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文軒東北之行,因為高連這條漏網之魚,而將他的順風局逆轉。
當時因為閆行一一路跟著嚴律己的後麵到了酒店的西花園,因此嚴律己時間不充裕,匆忙中對著高連割喉後,沒有等著高連死亡,而是出手後就逃走了,因此嚴律己雖然有九成九的把握高連必死,但是畢竟沒有最終確認,因此他將當時的情況告知了吳文軒,或者吳文軒和他之間的聯係人。
吳文軒想到萬一高連真的沒死,那他一定會進監獄。當時的閆行一對吳文軒確實隱瞞了高連沒死的情況,但是吳文軒提前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所以他將得到的贓款以分紅的方式分發給高管,就是提醒這些高管拿到贓款後,他們的違法行為這些高管也有分,當然違法所得也有份,這樣這些高管就會對違法行為守口如瓶,他們也建立了攻守同盟。
隻是高連叛了吳文軒,將吳文軒幻想的攻守同盟撕了一個口子,造成了吳文軒的處境岌岌可危。
東北之行還有一個人物,幾乎沒有存在感,但是卻讓人過目不忘,那就是房目哈。
閆行一早就瞄準了房目哈,這個吳文軒的財務總監,卻是吳文軒攻守同盟中最薄弱的一環。
閆行一曾經將房目哈的可疑之處告訴了江警官。江警官也立刻著手調查房目哈。
這個財務總監房目哈,有個姓陳的兒子,而且吳文軒稱呼他老陳,這可太奇怪了。
閆行一認為有一種可能,房目哈並不是他本來的名字。
雖然房目哈為人很低調,但是閆行一觀察到房目哈並不躲避警察,可見他並不是逃犯,所以房目哈也不是假名。
其實單單從房目哈這個奇怪的名字,閆行一就已經做出了很多的猜測。
她推測早年在80年代的時候,房目哈的目哈是上戶口的時候,戶籍員將名字錄入錯誤,畢竟很少有人會起這麼一個沒有意義的名字。而房目哈家裡也沒有改名字,就一直沿用這個奇怪的名字。
由此,閆行一認為這個房目哈是冒名頂替真的房目哈上了大學。而真的房目哈是一個沒有權勢的人,隻能再重新高考了。
而房目哈的這個秘密,被精明的吳文軒很快識破了,所以他以此為要挾,讓房目哈幫助他做那些違法的勾當。房目哈就範了。
而江警官聽了閆行一的猜測後,也進行了周密的調查,發現房目哈確實另有其人,這個假的房目哈真的是冒名頂替上的大學。
他再順著房目哈這條線索追查下去,又發現了驚人的秘密。
這個房目哈跟嚴律己有過頻繁聯係,難道真的如同高連所說,房目哈受到吳文軒的指使,雇傭嚴律己殺人?
江警官對這一情況非常重視,已經跟東北警方合作對嚴律己殺人案進行進一步調查。
看來吳文軒這次是樹倒猢猻散,在劫難逃了。
彆看吳文軒這次鐵定成階下囚,但是如果再晚幾個月,吳文軒變換身份金蟬脫殼,就要在東南亞坐成勢力自立山頭稱王稱霸了。
根據東南亞臥底的調查,這個吳文軒早在一年朵前就在東南亞布局電詐和綁架的非法勾當了。
而且他已經開始結交當地黑惡勢力,大有成為園區一大山頭的苗頭。
好在閆行一他們出手迅速,將他從東南亞帶回來,掐斷了他日漸擴張的犯罪之路。否則真讓他做大,牽連甚廣的情況下,怕是很難捉住他將他帶回國,真是好險好險。
閆行一和李警官完滿完成了將吳文軒“解救”的工作,她多少有一種打了勝仗榮歸故裡的感覺。
戲要做全套,閆行一自從回國後,馬不停蹄地到公司裡繼續上班。
雖然吳文軒回國後被警方羈押,但是還有王樂樂在主持工作,所以閆行一還是要上班的。
閆行一見到王樂樂後,發現她的心情似乎還是不太好。
難道是因為吳文軒被撈回來後,直接進了警局?
