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記得你和我,不用再去躲……(1 / 1)

四五六 士多嗶哩蘋果橙 5212 字 10個月前

死亡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情。

柳無隅要以什麼樣的身份去參加父母的葬禮。弟弟的邀請解決了她的煩惱。結束之後要談的事情才是正經事。畢竟活著的人還要繼續生活。

爸媽走得突然,沒來得及留遺囑。那麼遺產怎麼辦。奶奶的遺產全都給姐姐了,他們家是一點都沒分到。爸媽的總不能還按一人一半來分。隻是姐姐是專業的。遲鴻想到這裡就後悔。

柳無隅也猜到遲鴻要談的事。人走了錢還在,錢怎麼分。

“碧水灣那套房子還給我。其它的是他們留給你的。”

那房子是用她的血汗錢買的,給父母住算是還給她命的恩。現在人走了,房子理應收回。

遲鴻見姐姐這態度不像是要商量,那套房子可惜了。

“姐…這時候談這些不好吧。不過既然你說要回房子我都隨你。”

好處占儘還要擺出這幅嘴臉。真叫人作嘔。柳無隅起身離開,她在自己的車旁邊看到檀珺。

檀珺摘下墨鏡,“這裡也太陰涼了。今天氣溫有三十九度。”

“太太。”

“了不得的汪汪…真怕以後被你咬下幾兩肉來。”

柳無隅想了想說:“太太不逗狗玩,狗怎麼會發狂咬人。”她是什麼都沒有,可她知道這些擁有很多的人的弱點。自大傲慢怕死。

就好像現在,太太篤定她不敢做什麼。可是如果她真要做什麼,也就是短短幾秒鐘的事情。人很頑強同時的也很脆弱。幸運的話飛機失事也能活,倒黴一點從床上掉下去也會摔死。

更重要的是不劃算。對於這些權錢兩手都有的人。

檀珺太懂得教訓這些自以為是的人了,威脅她?她走近了些,“我少二兩肉,你的小主人會少四兩。你小主人的家人也會少。你以為你一條賤命光腳不怕穿鞋。你在乎的人可不是呢。”

老天爺果真是心疼她。軟肋掉了一根他立刻補上新的。

檀珺捏住柳無隅的下巴,“另一隻汪汪來求我了。你要不要跟上?”

靳陶山?求些什麼。難道想對阿清不利。柳無隅:“太太…他求些什麼?”

“你知道條件的。”

檀珺等著汪汪取悅她,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太太不告訴我的話——”

“柳無隅。”

小主人來了。黎以清不放心柳無隅,她是偷偷跟著來的。早就發現檀姐姐也在。她就是想看看她們做什麼。

“姐姐…這次的事情多謝你幫忙。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捏著柳無隅的下巴。”她把柳無隅拽開,然後擋在她的麵前。

“你就這麼護著她。當心把惡犬慣壞了。”

黎以清聽到惡犬兩個字就想笑,“不會。姐姐我改天請你吃飯再聊。”

檀珺上車前看了柳無隅一眼。柳無隅禮貌地點了下頭,“太太。再見。”

現在她們要去奶奶家收拾東西。那些不用燒掉的舊物要重新整理。黎以清不收,她在旁邊坐著。

“我聽姐姐說你是為了奶奶去求的她。當時為什麼不去找嫂子?”黎以清隻是好奇,現在的她能找嫂子幫忙為什麼過去不能。

“自己能解決的事情自己解決。”她從床底掏出一個原來裝月餅的舊鐵盒。上麵有一層厚厚的灰塵。

“姐姐下手重,你哭了吧。”

柳無隅擦掉灰塵,“好少見你有親密的姐姐。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因為共同的興趣愛好認識的。姐姐可是我的入門師父啊。”黎以清從口袋裡找出糖果丟過去。

噠。糖果掉在柳無隅的手邊,她撿起來。

“那時候哭是因為沒有尊嚴了。”

第二顆糖果掉的遠一些。柳無隅挪動兩步再撿起來。黎以清繼續說:“我也有很多惡趣味,也喜歡看驕傲的人低頭。甚至我比嫂子心狠。”

一個人麵對真實自己時露出的難以置信卻又興奮到扭曲的表情。百看不膩。黎以清盯著柳無隅。要是老古董匍匐在她腳下求歡,那該是……多麼有趣的事。

噠。第三顆落在自己的腳前。柳無隅也來到了麵前,撿起它。她抬起頭和黎以清對視。

柳無隅看到了阿清和平常不一樣的眼神。有種玩弄人的可惡在裡頭。

外麵的蟬鳴聲吱吱叫…黎以清拆掉一顆軟糖。這種軟糖有夾心,夾心是紅色的。看顏色判斷口味。草莓味?

