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我沒重生,但我轉項了……(1 / 1)

“這孩子很有天賦,體能訓練時就蹦的高,柔韌性還強,絕對是吃這口飯的。”

說話的人是隔壁短道速滑組的教練,“這小妮子當初選拔的時候,我就勸她來你們這,非要堅持,可惜爆發力不夠。”

“我信你,讓她來試試吧。”

陳江上下打量著瘦瘦小小的周緒爾,年僅七歲的女孩穿著黑色訓練服,坐在場外的凳子上,眼眶微紅,想被拋棄的幼犬,讓人心生惻隱。

陳江壓低聲音,語氣裡帶著懷疑:“她本人真的願意來嗎?”

“你努力一下。”對方笑得開懷,“你是知道的,我見不得好苗子泯滅。”

冰場上的秦宥君正在做最後一組動作,磅礴的音樂下,大張大合的肢體仿佛在擁抱整個世界,溫柔的雙眸裡藏著無儘的星辰。

一曲終了,他單膝跪地,雙手化為翅膀,成為潔白冰場上最虔誠的信徒。

兩位教練同時發出了讚歎,陳江揮手,“來,小秦,先帶她熟悉一下這裡。”

男孩從冰場下來,穿好刀套,徑直走過,“我是秦宥君,你呢?”

“我叫周緒爾。”溫潤的聲音安撫了周緒爾,她緩緩抬起頭,悶聲道:“教練是不是不要我了。”

秦宥君默然,反而問道:“你覺得我剛才滑的怎麼樣?”

“很好看。”

“所以你想不想試試?”

再大些,周緒爾和秦宥君順利組隊,陳江為他們報了少高甲組的比賽。

"接下來登場的組合來自京都冰語俱樂部的周緒爾、秦宥君。"

“他們的自由滑選曲是Gladiator。”

隨著伴奏落下,兩人激動的抱在一起。

一路綠燈,完美clean!

首次亮相兩人便獲得了金牌。

這是周緒爾第一次嘗到了冠軍的感覺。

同一天晚上,同組彆中獲得季軍的小雙組合被強製拆對,他們教練的一句女單能力不行,便拆散了這對組合。

慶功宴後,月光如水,她緊緊抱著秦宥君的胳膊,奶聲奶氣的威脅道:“你不許和彆人組隊!我們要一起拿更多的金牌。”

秦宥君無奈的笑著,“好好好,我保證,我這輩子隻有周緒爾一個女伴。”

“你在想什麼呢?”秦宥君戳著坐在病床一側的周緒爾,無奈道:“半天了,也不說話,光盯著我。”

周緒爾聲音悶悶,醫院的消毒水味她還是聞不慣,起身湊到窗前,背對著秦宥君,兩行滾燙的熱淚奪眶而出,隨即不動聲色的擦拭掉眼淚。

“我想起來咱倆獲得少高組金牌那天了。”

她又坐回床邊,低聲問:“你,後麵還滑嗎?”

骨垢炎,這個詞相關的資料已經被周緒爾看了個遍,甚至發現多年前也有花滑運動員因為這個被迫退役。

可是她不信邪,如自虐般又問了一遍。

“耳朵,對不起啊。”回憶起那天,秦宥君收起眼底的落寞,溫聲道:“你那麼有天賦,你去找新的、比我更有天賦的男伴,世青賽的金牌就......”

屆時他們剛升組,因為秦宥君連跳的失誤而錯失金牌,以小數點的分差遺憾拿到了銀牌。

回國後,秦宥君自虐般的一遍又一遍練習著當時的跳躍配置,後內點冰三周接後外點冰三周跳。

直到刺耳的救護車聲出現在了冰場外,就此,秦宥君結束了他的職業生涯。

“我不要!我隻想和你拿那塊金牌。”周緒爾捂著耳朵,聲音悶悶:“我們之前說好的。”

秦宥君無辜道:“我沒失言,你看,我這輩子隻有你一個女伴。”

輕快的玩笑刺痛了周緒爾的內心,“這不一樣,你不可以這樣。”

周緒爾噌的一下站起來,生硬的撂下一句,“我先走了!”

身影瞬間消失在病房中,秦宥君歎了口氣,按捺下胸腔劇烈升起的的情緒,低低苦笑。

曾幾何時,他也想和周緒爾就這樣滑一輩子下去,可是傷病突然造訪。

一連幾天,周緒爾都沒有來,秦宥君鬆了口氣,他不想看周緒爾鑽牛角尖的模樣。

“小秦啊。”

秦宥君回歸神,自己的啟蒙恩師陳江出現在病床前,“教練,耳朵呢,是不是找到了新的男伴在訓練。”

陳江愁眉苦臉,“就是因為她,我怎麼沒發現小周脾氣這麼倔?”

“什麼?”

“小周她啊,非要轉項去滑女單,怎麼勸也不聽。”陳江語重心長的拍了拍秦宥君的肩膀,“你抽空勸勸她,快十四歲了,這種不確定的風險......”

秦宥君呼吸一窒,沉聲道:“好,我會的。”

“你就說,我的跳躍天賦好不好?”自信昂然的女聲從手機那頭響起。

“好。”

周緒爾不由分說道:“我看了,國內有些選手還不如我呢,況且我也兼項過女單,你信我,你們都說我是好苗子,怎麼現在這樣?”

