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與紅絲絨蛋糕。Thanatos的夏日限定。
還記得提拉米蘇嗎。一張桌台,兩個人。
提拉米蘇是愛情蛋糕也好,嫖客迷藥也罷。它都隻是一款安靜的美味的令人心動的甜品。配料不複雜做法也容易。手指餅乾,可可粉,糖,咖啡……新鮮的香草豆莢。
新鮮的香草豆莢味道很好。分開兩半之後用刀背刮出裡麵的香草籽。
暖暖的濕氣在胸口上盤繞,沿著山穀向右側移動。暖鋒過境,氣溫上升氣壓下降。雲雨天氣就要來了。
想甜就多放糖,想美麗就買個漂亮的盤子擺放。隨心所欲,獨一無二的提拉米蘇。
雨水把蛋糕都融透了,成了一杯可以喝的蛋糕飲料。一口喝完才能過足癮。
酒沒辦法暖身。這杯神奇飲料卻能。它所帶來的暖不是空調暖氣能給的。
它是從另一人身上給出去的火種,火種滲入皮膚裡一路燒啊燒啊。熱得人想逃走。可真要逃時又千萬般眷戀。隻好先派出手臂來探探路,很快地另一人的手也跟出來。掌心貼手背,手指從縫隙裡扣下去。
上麵的有牙印,下麵的捏緊狗繩。
叮鈴叮鈴……鈴鐺叮當響。
蛋糕做完了。要開門營業啦。
柳無隅把營業的牌子翻過去。暴君新布置的任務。讓她試探檀珺的心意。
咻咻咻…第一位客人來了。
柳無隅放下手上的布,“太太…”
檀珺拉開椅子坐下。柳無隅摘掉圍裙,“太太要喝什麼?牛奶嗎。巧克力牛奶?”
太太現在的臉比早上六點起床的高三生還臭。這可是以折磨羞辱人為樂的頂級大魔頭。
“你沒用。你的小主人有新歡你也不管管。”
柳無隅拿出巧克力牛奶放在太太麵前,“太太說的新歡是指誰。”阿清早上和她說過這個賭。菩薩和惡魔,誰會為誰改變。
她壓的是太太會贏。菩薩的慈悲注定了會輸。阿清壓小七贏。因為惡魔有了心疼這個弱點。有弱點就一定會被打敗。
檀珺拆掉塑料袋抽出吸管。誰?還能有誰,不就是那條狗。真不該借出去。
“小七嗎。我也隻能排在她後麵。太太喜歡她?”
柳無隅把塑料放進垃圾桶裡。檀珺放下牛奶,“不喜歡。”
“小七現在過得很好也非常開心。她還會繼續在小主人那裡住著。”
“她還要住?彆人家的狗糧就這麼好吃。”
“她應該不是吃狗糧。”
檀珺現在隻想罵人,“你裝什麼。聽不懂我的意思嗎。”柳無隅把昨晚做好的果凍取出來,“小主人把她當人,回太太那裡要做狗。怎麼選一目了然。”
“沒道理借了東西不還。”
“太太可以上門去要。”
柳無隅嘗了口果凍,抹茶粉放多了。苦。這不是讓人舒服的苦。
檀珺也想過直接去要。就算小七不願意她也多的是辦法讓她回來。
“她…真的很高興嗎。”
在黎以清那裡。能夠獲得純粹的快樂嗎。如果能,她還有必要讓她回來嗎。
“是很高興。”
黎以清在後麵聽得清清楚楚,她站起來說:“姐姐。沒想到啊,你真的喜歡小七。”
檀珺把巧克力牛奶丟進垃圾桶裡,開玩笑,她怎麼會喜歡那種臟兮兮的流浪狗。
黎以清:“你去買東西,我和姐姐有事情要聊。”有的話不好讓柳無隅聽。
柳無隅點點頭順便把果凍一起帶走。
黎以清拖著椅子坐到檀珺身邊,“姐姐,這麼多年了,過去的事情總該讓它過去。有個新的喜歡的人不好嗎。”她也不想姐姐被過去的承諾繼續困住。
檀珺的小拇指勾著墨鏡,格外在意那條狗是不是因為她闖進來把那條腐朽的繩子咬斷了。
“姐姐。小七讓我交給你的。”
一封信。這年頭還有人會寫信。也是,那條狗不寫信還能指望她說話。檀珺拆掉信封,裡麵的信紙是去哪裡買的。花裡胡哨的。信的內容和她人一樣爛。
通篇都是無用的關心。隻有最後一句話,“想去學習怎麼喜歡一個人。”
檀珺把信撕成兩半裝回信封裡。學習喜歡。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學到什麼時候會回來。如果學不會是不是就不回來。算了。算了。她不缺她一個。
