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眼 “有勞李師兄關心,我的傷經過陳……(1 / 1)

陰墟神臨 寧嗔 3806 字 10個月前

“有勞李師兄關心,我的傷經過陳師兄處理後好多了,不會成為他的後顧之憂的。”

李長汐也很認同,“他做事向來不需要彆人操心。”

“陳師兄去出什麼任務了啊?”

“還在追查魂修的事,也許要有新的線索了。”

黎暄點了點頭。

“你既然說傷勢好轉,靈氣運轉可有妨礙?”

黎暄說:“隻是有些滯澀。”

李長汐並非無故閒聊,陳知微曾在宿蟾峰上當眾稱黎暄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如此孤高冷傲之人竟然對一個孩子如此鄭重,想必是起了愛才之心。

他自認為自己和陳知微都是同輩中的高手,但從不見陳知微對誰有過如此讚譽。不管陳知微的話是出於真心還是隨口的誑語,他都想看看這個初入山門就際遇非凡的少年,到底能走多遠。

他也並不需要黎暄當著他的麵運功來驗證是否說謊,剛剛起步卻疏於修煉的人,眼中是不會如此清明煥彩的。

“如此便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如此禍事都見識過了,勤加修煉日後必成大器。”李長汐鼓勵道,“聽青葵說你最近在苦讀,學海無涯,道法高深,單憑肉眼要遍觀群書,實在是太費時費力了。”

這下可說到黎暄心坎上了,“師兄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李長汐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說:“自然是有的,隻是怕你駕馭不住。”

“師兄既然在我麵前提起,難道不是認為我能夠把握嗎?”

李長汐朗聲大笑,“當捷徑的誘惑來臨時,你怎麼知道這不是彎路?雖然靈眼攫取信息的效率極高,但隻要在刻製陣法或者被閱覽的內容反擊,都有可能會損害自己的眼睛。”

黎暄堅定地說:“我願意嘗試。”

“有膽量。”李長汐道。修仙之路艱險崎嶇,如果瞻前顧後,在百舸爭流的修仙界何時能有出頭之日?

“這個法陣雖然不是十分複雜,但因為是刻在雙眼上的,引導靈力必須要彼此均衡,繪製速度一致,不能有絲毫差錯。保險起見,第一次刻製陣法不要調動太多靈力,以免失控。”

李長汐讓黎暄閉上眼睛,跟著自己念口訣運轉靈力,彙聚到眼中刻畫出一個神秘的法陣。

黎暄照做後,眼睛上精光迸射出光芒,一層光芒流轉的陣法依然浮現在雙眼之上。

他能感覺到周圍的世界比築基時還要更加清晰,遠處博山爐上鏨刻的紋樣、掛在牆上的書畫用蠅頭小字書寫的落款、房梁上的畫彩……一切圖形都在目力所及之時清晰地被他讀取,甚至還能看到外界隱約的靈氣。

李長汐讚賞道:“能初次結陣成功的人不多,你的悟性果然不錯。”

他又補充道:“你的靈眼陣法目前是最初級的一轉靈眼,陣法啟動後隻能將靈力循環一次,時效短,利用率低。如果你想升級的話,就要在原先的陣法上層層附加,直到成為九轉靈眼。”

他隨手拿來一本藥典,讓黎暄試著讀取。

黎暄才看了一眼,那些文字就都浮現躍動在眼前,組成一條河流紛紛湧進他的視野和大腦,他不由得加快了速度,那本藥典無風自動,嘩嘩地翻頁。不消片刻,黎暄已經將書翻到底,而那些靈植的內容他還記得極為清楚。

他幾乎不敢相信,靈眼的效果如此驚人。

李長汐從自己的魚符裡拿出一卷功法,讓他再試一次。

黎暄如法炮製,可是這次卻不如上一次那麼順利。那些文字並沒有順從他的靈眼從頁麵中浮現起來,黎暄加大了靈力的彙入,那些晦澀的經文才慢騰騰地浮現起來,像水滴一樣一點點被吸納入他的眼睛。

才讀了不到幾頁,黎暄的眼睛就已經因為靈力過載而產生了灼燒的痛感,對文字的理解也十分有限。

他眼中的陣法光芒黯淡下來,短時間內沒辦法再使用第二次。

李長汐合起功法,對他說:“這卷《混元陰符經》是門中弟子修習的基礎,許多繁瑣的內功外術,都是由此層層遞進,演化而來的。功法裡蘊含著大道天機,用靈眼讀取才變得如此艱難。”

“原來是這樣。”

“如果你的靈眼能夠進階,這也不是什麼難事。”

黎暄問:“那怎樣才能讓靈眼進階呢?”

