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是林潯從路人口中得到了情報。
白裙雪膚的少女走近路人,打聽昨夜到今晨是否有看見形跡可疑的人路過。這個問題太籠統了,所以旅者一直沒問到什麼線索,但林潯一問,不管是在野外觀星的學者,還是純粹路過的行商都聚攏過來,殷勤的向她提供了不少雜七雜八的情報。
“哇!”派蒙看著被圍攏的林潯,目光不離分毫地說道:“林潯這家夥平時總是裹得嚴嚴實實的,又老是乾些可怕的事,險些都要忘掉她是個超漂亮的大美人了!”
派蒙不知道林潯那張臉統一過一個國家的審美,她隻是看著精細度和旁人全然不同的少女,由衷感歎:“而且她稍微端莊一點點,就感覺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怪不得大家都喜歡盯著她看。”
陽光熱烈,微風吹拂,沒有人應和派蒙的話。派蒙拉回自己的注意力,側頭看了眼身邊的空,隻見旅者的金眸專注而安靜地注視著那邊,似乎沒有聽見她的話。
但此時回過神,派蒙忽然察覺到林潯那邊有點不對勁。
她飛近了些距離。
隻見剛才還在跟路人們打聽線索的林潯,此刻正一臉聖潔地安利著飛天小圓帽教,感召大家一起來感受主的光輝,入教手續費一萬摩拉承蒙惠顧。
周圍的人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哪管教義是甜份還是什麼,暈暈乎乎就開始掏起了錢包。
“等一下!你們在乾什麼!”派蒙頓時震驚,“旅行者你們不要發呆了,這家夥是在趁機詐騙啊!”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派蒙?!”被空提溜回來的林潯義正辭嚴,“每個人都有自由選擇信仰的權利!為自己的信仰買單能叫詐騙嗎?”
溫迪被說服了一般點頭,“很有道理呢!”
“哪裡來的道理啊!而且重點不是這家夥拿根本不存在的宗教騙人嗎?!跟信仰完全沒有關係吧!”派蒙氣呼呼地叉腰,“可惡…旅行者你們也說說她啊!”
“可是說她也沒有用吧。”空早已看清事實,但想想,還是不能連起碼的規勸都沒有,便還是說:“不能這麼做,林潯。…你最近又差摩拉了嗎?”
“最後那句話是多餘的,空!你老是慣著林潯的話,她會越來越不知悔改的!”派蒙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空一眼,隨後帶著對正常發言的期盼看向最後的重雲。
“呃……”被強行開麥的重雲頓了頓,才溫吞道:“這樣確實不對,林潯。”
他思索著,“不過,如果你確實需要錢的話……”
“都說了沒有如果啦!”派蒙氣得雙腳蹬空氣。
“好了,不要鬨了。”林潯露出真是受不了你們的嚴肅樣子:“不是還有正經事要做嗎,你們都認真一點!”
“是誰先開始的啊!”派蒙悶頭撞進林潯懷裡,氣得小拳頭捶她。
溫迪眉眼彎彎地掩唇偷笑起來。
林潯問到不少亂七八糟或者完全就不搭邊的情報,但抽絲剝繭後,他們還是發現觀星人提
供的昨夜有一個女子衣衫不整匆匆跑過有些奇怪,問明方向後,他們便繼續出發。
但古怪女子的行蹤消失在曲折的山道邊。
“突然消失了嗎?”
四下探查一番仍無收獲,重雲眉頭緊鎖地陷入沉思。
線索中斷,一時彆無他法,派蒙便問要不要先回去看看香菱的情況。空點頭認可,但林潯懶得再跑,便讓他們先回去,自己在這裡等。
空:“………”
派蒙:“………”
林潯靜了靜:“請不要這麼露骨地看著我,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
派蒙這次聰明的不再接她的話茬,隻是謹慎地問:“你真的隻是不想趕路嗎?不是想趁我和旅行者不在搞事?!”
林潯長籲短歎,“人與人之間門的信任已經脆弱到這種地步了嗎?”
而且回訪老朋友的事,能叫搞事嗎?
在林潯的糊弄下,旅者與有些擔心香菱的重雲一同先回璃月港了。林潯原本想和溫迪彈彈琴打發時間門,但詩人還記掛著她的飛行技術,笑眯眯邀請她一起飛飛看,林潯便周身縈繞著高天之風練習了一下午的風之翼。
直到入夜,林潯蒙上織金紅綢,拉著溫迪去造訪了遁玉陵的盜寶團。
林潯上次來是一年前的事了,但她畢竟是靠一本十年計劃就刷爆盜寶團聲望的女人,盜寶團頭子對她印象很深,人還沒坐下,酒就擺了上來,說是貴客到訪讓大家敞開了喝。
溫迪沒想到還有這種驚喜,頓時就把自己埋進了酒壇裡。
林潯和盜寶團頭子一邊喝酒一邊扯,這個人說最近經濟不怎麼景氣大家都掙不到什麼錢,那個人就說對對對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飛天小圓帽教;這個人又說千岩軍的管控越來越嚴前些日子又被抓了幾個兄弟,那個人就說我們小圓帽超可愛已經會用端腦罵人了。
雖然聊得沒有一句對的上,但顯然兩個人都很開心。
在溫迪連乾五壇酒,醉醺醺地喊還要的時候。林潯與盜寶團頭子隨口談完了關於古怪女人的情報,畢竟人從山道消失,既然不在官道,就隻能從盤踞小道的盜寶團處打聽了。
問完情報,她送了對方一張四星藏寶圖以作謝禮,又順便讓對方扼製手下不要為難歸國的坎瑞亞子民。
盜寶團頭子有點苦惱,畢竟盜寶團的作風向來散漫,偶爾淡季了充當山匪攔路賺點外快也正常,她晃晃藏寶圖,皺著眉頭歎氣。
林潯便將槍放在她另一隻手上。
營地裡的篝火熊熊燃燒,二人隔著一層紅綢無聲對視。半晌,盜寶團頭子選擇收了收有些皺了的圖紙,林潯始終微笑的唇也輕快地繼續道:“真的不考慮加入我們飛天小圓帽教嗎?”
