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丘人在提瓦特大陸上出沒已超千年,雖然也有無數學者試圖探索過其由來,但都铩羽而歸。
或許也有人想過他們與人類的關係,卻又不敢想下去。
當告坎瑞亞人民廣播在提瓦特大陸上響起的時候,在人類文明史上不斷發生卻又被層層掩埋的不公義的過往,終於露出了它晦暗而沉重的臉。
那不是商旅們被搶奪了貨物的怨憎,亦或者是針對丘丘人營地的剿滅行動中出現傷亡的仇恨可以蓋過去的,當一個璀璨的人類文明因不公正的判罰而失聲湮滅,所有人類在此時都成為了命運共同體。
“我們是坎瑞亞人。”衣衫襤褸卻眼神堅毅的女人站在前麵,帶著六七個男女與翹英莊的璃月兵士交涉,“我們從楓丹而來,想從璃月借路回我們的國家。”
“我名歌利亞,坎瑞亞公安部副部長。”兩支冰箭險險擦過須彌衛兵身側,雌雄莫辨氣場冷淡的少年執著弓箭淡淡道:“很抱歉攻擊諸位,但請不要隨意接近坎瑞亞的民眾,我們無意生事,會儘快離開。”
“恕我們拒絕。”比常人高大許多的兩名男性如兄弟般站在一起,其中一名背對著凜冽的雪山,平靜地擋住身後的人群說:“我明白這裡是蒙德的國土,但早在不公正的懲罰落在我的國家時,我們便與神明的國度徹底割席。如果小姐你想要強行帶走我的國人和朋友,我會將之視為戰爭,並將鮮血染滿所有目之所及的土地。”
沉默蔓延了一會兒,年輕的騎士審慎地問:“你們也是坎瑞亞人?”
“他們是。”男人指了指身邊與他肖似兄弟的男人,以及身後的一小批人,才行了一個陌生的禮節,眉眼沉肅,“而我們……我們來自沙爾芬德尼爾……”
“被神明遺棄的芬德尼爾,在曆史上恐怕已經沒有半點痕跡,但我們心中仍有無解的疑惑,恐怕隻有無神國度的王,能夠給我們正確的答案。”
坎瑞亞人民的遷徙如火如荼時,第一批民眾已經通過傳送節點到達了坎瑞亞。畢竟能夠使用深淵傳送節點的使徒有限,隻能優先傳送幾個大型部落,剩下的人民隻能交給知曉丘丘人分布狀況的深淵法師去逐一聯絡,安排回歸。
場景沒有太亂,或許是因坎瑞亞人民智力點數普遍很高明白自己應該配合,也或許是因為恢複了智慧後發生的一切都緊促得令人難以思考,隻有當排隊領取端腦的隊伍裡發出第一陣騷亂,時隔五百年的家人崩潰失態地擁抱在一起時混亂了一下,但又在黑蛇騎士的努力下恢複了秩序。
人們都在儘力忍耐著,拿回端腦重新激活國民檔案時在忍耐,同步回過去的信息屏幕上跳出愛人的照片壁紙時在忍耐,已經忘記是做什麼的軟件提醒您的電影票已過期時在忍耐,誤觸開的社交軟件顯示最新一條消息是五百年前發的一張嘻嘻哈哈的下午茶照片時仍在忍耐。
即使人群裡會有壓抑的嗚咽與哭聲,但大家都在竭力的忍耐與消化過去五百年發生的一切。
畢竟已經過去了五百年。
人群往耕地機推出的道路前行,茂密的林葉間卻透著一個被兆載永劫龍獸與近衛騎士守衛的身影。
量子計算機投射出的坎瑞亞3D地圖前,那個少女背影正與身邊的騎士說著什麼。一位婦人走過,突然自言自語般叫了聲,“陛下。”
“……不會啊,哈夫丹,我覺得你們之前那種鎧甲勇士的樣子也挺酷的……”正一邊做著簡單的城市規劃,一邊處理著政務和突發事件,還一邊關注著不停更新的國民檔案並且一心四用地和哈夫丹聊天的林潯回頭。
發鬢微亂的婦人在這個橫亙了五百年的回眸中便再也無法控製眼淚。她近乎失力地跌坐在地,如孩子般悲慟地而無助地痛哭起來:“陛下!…陛下!!”
