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徐泠,他穿著西裝,神情是上位者的姿態。
“為什麼還要出來做,你不說你不是妓嗎,你有這麼多影視圈的恩客,怪不得老說自己有錢了,不過再高級的妓還是妓。”
閆行一直接給氣樂了。看來他一定是看到自己跟主角的借位接吻那場對戲,誤會自己又重操舊業了。
“有些人就喜歡做英雄做拯救者,做聖人,覺得彆人都很弱小,很可憐,都受了欺負和不公正對待,需要他挺身而出,需要他的幫助,沒有受欺負他也會編造出受欺負的事情,以此來滿足他無條件的自以為是的愛的輸出。這就是典型的聖母情結。”閆行一一針見血地指出。指的是誰,不言自明。
徐泠完全沒聽明白她在說什麼。
閆行一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她話題一轉:“你說過我們是新認識的人,看來你將昨天說的話完全忘了。不如這樣,你彆告我襲警,咱們公平的在拳腳上比試一下。”
說完,將手機放在一邊。活動了一下身體,擺好了進攻的姿勢。
徐泠愣了一下,他很快認識到自己剛才莽撞了,鬨了一個大烏龍。在周圍人的注視下,他隻好也將西裝外套脫下來,放到一邊。
但是他隻是做做樣子,並不是真的要跟閆行一打。他潛意識認為閆行一隻是生氣要出手打他幾拳出出氣罷了。
閆行一可不是要做樣子,她是真的要跟他打一架。雖然徐泠身材高大,而且也會一些打鬥,但是對上閆行一這種高手,就算是傾儘全力,都完全沒有勝算,更不要提他剛開始就沒認真看待。
直到閆行一的拳頭和大腿帶著呼嘯的風過來,他才意識到不好,但是已經來不及接招,就被閆行一踹飛出去撲進海裡。
眾人見他落水,急忙將他打撈上來。
他上來的樣子很是狼狽,全身濕透,臉上還有一個紅色的拳印,他躺在地上吐著海水,身體凍的發抖,毫無領導的樣子和大戶闊少的神態。
雖然他有錯在先,但是他長得很好,當看到這位豐滿的美男子無力的躺在地上,大家還是很同情他,有人拿來毯子給他圍上,一起將他扶起來。
他被閆行一一腳踢得不輕,正踢在大腿上,他勉強站著,眾人有人知道事情經過,也將閆行一跟主角對戲的事情解釋給了這位警察聽。主角更是連連說他誤會李姐了。
徐泠到底很有教養,借坡下驢,也是跟閆行一真誠的道歉。
閆行一看到事情再鬨下去不好收場,而且現在天氣還很冷,徐泠掉到海中渾身濕透,很容易著涼生病。她趕緊將房車的暖氣開足,讓他先進房車,將濕衣服烘乾,等情況好轉了再去醫院看看。
被他這麼一鬨,眾人沒了拍戲的興致,最後這場戲乾脆改日再拍。
閆行一也隻好早早收拾了,帶著徐泠進了附近的醫院。
徐泠呆呆地坐在車中,他從掉到海裡到現在一直沉默不語。
等醫生開了藥,閆行一又扶著徐泠出了醫院。
閆行一其實沒想到他竟然沒接招,任憑自己打,而自己又用了大力,把他打得不輕。
她本來很擔心徐泠跟他生氣,找她的麻煩。但是徐泠沒有生氣,隻是神情有些異常。他全程不說話,很沉默。反而是閆行一偶爾說幾句。
正當閆行一認為他會一直不理她的時候,他突然說道“也許你真的不是利克吧,她可沒有你這麼高的武功造詣。真的很抱歉,我之前的行為很魯莽。”
閆行一沒有吭聲。她心裡說道“利克能表演放排,力量必是很大,她又學過雜技,會武功也說不定,倒是你這個警察,才會被她柔弱的外表欺騙。假如利克會飛刀,我也會飛刀,那我不就是利克嗎。”想到這裡,她忽然詭詐的笑了一下。
徐泠神情黯然,自然沒有看到閆行一的表情。
閆行一問他是不是回家,徐泠似乎想通了,他笑著說道“你將我打傷,我可沒法做飯了,你總要管一頓飯吧。你的電話一直在響,是你男朋友找你回家吃飯吧。”
閆行一看了看微信,說道:“好吧,到我家,嘗嘗我男朋友的廚藝。”
閆行一掉頭將徐泠帶到自己的家。
半路上徐泠很奇怪,“你不是住在小公園那邊嗎,怎麼到這邊的彆墅區來了。”
“我住這裡,那個是我男友的家。”
“那你真的很有錢。”
“我沒有騙你吧。我真的有錢。”閆行一若有所指的說道。她將車開進車庫,然後問他:“怎麼樣,能自己走了嗎?”
