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三) 功過相抵就彆用雷劈我了……(1 / 1)

恢複實力的風長贏在觀世圖的遮掩下一路向上飛,她所見到的畫麵愈發讓她膽戰心驚。

不斷攀升的過程中,東天柱柱身上的裂縫逐漸增多,不知名利器造成的相似裂口也越來越多。

坤乾境的她不足以飛至天際,距離頂部還有數餘尺,她停下來。

因為裂縫也在此處停了下來,密密麻麻的裂口在此止住,從此往上的柱身完好無損。

看來凶手也隻能到達此處不能再往上一步,否則必會繼續往上損壞天柱。

柱身上與風長贏齊平的位置有上百道裂口,若在反方向繼續使用利器損壞天柱,用不了多久天柱就會從此處斷裂。

“什麼人會希望天塌下來?”

風長贏繞著柱身飛了一圈,所幸天柱背麵損壞並不嚴重,僅有兩道裂口。

打破結界的時候,風長贏等人便探查過附近,除了他們並無旁人,凶手估計早已逃跑。

觀世圖輕輕敲了敲風長贏的腦袋,示意她所剩時間不多,它撐不住了。

風長贏放下心中的種種疑團,果斷地做下決定。

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玉牌放在裂口上,裂口上利器殘留的“意”打碎玉牌,也將一部分“意”留在了玉牌上。

這個未知的“意”是目前最大的線索,至於裂口的形狀風長贏已記在心底,隨時可以畫出來。

東天柱能查到的隻有這些,現在還剩下一個問題。

裂開的東天柱該如何修複?

若不能修複,也必須想辦法堵住裂縫,阻止弱水和邪氣流入人界。

天柱原身是上古神鼇的四肢,尋常材料無法修複天柱,也不能堵住裂縫,但若放任不管,邪氣彌漫人間,人界萬物生靈再無生路。

封印。

此時此刻,風長贏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便是設下封印,將東天柱及其周圍百尺內的海域封於結界中。

既能阻止邪祟侵入人界,又能將凶手攔在外麵,防止凶手歸來再次損壞天柱。

頭頂十尺有餘的觀世圖在逐漸收起,風長贏看了眼觀世圖,她還剩最後九尺的時間,約莫一炷香。

可以鎮壓萬千邪祟,隔絕外界、禁止旁人進入的封印不多。

凶手及其利器強悍到可以損壞天柱,那她設下的封印必須強於凶手的修為。

觀世圖隻剩下六尺,她沒有時間猶豫了。

靈犀符在指間燃起,風長贏喚道:“程多程少,速來設陣!其餘人留在船上,勿動。”

遠在大船上的雙生子收到風長贏的傳音,毫不遲疑地禦劍而去,她們化作兩道流星眨眼間消失不見。

“什麼陣?”程少還未到風長贏麵前就著急問道。

觀世圖還剩下三尺,風長贏拋出一個陣盤,語氣凝重:“離火封殺陣。”

話音落下,程多程少同時趕至她麵前,兩人都露出不讚同的神色。

程少接住陣盤,問她:“離火封殺陣是凶陣,雖能封印此地,但代價太大了,沒有彆的辦法嗎?”

“布陣。”風長贏朝她們搖了搖頭,這是當下最妥帖的辦法。

此次下界魔界派出六人,大家都默認以風長贏為首,不僅是因為她修為最強,還因為她是帝姬殿下,她曾多次帶領魔界將士誅殺凶獸護佑魔界安寧。

魔界修士服她,信她。程多程少也不例外。

兩人聽她吩咐開始布陣,程多一邊用靈石獸骨擺陣,一邊說道:“東天柱已破裂,你若在此耗儘氣力,西天柱再出了事該如何是好?”

觀世圖隻剩下最後一尺,陣盤已製好,程多程少將陣盤拋入海中,施加靈力開陣。

陣盤上的先天八卦圖緩緩變大,風長贏見狀將自己的本命靈劍誅邪插入陣盤充當陣眼,激蕩的靈氣翻湧,她位於陣中衣衫獵獵青絲飛舞。

女子眉眼間帶著驕狂的傲氣,金聲玉振:“此陣耗不儘我的氣力,凶手卻在東天柱耗儘了精力,短時間內西天柱無虞。”

陣法開啟,離火封殺陣以風長贏為中心向周邊打下封印,程多程少被強行驅逐出去。

封印落下的極快,程多程少幾乎是被彈出去的,幸好左清淮及時伸手拉住兩人,這才沒讓兩人摔在甲板上。

凶陣封印下,海底的邪祟都被陣力掀出海麵,無儘劍氣無情地屠殺邪祟。

“這是什麼陣法?”左清淮伸手想要觸碰封印落下的結界,被程少攔住。

程少解釋道:“離火封殺陣,是坤乾境能使用的最強封印陣,結界裡的邪祟會被直接鎮壓,天柱上不斷湧出的邪氣邪祟則會被劍氣屠滅。”