“咬一口。”

柳無隅兩片薄的嘴唇張開,白的牙咬掉半截糖果。裡麵的夾心粘到唇上。甜。一口不夠。柳無隅輕輕地咬住黎以清的手指,牙齒磨了下透亮的指甲,濕熱的舌尖貼著指腹。隻一下便離開了。

“什麼味道的。”

“櫻桃。”

櫻桃啊…新鮮的飽滿的甜口的。

“你會吃嗎。”

“會。”

“來。”黎以清站起來左腳踩在柳無隅的膝蓋上。

在樹上的貓兒跳到院子的圍牆上,是隻肥嘟嘟的狸花。

柳無隅的掌心緊貼著黎以清的腳踝。

“你知道藤月嗎。藤蔓月季。”

“你還會種花?”黎以清捏住柳無隅的耳垂。

柳無隅的手指沿著小腿後側慢慢地一步一步上去,“它不像爬山虎那樣可以自己爬到牆上去,它需要人工牽引。”

指尖在蜜桃的邊緣停下來。黎以清垂著眼,她貼身的褲子被勾落下來。

“它喜歡溫暖濕潤的環境。養它要本著不乾不澆,澆則澆透的原則。”

“嗬……”黎以清的手放在了柳無隅的肩膀上。溫暖濕潤啊。她的腿上是不是有一隻努力向上的蝸牛呢。

牆頭上的狸花站起來伸懶腰,它甩著尾巴跳到另一頭。更近,更清晰。

“你喜歡哪個品種。我都能種。”

“有…哪些?”

“威基伍德。它花型緊實,花瓣整齊。淺粉色,枝乾細,嬌弱,需要支撐。”

黎以清皺起眉頭,靈活的蝸牛。

“自由精神。”

柳無隅的鼻尖率先抵達櫻樹,黎以清捏緊柳無隅的肩膀。

“草莓杏仁餅。”

“嗬……”

黎以清的手指穿越過柳無隅細密的長發。柳無隅的動作很小心,親這裡的時候要慢慢來,急了重了都不行。這裡和初夏的荷花一樣,稍微抿一小口就能留下印記。

能實操的愛究竟是什麼滋味呢?沒有固定的口味。清冽的泉水?燒喉嚨的烈酒。能儲藏在口裡的糖,舌尖動一動就能品到的滋味。太多了,多到說不完也選不出哪一種是最棒的口味。

狸花的身邊多了一隻三花,兩隻小貓揣著山竹手並排趴著。奇怪的人類,喜歡鑽進裙子裡。難道那裡有好吃的小魚乾。枝頭上的粉花辮飄到兩隻小貓的身上。

誰知道呢。

Thanatos的夏日限定。抹茶蛋糕。搶手。要提前預約才有。好吃但這家店太有個性。生意嘛,一般一般。

黎以清被抹茶粉嗆到,正在瘋狂地掉眼淚。彆看它清新嗆起人來比芥末厲害。柳無隅想笑的,她怕笑了之後那碗抹茶粉會直接蓋到她臉上。

國王陛下近來脾氣暴躁。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原因。

“柳無隅。”

“嗯?”

黎以清倒在搖椅上抹淚,“嫂子最近脾氣好差。你從今天開始必須跟我回家住。”她想多個人來分擔火力,她在家裡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當然她哥比她更慘。整個人已經憔悴了,看著比原來要老十歲。

“我…合適嗎?”

“合適合適,非常合適。就這麼決定了。”

這根本不是在商量嘛。柳無隅也沒辦法違抗國王的命令。

晚上關店。帶著蛋糕一起回家。迎接她們的是T-X。小奶糕用兩隻手抱住柳無隅的腿,她仰起頭說:“抱抱。”

柳無隅托住小奶糕的腰抱起來。

“好…抱抱你。”

黎以清坐在旁邊看著一大一小玩。她問過柳無隅喜不喜歡小孩。柳無隅並不喜歡,她隻覺得麻煩。麻煩到寧願跳樓也不願意要小孩。

隻不過呢。她又挺招小孩喜歡的。在街上有碰到過的小孩都會對她笑。這就是天生人氣王。

T-X的精力足,每次玩鬨都費事費力。柳無隅總能耐心陪她玩。已經榮升他們家哄孩子第一名了。也不怪T-X跟柳無隅親。小孩嘛,誰陪的多就跟誰親。

現在她們又在盤算著如何在飯前吃甜點。主要是T-X這個小壞蛋。

柳無隅:“半塊的半塊好不好?吃多了吃不下飯。”

T-X:“好吧。”

柳無隅切了隻夠吃兩口的份量的蛋糕放在盤子裡,小奶糕已經拿好叉子在旁邊等。黎以清掐住她的小圓臉,“你叫柳無隅給你偷偷拿巧克力蛋糕吃。我要去告訴你的爹地媽咪讓他們打你的屁股。”

