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氣氛跟往常一樣。
賴隊也從冗繁的工作中抬起頭,笑著問我昨天玩的怎麼樣。
要說賴隊,至少表麵上工作還是做得非常出色。他為了將經偵這塊吃透,本是學習偵查專業的他憑著一股拚勁兒,愣是將法律金融證券區塊鏈虛擬貨幣稅務全部吃透,而且考了司法證券各種行業證書,可以說是全中隊的精英。
隻可惜他最後竟然運用自己對這些知識的熟練掌握為自己謀私利,成了警局的害蟲。
賴隊的偽裝功夫是一流,我當然也要陪著玩下去。
“超好玩,探案主題,這不正對我的口嘛,三下五除二,就把案子全破了,贏了很多獎品和紀念品。”
我將紀念品拿出來,讓大家挑,有布偶吉祥物,有紀念筆,便箋條,各種各樣,大家喜歡哪個拿哪個。
賴隊也挑了一個,其他辦公室聽到我們辦公室這麼熱鬨,湊過來,也挑了小禮物高興地走了,臨走還誇我們辦公室團結。
團結啥,團結隻是表象!內裡已經分崩離析了。
不過工作還是工作,還要有工作的樣子。
我們工作氛圍還是很融洽,賴隊還特地給我布置了他們在偵辦的一個偵查任務。
我因為是生麵孔,會假扮成一名商業人士,從而打入內部套取情報。
就這樣,我既偷偷地深入調查賴隊這夥人的犯罪事實,又接到了更多經濟犯罪案子,更忙了,經常忙到晚上十點才能乾完。
小董的約會也是經常回絕,搞得小董都有些不滿了。
不過賴隊那夥人已經把我當成了眼中釘,他們已經組織反撲,布局開始給我挖陷阱,想要讓我徹底玩完。
就在一天晚上,我剛跟小董打完電話,聊了一會,想起自己還有些工作沒做完,隻好穿著睡衣坐到書房打開電腦。
此時已經是秋末,晚上天氣很涼,我開了一會兒窗戶,又關上了。
我一邊在期貨平台上看著盤麵的動靜,一邊琢磨著明天的工作。不一會,我覺得書房有些悶,
不對呀,我明明剛剛關的窗戶,隻過了二十分鐘,就空氣汙濁了?
我警覺起來,很快想到屋裡應該躲著一個人,不管他躲藏在那個物件裡麵,不管他躲藏得再好,他都需要呼吸空氣。兩個人呼吸,氧氣消耗自然更快,空氣就會覺得悶!
我意識到這一點,並沒有聲張,而是靜靜地繼續工作。然後裝作很困,打了幾個哈欠,睡眼朦朧,昏昏沉沉的樣子,我讓播放的視頻音樂一直自動續播下去,這就給了屋裡躲藏的人一種錯覺,覺得我似乎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很快那個躲藏的人躡手躡腳地從暗處向我移動,房間靜的出奇,隨著那人的影子向我逼近,他拿出手中的一截細線,猛地勒住我的脖子往後拉,力氣非常大。
不過我早有準備,在他剛剛用線套向我脖子的一刹那,我頭猛地往後仰,一個手臂抬起向前卡主細線,另一個手臂彎曲運足力氣擊向來人的太陽穴。
我的速度非常快,而他也沒想到我是假裝睡著,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他的太陽穴被我擊中,隻聽到頭骨輕微的一聲響,他被我即刻擊暈失去意識,同時他的雙臂滑落,手中的絲線掉在我的懷中。
不過我這一連串的動作還沒耍完。在他剛失去意識的時候,我身體前傾,將身後的椅子連同這個偷襲者一起背起撂倒在麵前的書桌上。轟的一聲巨響,椅子散架,我的電腦屏幕也被砸下桌子。
然後,我隨手拿起桌旁的開箱小刀狠狠刺向他,小刀刀身2.5厘米,這一刺,雖然不會要了他的命,也要讓他重傷。
他仰倒在桌子上,雙目緊閉,胸部插著一把開箱刀,鮮血汩汩地往外冒。
此人手中沒有繭子,身材欣長,皮膚白皙。我搜索了一下,他身上沒帶其他東西,找不到任何線索。
他能不知不覺得開鎖潛入我的房間,隱匿好位置,紋絲不動,屏息凝氣,應該是各中高手。而剛才要勒死我的手法也是職業殺手的水準。
難道他是殺手,是有人雇他來殺我的?可是有誰犯得著殺我呢?我隻是一個小小的警察而已。
難道是賴隊他們那夥人派來的,賴隊知道我的住址,也了解我的生活習慣,如果他買凶殺人倒還真有可能。
那這個殺手可能是個警察?
還很有可能。
果然賴隊他們行動了。他們知道我已經掌握了他們的犯罪證據,隨時可以讓他們進監獄,所以他們才不顧一切想要殺了我。
我思考著,往樓下偷偷看去,看看這個人是不是還有同夥,驚訝地發現樓下似乎圍了一些人。他們雖然身穿便衣,但是他們的步伐體態透著一絲熟悉,是警察!
