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衾仰躺在柔軟大床上,思緒紛亂冗雜,怎麼也睡不著,索性直接起來看書。
對麵牆壁訂做了一麵書架,她沒有什麼愛好,不喜吃喝玩樂,隻有看書一個愛好,前麵二十五年,不,準確的說,是前麵十七年不知是怎樣過的,竟連自己喜歡的東西都沒有。
指尖劃過書頁,帶起一陣酥麻的觸感。
泛黃的顏色,折痕深陷,似要掉不掉。
書的年頭比她的生命還要久……
漫無目的擺弄著紙張,空氣帶起一陣破響。
殊不知一牆之隔的雲溪月正在忍受著何種痛苦。
******
“唔…”
水紋波動翻滾,濺起水花跌落到地上,濕潤一片。
白色為主色調的浴室,原本顯得清冷乾淨,卻因肌膚泛著緋紅的人兒存在,添上不知名的粉調,更顯情欲。
手指不受控製撫上脖頸,狠狠掐住,不能緩解燥熱,反而帶來一絲興奮,留下曖昧紅痕。
難受……
琥珀色眸子透露著迷離,仰臉盯著天花板,霧蒙蒙的,身體燥熱得不到緩解,她自己也根本無法解決。。
不知是情欲占上風,還是委屈占上風,使得眼尾泛紅,一直延伸到耳垂。
雲溪月不知道身體出現什麼問題,但從聞到季安衾血液開始,體內的躁動便開始了。
強撐著回到家裡,原以為遠離她就沒事了,結果就像咬到獵物不願意鬆口的食物鏈上層,一定要把它吞到腹中才算結束。
從床榻輾轉反側,再到浴室心癢如麻。鼻腔間充斥的玫瑰香不見消散,反而愈演愈烈。
雲溪月清心寡欲了28年,自從季安衾標記了她,各種陌生情愫好似要把錯過的這幾十年補回來似的。
微微顫顫從浴缸中起身,粉嫩腳趾踩在全是水的地板上,睡衣濕漉漉貼在肌膚上,暴露出姣好身姿。
雲溪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好似被情欲衝昏了頭,失去理智前,想的便是:誰惹的,就讓誰解決吧。
圍著浴巾,就這麼走出了家門,敲響了隔壁的大門。
當看見雲溪月渾身濕濡站在門外時,季安衾覺得時間都要停止在這了。
等到她邁進家門,扯著她的手腕往臥室裡拽。
等著被她壓在床上,水珠沿著發絲滴落在臉頰上,又是一滴,卻帶著鹹味。
季安衾想:要是能停在這就好了,停下來,接下來的事都不會發生。
雲溪月扣著她的肩膀吻上來,唾液中也含有信息素,卻不能滿足胃口大開的雲溪月。
舌尖掃過形狀好看的牙齒,順著齒縫,想要鑽進去。
季安衾隻覺得身上燒得慌,臉都要燒著了,瞳孔猛然放大,卻並不縮小。
“雲總,你彆……”
放開一瞬,仿佛覺得身下人太吵,再度吻上,正好順著開口的空隙,舌尖如願以償勾到季安衾的舌尖。
耳邊是令人羞澀的親吻聲,口中舌尖不安分,上舔下含的。
季安衾的哪裡經曆過這事,此時一雙眸子通紅,像被欺負了。
她有意識起,可能是beta的原因,身體上歡愉的需求可以說很少,幾乎沒有。
平日裡倒也接觸過小視頻,但她看到兩個人貼到一塊就不敢再看下去了,實在是太色氣。季安衾麵頰延伸到耳尖都會發紅,就像現在一樣。
潮濕衣物仿佛要把季安衾身上的布料一塊浸染,床鋪好似也要一同,沉淪在不真實的夢境中。
對於季安衾來說,可不就是夢嗎?
腦端內的雲溪月像一場溫柔的夢,現實的雲溪月像一場曖昧的,飄渺的夢,比夢境還要像夢境。
灼熱呼吸打在頸肩,季安衾顫顫巍巍吐露一口氣息,偏生身上的人還在上下其手,撩開睡袍,從中探進去,觸上彈軟腹肌,覺得手感好,反複多摸了幾下。
季安衾隻覺得體內永湧動一股熱流,直衝小腹,大腦一頓一頓。
猛然握住雲溪月滾燙手腕,製止住接下來的動作。
握住了手腕似乎抽走了她所有力氣,癱坐在季安衾腰腹上,肌膚直接相貼。
季安衾腦子翁一下,仰頭,怔怔看著不斷喘氣的人兒。
剛剛打開用於看書的床頭燈,幾乎是個錯誤存在。
不然淺灰色眼眸不會對上水光瀲灩,閃著光的琥珀色,在夜晚反而更顯明亮嬌豔,忍不住陪她一起淪陷。
像獵物明知危險,卻還是踏入捕食者的陷阱;像明知潘多拉盲盒充斥著危險,去還是舍命想要打開。
濕潤觸感不可忽視,季安衾僵著身子不敢動,實現瞬間從她身上移開,眼底局促不安。
偏偏雲溪月腰肢輕晃,口中止不住溢出嬌軟聲調。
“雲總,知道我是誰嗎?”
季安衾被她撩撥的無可奈何,咬牙切齒的問她,眼眸深不見底。
不愧是雲大總裁,意識迷亂中,還能認清眼前人。
看向季安衾的眼底染上嬌嗔轉而又變成委屈,鼓一鼓嘴巴,開口說出進到這屋子裡的第一句話。
“季安衾,都怪你我才變成這樣,你要負責!”
喊的很大聲,嗓音缺含著委屈,含著撒嬌,像小奶貓一樣,奶凶奶凶的。
“那,雲總想讓我怎麼負責?”