黎以清花了好長時間才說服小七多去接觸外麵的世界。如果想和一個人長長久久,那麼現在的關係絕對不是好事。甘心俯首與高高在上。平等的麵都見不到,怎麼一起手牽手走到最後呢。
“姐姐要怪我也沒事。她是我的恩人。我希望她幸福。姐姐目前不能給她帶來真正的幸福。所以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吧。”
“你是替柳無隅出氣是吧。”
“不是。”
檀珺兩指輕輕地捏著黎以清的下巴,稍微往上抬了抬,“把我教給你的那些全都用在我身上了。”
“也不是。姐姐你要相信有情人終成眷屬。”
終成……既不告訴人準確的時間又能騙的人甘心等待。滿是遺憾的一句話啊。
柳無隅回來了,正好看到太太上車。一個人有點孤單。她推開門進去,“早茶店的阿婆給了我叉燒包,讓我帶回來給你吃。她說你比之前瘦好多。”
那個店的早茶好吃。有小時候的味道。她接過紙袋拿出裡麵的包子,嗷嗚一大口。柳無隅去倒熱茶,“小口點。沒有人跟你這個小豬咪搶食。”
“你懂什麼,你這種飯來張口的人懂什麼叫搶食嗎。還有不準叫我小豬咪。我是你的主人。”
阿婆的手藝還是那麼好。可惜她沒辦法像以前那樣一整個都吃完,她把包子交給柳無隅,“吃完。”
“留一個給你當夜宵。少食多餐,慢慢會恢複的。不會辜負這些美食。”
柳無隅把茶遞過去,黎以清抬頭看她。什麼時候她們也變得這麼有默契,她細微的不高興老古董也能及時的發現。
黎以清小口地喝著,“沒有東西吃還能熬,沒有水喝真的好難受。”她又喝了一口,“那時候靳陶山讓人不給我水喝。感覺嘴巴裡全是沙子,沒有一丁點水分,隻能乾咽空氣。然後空氣要把舌頭一起帶進喉嚨裡。最後窒息而死。”
“你可不可以…”柳無隅停了停,她想說不要平靜而無關緊要地說出這些苦難,可是黎以清最崩潰和瘋狂的那段時間已經過去了。
“為什麼你被救回來後不馬上來找我?”
“你都沒醒來。而且你怎麼知道我沒找過你。”
找過嗎?
黎以清伸出手點了點柳無隅的嘴唇,“這裡啊。我還親過呢。童話裡都是騙人的。”
柳無隅低頭靠在黎以清的腿上,“找不到你的第二天,我去了爺爺家。我想求他幫幫我。要我原諒他也可以。隻要他答應幫忙找你,我什麼都願意。”
她拿起黎以清的手放到自己臉上,“我等了一整天,都沒有人來開門。”
“我每一天都在求,求世界上任何存在的不存在的神。讓你活著。隻要人還在…一切都還有的說。”
黎以清的手指動了動,“那段時間雖然很痛苦但也沒想過要自殺。”“我想過。”柳無隅說的是實話,“如果你不在,我一定會陪著。”
“真的假的?”
黎以清不太相信。她捏住柳無隅的臉,“騙人的人今晚長出十條皺紋。”
“嗬…嗬…”這是什麼奇怪心情,柳無隅想笑又想哭。“是真的。我本來就不是很堅強的人。”
“你想哭就哭吧。”
“哭不能解決問題。”
“哭最大的功能是釋放情緒。”黎以清拿起一縷柳無隅的頭發來玩,“哭了會舒服就哭。就這麼簡單,不要給它附加上太多目的。”
“更不要因為它而羞恥。尤其是在我麵前,你可以儘情哭。我還是會憐香惜玉的。我看到脆弱的你也會想要拔劍對抗一切。”
“你把我打哭怎麼說。”
這時候應該說這個嗎。黎以清現在就想把這個不開竅的老古董打哭,“你哪次哭了,我怎麼沒看到。”
“粉色門四麵鏡子的那次。”
“那是…”黎以清輕輕地掐住柳無隅的脖子,“我要掐死你。”
好熟悉的場景。
柳無隅:“掐死我之前能不能讓我再說幾句話。”
“說。”
“我對你有用途。”
黎以清這次不上當,她捂住柳無隅的嘴,“你以為你的技術很好?“嘴雖然被堵住了,但是柳無隅可以點頭。
黎以清笑了。她沒有辦法反駁。
確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