我剛剛放倒了這個殺手,他們幾個便衣就堵在樓下了,這不對勁兒啊,難道他們早就計劃了啥行動,還是針對我的,看他們來者不善的樣子,我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我早就把收集到的賴隊他們的證據上交了,嘿嘿,但是我們一直按兵不動,就是為了引出他們背後的勢力,沒想到他們真的按耐不住,開始行動了。
我隨時應對跑路的東西就放在臥室,將這些東西拿出來,電腦這些都不用管,因為就沒有有用的東西。
我穿上厚衣服,帶上麵罩,背上背包,再拿出繩索,在樓房的背麵,用索降的方式,從七樓下降到一樓,然後迅速逃離居住的小區。
其實徒手爬下樓也行,不過我的秘密身份容易曝光,所以采用索降,難度小,而且不容易讓人懷疑。
就在我剛出小區不久,回頭看到底樓徘徊的便衣騷動起來,不一會有人從樓上下來,跟底樓的便衣說著什麼,很快便衣分散開來,在小區開始搜索。
他們一定是發現我不在房中,而且房中有搏鬥痕跡,一個人受傷,所以開始全小區找我。
很快我發現人群中有賴隊的身影,果然,他來了,就是他在背後搞壞事。
此地不宜久留,我轉身跑向遠處。
我有很多手機,很多身份證,銀行卡,都是真的,這點就是我做特勤的好處。身份隨時變換,讓他們追蹤不到。
至於我父母的身份,那肯定是假的,讓他們無從查找。
隻是我跟賴隊貓抓耗子的遊戲剛剛開始,我總不能讓他完全找不到我吧,那樣就不好玩兒了。
而且我跟賴隊撕破臉後,小董怎麼辦?
賴隊肯定會為難小董,也會利用他逼我現身。
我沿著道路走著,沿途躲避著攝像頭,儘量從陰影中走。走累了,就打了一輛出租車,找了一家小旅館住下了。
第二天下午,我退了房,找了一處公園,給小董打電話,一邊打電話一邊觀察四周的動靜。
因為我還用著以前的手機,我知道賴隊能追蹤到我,我當然會萬分小心,我之所以這樣做,主要想知道賴隊他們反應的速度和時間。
電話一打過去,小董就接了,他還在上班,慌張地壓低聲音,跑到了偏僻處。
“警察到處在找你,你在哪呢?他們說你殺人了,說你犯了罪,找你找到我這兒了,他們跟我說,你要是聯係我就報告給他們,到底怎麼回事?”
“我應該是被他們陷害了,我肯定沒殺人,也沒犯法。你要相信我,彆相信賴隊,他才是有問題的那個人。”
小董擔心地問我:“那他們說在你的房子裡發現了一名受傷的警察,而且這個警察到醫院沒過多久就死了,他們說你是殺人犯,是你殺了他,到底咋回事?”
我一聽,明白過來是賴隊借刀殺人。我當時隻是將那個警察打傷,我對自己的手法還是非常有自信的,開箱刀兩厘米來長的刀刃,不可能將他殺死,應該是賴隊他們拔出那把開箱刀,從我的房間又拿了一把刀,照著之前的傷口再次捅進去,所以這個襲擊我的警察才會到醫院不久就喪命。
賴隊這一手,還真是陰毒無比,瞬間就將我變成了殺人犯。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警察會裝成便衣偷偷摸摸進我家,他是要乾什麼?
我問小董知不知道,“警察沒說,隻說你殺人了。”
我想了想,跟小董說了聲“保護好你自己,堤防賴隊,聽到了嗎?”