季安衾從她口中聽到答案,不由得心口被填滿一塊,可能她等的就是這一句吧。
從腦端內就開始等,等她認出她,叫出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是她新生的開始,是她過去的結束,未來的開始。
“彆說話,吻我。”
“這是一場絢爛旖旎的夢,隻停留在夜晚,白天就消失了,跟著我……”
等睡裙被剝下,全身汗津津的,一切都隨著雲溪月主導。
時間流向黎明,床上的兩人還停留在黑夜。
******
和兩人最初的開始一模一樣,紛亂的床鋪,相擁而眠的兩人,先醒來的雲溪月。
不同的是,她將屬於自己的衣物拾起,打翻的床頭燈扶起,地上的衛生紙撿起扔到洗手間垃圾桶。
動作輕緩,生怕吵醒還在熟睡的人兒,一雙眼貓兒似的,時不時瞅一眼季安衾醒沒醒,躡手躡腳打開衣櫃。
季安衾夏季衣物幾乎全白T,短褲。
雲溪月從中挑了一件白T恤,拿了條黑灰的短褲,進到洗手間換好才出來,遮住滿是吻痕的前胸後背。
扶了扶胸口,肌膚直接貼上季安衾的衣物,臉頰浮上淡粉。
明明昨晚他們還……
現在怎麼空身穿一下她的衣服臉都要發燙,真是被她傳染了。
雲溪月在心底唾棄自己,想起昨晚季安衾爆紅臉色,嘴角抑製不住往上勾,眼底都昭示著她心情好。
季安衾真是純情,眼睛都不敢直視她,隻敢趁她在興頭上,不注意瞧她一眼。
將一切收拾妥當,抱著自己的衣物,悄無聲息從季安衾家裡離開,聽到隔壁傳來輕微“彭”的一聲。
這場夢,終於結束了。
******
季安衾醒來時,隻覺得渾身酸軟疼痛,尤其是左手腕。
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房間,季安衾感覺她的記憶出現了錯亂。
昨天晚上……
茫然看向四周,床頭燈好好立在在那裡,並沒有像記憶中那樣,雲溪月動情而慌亂打翻。
沒有一地紙。
沒有焦急中扔在地上的柔軟睡裙。
一切都像她所說,來做一場曼妙的美夢吧,一起歡愉,一起享受,一起沉淪。直至天亮,夢才會結束。
她相信了,這是一場春夢,對象還是雲溪月。
“呼,真是有夠丟人。”
她雙手捂住麵部,遮住雙眼,卻遮不住正紅耳垂。將自己摔回床上,腿間的觸感仿佛昭示著她在一場夢中動了情。
她還沒找到那個omega,現在又做了春夢,對象還是大名鼎鼎的雲氏總裁。
季安衾想:可能是她太久沒正視自己的欲望了,才會這樣吧。
她正努力說服自己,但這根本不可能!
想到隔壁的雲總,臉頰就容易發燙,這讓她以後怎麼麵對雲溪月。
一牆之隔的雲溪月,哪裡知道隻是隨口說的夢,卻讓季安衾認為她自己欲求不滿,做了春夢。
此刻剛洗完澡,換好同款式睡裙,爬上柔軟大床,埋頭枕間,不過一瞬,平穩呼吸聲傳來。
真好,在她身邊,都不用靠藥物睡眠……
床頭上放著一瓶安眠藥。
******
“安衾姐,林總叫你去一趟公司……”
季安衾聽著電話裡夏天的聲音,內心忍不住吐槽:都快到期了,真不知道他叫自己去公司乾什麼。吐槽歸吐槽,她還是驅車前往公司。
季安衾距離合同到期還有不足一周,她並不打算再去試鏡一些電視劇角色,反而是接一些廣告拍攝,產品代言。
辦公室裡隻有一扇小窗戶,玻璃上沾滿了風塵,灰蒙蒙的,不管窗外視野是否上佳,也沒有欣賞趣味。
“林總,您叫我來是有什麼事?”
麵上擺著柔和笑容,隻真不假,眼底卻一片冷淡。
“咳咳,是這樣的,安衾,聽說你去參加腦機接口的試驗了?”
她眼底暗了暗,思索再三才開口:“林總,您是怎麼知道的?”
“有人告訴我的,說是在研究院看見你,覺得眼熟,就來問我是不是我公司藝人。”
季安衾不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沒有開口。
“哈哈,我知道你們年輕人稀罕這種玩意,聽說是根據基因選擇適配者,有人說,你的適配者是雲氏總裁……”
後槽牙咬緊,原來他的目的還是雲溪月。
麵上平靜,緩緩開口:“林總,這是聽誰說的,我哪裡配得上那種人物。”
“裡麵有很多人,還不知道哪個是呢。”
確實,季安衾也不知道哪個是她的適配者,估計要等到腦端內戀綜結束才知道吧。
林總看她這個表情,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他不了解腦機接口,揮揮手,讓季安衾走人。
一天中最美好的時刻,莫過於清晨和夕陽。
一個是開始的標誌,一個是結束的標誌。
為什麼說夕陽是結束的標誌呢?
季安衾浸身於金色世界,手肘微微搭在陽台邊,淺灰色眸子也被染上金黃,怔怔看著遠處天空。
她想:因為夕陽相比於白晝和黑夜,太過於短暫,明明也是一天中時間的流轉變化,偏偏黃昏是最短的。
這不就說明,黃昏才是一天中的轉折點,是白晝的結束,黑夜的開始。
黑夜,應該是是一天結束,向另一天的邁進。
是努力重新開始的勇氣。
一天之中,形成完美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