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藍鐮刀!
辛夏的異常很快就被方維行發現了,轉身低頭看向她。
“是不是不舒服?”
辛夏心不在焉地回道。
“沒有。。”
他是藍鐮刀的團夥之一嗎?是否跟這起凶殺案有關?她要怎麼做才能把這件事透露給警方呢?
這時,一個細微的啜泣聲從吧台處傳了過來。
辛夏愣了一瞬,立刻往發出聲音的地方看了過去。
警員們為了把牆體中的受害者取出來,已經把整麵牆敲掉了一大半,隻餘右下角的一部分還相對完整。
聲音正是從那個方向傳過來的。
她忍不住往那邊走了幾步,停在了離吧台不遠的一個卡座處。
遠處,法醫有些模糊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了過來。
“。。十幾處。。挫傷。。胸腹部兩處。。致命刀傷。。頸部淤痕。。”
耳邊牆體內的抽泣聲也變得越來越大,到最後幾乎嚎啕大哭起來。
【我。。我就知道那個畜生不會放過小曼!!申時你不得好死!!】
申時。。。
聽到這個名字,酒保說過的話又在辛夏腦海裡響起。
“我們都叫他申老板。”
聽著牆內古董字字泣血的哭訴,辛夏慢慢將目光移向正在哭鼻子抹淚跟警官訴苦的申時,頓時感覺渾身寒意浸體。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申時突然朝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沒等他的眼神掃射過來,一個高大的身影便擋到了辛夏的麵前。
“你怎麼了?這會兒看起來一直心神不寧的?”
方維行把手裡的牛奶遞給了她,有些擔憂地問道。
辛夏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跳出來,抬手接過牛奶,手心傳來了溫熱的觸感,熱飲入口,全身的寒意都被衝散了不少。
“謝謝,今天狀態有點不太好。”
情緒回暖之後,辛夏終於下定決心,絕不能讓女孩含冤而死之後,罪魁禍首卻還能當著她的麵對警察狡辯。
必須儘快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但在這個年代,一沒監控,二沒網購記錄,時間又已經過了半年之久,該怎麼向警官證實他就是凶手呢?
牆內的古董嗚嗚哭了半天,情緒總算重新平穩了下來,突然惡狠狠地說了句。
【要是有人能把我也找出來就好了,老狗那群人如果知道申時把我悄悄藏起來了,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老狗?難道這人也是那個藍鐮刀的團夥成員嗎?
而且聽這個意思,牆裡的古董很可能是組織不法獲得的贓物,申時卻將它據為己有私藏起來了。
這麼說她隻要能讓警官得知牆內物品的存在,就能坐等狗咬狗的劇情了。
但這個事情具體實施起來卻有些難度。
直接進入吧台內拿工具破牆顯然行不通,先不說會不會被警員攔下來,就算真的做成了,可能也要被盤問為何會知道物品的具體位置。
一番思索之後,辛夏將目光移向了麵前的方維行。
隻能委屈他當一次渣男了。
醞釀好情緒之後,辛夏頂著硬擠出的幾滴淚,抬頭控訴地看向方維行。
“方維行!你這麼說話是什麼意思?!”
方維行看著淚盈於睫突然爆發的辛夏,懵逼且無措地站在原地。
“我。。我說什麼了?”
聞言,辛夏激動地從卡座上站起身來,爆發力十足地說出下一句台詞。
“好啊,你還敢做不敢當是吧?!!”
“你不把這件事解釋清楚,咱們這個婚就彆定了!!”
說著,她像是一時情緒激動,拿起吧台上的幾瓶酒就開始滿屋子地砸,連無辜的警官身上都被濺了滿腿酒漬。
儘管對辛夏的行為感到不明就裡,但為了防止辛夏砸東西的時候傷到自己,方維行還是反應迅速地上前將她攬進懷裡,滑跪道歉。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那樣說你,原諒我好嗎?”
辛夏:不是。。你這入戲和認錯速度未免有點太快了吧?
好在辛夏在他懷裡抽空往吧台的方向瞥了一眼,那片僅剩的牆體已經破了好幾個小洞,隱約露出了木質小盒的一角。
她剛才可拿著酒瓶往這兒招呼了不少下,這牆要是毫發無損都對不起她發的這麼一場瘋!
一旁的辦案警員也對被這場突如其來的痛罵渣男戲碼搞懵了,這時候才想起來上前製止辛夏的行為。
方維行將她護在懷裡,對前來問話的警員解釋道。
“抱歉乾擾你們辦案了,我未婚妻剛才情緒有點激動,損壞的東西我們也會雙倍賠償的。”
沒造成什麼額外的損失,警員勸說了幾句也就作罷了。
這時,一名眼尖的警員立刻注意到了牆體處的異常,忙上前拿工具敲掉多餘的板材,將裡麵的木盒拿了出來。
打開之後,裡麵赫然是一柄光澤瑩潤,一看就價值連城的玉如意。
意識到情況可能不簡單,警員連忙拿著東西疾步走到了警官麵前。
“隊長,我在牆體右下角找到了這個東西!!”