“啊,我會有危險嗎,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我這個電話,可能會暫時不用,先說這麼多,拜拜。”
說完我掛斷電話,在這個公園躲起來。
過了十分鐘,就有一撥人在公園門口分散開,左看看右看看,像是找人。這撥人一看就是警察,目的當然是找我嘍。
從他們的反應速度可以看出來,他們已經全市通緝我了,這個城市我不能久留了。
晚上,我在市裡睡了最後一宿,早上退了房後,為了躲避街道上的攝像頭,我打車到了郊外,然後下車開始了步行。
郊外的攝像頭少了很多,沐浴著清晨的陽光,我獨自一人慢慢地走著,感受著天地的遼闊,蒼茫大地任我行的慷慨,我的心情也不由地豪邁起來。
此時的我帶著眼鏡,眼鏡上有個小屏幕連接著身後的攝像頭,以便我隨時了解身後的情況,防止被人跟蹤。
我在跟小董通過電話後,就在逃跑的路線上若有若無地留下了線索和氣味,就是引誘賴隊那夥人到市郊來抓我,我想抓到賴隊身邊的人,然後對他逼供,套取一些情報。
可是一天快過去了,臨近傍晚,還是沒見到什麼可疑的人從身邊出現。我不想在路上閒晃了,正要找一家旅館住宿的時候,發現馬路對麵有一個和我一樣背著背包的人,但是他沒有長途徒步的疲憊,反而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狠勁兒。這種市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周圍有沒有山山水水,誰會到這種地方徒步?再說了,我走了一天,也沒見到背包客。
這個人二十來歲,長相普通,身材一般,穿著牛仔褲和薄羽絨服,屬於放人堆中挑不出來的主兒。
他一隻手始終插在褲兜裡,而且他一直不看我,這就很怪了,因為我和他一樣打扮成背包客,他不好奇多看幾眼嗎,他竟然一直都不看我,一直回避我,要知道我一路走下來,收獲了很多好奇的目光。看來這個人有問題,很有問題。
他在馬路對麵朝著我越走越近,就在我和他身形交錯的一瞬間,我看到伴隨著倏倏的聲音,一張一張的撲克牌如同天女散花一樣,朝著我的脖子飛來,好在我一直有防備,一個驢打滾躲過了撲克牌的襲擊,但是身上的衣服卻被撲克牌削破,露出了羽絨。
這個人的飛牌絕技技術了得,真是飛花摘葉就能傷人。如果不是我剛才反應快,真要被撲克牌紮到臉上脖子上,血流如注都是輕的,真的紮到脖子動脈,即刻喪命。
看來這個人是個撲克牌的殺手,賴隊是跟殺手乾上了。
此人還要朝我飛出撲克牌,我借著馬路上飛馳的貨車躲了過去。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我放開雙腳發足狂奔,想要擺脫這個撲克牌殺手。
我下了馬路,拐向附近的小鎮。
小鎮裡麵房屋眾多,街道彎彎曲曲,很容易躲藏。
那個殺手穿過馬路,緊追不放。
我跑過一個拐角,看到有幾棵大樹,大樹枝繁葉茂,適合隱藏。我竄上了一棵樹,躲在樹葉間,等著那個殺手過去——結果一條小貓衝著我喵喵直叫,院子裡的狗也對著我狂吠,我暴露了。
殺手很快發現了我,不過他不會爬樹,水平有點凹。樹上的我和地麵的他僵持了一會兒,突然一輛汽車從前方開過來,他不得不躲避,就在他躲避的這個功夫,我縱身一跳,從樹上跳到樹旁邊的房簷上,又一路跳躍,從一個屋頂到另一個屋頂。
撲克牌殺手手段了得,一手飛牌絕技使得出神入化。他可以從任何角度飛牌,左右手交錯出牌,俯身跳躍和旋轉的時候飛牌。
郊區自建房的房頂非常陡峭,瓦片也很光滑,一個落地不穩,就可能整個人翻倒在地上。而殺手的撲克牌雖然是紙片又很小,但如同淩冽的飛刀一般,在他手裡耍起來,像是活了一樣,指哪打哪,我不能用手接,也不能用胳膊擋,隻能不停地躲避。
而我躲避撲克牌的時候,非常狼狽,彎腰後仰或是往前撲往後跳,洋相儘出,好幾次險些從房頂滑下去,真是驚險萬分。
街道的行人還以為我在跑酷,殺手在表演飛牌絕技,有人還站住看起了熱鬨,叫起了好。
紙牌殺手的紙牌無窮無儘,他的手腕力量也似乎無窮儘,紙牌如同翩翩蝴蝶般在我眼前飛舞,他不停進攻我被動防禦,為了躲避飛牌,左騰右挪,已經累得筋疲力儘,滿頭大汗,如果再這麼耗下去,我非得被他的紙牌紮成刺蝟。
想到此,我不再戀戰,尋找機會。
此時夕陽已經將天空染成了紅色,天色漸漸變暗。
剛好我發現房簷前方是一條穿過村莊的河流,河裡有一條清汙的小船,船夫搖著櫓前行。我也不猶豫,突然加速往前跑,一個助力,飛跳七八米,正正當當跳進了清汙小船的水葫蘆堆中。小船一陣猛烈地搖晃後,終於平穩了。飛牌殺手追到河邊,看著我乘船離開,無可奈何地停在原地發呆。
船夫發現小船劇烈搖晃,不知怎麼回事,四處看過,發現船尾有一個人,他就納悶我怎麼到了船上。
我從枯黃的水葫蘆堆中爬起來,臉上沾了很多枯黃的水草,散發著腥味,沒好氣地讓他趕快開船,他看著我衣服破爛,羽絨服露著洞,身上沾著羽絨和水草,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一哆嗦
船夫知道我不好惹,隻好按我說的繼續搖船。小船漸漸遠離殺手,彙入眾多的船隻中。
此時天色暗下來,街燈開啟,萬家燈火。川流不息的小船上也點起河燈,燈光閃耀,和岸邊的燈光天空的繁星交相輝映,好一副江南水鄉的夜景。
如果有時間,真的可以租一條小船暢遊江南,將所有美景儘收眼中。
我坐著小船欣賞著美麗的夜色,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晚上九點。我覺得已經擺脫了那個紙牌殺手,讓船夫找一處陡峭的岸邊停下,給了他一些好處費,用手攀住石頭,爬到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