“我隻希望你轉項的原因不是我。”聽著女孩絮絮叨叨的分析了一串,秦宥君沒有錯過任何一點,不得不說周緒爾分析的確實頗有一番道理。

“怎麼會?”

兩人都沒再說話,彼此的呼吸聲聽得格外真切。

“那肯定有一定比重在的。”周緒爾莞爾一笑,“秦宥君,都怪你,他們都沒你厲害。”

見過好的了誰還願意將就。

“真決定了?”秦宥君自認和耳朵相處多年,對她的脾性了如指掌,她的決定總是的勸不動的。

“嗯。”

如果遠方是高牆壁壘,她也一定要撞上去看是不是障眼法,也正因如此,造就了在冰場上自信奪目的周緒爾。

次日,陳江就領著一位冷麵女子進入冰場。

這是他曾經恩師的孩子,在加拿大和俄國留學培訓過,是一位嚴格的花樣滑冰技術教練,前幾日剛回國就被陳江邀請加入他們俱樂部。

“先說好,沒有好苗子,我是不會留在這的。”王清雙手環抱,打量著冰場上訓練的小豆丁們,她本不想來,陳江一再給自己保證才勉強過來。

這是陳江為周緒爾求的一場機遇,他終究是拗不過周緒爾。

“來,小周。”陳江揮了揮手,“這小孩十四歲,五三全,剛從雙人轉女單,你看看?”

周緒爾聞言從冰場那頭急匆匆的滑過來,這是她的機會。

“現在才轉項,有些大了。”王清開口詢問道:“有什麼儲備?”

在她的認知裡,雙人滑的選手儲備都沒有很高。

接收到陳江的眼神示意,周緒爾動了起來。

在極短的待機下,周緒爾完美的做了一個勾手三周,隨後轉三滑出,在冰山留下一條清晰的弧線。

她身姿優雅,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完成了五種三周跳中最難的跳躍。

周緒爾的深外刃是許多國際名將都無法做到的,更彆說小於九十度的pre,富裕的周數,流暢的滑出,王清眼睛一亮,“這個高度,說不定......”

但她的話沒說滿,見過有太多優秀的女孩敗倒在了黎明的前夕——發育關。

隨著後內點冰三周接後外點冰三周鏗鏘有力的落在冰麵上,王清才點點頭,“她是個好麵子。”

陳江笑的褶子都出來了,“那是。”

勾手三周接阿克塞爾兩周再接阿克塞爾兩周,周緒爾完成度依舊很高。

王清若有所思,“她底下應該練過阿克塞爾三周,這個高度,說不定能扭個腳脖子站住。”

周緒爾在擋板處站定,不好意思的點頭,“是的,會存周,應該到了降租的水平。”

王清冰山麵容鬆動,有些和藹的撫摸了下周緒爾的頭頂,隨後一扭頭,大聲對著陳江,不可置信道:“這樣好的苗子,你讓她學雙人,真是暴殄天物!”

現在的王清隻後悔為什麼沒有早點在開發這塊璞玉。

“這不就等王老師來帶她走女單這條路了。”

在擋板看不見的地方,周緒爾悄然握緊了拳頭,她成功了。

就這樣,周緒爾再次轉項,成為了一名花樣滑冰女子單人滑選手。

炎熱的太陽透過窗戶打在周緒爾的身上,瘦小纖細的女孩拿著跳繩氣喘籲籲的做著雙搖,但是她不能停下,咬著牙強迫自己繼續。

隻因為王清的一句話。

憑借你現在的能力,國內拿名次倒是輕輕鬆鬆,出了國外,你根本摸不到領獎台的邊。

那天,周緒爾就是站在訓練室,眼神堅定的看著教練,“我一定會上國際賽的領獎台,我會拿金牌。”

有野心,王清滿意的點頭,她可不想有個沒誌氣的徒弟。

“彆停,繼續,加快速度。”手裡的計時器還在跳動著,王清大喝一聲,“還有一分鐘。”

跳繩敲擊地麵的聲響愈來愈快,周緒爾滿頭大汗,揮繩子的手臂快出殘影,與窗外喋喋不休的蟬鳴構成一曲了交響樂。

直到上午的訓練結束,周緒爾耗儘了身上最後的力氣,坐在地上直喘氣,“教練,您真不愧是出去留學的人,集各國的嚴厲於一身。”

“少貧嘴。”王清扔過去一瓶水,“好好休息,下午步法課準時到。”

日子有條不紊的過著,課餘時間她一直泡在冰場上,偶爾和秦宥君聊個天,現在的他進入了娛樂圈,也沒有浪費他那傲人的藝術表演力。

對此周緒爾一點也不意外,她至今還覺得秦宥君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生。

太好了,秦宥君也在好好的向前走,去追逐新的未來。

“到時候你當了男主,我在冰場大屏幕上放你的新劇!”周緒爾趴在訓練室的地上,雙腳有一搭沒一搭的晃動。

秦宥君想到那場麵,無奈扶額,“那倒不用了。”

沉默片刻,秦宥君再次開口,“你現在怎麼樣?”

“我出了勾手三接後外結環三周,還有我的阿克塞爾三種現在隻缺二百度了!”

如果現在兩人打的是視頻,秦宥君就能看到周緒爾此刻就像一隻驕傲的小孔雀,嘴角高高揚起。

“下周六我會參加花樣滑表俱樂部聯賽第一站,你會來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