“很簡單,在原本的陣法上再刻製上相同的陣法。”李長汐說得雲淡風輕。

但黎暄也不是三歲小孩,這麼神奇的能力,要是真就那麼容易達成,那修仙界豈不是遍地神仙。

李長汐將《混元陰符經》留給他,“你這些時日須得勤加修煉,為不久後的內門入選作準備。你既然稱我一聲師兄,有什麼疑問,儘管來問。”

黎暄站起來,肅整神色,對著李長汐深深一拜。

李長汐端坐著,受了他的禮。

寬泛地說,整個宗門內的弟子彼此都是師兄弟,但真要講究起來,這意味著他除了是宗門內任職、下級需要行禮的高階弟子,還是黎暄未曾拜師就給予照拂恩情的師兄。

不管是東嶽還是玉輪嶽海,都已經沉寂太久了。

陳知微雖然是天資卓絕之輩,卻不知為何故意藏鋒,在修道一事上隨波逐流。即使嶄露頭角也不願意展現出爭名奪利之心。

而他對黎暄如此傷心,李長汐懷疑他是否根本就不想自己出頭,而是甘當人梯,扶持後輩上位。

如果黎暄真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不出幾年,他的實力很快就能追上他們。

黎暄抓住機會問:“李師兄,我被靈武的煞氣所傷,陳師兄是用靈力逼出我體內的煞氣。煞氣離體後,天地間的陰煞,又要如何去除呢?”

李長汐斟酌了一會兒,道:“天地間的靈氣煞氣,本來都是混沌中的先天一氣,隻是順應天道循環往複,交替相生。氣需要堆積聚集,才能顯形。流水變通可以消止煞氣,地氣聚攏可以鎮壓煞氣,天星交替萌生的大道運行之氣可以蕩除煞氣。”

黎暄問:“聽起來都是天地造化。有沒有人力可為的方式?”

“即便是陣法,也需要借助天地法力。”李長汐從魚符裡找出一本陣法密錄給他。“當然還有些用法器解煞的手段,不過煞氣相撞相食,弄不好會走火入魔。這種方式最好就是使用靈武。”

“靈武”二字瞬間刺中了黎暄敏銳的神經。

“靈武本就是用天地孕育出來的至寶製成的,既蘊藏大道天機,又具有刀兵與生俱來的兵燹殺伐之氣。用這種霸道的兵刃來解煞,使用者幾乎不用擔心被反噬。當然,沒有正式成形的那個是意外。”

李長汐耐心地解答,不過也提醒黎暄:“然而靈武可遇不可求,你我都明白。”

嗯,好不容易遇到的一把,還都在他倆身上開了幾道口子。

聊了一陣子,李長汐事務繁忙,黎暄也不敢多耽誤他的時間,起身送行。“有勞師兄為黎暄解惑。”

走到前院,李長汐的仆從正在恭候。畫堂春裡來往的修士看到李長汐和一個陌生少年道彆,都不由感到驚訝。

作為執掌刑罰堂的高階弟子,李長汐鮮少在外人露出如此親和的一麵。

能夠在畫堂春住下養傷的人也極少,結合近日發生的大事,大家都知道那個少年是外門的黎暄了。

雖然還不曾參與內門的選拔,就已經得到了輩分高的內門弟子的青睞。叫不少人心中暗暗嫉妒。

黎暄開了靈眼,翻閱書目的速度直上一層樓。在查閱大量醫書的時候,黎暄竟然發現了關於媵蛇的隻言片語,不過卻是在一些奇怪的藥方裡。

“媵蛇,人身蛇尾,居於江海湖澤,出則天下大水。其血可化丹煞,調和精氣。其鱗研磨成末,可製符籙陣法,功效倍於尋常製法……”

黎暄有些不寒而栗。

在醫書裡,他身上流淌的媵蛇血脈,和修士豢養的神獸靈植無異,都是入藥的材料罷了。

“出則天下大水”,出現就會發生水災,這是不詳的征兆。

他回想起自己和母親的過往,確實是遇到過水患,但並不頻繁,也許隻是醫書在誇大其詞,歪曲事實。

黎暄耗費了三天時間看完了醫書,因為隻是普通文字,他讀起來很快。修仙界內有記載的藥草靈植,常見的配藥煉丹之法,他已經基本能夠辨認,隻差實踐。

這段時間頻繁使用靈眼看書,導致他身體內的靈力消長極快。但是他的傷勢好轉,路青葵已經明確告知以後的飯食不會再像剛開始來的時候那麼豐盛。

醫修端來的飯食還是很精致,但是裡麵蘊含的靈力比之前少了大半。

黎暄這時才抓狂地發現,他的胃口不但沒有小下去,反而還更大了。

而要讀取李師兄留下的陣法密錄,沒有對天機感知靈敏的靈眼,那還不得窮首皓經!

要想吃得好,必須有功德。可是他現在身無分文,在宗門沒有職位沒有任務,純純的一條米蟲,要想吃上飯喂飽自己和體內的一堆陣法,談何容易!

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黎暄想到了自己寥寥無幾的人脈之一,泊春台的劉叔。

以他在雪水河上垂釣多年的經驗,再跟劉叔學習進階版的釣魚神技,或許不會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