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讓過去停留在過去(1 / 1)

四五六 士多嗶哩蘋果橙 4212 字 10個月前

“我記得那個阿公做的雙皮奶一絕。”

靳陶山走快兩步,像個發現新寶藏後急於分享的小朋友。黎以清記得那家店,那位阿公在幾年前去世了。現在店鋪交給兒子來做。

他點了兩份雙皮奶,吃到嘴裡後發現味道很一般。黎以清也吃了一口,她一開始也以為大叔繼承了阿公的手藝。隻可惜……

“好像味道跟以前不太一樣。”

他有些丟臉。

“做的人都不一樣。”

這幾天相處下來陶山一直在找過去他們在一起時的感覺。她沒有特殊的感覺,回想起來仍然覺得很美好。可是陶山的臉一次比一次沉。

“沒關係。我們一起去過的店那麼多。現在的人都講究快速,根本不好好學手藝。走吧。”

“不吃了嗎。”

“不吃。走吧。”

不久後下雨了。雨天會讓心情變得更加糟糕。兩個人回到車裡坐著。黎以清朝窗外看,自己不在外麵淋雨那麼雨就是最美的風景。

“柳小姐她…你很喜歡嗎?”

憋了這麼多天該問的還是要問。黎以清也準備好要告訴陶山。

“喜歡。”

“就像以前我們那樣?”

怎麼可能會有兩段一模一樣的感情。黎以清笑著搖了搖頭,“不一樣的。”

“那我們呢?”

靳陶山也不想打舊情卡,可是他的優勢也隻有過去。也正是因為過去有太多美好讓他一直沉浸在其中。

“我們?”

在做過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之後,他是怎麼問出來的。黎以清很想用刀把陶山的臉劃破,看看裡麵是不是塞滿了稻草。以此來證明現在的陶山隻是個惡魔稻草人。不是真的陶山。

雨滴把玻璃弄花,外麵的景色也朦朧不清。

“真的一點可能也沒有嗎?如果沒有柳小姐,我們也不可能嗎?”

如果沒有遇上柳無隅,她會和陶山重新再一起嗎。想如果就太複雜了。哪裡有那麼多如果。事實就是柳無隅出現在她的生命裡,平緩地滴落在她的心裡。然後炸開一朵殘忍可怕的蘑菇雲。

“陶山。我們以前很少說‘如果’。我以為我們對如果有一致的看法。有它不會減少遺憾。有它隻會讓後悔更強烈。”

她答應和陶山一起出門,這幾天一直待在一起。重溫過去。重溫不代表能重來。

“你為什麼不正麵回答。”

“我不知道。我想不到那個如果成真後會怎麼樣。”

靳陶山抿著嘴角,“最後一個問題。要是我跟柳小姐同時落水。你會想要救誰。”

經典問題。

“柳無隅。”

誠實地回答。

靳陶山崩潰地往方向盤上一趴,“我真的不相信。阿清。你們認識的時間隻有一年多。怎麼可能?怎麼會。我不理解。”

黎以清想打電話給柳無隅,想問為什麼她們沒有慶祝見麵紀念日啊。

“陶山。你問了我這麼多問題。也該輪我了。”

黎以清並沒有讓淩哥去查陶山在近段時間內做了什麼。她想聽陶山自己說。

“你查過柳無隅嗎。你們見過麵嗎?”

沒見過的話,柳無隅如何知道陶山家的地址。靳陶山重新坐好,“上次去參加茂民老總的婚禮。柳小姐和檀珺小姐一起出席的。”話點到為止。

“檀姐姐?”

柳老板這人脈圈真是超乎她的想象。她以為柳無隅活到現在隻有兩個朋友。怪不得她說有自己的途徑。

“她的小秘密真多。

“秘密多不一定是好事。你不太了解她。”靳陶山從箱子裡找出黃色的文件袋。

“檀小姐給我的。她對柳小姐十分感興趣。她說要幫助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黎以清扯開袋口倒出幾張照片。她的指尖出了點汗。尼龍繩,樹枝。淺色的襯衣都被血染上了。光是這兩樣能把鋼鐵硬漢都打哭。

“姐姐耍人的手段我知道。這樣脫衣服扯下來會痛到哭。”

靳陶山見黎以清的反應淡淡的,他說:“檀小姐有個原則,那就是自願。”

“是啊。都是要自願才行。”

“我想說這個人很複雜,也許不適合你。”

黎以清把照片放進包包裡,“你就很適合嗎。陶山,你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她沒有生氣但也不會高興。

靳陶山不敢和黎以清對視,他轉而盯著方向盤,“有。但我是逼不得已的。”

“柳無隅就沒有她的身不由己嗎。”

姐姐的原則是這些來求她的人要自願。那麼柳無隅的自願是因為誰,想了想也隻有奶奶。

“對不起。你聽我解釋。”

“不用了。我給了你機會。這麼多天我等你把你做過的那些事情說出來。陶山,一切都結束了。從你用死來騙我的那一天,全部結束了。”

念著曾經的美好,她不跟陶山算這些賬。

黎以清突然間特彆想見柳無隅。

兩個小時後。柳無隅受到召喚來老地方和海精靈見麵。她走過去捏住黎以清的手腕,“你這樣伸手出來很危險。要是有車開過來撞到了怎麼辦。”

黎以清揪住柳無隅的衣角,“我是看到你來了才伸手出來的。”

“不高興?”