喝完酒,深夜了,林潯半架起爛醉的詩人離開盜寶團營地。
大概是不太舒服,溫迪擱在她肩膀上的腦袋無意識蹭了蹭,小辮子的發尾掃過她的肩頸引出幾分癢意。林潯沒時間門顧及這些,她沒想到這家夥真能在彆人的地盤把自己喝過去
,又久不見周圍有冒險家或旅人留的帳篷營地,已經在考慮直接把酒鬼丟在野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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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玉陵附近的草土濕軟,夏夜裡打濕了衣物也算涼快,沒什麼大礙的林潯躺在原地,看見白絲被溪水打濕的溫迪迷迷糊糊地醒來。
目光對上,林潯譴責地盯著對方。
但醉酒的詩人似乎沒明白讓柔弱少女半夜扛他找落腳處是多麼罪過的一件事,隻是對上視線後半夢半醒般地看著她,隨後膝行湊過來,低聲問她:“林潯……,死亡是什麼感覺呢?”
好像不管喝的什麼酒,逸散的酒氣在溫迪身上總會清冽幾分。林潯想了想,“沒有感覺,什麼都沒有。”
林潯經曆的死亡是任何概念也不存在的虛無,既不覺得輕鬆,也沒有遺憾,死亡是什麼也沒有。
溫迪不知道有沒有聽明白,他青綠的眼眸在漫天星光裡流露出幾分憂傷,隨後像小動物一樣湊過來蹭了一下林潯的臉,“……林潯,是想要信仰嗎?”
“不。”林潯思索著,“解釋起來有點麻煩,就是我收到很多小卡片問我要這些東西,但我總得先知道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對吧?”
溫迪像是在發呆又像是思考,但不一會兒似乎又放棄了。夜風很輕,他在林潯身邊躺下來,仿佛困倦了,閉上眼睛,夢囈般說:“喜歡……”
“風,蘋果,………”最後的詞他隻作了無聲的口型。
林潯安靜地盯著星空,不由思索那個約定——那個不被任何利益裹挾、隻依靠對彼此的信任而立下的脆弱約定。
次日,林潯與溫迪在歸離原揪住了那個古怪的女人。
等了一上午空和行秋重雲才姍姍來遲,他們告訴林潯香菱仍是沒有恢複,並且得到千岩軍的消息,他們又在香菱營地的山崖下發現了一具男性的屍體。
在旅者的詢問下,驚慌失措的女人才講了她的故事。女人是山裡農家的孩子,前段時間門家中父母去世隻剩了她一個,沒想到多年不往來的遠親叔伯得知消息,居然為了微薄的田產連夜趕來將她驅出家門,她又在夜裡遇上賊人,才在掙紮間門失手將對方推下山崖。
“竟有這種事……”行秋若有所思,“姑娘放心,若事實真如你所說,那你不過是為了自保才發生這等意外,千岩軍想必也不會太難為你。”
重雲跟著點點頭,行秋又說:“但你確定你所說的便是事實,沒有任何遺漏了?”
行秋這麼一問,女人的臉色又掙紮了一下。
“還有什麼事你可以直接說的!”派蒙也不由勸道,“彆擔心,我們也會幫你的!”
女人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其實她隱瞞了一些事情,隻是說出來恐怕大家也不會相信。
行秋與空對視了一眼,讓女人繼續說。
女人便說她好像得到了一種可將性彆倒換的能力,她低著頭說她因是女兒身被奪家產,接著又夜遇歹徒,當時隻恨自己不是男子,卻沒想到一下子得到了如此驚奇的能力。
她與歹徒的性彆突然變換,才有了力量推開對方,當時她也十分惶惶,但隨後發現性彆還能再換回來後,才急忙逃離。
“這麼說,你現在也可以把彆人的性彆換回來!”派蒙眼睛一亮。
女人柔弱點頭。
行秋思索一下,也輕輕點頭,當下便決定先將香菱恢複,之後再幫女人向千岩軍說明情況。
林潯在一旁等了半天,見他們聊完,便起身。
她看向機靈聰敏的小少爺。
小少爺也恰好看向她。
隨後若無其事地各自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