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 男主多年的布置開始顯現(1 / 1)

蘭因絮果 姀顏 2715 字 10個月前

陰沉的天空閃爍著雷電,狂風不斷掀起海浪朝岸邊擊打。這種天氣下,海邊的漁民不會輕易出海。

一艘不起眼的小船在飄飄蕩蕩地在一處極其隱蔽的海岸著陸。船篷內走出兩漁夫,暴露出的皮膚是常年在海上討生活的人才有的膚色。二人上岸後,陡峭的崖壁上躍下三名黑衣人,朝直奔他們而來。兩個漁夫卻並不驚慌。

黑衣人距他們約五步時停下,動作整齊且迅速地做出三種複雜手勢。兩個漁民地回以三種截然不同的手勢,而後示出一塊漆黑的令牌。

見此令牌,三名黑衣人當即下跪奉上兩個包裹。其中一個漁民接過後,揮手示意他們離開。三名黑衣人行了一禮便轉身後撤。他們猶如輕燕般攀過崖壁,直接消失在視野。

兩個普通的漁夫用黑衣人帶來的包裹再次換裝後,直接走上官道往酆都而去。

此二人,便是本該身處千裡之外的寒原的謹世子司玄奕與其護衛疾羽。早在出酆都之時,就憑借天衣無縫的易容術脫離隊伍,來到宣王朝沿海邊境的濱沿。計劃之事已完成,名義上被派遣查明並平複蒼茫十二部暴動的謹世子,正在回酆都的路上。他們需要在此之前替換回來。

作為蒼茫草原唯一的少主,名義上的司玄奕此次終於得以離開酆都回到蒼茫十二部,是多方斡旋下的結果。若他未按照原定期限內,回到酆都天樞城。宣王朝便將終止與蒼茫草原的坊市往來與貨物流通。

冬天的草原本就糧食緊缺,一旦失去了糧食與貨物的供給,很多部落都會陷入饑寒交迫的境地。

與之相反,若司玄奕在宣王朝的期限內平息了暴動並返回天樞城。天盛帝將按照承諾,在司玄奕的及冠禮上封他為王。

回到酆都的司玄奕,立於天樞城的天正門下神色淡漠。他看著這極儘奢靡的宣王宮,心中暗道:“不出五年,他必攜千軍萬馬而來,踏平這座象征著腐朽王權的天樞城。”言畢,朱紅色的大門在他麵前緩緩開啟。

此時的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決策將會令他後悔一生。

大內總管的順福公公從天正門內走出,帶著笑意上前迎接司玄奕,行禮道:“謹世子路途辛苦,陛下此時正與幾位大臣在崇政殿議事。先前就已吩咐,若您在此期間抵達,便領您去崇政殿一齊議事。”

司玄奕微點頭,道:“有勞公公帶路。”

順福公公彎腰側身道:“世子客氣,請。”

崇政殿內,龍涎香暗自浮動,文臣武將左右而立,司玄奕在眾人注視下緩步入內,行半禮,道:“司玄奕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正值不惑之年的天盛帝麵容威嚴,看著隻行半禮的司玄奕,未開口讓其起身。

司玄奕的一舉一動,皆代表蒼茫十二部的顏麵。他從不行跪禮,除了父母,這天下無人可讓他下跪。

封王的承諾與半禮的殊榮皆是司玄奕當年隻身來到天樞城時,天盛帝所賜予的。他是宣王朝與蒼茫十二部和平的紐帶,這些表麵的虛名和殊榮天盛帝向來從不吝嗇。

據景州的刺史來報,司玄奕確實平息了蒼茫十二部的事端。隻是……,蘭曦出自世子府一事,讓天盛帝不得不深思。宣王朝的公主,他唯一的掌上明珠,麵容與他足有五成的相似,竟在司玄奕府中不聲不響地待了近五年。他是真的從未懷疑曦兒便是失蹤多年的公主麼?

天盛帝未發話,崇政殿內靜寂的落針可聞。

忽而,天盛帝的笑聲打破了平靜,道:“謹世子怎還拘著禮,朕方才隻顧著想該如何賞你才好,一時竟忘了你還未起身。”天盛帝繼而轉頭看向一旁,道:“順福,你這貼身總管是怎麼當的,竟也忘了提醒朕?”

聞言,順福公公順勢就扇起了自己耳光,道:“奴才一時疏忽,奴才該死,還請陛下恕罪。”

天盛帝看向司玄奕,道:“要不要寬恕你,還得問謹世子。”

司玄奕俯身行禮,不卑不亢道:“陛下此言折煞於吾,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吾感念陛下對蒼茫十二部之恩德,君王之言皆奉為圭臬。”

聽聞此言,天盛帝露出些許笑意,道:“謹世子能有此心,朕甚是欣慰。”

錦衣衛指揮使在此時出列,稟道:“啟稟陛下,事關謹世子,臣有一事不明需當麵詢問”。

天盛帝眉毛微挑,道:“你且說來聽聽”。

正三品的錦衣衛指揮使闕疏,麵對隻有世子頭銜的司玄奕時略帶著些壓迫的氣勢,問道:“不知謹世子是否知曉,您府上一位名喚蘭曦的侍女,乃是我朝苦尋多年的公主殿下。”

此問意在試探。以世子府的能力當沒有千裡加急送信的可能。按時間來算,剛抵達酆都的司玄奕,應當還不知公主已然回歸的消息。他要查的便是司玄奕究竟有無居心叵測地將公主留於身邊,隻為有朝一日用來威脅宣王朝。

司玄奕聞言,轉頭看向闕疏,眼神中帶著三分詫異,問道:“竟有此事?”

他轉而向天盛帝行禮,道:“還請陛下明鑒,侍女蘭曦入世子府,是當年陛下賜予吾府邸之時一同入內的。她的容貌確與陛下有著幾分相似,但吾隻憂心會觸犯天家威儀,所以鮮少讓其出來走動。她心思靈巧,秀外慧中,被府中管事選撥為一等侍女。若蘭曦真是天家苦尋多年的公主,那吾隻覺這五年內對公主殿下冒犯的惶恐。”

司玄奕這番話,闕疏隻信前兩句。公主確實是隨著賜下的府邸一同進入的世子府,但誰能保證這期間司玄奕就不會因容貌而去探究公主的身份,從而起了利用的心思。

食指輕敲著龍椅的天盛帝不語,那輕輕的敲擊聲仿佛是在敲打著在場所有人。他沉聲道:“闕疏,你身為正三品官員,無憑無據便開口質問謹世子,實在有欠考慮。作為懲戒,罰你把管轄的郊西馬場劃分出來交於謹世子。”

闕疏俯首道:“臣遵旨。”

司玄奕跟隨其後,平聲道:“謝陛下賞賜。”

天盛帝抬了抬手,笑道:“謹世子,你冠禮在即,這郊西馬場便當做提前送於你的賀禮。朕聽聞,草原悍馬無比凶勇善戰。朕相信經由你調教出來的馬匹也定然不會遜色,期待你大展身手啊。”

“承蒙陛下看重,吾必竭儘所能。”

撫著須的天盛帝,眼中透出一抹異色,道:“甚好,冠禮之事朕已命禮部著手去辦。主持的大賓就由首輔文老擔任,讚冠便由你親自挑選。此乃你人生大事,蒼茫十二部也該有親眷前來觀禮。禮畢後,便讓他們在此久居一段時日,以感受我宣朝的風土人情與大好河山,謹世子以為如何?”

司玄奕神色淡然,淡漠的眼中卻有一片涼意,道:“冠禮之事詳儘周到,謝陛下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