“難道我的身體素質這麼差嗎?”說完,自己掙紮著往出了車。
小樓聽說那個警察要過來,又臨時加了麵條。
他是會和人交際的人,很快和徐泠談起了天,飯桌上兩人談的很熱絡。倒是閆行一幾乎插不進話,他們聊的都是男子的話題,閆行一也不感興趣。
小樓不會開車,晚上還是閆行一將徐泠送回的家。
徐泠家在一個高檔小區,他邀請閆行一上去坐一坐,閆行一以太晚了,不方便打擾拒絕了。
徐泠突然說了一句“我決定聽從你的建議,不再找利克了。”說完他開了車門,一瘸一拐的走了。
閆行一第二天一早給劉局長打電話,問李汀李湘的案子調查結果怎麼樣了。
劉局長說道:“按你提供的歹徒照片找到人了,但是他們隻是小嘍囉,提供不了更多線索了。這幫綁匪太專業,他們連夜將所有的犯罪痕跡都抹除乾淨了。化工廠現場沒有提取到什麼指紋線索,就是血跡,也被抹除乾淨。易燃爆的化合物也沒了蹤跡,吊橋也是恢複原狀。陷阱也是移除了。”聽到這,閆行一一顆心沉了下去。能讓劉局長如此束手無策的綁匪可不多。
“倒是你說的那個小周,那個迷魂男,我們正在跟他做催眠,看能不能畫出交贖金的兩名男子的模樣。另外我們也在著手調查那天繞山小火車上,發聲說丟東西的事情。希望調查有所突破。”
“之前李汀險些被炸被投毒的事情進展怎麼樣?”
“歹徒手段高明,沒留下線索。不過我們沒有放棄,還在走訪調查。”
劉局長又說道:“我明天要去參加國際會議,然後又要培訓和進修,所以這幾個月你跟我們局裡麵的徐泠聯係。他能力不錯,你看有時間你過來一下,我帶人認識認識他。”
“那我等會就過去吧。”說完她掛斷電話,直奔警局。
她沒有開車,而是乘坐公交車和地鐵,小心的避過眾人,戴著口罩和墨鏡從後門進了警局。徐泠正從他的辦公室出來。兩人打了個照麵。
見到她後,他的眼神一變,跟她打了一個招呼。“嗨,李小姐,你到警局有事嗎?”
閆行一無奈說道:“我包裹的這麼嚴實,你都能看出我是誰嗎?”
這時候,劉局長從辦公室走了過來。他看著兩人,詫異的說道“你們兩個已經認識了嗎,那就不用我介紹了。”
徐泠看到劉局長跟閆行一打招呼,似乎很熟的樣子,他也很奇怪。
“小徐,咱們到你的辦公室去一下,我跟你介紹一下情況。”
三人進入徐泠的辦公室。
徐泠的辦公室在他們小組辦公室的旁邊。辦公室麵積不算很大,但是裝飾比較有品位,用的物品也都是高檔貨。
閆行一摘下墨鏡。
劉局長先坐下,他說道:“咱們關於李汀李湘的案子,你全權負責了,之後跟這位女士聯係就好。以後幾個月,她可能找你,你要按照她的要求調查案件,如實向她彙報情況,希望你們兩人合作愉快。”
閆行一點點頭。徐泠也是愉快的接受了任務。
兩人沒想到以後還要共事很長時間。也許這就是奇妙的緣分吧。
劉局長走後,徐泠仰坐在椅子上。“我猜你的官職比劉局大的多,你是特工,對不對?我有好幾個猜測,不知道哪個符合你的身份。不管怎樣,你的能量應該很大。”
“打住吧,再說下去可就不禮貌了。我的身份保密。我今天過來,是跟你見見麵,我其實不太方便來這邊。以後電話聯係會比較多。”
“好的,那我怎麼稱呼你?”
“還是李小姐啊。”
“那不是你的真名吧。”
“肯定啊。”
徐泠聽完,沉默了一會,然後他收拾好自己的小情緒,迅速進入角色。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跟閆行一討論起來案情。
“你是說迷魂男小周,經過催眠,已經畫出了兩名交贖金的男子畫像?”
“沒錯,我們正在找這兩名男子。還有在火車上大喊丟東西,以便阻止小周偷錢的人,我們也找到了。但是經過調查,他確實是丟了東西,但是東西很快找到了,是被丟棄在了車廂連接處了。
當時那名乘客說,他之所以發現自己丟東西了,是因為他隱約聽到了一聲‘誰的身份證扔在這裡了,不要了嗎?’然後周圍幾個人都檢查身份證,他發現自己身份證不見了,就嚷出來了,然後在車廂連接處看到了他掉落的身份證。”
“真是一環套一環,那個出聲提醒有身份證被扔了的人是最可疑的。甚者發出這個聲音的很可能隻是錄的聲音,真人根本就不好找。”
“確實,景區票不記名,火車乘客也不記名,而且車上也沒有攝像頭,因為周末,火車乘客也非常多,要追查這個聲音難度非常大。我們在努力,希望有結果吧。”
“還有其他進展嗎?”
徐泠搖了搖頭。
“你最近這邊有其他的案子嗎,不管大小不管是不是和李汀的案子相關。”
“有其他好幾個案子,給我很奇怪的感覺,但幾乎都無從查起,搞得我頭大。”
“我想過,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找上了李汀,但是根據他們的犯案手法,絕非一般的歹徒可比。他們應該是有組織有經驗的國際犯罪集團,他們這次一定是來這個城市掃蕩來了,不可能隻做一個小案子。而且他們的準備工作必然跨度長,因此可以從其他蠅頭小案子看看能不能找出些蛛絲馬跡。”閆行一嚴肅的說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徐泠說完,從電腦中調出來這三年內發生的案子,不管大小,全部打印出來,拿給閆行一看。
閆行一坐在他邊上的椅子上看了起來,他則出了辦公室,讓他的組員衝兩杯咖啡拿過來。
“托你的福了,要不我可不好意思讓他們給我衝咖啡。”
“我不喝咖啡,我喝咖啡就上火。”
“是嗎,利克也不喝咖啡,說咖啡上火,讓她皮膚粗糙。”徐泠說著,回憶起了過去。然後他說道“我去給你倒一杯水吧。”
閆行一說了聲謝謝。然後埋頭仔細研究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