說著把手裡的木盒遞了過去。
申時看到警員手裡的盒子,臉霎時就白了,再不複剛才淡定狡辯的模樣,也不知道是不是慌了神,轉身拔腿就想往門外跑去。
十幾個警員在場,怎麼可能讓他給跑掉,上前三兩下就將他壓製到了地上。
剛才看到受害者時,他都能麵不改色地說謊,卻在見到盒子的瞬間破防,警官斷定其中必有隱情,當即將他押上警車帶回了警署。
辛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得不麵對尷尬的場麵。
嗯。。該怎麼跟方維行解釋剛才的狀況呢?
遠處坐在沙發上的厚青涵兩人圍觀了方維行這麼一場大戲,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麵前的方維行卻像是猜到了她做這件事的動機一樣,看了被押著離開的申時一眼,眼含笑意地小聲問道。
“目的達到了,心情好點了嗎?”
聞言,辛夏驚訝地抬頭看向他。
“你。。”
話還沒有問出口,那邊厚青涵已經大呼小叫地走了過來。
“老大?你們倆這什麼情況啊?!!你不是母胎。。哎呦我艸!!”
話沒說完,後腦勺就被身後的書景拍了一下。
書景走到方維行麵前,鄭重道了聲謝。
“是我衝動了老大,不該讓你因為我的事情操心。”
那種情況下好在方維行及時把他攔了下來,他和厚青涵家裡都是港城的普通中產階級,好不容易通過自己的努力能跟在方維行手下,如果讓人因為這種事情抓到把柄,仕途生涯也就被徹底斷送了。
方維行拍了拍他的肩膀。
“知道就好,因為你的事辛夏和我連飯都沒吃就出來了,真有誠意的話就請客吧。”
“行!你們隨便挑!多貴我都請!!”
辛夏看方維行似乎真的不準備對自己刨根問底,也就暫時將話按了回去。
關鍵是肚子確實也餓了。
“我想吃燒烤。”
“不是吧?辛夏!彆給他省錢,快趁機坑一筆大的啊!”
厚青涵著急地出謀劃策道。
“可是我真的很想吃。”
自從去粵市之後,她就沒機會吃小攤晚市上的燒烤,剛才有其他的事阻攔著還能暫時忘掉饑餓,現在卻特彆饞燒烤的味道。
烤香菇、烤茄子、烤豆腐、烤羊排,她通通都要來一份!
方維行直接拍板道。
“那走吧,拐角就有一家。”
幾人走出酒吧,往街角的夜市逛了過去。
七八點鐘的夜市攤正是最熱鬨的時候,琳琅滿目的各類小吃隔三五步就有一家。
厚青涵和書景都是休閒的襯衫長褲,和燒烤攤簡直完美地融為了一體。
辛夏也是主打出行方便的衛衣牛仔褲。
隻有方維行一身淺米色正裝三件套,整個人精致地與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
不過當事人倒是泰然自若地很,拖出兩個小凳子遞到辛夏身前一個,坐下之後熟練地拿開水燙著杯子。
“噗!老大,你這燒烤攤貴公子的樣子要是被媒體報社拍到,估計明天就要傳出你被趕出港城豪門的謠言了哈哈哈!!”
厚青涵忍不住拍著大腿大笑道。
方維行瞥了他一眼,把燙好的杯子推到辛夏麵前,看向書景道。
“說說吧,你今天是怎麼被你表哥刺激到理智全無的。”
書景聞言,仰頭灌下一杯酒,歎了口氣。
“還是上次投資房地產的事,他們知道在我這兒撈不到什麼好處,轉頭奔著我媽使勁去了,我媽那人心又軟,好聽話稍微一哄就來勸我把錢借給他們。”
“我昨天跟他們開誠布公了,想從我這兒拿錢,做夢比較快,他氣不過就去酒吧堵我了。”
“老大,你說這兩年怎麼老有人一頭栽到地產投資裡啊?這要是賠了可是血本無歸啊!”
辛夏咬下一顆熱乎乎的香菇,抬頭看了眼書景。
這倒是提醒她了,回去之後得想辦法掙錢購置一些房產,畢竟在這個黃金年代,什麼賠錢房地產都不可能賠。
方維行對這一點顯然也十分清楚,輕描淡寫道。
“虧不了,與其讓彆人把這錢掙了,你不如自己投資。”
“啊?這能行。。。”
“咣當。”
辛夏正一邊聽幾人聊天,一邊啃著排骨,突然麵前的水杯就被人碰倒了,茶水順著桌沿往下流,將她大腿處的牛仔褲淋了個透濕。
接著頭頂上就傳來一道女孩子故作驚訝的叫聲。
“哎呀!真對不起,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