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 “我沒哭!”(1 / 1)

月色靠近 即楓 4235 字 2024-05-02

小花園那的動靜已經引得不少人都圍觀了過去,寧蔚不太想去看這種熱鬨,但看到她工作室的人基本都圍在那,她還是乖乖跟著周時瀲走了。

寧蔚忽然好奇,周時瀲什麼時候這麼無聊了。

連這種狗血熱鬨都要湊上去看。

寧蔚和周時瀲到時,新娘和她的閨蜜團已經把出軌的新郎和小三都打趴了。

當然,狀況最慘的還是新郎。

臉上的抓痕和衣衫不整的樣子,半點看不出他是馬上要舉行婚禮的新郎。

新娘周鬱瑤扯下自己頭上的白紗,像丟垃圾似的砸在新郎身上,她雙眼通紅,發狠地罵:“你給我滾!現在,立刻,滾出我的彆墅!”

姚逢春狼狽起身,撲過去握住周鬱瑤的手,“瑤瑤,你相信我,都是她勾引我的,我不是自願的,你不知道我剛才想把她推開,結果這女的自己撲上來生啃了我,我也是受害者啊。”

“你原諒我好不好?”

周鬱瑤盯著那在旁瑟瑟發抖的女人冷笑,“這是你秘書沒錯吧?你當初跟我說什麼來著?你說自從有了我,已經看不見任何女人了。結果你他媽今天在我的婚禮上,做這種肮臟事!你讓我覺得惡心!”

她用力推了一把姚逢春,眼裡寫滿了厭惡與悲痛。

“明天你自覺主動從我爸的公司辭職,不要逼我給你難堪。”

圍觀群眾太多,周鬱瑤已經沒心思去維護自己的臉麵,她淚流滿麵地轉過身,正要跟著閨蜜一起離開時,目光驀然看到周時瀲。

她身形一頓,錯開眼神,匆匆逃走了。

熱鬨散去。

彌霧工作室的人圍在一塊商討。

宋淑瑤問:“今天這婚禮應該是辦不成了吧?”

唐逸叼著一片樹葉咬了起來,一臉與他無關的模樣。

宋淑瑤問剛跟蘇芹美打過電話的寧蔚,“怎樣,蘇姐怎麼說?”

寧蔚握著手機,無奈回道:“蘇姐說,宴會不會取消的。”

“什麼?”宋淑瑤驚地睜大眼睛,“不是吧,周大小姐還要跟那渣男結婚?”

寧蔚也不太清楚其中深意,“蘇姐得知了這件事後,隻跟我說,按照周小姐的脾氣,今天在彆墅辦的婚禮和晚宴,除了婚禮儀式外,其他的都會照常舉行。”

宋淑瑤羨慕道:“夠任性的啊,這周大小姐。名字都帶瑤字,咋差距這麼大呢?”

要是她的婚禮遇到這種事,她爸媽肯定會為了維護顏麵讓她忍氣吞聲的。

周鬱瑤是蘇芹美的學妹,當初決定結婚時,她因為信任蘇芹美才特地把自己的婚禮交給彌霧工作室來設計。

如今婚禮儀式取消了,工作室這麼久以來的所有設計與心血全部都付諸東流。

寧蔚站在原地四處找人,宋淑瑤輕輕推她,“你看什麼呢?”

“沒,沒什麼。”寧蔚掃了一圈都沒看到周時瀲,剛才他過來看熱鬨時不是還興致很好麼?怎麼她就打個電話的功夫他就不見了。

今天的婚禮,他是以男方這邊的朋友還是女方的朋友名義出席的?

但無論是哪一方,這對新人他肯定認識。

見寧蔚魂不守舍,宋淑瑤拉著她回去,“咱們還是趕快把婚禮的道具都拆了吧,省得一會兒周大小姐看到那些東西還覺得晦氣。”

寧蔚和宋淑瑤趕到時,已經很多搭建師傅在拆道具了。

她們兩個女生搬不起大件,就幫忙把那些能抬起來的小東西全都搬回了車裡。

寧蔚抱著道具來回第三趟,這時一個搭建師傅扛著個大型的梯子過來,嘴裡還嚷嚷著:“讓一讓,讓一讓啊。”

梯子巨大,為了讓搭建師傅順利過去,寧蔚抱著道具隻能以一種極其彆扭的姿勢讓路。

她扭過了半邊身軀,手中抱著重物,一下重心不穩往右邊傾倒。

踉蹌幾下,寧蔚意外地撞到了一個人的懷裡。

她低著頭,站都沒站穩就匆忙道歉。

男人寬大的手扶住她的肩膀,一陣低沉的笑聲從寧蔚的頭頂傳來,帶著淺淺的氣音,是很好聽的聲音。

寧蔚緩緩揚起臉,視線內驀然撞入一雙漆黑深邃的桃花眼。

周時瀲垂著眸光,好整以暇地欣賞她由呆滯轉為震驚的表情,沉默了幾秒才慢悠悠地開口:“你剛才在找我?”

寧蔚:“我就是好奇,你怎麼忽然不見了。”

她語氣極其自然,對找他的事也表現的無關緊要一樣。

周時瀲鬆開她,寧蔚立刻站穩後退幾步。

他單手插在兜裡,襯衫的領口解開了幾粒,露出了精致的鎖骨,姿態極其散漫地倚在牆邊,低聲說:“周鬱瑤是我妹妹。”

寧蔚眼睫一顫,眸光露出震驚。

隨後又覺得自己表現的過於失禮了,連忙體貼說:“那,那你趕緊去安慰你妹妹吧。”

剛才發生了那種事,周鬱瑤現在肯定還在傷心。

周時瀲嘖了聲,痞裡痞氣地說:“你覺得我閒的沒事做?”