黎以清沒有立刻回答,她背對著柳無隅坐下來。有的話不能麵對麵看著眼睛說。

“失而複得,得而複失。這就是人生常態啊。”黎以清說完這兩句話後她的臉蛋被人輕輕地揉著。

柳無隅:“年紀輕輕的學老頭子講話。”

“不是啦。我本來挺高興陶山回來的。現在我希望他不要回來。”黎以清轉回來。

柳無隅的手放到黎以清的肩膀上。

“我也不希望。”

“你也會吃醋嗎。”她原本以為柳無隅會勸她,或者是說些脫俗的道理。

“嗯。”

是會吃醋也會擔心。柳無隅低下頭,“其實我…也不算是個好人。”黎以清抬起柳無隅的頭,“你彆老是低頭,你又沒做錯事。你是不是好人我們另說,我知道你是個有很多秘密的人。”

“阿清。”

“嗯?”

怎麼語氣一下子像冰一樣凍得手心發熱。

“明天晚上我要跟我爸媽吃飯。你如果有興趣的話,八點之後再來吧。或許你對我會有一個新的認識。”

黎以清摸上柳無隅的臉,“出什麼事了?”

“沒事。你放心。”

沒事的潛台詞是有事,放心的另外含義是要出事。黎以清握緊柳無隅的手腕,“彆在我這裡逞強,我不是嫂子。”

柳無隅搖搖頭,“沒逞強。我要跟他們有個了斷。請你相信我。”

如果不能相信自己喜歡的人,那還談什麼戀愛。黎以清放柳無隅走,讓她去和家裡人吃飯。她自己也有點事要辦,她要去找檀珺。

檀珺從一扇粉色的門裡出來。她摘掉手套丟進垃圾桶裡。

黎以清在欣賞牆上掛著的畫。檀珺在樓梯上說:“你喜歡嗎?我等下讓人給你送過去。”

“不喜歡。”

“那是…想要新玩具?”

“也不是。姐姐,我需要解釋。”黎以清把照片放到桌上。檀珺猜到是為這事來,“還以為你回心轉意想重新撿起愛好呢。”

“你把照片給陶山不就是想讓我過來。”

“有什麼辦法,你的陶山啊為了能有擊倒柳無隅的大招可是抱著我的腿痛哭流涕。”

“騙人。”

“實話。痛哭那段是我自己編的。”檀珺拿起照片,“放心吧。所有的照片也就隻有這幾張,什麼都沒露。不覺得很完美嗎。”

“彆扯這些。她為什麼來找你。”

“她求我幫她在醫院找幾個熟人照顧她奶奶。好孝順的人呐。”

她猜的沒錯,柳無隅是為了奶奶。黎以清伸手:“我對象的照片隻能我自己保留。”

“你懂規則的。交換。”

“你看狗咬狗這場戲的門票錢我都沒問你要。”

“噗哈哈哈…你知道?”

知道又不全知道。陶山的性格她了解,他不會簡單放手。柳無隅也不是會輕易妥協的人。今天陶山給出照片那說明陶山要先出手或者已經出手了。

……

今天是奶奶去世後的第十天。他們一家人終於聚到一起。除了弟弟。爸爸特地約在奶奶的房子裡。

一桌好菜,一點也不掩飾這是場鴻門宴的意圖。

柳無隅拿起筷子,“不叫弟弟來?”

遲亦彬:“他明天上班。”

範明秋看向那鍋湯時會停頓一下,“你的事我們也不是不能接受。”

柳無隅的筷子又放下來,“我沒叫你們接受。為什麼你們會覺得我很需要你們的接受。”就因為她是他們生的,就要對他們的話他們的態度格外上心?

父母掌握生殺大權的時代早就過去了。隻不過她媽媽的話又讓她恍惚,好像她還在那個可以被隨意打死買賣的吃人社會。

遲亦彬:“你還敢說,你奶奶就是被你害死的。”

柳無隅低估了他們,怎麼總能一次次的刷新她對人性的認知。

範明秋:“不是因為你的事,你奶奶能和我們吵架。她又怎麼會突然離世。”

“嗬嗬…”柳無隅無力地笑著。

範明秋:“你跟你弟弟我們都是一視同仁的培養。你搞同性戀本身就是不對的事。媽媽教過你不能做影響他人傷害他人的事。你要是實在想,那乾脆不要待在禪市了。”

柳無隅:“我要是不呢。”

遲亦彬:“我們會把你送到醫院。你必須接受治療。”

“靳陶山給你們什麼好處?是讓遲鴻一路高升?”柳無隅冷眼看著他們,“你們一定有十足的把握,抓一個女人能費多少功夫。四五個青壯年足夠了。第二天我自己都不一定能知道我在哪裡。”

遲亦彬:“你不要發神經了。老實點聽話,我們也不可能真的傷害你。”

柳無隅:“我會。”

遲亦彬先站起來,他兩眼發黑又坐下來。範明秋想扶著丈夫,可她發現自己也沒多少力氣。

遲亦彬:“你…你。你敢害自己的父母?”

“不是我。是學校裡太多粉筆灰。平時叫你們多注意蓋茶杯,灰喝多了對身體有害。”柳無隅分彆拿起碗給他們裝湯。

“菜一口都沒動,先喝湯吧。爸,媽。”

……

齊越雲正在陪小孩看海綿寶寶,這個黃方塊的行為總是那麼讓人摸不著頭腦。手機在震動,小孩搖搖媽咪的手臂。

“電話。”

齊越雲接起來。電話的那頭傳達過來的消息並不好。齊越雲左手放到小腹上,“保護好她。我現在過去。”

電話掛斷。小孩子奶裡奶氣地給她解釋錯過的劇情。齊越雲低頭親了親寶寶,“謝謝你。媽咪出去辦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