他們似乎總不知道該說什麼。
戴因也好,哈夫丹也好,失態哭泣的婦人也好,其他看見林潯的坎瑞亞人民也好。因為遭遇了太多的事情,經曆了太長的時光,他們已經說不出孩子般的控訴。他們羞慚於沒有守住坎瑞亞,又痛苦於作為非人之物的屈辱,無法埋怨於您為什麼才回來,也無法感動於您終於回來,隻能一聲聲叫著陛下,就像幼小的孩童感到疼痛時隻會哭著一聲聲叫媽媽。
他們進入學校起,翻開坎瑞亞曆史書的第一頁,就是開國皇帝最輝煌燦爛的黃金時代。他們在激蕩的史書裡認識她,在推動時代的條條政令裡認識她,在思辨的演說裡認識她。
他們記得她少女時代的眉目,知曉她成年後的美麗,也無法忘記她老去時的氣質。根本沒人在乎林潯是不是來自璃月,又為什麼可以從地脈中回歸,她早已成為一種精神或一個文明的符號和印記,每次回歸都必將用她的名字再次命名那個時代。
沒有坎瑞亞的人民不信服她。
“在這裡吹我可以,在外麵千萬不要這麼說。”安撫完人民之後,林潯深沉地對哈夫丹說道:“不然我出去坑蒙拐騙會很麻煩的。”
無視了哈夫丹腦袋上的三個問號,林潯繼續投入快樂而緊張的基建中。
【發展任務一—1:擁有一千名子民】
【任務已完成,你解鎖了資源點—中級礦區】
【發展任務一—2:擁有三千名子民】
林潯立刻在身前的3D地圖上點出了相應礦區位置,並安排一隊耕地機去挖礦。現在已經安排了有建造技能的崽帶著大批耕地機去修臨時安置房,除了部落帶來的物資外,食物的采集和耕作也完全可以交給機器,吃住的問題還不是非常緊張。但考慮到人會越來越多,林潯還是在端腦上發布了重建任務,讓大家該修房子修房子,該種地種地,儘量讓國家機器能夠先正常運轉起來。
【你觸發了外交事件】
【至冬的使節正在國界線外徘徊,你選擇……】
【派遣外交使者】
【親自前往】
【忽視(此選項或許會使至冬對坎瑞亞產生政治偏向)】
林潯發完重建信息就拉開戶政資料,檢索外交特質,很快找出一名特質為【心計:步步為營,攻守自如,外交事件成功率+40%】的人。有些可惜,雖然略遜【多謀】一籌,但【心計】也是個不錯的特質,卻因為擁有者的智力值隻有43,導致發揮的能力有限。
她的坎瑞亞外交男團可個個都是智力超60,完全把人當猴子耍的又壞又迷人的反派角色啊!
沒得挑的林潯給心計崽發了個臨時任命,又挑了兩個智力和武力都比較能看的崽,讓他們組了個臨時使團去招待客人了。
晚餐沒有讓黑蛇騎士再給她張羅,林潯隨便啃了點蘋果,又見了通過達達烏帕穀的傳送節點到來的芬德尼爾的人民。
有些問題的答案,用語言始終膚淺,林潯隻是平靜地告知名為烏庫的青年,她會用行動回答。
“我相信您。”烏庫如此說,對在篝火旁為被變成怪物的子民們歌唱的君王低首。
保護圈內的坎瑞亞正在緩緩步上正軌,外麵的世界卻並不平靜,由於坎瑞亞的地理位置,與其相接的須彌可謂是被各種信息炸得頭暈目眩,還要為摸到須彌的坎瑞亞人指路。
旅行者空連來自其他國家的指名委托都沒空去接,光是處理教令院和三十人團的委托就已經跑得焦頭爛額了。好不容易到了深夜,派蒙早已經昏昏欲睡,剛幫助一批坎瑞亞人到達國境的空遠遠看著他們穿過透明水幕,忙碌了一天之後才有空整理一下思緒,隨後忽然看見港口邊有兩個熟悉的影子。
“熒?……林潯?”他開口。
港口邊的兩個少女側身看向他,空走過去,問她們怎麼在這裡。
林潯看向熒,熒頓了頓,才對空說:“沒什麼,哥哥,我們隻是在聊一些坎瑞亞的事。”
空也頓了頓,不去看已經不再關注他的林潯,隻當沒察覺到這份距離感地遲緩點頭,“嗯,這樣啊……”
夜太深了,離日出也沒幾個小時,林潯基建的時候雖然精神得可以不眠不休的連肝兩三天,但放鬆下來之後還是會覺得困。她提出該回去休息了,熒歎口氣,讓她不必再跑一趟,今晚可以留宿在塵歌壺。
林潯說要和大舅子保持距離就保持距離,馬上便婉拒了。她們的聲音吵醒了趴在空肩膀上睡覺的派蒙,小家夥看到她們就精神起來,聽聞熒和林潯正在說留宿的事,更是高興地說塵歌壺裡的溫泉早就建好了,她和空也按她們之前的計劃建了很漂亮的大宅子,讓林潯這個決定了建築卻半點力沒出的家夥快回去看看。
林潯從來不動搖,所以她立刻就心動地答應了。
久違的回到塵歌壺,入目的就是翠黛峰漂亮的日式建築群和石徑野趣,林潯到處逛了逛,才和老婆泡進溫泉裡。
“溫泉超棒的!”林潯抱著溫泉石十分感動,“我要去找阿圓勻我一張溫泉圖紙!”