“那我也要去告訴爺爺奶奶小姑你上次偷偷把涼茶倒掉。”

“你…你竟然看到了。”

柳無隅撐著額頭,這對姑侄真是活寶貝。黎以清蹲下來,“最後一口給我吃嗎。”她賭T-X更愛她這個小姑。

柳無隅眼看著小奶糕張開嘴把最後一口蛋糕吃掉。

“不給。”

“好的。很好。”黎以清抱起這隻無情無義的小機器人。

柳無隅跟進去,她看到小奶糕被塞進她爸爸的懷裡。黎以清叉腰說:“管好你女兒吧。整天纏著我們家柳老板。你賠錢給我。”

黎以寧一頭霧水,“你缺錢直接說。說我bb豬做什麼。對吧。小姑真壞。”他用下巴蹭著女兒的臉。

黎以清突然躲到柳無隅身側。

“嫂子。柳無隅要跟你聊天,我先回臥室啦。你們慢慢聊。”她就這麼丟下柳無隅跑了。

柳無隅沒有想聊天。齊越雲挑眉,“聊什麼。我跟你無話可說。”

她一句話都沒說呢。不過算了。

“今天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各方麵。心情,身體。”

兩人往書房去。齊越雲煩躁地說:“還不就是那樣。生孩子怎麼可能舒服。”

“是…辛苦了。”

“你陰陽怪氣我。”

“我?沒有。”

看吧。這天根本聊不下去。孕婦最大,孕婦是天。柳無隅明白了,叫她來家裡住是為了承受最劇烈的炮火。

忍耐。要忍耐。

黎以清偷偷摸摸地趴在門框邊看。她捂住嘴,不能笑。

柳無隅從包裡找出個布包。她遞出去。

“奶奶讓我給你的。”

齊越雲打開來看。裡麵是金器還有平安符。

“這?”

“之前你懷孕的時候奶奶交給我這個。她叫我帶給你。奶奶說生孩子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都是在鬼門關走一回。人人都記掛著肚子裡的寶。少有人記掛著懷著的女人。她心疼你,希望你健康歲歲無憂。”

齊越雲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眨了眨眼。

“我挺後悔的。就算跟你分開我也該常常去看奶奶的。”

“後悔就要開心點。奶奶還說小孩疼的人肯定不少。祝福也多。太多就會滿出來,反倒不好。所以孩子她就沒有準備。”

黎以寧放輕腳步來到小妹身後,他蹲下來小聲地說:“你乾嗎?”

“噓噓噓。你自己看。”

黎以寧聽到後也小心地探頭進去看。這不是他老婆和妹妻嗎。好擔心,可是不敢進去。

齊越雲:“你坐的近些。”

柳無隅往前挪動,兩個人的距離更近些。齊越雲摟住柳無隅的肩膀,“對不起。”

遲到了很久的道歉。

“你對不起我的事情好多。”

“我們倆之間我總是要比你自私的。”

“嗯。自私好。以後也要自私些。”

黎以清小聲地說:“哥。她們真的好扭曲啊。”

黎以寧萬分讚同。扭曲的人在一起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黎以清去書房裡找出奶奶給她的那一整盒金器。她抱著盒子衝進去。

“嫂子。”

那兩人的距離拉開了些。黎以寧也進來了。柳無隅讓出最近的位置,她坐到黎以清身邊。

黎以清打開盒子,“奶奶給我的。多吧。”她在炫耀。

“奶奶什麼時候給你的。我怎麼不知道?”黎以寧記得奶奶把祖傳的那些給了阿雲。

“又不是我們那位黑臉奶奶。”

柳無隅忍俊不禁,她抿了抿嘴。黎以清看到了,“乾嗎。你要笑不笑的什麼意思。”

“沒有。”

柳無隅從另外一個口袋裡拿出一對戒指。戒指躺在手心裡。她知道她們沒有辦法結婚。

求婚,辦婚禮更多的是滿足不能結婚的遺憾。她時常想辦婚禮會不會惹得人更遺憾。

前幾天她忽然間想通了。就算不能也想。這種感覺不是衝動,而是想努力地從自己改變。她要跟喜歡的人在一起。讓那些被性彆和其它不可說的原因所困擾的不敢邁出那一步的人一點點前進的動力。

“要不要和我結婚。”

黎以清瞪大雙眼。求婚。這個給串念珠就能立刻打坐念經的老古董竟然求婚了。

“你見過哪個求婚的人是坐著的。”

柳無隅扶著膝蓋跪下來。

“結婚嗎?”

齊越雲:“你們沒辦法領證。就算這樣你也想嗎。”

黎以清不服:“說的好像那本證是保護愛情的盾牌一樣。那分明是保護財產的。”

她伸出手。

“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