想就這麼算了?”紀封華出聲攔下來要走的幾人,眼神很冷,這會若是沒處理好,那隻怕自己會不得安寧。

再者說,什麼時候這種雜碎也能在他麵前這麼撒野了?

“紀師弟你怎麼這麼不講理?”先前插在地上的劍白零已經拿回手上了,看這架勢,這事她是管定了。

紀封華有些好笑,“我不講理?師姐你可問過我這事情具體是如何?”

“白師姐怎麼過來了?”空靈好聽的嗓音傳過來,顏雪悅從石階上走了下來。

“顏師妹。”白零朝來人招招手,很是熟絡的樣子,“我來找你一起下山做個任務的,結果在這就碰上他們起衝突了,順便就管了一下。

誰知道你這個師兄威脅人幫他掃石階就算了,這會還不服氣,跟我鬨上了。”

顏雪悅看了一眼紀封華,內心嘖了一聲,和夢裡那個人渣還是有點不同的,算了順手管一下吧,誰讓師尊看好他呢。

再說我們靈心峰的人是誰都能欺負的嘛?

“這樣啊。”顏雪悅眉眼彎彎,和顏悅色的對幾個雜役道,“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先替師兄道個歉,另外……”

“這石階落葉堆了那麼久都沒見你們掃,這就是你們的失職了,就罰你們半個時辰內把這裡打掃乾淨吧。”

“師兄你就抓緊時間回去修煉吧。”

幾個雜役的表情崩壞,不是說顏師姐和他關係不好嗎,這會怎麼一副維護的樣子?

“好了,白師姐我們走吧。”顏雪悅過來的目的本來也是這樣,讓雜役弟子去掃灑,這樣紀封華就可以回去修煉了。

這會她很自然的挽上白零的胳膊,衝紀封華喊,“我估計要過幾天才能回來了,麻煩師兄去和師尊講一聲。”

“對了,宗門不缺雜役,師兄以後不用對他們太客氣。”

“嗯。”紀封華眼裡閃過絲絲嗜血的暗芒,點頭,“我會去和師尊講的。”

*

“小悅兒又和白零跑了啊。”祁曦明顯是習慣了,“我知道了,你去修煉吧,大比彆給我丟人。”

“是。”紀封華垂首退出了祁曦的屋子。

上輩子紀封華沒有去睢陽秘境的資格,但後來他擊殺一個仇敵後得到了一樣不錯的秘寶,據那人交代睢陽秘境裡似乎有處傳承。

他不由對這個秘境很感興趣。

不過現在這個實力確實有些不夠看,他這幾天打算衝擊築基,確實要修煉了。

但是,在此之前,他還得處理一些事情才能安心修煉。

夜,清冷的月光幽幽瀉下,月華如練,輕輕拂過已經安睡的靈心峰。

夜色的掩護之下,一個人影躥過長階,目的地赫然是靈心峰山腰的弟子房。

本來這一片應該是給靈心峰的正式弟子住,但無奈祁曦以前不收弟子後來又隻有兩個親傳,於是這一片就給了那群雜役弟子居住。

而此時的弟子房……

“一群雜役住著正式弟子的屋子過著比其他雜役好多少倍的日子還敢嘲諷我祁曦的弟子,誰給他們的膽子?真是不知好歹!”

白天的事祁曦一清二楚,本來就為這感到不悅,結果紀封華回去也沒有和他說的打算——

就讓他更煩了,這剛入夜不久,他就溜過來了。

【宿主大人說的是】祁安不走心的附和他,琢磨著應不應該提醒祁曦,紀封華過來了呢。

祁曦又走了一圈確定白天那幾個雜役無一幸免之後,隨手扔了幾顆火種,火苗很快開始蔓延。

熊熊火光倒映在祁曦的眼裡,他勾唇——深夜走水,死了幾個人,很合理的吧。

“完工撤退。”鬨出點動靜把人都吵醒了之後,祁曦拍拍袖子打算走人。

*

紀封華隻看見月色下一抹白衣身影站在那,擲出火種,輕描淡寫間決定了這一片人的性命。

祁曦?他怎麼會在這裡,三更半夜對一群雜役弟子下死手?