閆行一直覺不可能,王樂樂可不是這樣的人。
不過王樂樂還是感謝了閆行一,不管怎麼樣,將人撈回來就是勝利。
“我聽說就是給錢綁架犯也不會放人的,隻會繼續壓榨到最後,死了屍體贖回也要錢,現在你們將人完完整整地帶回來,我已經感激不儘了。這也洗刷了我的冤屈。”
說完,她讓財務給閆行一發了豐厚的津貼,10萬塊。
不得不說,王樂樂很大方。
閆行一也不客氣地笑納了。
兩人都是心照不宣。
閆行一現在主要做王樂樂的保鏢了。她要經常向王樂樂彙報吳文軒案件審判的進展。
“李隊長,如果嚴律己的殺人案確認他就是最終指使人,數罪並罰,那他能被判多少年?”王樂樂問閆行一。
“咱們所在的城市由於曆史原因,已經廢除了死刑,所以好好改造還是有希望儘早出獄的。”閆行一回答。
王樂樂覺得閆行一這句話等於沒說。
不過她也知道閆行一不是律師和法官,確實很難回答她的問題。
王樂樂接著說道:“吳文軒現在想要打官司,他已經請了最好的大律師,即使傾家蕩產在所不惜。”
這個閆行一早就預料到了。吳文軒不會那麼容易伏法的。
王樂樂又說道:“我這邊也是全力支持吳文軒的。”
對於王樂樂的表態,閆行一倒是沒什麼意外,畢竟王樂樂現在並沒有掌控吳文軒的公司,她沒有多少財力。她說的支持就隻能是口頭說一下了。
閆行一下班後,跟江警官聯係案情進展。江警官告訴她,他們找到嚴律己兒子,做他的工作,在嚴律己殺人案上已經取得了實質性突破。
警方向嚴律己的兒子小嚴承諾,吳文軒如果動用手段威脅他們,警方一定會保護好他們,一定會將吳文軒繩之於法。
在警方的耐心勸說下,小嚴終於將父親嚴律己微信發給自己的自白書交給了警方。
嚴律己首先承認房目哈找的他,讓他謀劃殺人。
嚴律己本來也算是小有成就,中年積累了些財富。但是人有錢後,就有些飄,結識了些狐朋狗友,其中就有吳文軒。在這些狐朋狗友的聯合下套下,他開始了賭博並成癮,很快敗光了家產,欠下了巨額債務。他不甘心,不回頭,想要翻本,又跟吳文軒借了上百萬用於賭博,結果反而都賠光了。
至此,他深陷債務泥潭,生活事業一塌糊塗,妻離子散。
後來有幾個朋友開度假酒店,為了幫幫他,將他聘請過來當總經理。
房目哈因為是吳文軒的財務總監,所以他也認識。
嚴律己早年練過雜技也學過一點功夫,這個吳文軒也知道。
在案發前幾天,房目哈找到嚴律己,讓他乾掉幾個人,然後免除他的債務,不再騷擾他已經離婚的妻子和還在上大學的兒子。
嚴律己敏銳得覺察到應該是吳文軒讓房目哈找的他。
那個時候嚴律己已經查出來得了絕症,而且因為賭博已經家破人亡。
他知道殺人犯法,但是當得知要殺的這三個人都是乾非法網絡賭博的人,就產生了一種為民除害的錯覺。
他知道吳文軒不是好人,是應該得而誅之的壞蛋。
如果他接了這單生意,殺了那三個人,就等於吳文軒殺了那三個人,也就是他們壞人自相殘殺。
隻要他做下這單殺人的買賣,那麼吳文軒就在事實上犯下了大罪,早晚會得到報應。
雖然吳文軒隱在背後,出麵的是房目哈,而且約定一旦事情敗露,嚴律己要一個人承擔所有,但是隻要嚴律己留著證據,早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嚴律己竟是擁有如此樸素思維的人。
最後,嚴律己說道,閆行一剛到度假村,他就認出來了。他記得多年前見過閆行一,看到過她表演雜技。她的表演很好很精彩,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當時房目哈突然增加了一個人,讓他也將閆行一殺掉,但是他於心不忍,所以就陽奉陰違,做做樣子,並沒有真的殺人。
他跟閆行一真誠地說了對不起,說給學雜技的人丟臉了,看到這裡,閆行一一下子沒忍住落下淚來。
她是深刻地知道學雜技的人有多不容易。
最後,雖然嚴律己罪有應得,但是好在他留下了跟房目哈聯係的視頻音頻以及截圖。
房目哈看到大勢已去,很痛快地承認了買凶殺人,但是不承認吳文軒是背後的主使人。
無論警方怎麼做工作,他對自己冒名頂替上大學這件事都是緘默不言。而且對於吳文軒的犯罪行為,更是極力否認。
這麼看來,如果想從房目哈這邊突破就很難了。
如果吳文軒買凶殺人的罪名不成立,僅僅根據他的其他罪行,他也就是在監獄裡多待幾年了。
王樂樂一直都很關心吳文軒的案情發展,似乎也感覺出了很難定吳文軒買凶殺人罪。她數次就這個問題詢問閆行一和警方,雖然王樂樂表現得很關切,但閆行一感覺她並不是關心吳文軒,隻是純粹關心吳文軒的刑期。
閆行一就吳文軒可能的刑期,到警局進行詢問。回到公司後,向王樂樂彙報。
“警方不告訴我特彆詳細的調查進展,不過就目前情況來看,應該在五到十年吧。”
閆行一以含糊其辭地回複給了王樂樂。
“五到十年不算多啊,看來罪行不重吧,是不是還有好些罪行沒有查出來,否則的話,應該不止這幾年吧。”王樂樂說道。
王樂樂有些矛盾的反應讓閆行一有些不解,她到底是想要吳文軒早點出來還是願意讓吳文軒一直在監獄裡待著?根據她的語氣,閆行一總感覺王樂樂想要吳文軒在監獄裡呆一輩子。
“雖然五到十年不算多,但是吳總已經快四十歲了吧,如果十年刑期,出來也都快五十歲了,這可是創業的黃金時期,就這樣耽誤了,太可惜了。”
“就是啊,吳總還是早點出來的好,我自己一個人可撐不起來這幾個公司。你是不知道,公司的效益一直不好,除了貿易還能賺點錢,其他的一直在賠錢,這窟窿是越來越大了,也不知道吳總以前是怎麼填窟窿的。”王樂樂抱怨道。
閆行一感覺很難看清王樂樂對於吳文軒的態度,她表麵上不希望吳文軒進監獄,但是她又在言語間夾帶著對吳總的懷疑。
閆行一直覺她似乎總在希望吳文軒被判的重一點,最好一輩子不出來了。
不過,據閆行一所知,即使吳文軒老死監獄,王樂樂也分不到多少遺產。
王樂樂並不是一個矛盾的人,相反她是一個目標明確敢作敢為的人。
所以,王樂樂為什麼想要吳文軒在監獄呆的時間長一點,難道他們有仇?