“厲害。”左清淮稱讚道。

“她要付出什麼代價?”席玉緊張地望著天柱的方向。

上次為除掉大江中的邪祟,他和風長贏一同設下三困五殺陣,三困五殺陣隻是個小殺陣,就耗儘了她的靈力,令她識海乾涸經脈碎裂。

封印東天柱及其周圍近百尺海域的陣法肯定會讓風長贏付出更大的代價。

程少掃過仙界三位修士的臉,覺得他們幾個確實應該知道長贏付出了多大代價。

“祭出本命靈器為陣眼。”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本命靈器是修士的半條命,若靈器受損,主人也會收到重創。

左清淮之前未曾與魔界修士打過交道,她對風長贏的了解來自於穀內不成器的聖子左昭,她知道風長贏幽默風趣,極會討男修歡心。

人果然還是不能從傳聞裡認識,魔界帝姬豈會是一個隻知風月桃事的浪蕩子。

如此果決地用自己半條命來設下封印,這份魄力已是世間罕見。

“聽起來離火封殺陣解決了邪祟肆虐的問題,若是凶手返回此地,此陣可能攔住凶手?”

“當然,此陣一旦落下隻有陣主可進入其中,哪怕是古神複活也進不去。”程少誇張地說道。

林聽聞言好奇道:“難道沒有解開封印再進去的辦法嗎?”

程多程少一齊看向她,異口同聲道:“沒有。”

此陣是五行道場的禁陣之一,程多程少是五行道場的親傳徒生知道這個陣法,風長贏是帝姬,魔宮中秘籍法典沒有她不能看的,因此她也知曉。

除了她們三人之外,再無旁人知曉此陣。

兩人看在左清淮等人是此次同行的道友,才會告知她們這個陣法的作用,至於如何設陣如何解陣,她們無可奉告。

此陣想要解開,需由陣主親手前往陣眼拔出本命靈器。

旁人若想進去,隻有一個辦法——殺死陣主。

觀世圖徹底合上,風長贏的修為被重新壓至鳳初境,祭出本命靈劍誅邪令她實力大減,空中隱隱有雷雲積聚。

她歎了口氣,抬起手勾勾手指,驚蟄變回金絲青絛飛回她的手中。

“封印一方邪祟怎麼說也是大功德一件,功過相抵就彆用雷劈我了。”

誅邪劍做了陣眼,鳳初境的修為不足以讓她禦氣飛行,她隻能使用驚蟄往船上飛去。

空中悶雷陣陣,似乎在思考風長贏說的話,雷雲漸漸散去,從空中飄下一朵白雲懸在風長贏麵前。

風長贏挑了下眉,抬腳踩在白雲上麵,白雲即刻拖著她飛往大船。

落在甲板上的一瞬間,麵前多出四雙手等著攙扶她,風長贏愣了愣,最後第五雙手伸出來拍開那四雙手將她拉過去。

“你們不是藥師,我扶她能讓她好的快點。”左清淮一句話就打消了來自四雙眼睛的不滿。

風長贏放心地把手交給左清淮,然後說起東天柱的情況。

……

“沒見過的‘意’,拿出來我看看。”歐陽牧是煉器師,各式各樣的兵器都煉製過,可以說這世上沒有他不知道的“意”。

風長贏把玉牌遞給他,歐陽牧查看後,臉色變得難看:“此‘意’確實不在修真界十八般兵器中。”

他怕自己經驗不夠才看不出來,將玉牌遞給程多,程多看後搖搖頭又遞給程少。

就這樣玉牌在眾人手中輪了一圈,沈辭安摸著玉牌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遞給林聽。

林聽是在場所有人中最年幼,且修為最低的,大家都不指望她能認出這道“意”來此何種兵器。

誰知林聽拿到玉牌後,竟說:“有點熟悉。”

一時間,所有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不由得緊張起來。

“你覺得熟悉,真是個好壞參半的消息。”風長贏苦笑,她的麵色蒼白,聲音也變得虛弱。

林聽想到自己的來處以及風長贏之前要求她寫下有關現代的所有事情,後知後覺地一驚。

這個世界裡也許不止她一個穿書者,也不止一個攻略係統。

“林道友覺得熟悉能說出是什麼兵器嗎?”左清淮問道。

“不能。”林聽隻覺得玉牌上的“意”給她的感覺很熟悉,但不知道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她需要時間。

“不急,你慢慢想。”風長贏又用靈力在空中畫出天柱裂口的樣子。

她想不起來是什麼兵刃造成的裂口,也許其餘幾人想得起來。

歐陽牧看到裂口,肯定地答道:“是斧,這是斧子劈砍留下的裂口。”

他是煉器師,對兵器的了解最深,其餘幾人經過判斷後也認可歐陽牧的答案。

“你傳音給煉器宗,查近百年來賣出的斧兵,程多傳音給朱雀域主,要她查修真界裡使用斧兵的修士。”風長贏下決策。

歐陽牧和程多立馬照辦。

“使用斧兵的修士不多,近百年來帶著斧兵下界的修士更是寥寥無幾,朝著這方麵查應該很快就能有結果。”左清淮分析道。

風長贏點頭,她也是這麼想的,但隻怕事情沒那麼容易。

她望向林聽:“破壞天柱這等毀天滅地的大計,凶手定是做了萬全準備才動手的,憑此未必能查到結果,斧兵不是關鍵,那道未知的‘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