還沒等他想明白,前邊便傳來一大片呼救聲:“走水了,快來人救火!”

“三更半夜不睡覺,在這裡乾嘛?一身黑你做賊呢?”

一隻手突然搭上他的肩膀,嗓音也刻意壓低,換一個人可能就真的被嚇到了,紀封華呆滯了一下,迅速反應過來:“師尊。”

“嗯。”祁曦收回手,也沒打算接著嚇他,“你怎麼在這?”

“那師尊在這裡乾嘛?”紀封華也不慌,直勾勾盯著他看.

祁曦斜睨了他一眼,戲謔開口:“沒關係,你不說為師也知道。”

紀封華一愣,就聽見他繼續道,“蓄意殘害同門……唔,未遂,禁閉三天,現在就去找任逸報道吧。”

“……”果然還是那個不講理的家夥,“是,師尊。”

“你倒是聽話。”祁曦覺得沒意思,前期的男主不好玩,他擺擺手,“行了,時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是。”

紀封華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眼中不解,直到回房間他也沒想明白祁曦為什麼在那裡。

第二天一早,山腰的雜役弟子就派出了代表來見祁曦。

紀封華轉告的時候,祁曦像個沒事人一樣,還慢悠悠的在泡茶喝:“行,知道了,帶他來見我吧。”

還真是厚臉皮,紀封華麵無表情的吐槽,這會來人是因為什麼事不用想都能知道,偏偏這個罪魁禍首如此淡然。

隨後去把人領過來便老老實實的站在了一邊,聽祁曦怎麼處理這件事。

“見過六長老。”

祁曦放了茶杯,有幾分認真的模樣,“古遊?說吧,什麼事?”

“六長老,昨夜弟子房走水,燒毀了不少房屋。”古遊恭恭敬敬道,“弟子不敢耽擱但怕夜裡耽誤長老休息,故今早前來稟告。”

“嗯。可有弟子傷亡?”

畢竟火是他放的,傷情還是要問一下的,萬一有被牽連的,他也好處理。

不過亡……希望除了他弄死的那幾個沒有其他的了。

“救火不及時,確實有幾個弟子喪生火海。不過火勢屬他們幾個那裡最凶,想必也是因為他們的疏忽才導致了火災。”

古遊倒是準備充分,說話的度也把握的剛好,既認了錯也沒攤到事。

“嗯……”祁曦沉吟一會,“這也算自食苦果了……雖然是雜役弟子,總歸是宗門的,也不能虧待了,紀封華,你過會去給他們的家屬送些錢物慰問吧。”

“是。”還真是不給我一點修煉時間。

紀封華一點都沒覺得自己抱怨的語氣裡有一大股熟稔。

“你們自己看著處理吧,彆再來打擾我了。”

“那紀師兄先和我去了解一下情況?”

“好。”

邊往山腰去,古遊邊和他說傷亡情況,紀封華越聽越心驚,死的這幾個似乎都是昨天和自己起衝突的人,是巧合嗎?

他腦子裡麵突然有了一個荒誕的想法,祁曦昨天是在給他報仇嘛?

“紀師兄,昨夜你在哪?”古遊突然開口問他。

“你什麼意思,懷疑我?”紀封華警覺開口。

“也不怪師弟我懷疑,但,死的那幾個昨日似乎都和師兄你起了衝突呢。”古遊眉眼間還是笑著,語氣裡染了幾分不懷好意。

紀封華好像想通了什麼,祁曦莫不是想栽贓自己?

“你想說什麼?”

“想讓師兄幫我一個忙罷了。”他這個反應容易讓人篤定他就是凶手,古遊淡淡道,“六長老座下隻有兩位親傳,師兄不妨勸勸……”

“那你也沒機會。”紀封華不客氣的打斷他,祁曦的徒弟是什麼貨色都能當的嗎?

古遊眯著眼睛:“紀師兄,就不怕我告訴六長老?”

“……”紀封華看他的眼神像看智障,“你去吧,我不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