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1 / 1)

酒館角落的卡座,燈光明亮。

提納裡和艾爾海森聊天,林潯的兜帽取了下來,托著腮坐在旁邊看賽諾和卡維打牌,她要的酒被提納裡以她未成年為名換成了果汁,所幸林潯也並不嗜酒,一樣的喝了。

八個骰子一起在桌麵滾動,林潯看著賽諾越打越上頭,把其他三人輪流挑了好幾遍。

但玩久了似乎還是有些懈怠,他們聊起了最近的時事。

提納裡說起最近降諸魔山有些異動,就在古國的巨型機關原本的位置,說著輕輕瞄了林潯一眼。

林潯頓時警惕,一副不要來碰瓷我的表情。

賽諾點點頭,了解了一下情況後表示會抽空去看看。

“不過說起最近的事件,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這個。”談起工作上的事,大風紀官嚴肅許多,他伸手比了一個三與六的手勢。

“什麼意思?”卡維跟著比了比。

與基層接觸最多的卡維都不知道,呆在化城郭的巡林官和關在辦公室裡的代理賢者就更不知道了。倒是林潯眨了眨眼睛,“是奧摩斯港那個嗎?”

“你知道?”賽諾眼神微變,靠近林潯。

這個信息是常年和風紀官有聯係的線人提供的,其實具體代表了什麼並不清楚,隻是線人發現了這個手勢在一批人群裡傳達著,才作為異常情況報上來。

“非常刺激哦!”林潯也趴上桌子,“是摩拉。”

“什麼摩拉?”卡維也湊過來,好奇地問。

林潯看了看這四個人,“你們不知道奧摩斯港的地下賭場嗎?”

“…地下賭場?”艾爾海森沉默了一下,意味深長地盯著似乎又要讓他加班的林潯。

賽諾則完全認真起來,“說清楚,林潯。”

“奧摩斯港有個地下賭場,是由常停靠在港口的富商們串聯組織的。但沒有固定的地點,他們將賭博的場所隨機設在靠岸的商船上,具體時間與過關暗號也都是臨時告知。”林潯比了個三和六的手勢,“賽諾你知道的這個,是前幾天賭場裡的大事件,有人在裡麵大殺四方,贏了三千六百萬摩拉。”

“嘶…!三、三千六……”卡維睜大雙眼,臉上都泛了幾分紅,難以置信結結巴巴。

提納裡也微微睜圓眼睛,尾巴豎在身後。

“私設賭場,聚眾賭博。”賽諾麵沉如水,像是下一秒就要抽出赤沙之杖連夜殺往奧摩斯港。

“如果真如你所說,奧摩斯港存在這樣一個隱秘的地下賭場,連本地人都不甚清楚,你又是從哪裡得來的如此詳細的情報,林潯?”艾爾海森冷靜地看著她。

“我在現場啊。”林潯真誠地回答:“其實,我覺得還蠻好混進去的。”

提納裡頓了頓,十分迷惑,“你為什麼會混進那種地方?”

林潯十分認真,“我沒有因為自己在進口店排了半天隊想買的甜品被人插隊搶走,就趁夜去人家船上鑿洞哦。”

提納裡:………

卡維艱難地出聲,“這樣…也不對吧……”

賽諾麵無表情,“林潯,晚點跟我走一趟。”

林潯震驚,“我還沒鑿呢!”

“我知道,但賭場案需要你協助。”賽諾認真道,見林潯仍是猶豫,他繼續問:“你還有其他安排嗎?”

“確實有。”林潯拉出麵板看了看時間,委婉道:“我和一位黑市商人約了時間,去看看新流出來的一種精神毒、品,後半夜還要去傳說中的灰色地帶見見世麵。”

沉默,謎一般的沉默。

艾爾海森微微吸了一口氣,雙手交疊在下巴,開始為辭掉代理賢者一職的函件思考措詞。

“我跟你一起去。”賽

諾冷酷地說著:“我也很想漲漲見識。”

提納裡宛如遇見世界難解之謎,“林潯,你一天到晚,究竟在乾什麼?”

卡座的交談還在繼續,酒館的大門又被推開。對著門的林潯側眼看了看,隻見金發旅者帶著白色飛行物走進來。派蒙進門後就在左右搜尋,看見她後眼睛一亮,與旅者一同走過來。

“這就是你在等的外遇者?”艾爾海森平靜地問。

林潯正直道:“請不要在我大舅子麵前亂說!”

“你說的真愛是旅行者的妹妹?”提納裡也飛快反應。

“什、什麼?”卡維懵了一下,“剛剛那些不是在開玩笑嗎?”

賽諾的表情也木了一下。

“你們在說什麼啊?”派蒙同款懵逼臉,但她迅速看向林潯,“不會是你又亂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吧!”

林潯不屑:“我是什麼都不會承認的!”