以上這都是閆行一的感覺,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有這種感覺。
總之閆行一越發懷疑王樂樂了。
她不禁聯想到東北之行,當時在吳文軒的木屋中發現燒剩下的骨頭殘渣這件事兒,如果吳文軒真的是冤枉的,那是誰對他下手的呢?縱然他的仇人有太多,但是當時的情景下,最有嫌疑的人是誰?
當時吳文軒等眾人經常用木炭做燒烤,而他們木炭哪來的,是先在壁爐裡將木柴燒成木炭這麼來的。所以他們經常使用壁爐,既能取暖也能燒炭做燒烤。
當時王樂樂借口摔傷早早離開了木屋。
而她完全有機會將燒過的人骨殘渣偷偷放進壁爐的碳灰下麵,然後等待彆墅區的清潔服務員發現人骨。而她因為早早離開而將自己擇的乾乾淨淨。而吳文軒卻因為在自己的彆墅發現無名骸骨而百口莫辯,
當然,閆行一如此推斷雖然沒什麼證據,但是對王樂樂多留心總是沒錯。
隨後半個月,事情的離奇程度顯然超過了閆行一的估計。
也就是在一周後,還是在東北,上次吳文軒度假的酒店附近,警察出動大量警力,在一條冰湖的冰窟窿裡麵發現了一具非正常死亡的男屍。經法醫鑒定,男屍死於謀殺!
警察調查後,認為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吳文軒。
一直參與吳文軒犯罪調查的江警官隨後趕往了東北,幾天後,將他們的調查結果告訴給了閆行一。
起因是在半個多月前,一名50餘歲名叫艾靜的女士來警局報案,說是她的丈夫楊智堅已經有一個月沒回家了。
楊智堅時年53歲,身體不好,常年臥床,出門要坐輪椅。
艾靜醫生說道:3月1日那天,老楊說要去找老朋友,兩人已經約好了。
至於這個老朋友是誰,老楊三緘其口。
她開車送老楊到了一處地方。那個地方已經出了市區,在山區裡。但是那個山區早早被開發成了旅遊度假區,平常遊客很多。她還在疑惑老朋友在哪個地方見麵不好,非要到這種偏僻的地方。
那時候是傍晚,四點左右,天還沒黑,那個地方旁邊是一處冰凍的湖,湖的一邊有一個彎彎的水灣,四周有高高的堤岸,看起來比較隱蔽。
因為接近傍晚,北風刮起來,氣溫驟降,遊客早就散了。
老楊坐在輪椅中,她推著老楊到了兩人相約的地點附近,老楊就讓她先回去,還說想要跟老朋友多待幾天,讓她不要擔心。
她交代了幾句,也就先回家了。
而當時她自己也有事情要出差一個星期。
在出差的過程中,她惦記老楊,給他打電話,但是對方關機,一直打不通。
她隱隱覺得不對勁,心裡非常焦急。一周後,她事情辦完,急忙回家,卻沒有發現老楊。問了左鄰右舍和其他親戚,也沒有他的下落。老楊失蹤了。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後,她趕快來到派出所報了警。
她想起來老楊曾經見過那位老朋友,之後沒多久,她就聯係不上老楊了,那位老朋友很可疑。
不過她沒有那位老朋友的聯係方式,但是他很可能是老楊失蹤前最後見到他的人。好在她曾經遠遠看到過那個老朋友的麵容,下次再見麵,應該能認出來。
以上就是艾靜醫生報案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