話畢,他轉身走了。

寧蔚楞在原地,回頭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裡百感交集。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周時瀲還有妹妹。

當初在佑原的時候,他隻見過他那年邁的奶奶。

高中整整三年,她從沒有見過他身邊有除了奶奶之外的家人。

-

彌霧工作室的道具全部拆除後,寧蔚和宋淑瑤正準備撤了,彆墅的管家過來傳話:“周小姐讓彌霧工作室的所有人今晚都留下來一起參加晚會。”

寧蔚婉拒:“婚禮取消了,我們也沒必要留下來。”

管家笑:“是周小姐喜歡熱鬨,周小姐說晚會要是少了你們也會少很多樂趣。”

最終寧蔚和宋淑瑤等人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正好從西郊這邊回到工作室最起碼也要四個小時的車程,下午所有同事又是負責搬運東西,又是拆卸早已經精疲力儘了。

倒不如留下來好好休息一晚上。

戶外婚禮改成了戶外宴會。

周鬱瑤這回請的基本都是年輕人,夜晚,是屬於年輕人的狂歡,沒人不會喜歡自由的晚宴。

寧蔚坐在泳池旁吃著水果,看著周鬱瑤被一群人圍著笑靨如花的狂嗨跳舞,忽然好奇問:“淑瑤,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婚禮,周小姐父母都沒有來啊。”

如果其他親戚沒來還好理解,結婚這麼重要的事,怎麼親生父母都不來呢?

關於這場婚禮,宋淑瑤跟周鬱瑤的交涉比寧蔚多,就多少了解一些,小聲回道:“好像是周小姐的父親不滿意這個女婿,但因為太疼愛女兒了,棒打鴛鴦又舍不得女兒傷心,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婚禮索性也不來了。”

寧蔚今晚喝了一點酒,都不像平時那樣話很少。

她笑了聲,角度刁鑽地想:“你說,有沒有可能那個秘書是周小姐的父親安排的?”

就為了讓女兒看清自己執意要嫁的人的真麵目。

宋淑瑤沒想到這方麵,楞了一下才大笑幾聲,寧蔚連忙捂住她的嘴。

宋淑瑤笑得打嗝,吃了一口蛋糕才說:“你的想法很大膽,不過還真的有那種可能。”

父愛如山啊。

看來周仰觀的確很疼愛這個女兒。

晚會上燈紅酒綠,參加宴會的基本都是周鬱瑤的朋友,與她同一階層的人,彌霧工作室的人完全就是蹭來的晚宴。

唐逸呆在這怎麼都不得勁,不知什麼時候都坐到寧蔚旁邊玩手機了。

寧蔚還在和宋淑瑤聊天,話題聊了很遠又被她拉了回來,試探地問:“那你知道周小姐有個哥哥嗎?”

宋淑瑤:“知道,她還有個雙胞胎弟弟呢。”

還有弟弟啊?寧蔚疑惑道:“那她哥哥是親生的?”

宋淑瑤疑惑她怎麼這麼問,回道:“當然是親生的啊,你是半點八卦都不看的啊?周小姐的哥哥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隻有弟弟才是同父同母的。”

周時瀲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

可是在寧蔚的記憶裡,周鬱瑤和周時瀲是同歲啊……

得知了這個消息,寧蔚忽然心裡堵著難受。

她放下手中空了的酒杯,目光往那最熱鬨的一處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周時瀲坐在沙發上,懶散地翹著二郎腿,身邊圍了不少男男女女。

那些人看他的目光有敬仰,有尊敬,還有愛慕和嫉妒。

董澤笙扯了扯脖子的領帶,心煩意燥地說:“小燕啊,坐這好無聊啊,喊幾個人咱們來玩個遊戲吧。”

周時瀲煩得推開他,“滾一邊去,你不是喜歡跳舞?去跳。”

董澤笙嘿嘿一笑,顯擺道:“情況不同,我現在可是有婦之夫,怎麼能跟一群穿的這麼少的妹子跳舞啊?”

旁邊有個女生聽了這話,坐過來挑逗周時瀲,“你想跳啊?不如我們一起?”

周時瀲低低笑了聲,朝她勾了勾手指。

那女生臉龐紅潤,嬌羞地要貼過去,周時瀲慢條斯理地錯開,諷刺一聲:“臭味熏天,滾。”

寧蔚一直盯著這邊,忽然看到剛才還羞怯的女生氣得猛然站起來,瞪著周時瀲渾身都在發抖。

最後是周鬱瑤來安撫了,才把那個女生帶走。

不知周鬱瑤和周時瀲說了什麼,他反而笑得更開心了。

等周鬱瑤走了後,他心情極好地點了支煙。

寧蔚盯著他指尖的那點火光,怔怔出神。

她忽然想到高二的時候,她看到周時瀲抽煙次數頻繁,很擔心他的身體,提醒他以後最好減少抽煙的頻率。

那會他饒有興致地對她說:“寧蔚,我爸媽都管不了我,你管我?”

她想,她不是想管他,隻是太擔心他了而已。

他的語氣太冷,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表現了點自己的關心,就得到他這種無情的回應,寧蔚沒控製住哭了出來。

她擔心周時瀲看到她流淚,特地背過身哭的。

但因為忍得太辛苦,顫抖的肩膀暴露她哭出來的事實。

那天,少年第一次在她麵前彎下了腰。

他替她擦了眼淚,嗤笑一聲:“行了,不抽就不抽唄,哭什麼?”

“我沒哭!”

“還說你沒哭?那我指腹上的是什麼?你的鼻涕?”

寧蔚臉爆紅,反駁道:“那是眼淚!”

周時瀲不知什麼時候把煙撚滅了,胸腔輕顫,笑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