“這不是已經不打自招了嗎?!”派蒙雙手叉腰,然後習以為常地歎口氣,“不過你們怎麼都在這裡,是在聚會嗎?”

“嗯。”提納裡很平靜:“順便陪林潯等她的外遇對象。”

林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趴在餐桌上隻露出一雙彎彎的眼睛。

“…嗯…又是你們的朋友嗎?”喝得有些微醺的卡維撓頭。

見艾爾海森沒有出聲的意思,提納裡便開口介紹了一下旅行者的身份,又對空介紹了一下妙論派之光的卡維。

卡維對大名鼎鼎的旅行者早有耳聞十分驚訝,得知在場人士都參與過拯救小草神的計劃更是一臉呆滯,仿佛一覺醒來全人類都背著他進化了。

艾爾海森問起旅者為何這麼晚來酒館,空搖了搖頭,“隻是來確認一些事情。”

時間越來越晚,桌上的牌也沒人再動,其實已經到散場的時候了。但旅者的到來還是帶來了些新鮮話題,他們說起了在沙漠的一些經曆。提納裡動了動耳朵,回頭看了一眼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一起的卡維和林潯。

明明沒有喝酒,但少女的眉眼卻泛了幾分迷醉的紅,感覺不對勁的提納裡掃了眼林潯的水杯。隻見原本的石榴汁已經沒有了,這家夥喝完了果汁之後相當自然的給她自己倒了酒。

她身旁的大建築師也是微醺的樣子,正拿著林潯分享給他的建築照片翻閱。他們在說建築的對稱美學,雖然卡維再三申辯對稱之美,但少女還是在喃喃著要審美疲勞了有沒有沉厚的斜塔或者賽博朋克類型的建築,卡維顯然很不服氣,酒意上頭的說著說著就把他的手提箱梅赫拉克祭了出來。

他根據林潯的意見飛快勾出一頂塔的草樣,模糊的塔簷,極端的對稱,稍稍傾斜並將色調整體打暗之後,居然令人瞬間領會到了充斥曆史塵埃般的不對稱之美。

“不會倒下來嗎?”提納裡才發現賽諾也在關注那邊。

艾爾海森和空的談話也停下來,看向喝上頭的林潯和卡維。

林潯已經對卡維提出了讓對方皺起眉頭來的賽博朋克設計理念,姿容昳麗的青年消化了半天,仿佛個人審美受到了極大的挑戰。他氣勢洶洶地反駁不易居,林潯也充滿了不顧他人死活的執著,一個說沒有實用性,另一個說管他實用性。金發青年憤怒而委屈,如同遇上一個講不通道理的甲方,隻有忿忿不平地按對方的想法做了個概念圖。

照理來說卡維應該不懂不夜城和光汙染的概念,但隨著概念圖逐漸呈現,林潯的表情也逐漸消失。

少女安靜之後像極了隻在幽暗處開放的白曇,她盯著那張圖看了好一會兒,隨後站起來,“我明白了。”

“她明白什麼了?”派蒙有不詳的預感。

沒有人回答她,隻見林潯伸手握住金發青年的修長的手,言語鄭重,“雖然

還是第一次見麵,也來不及提前準備花和戒指,但是拜托了,請你嫁給我!”

提納裡耳朵一震,“林潯……?!”

“咦?咦咦咦———?!”派蒙慌張道:“林潯在說什麼,是我聽錯了嗎?她讓卡維嫁給她??!”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林潯摸出一張支票,“請你收下這三千六百萬摩拉。”

酒意上頭的卡維在支票入手的一瞬間清醒了過來,但隨即又因為天降巨款而進入宕機狀態,下意識就想點點頭。

“抱歉,她應該是喝多了!”提納裡麵無表情地介入。賽諾抿唇看了一眼支票,也站起身來,“看來你確實有必要先跟我走一趟,林潯。”

“什麼什麼?什麼情況?”派蒙跟不上事情發展。

“不要!”林潯努力地試圖掙開提納裡,聲情並茂地表達道:“我對卡卡羅特先生是真心的!”

派蒙:“卡卡羅特又是誰啊?!”

艾爾海森事不關己地坐在一邊,理智地糾正林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個人應該叫卡維。”

“不好意思,她喝得太多,我們就先走一步了。”提納裡顧不上被吵得耳朵疼,黑著臉匆匆便向其他人告彆,抓著林潯往外走。

賽諾也緊跟上。

“怎麼辦,空?!”派蒙看向一直抿唇不語的金發旅者,旅者幾番掙紮動搖,還是也追了上去。

一臉懵逼的卡維還坐在原地,手裡的支票被賽諾以可能涉及到案件為由帶走,但人還沒從天降巨款的震撼中回過神來,隻有看著滿臉醉態的少女噫噫嗚嗚地被帶走了。

艾爾海森嗤笑一聲,要是平時,卡維已經氣急敗壞地回了嘴。但此時的大建築師,還是不由呆呆地又看了看剛剛捧過一筆巨款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