熒沒接她的話,隻是靜靜注視她。
半晌,她沉沉的金眸一閉,才繼續看向林潯,“我之前一直想和你聊聊哥哥的事,他很難過,……我感同身受。”
沒想到會被輕鬆放過,但總比起至冬的話題好些,林潯立刻裝模作樣地回答:“時間會治愈一切的。”
熒語氣平靜,“林潯一點也不喜歡哥哥嗎?”
“怎麼會呢?!空他又會做飯又能打,我隻需要摸摸魚彈彈琴,再考慮一下中午吃什麼和晚上吃什麼就好,對於理想是做個美麗廢物的我來說簡直完美!”林潯抱著溫泉石,表情逐漸沉痛,“但是沒有辦法,雖然還想和他繼續當朋友,但事情發展成這樣,隻能當大舅子了。”
熒繼續確認,“你以後不會再與他來往了?”
林潯將下巴擱在石頭上,在氤氳的熱氣中閉著眼睛懶洋洋地說:“放心吧,我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不會多看他一眼的。”
熒低斂著金眸注視水麵,輕輕捂住心口,隨後起身離開了。
林潯愜意地泡完了澡也打著哈欠回去睡覺,隻是新建築有點陌生,想來應該沒有自己的房間,林潯正打算隨便找個空房間睡,又忽然被熒叫住。
林潯進到熒的房間,“是又累了嗎?”
雖然困得不行,但林潯還是打起精神準備哄老婆睡覺。但金發少女隻是看著她,隨後挪開目光看向她身後的門扉,林潯下意識回頭,看見空攥著門把推開了門。
少年微微低著頭,神情難辨。
林潯被溫泉泡得困倦放鬆的神經一下子精神起來,懵逼地看向熒,熒平靜地迎著她的目光。
林潯嘶了一下,“熒,空是你哥哥。”
熒不再說話,林潯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門口的空沉默半晌後,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林潯想退,又被熒困在她身前。
“冷靜一點,這是個12+遊戲!我們這樣會過不了審的!想一想工作人員的辛苦付出啊!”
“好可怕,房間裡的黑化氣氛快要把搞笑氣氛淹沒了,不要這樣我好不習慣!”
頑強吐槽的林潯被熒從後麵摟腰抱住了,隻有看著空一步步走到她麵前。少年大概是跑了一天,身上還帶著輕微汗意,距離近得她能感覺到對方又沉又重的心跳,空用輕微顫抖的手固定她的臉,瞳仁被燈光照亮些許,在極近的距離下近乎呼吸交纏地與她對視。
“你看起來並不高興。”林潯動彈不得地與他對視著,輕輕說:
“你要是不喜歡,就應該停下來。”
“林潯……”他聲音壓抑,明明是一副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悲哀表情,卻又對她笑了笑,“……你願意看我了嗎?”
腦袋抵在林潯後頸窩的熒伸手偏過林潯的臉,突然在怔住的少女的唇畔留下一吻。她看向自己的兄長,雙子間的未儘之言便在一眼間傳達,熒熄滅了燭光。
“等一下唔……”
林潯在黑暗中接了一個不知道算不算是吻的吻,少年亂七八糟地親她,帶著無處安放的真心和愛慕,卻又似乎不知道怎麼親吻,隻有顫抖著一遍遍啄吻她。
熒和空幾乎是將她擠在中間,貼得太緊了,彼此的氣息交融在一起。林潯近乎無法呼吸,她胡亂地掙紮了一下,才找到機會喊:“我認輸了!認輸了!至冬的事可以商量!老婆的事也可以談!快開燈,再繼續下去就對審核太不禮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