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
著名的富人區裡,有一棟彆墅被濃重的黑氣裹挾著,這股黑氣隱隱有向外擴散的趨勢,在炎炎烈日下十分明顯。
這詭異的場景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仿佛這黑氣在人們眼裡根本不存在一樣。
彆墅富麗堂皇,彆墅的主人也穿著名貴華麗,此刻他們一家三口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各個愁容滿麵,像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
而最奇特的是,這三人竟然每個人都負了傷,額頭上纏著繃帶,隱隱露出一些血跡。
張和是一個普通的富二代,家裡雖然很有錢,但他從來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可最近一個月,家裡頻頻出現怪事。
先是母親好好走路卻忽然從樓上摔了下來,萬幸隻是腿受了傷。再是父親去公司的路上發生車禍,輕微腦震蕩。然後是他,平地走路莫名其妙摔了一跤,摔斷了鼻梁。
而昨天晚上,他們一家三口正在家裡吃飯,正上方忽然發生坍塌,掉下來的東西一下子把他們三個都砸暈了過去。
非常奇怪的是,牆體非常堅固,這種坍塌沒有任何征兆,而且坍塌的範圍很小,偏偏正好砸到了他們,仿佛是專門為他們而塌。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零零散散的倒黴事,總是舊傷剛好就添了新傷。
這一切的怪異,似乎都隱隱指向一種可能。
——他們的房子裡有鬼!
上流社會能接觸到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鬼怪的存在在他們眼裡一直不是秘密,甚至每年都有家族因為做了缺德事遭到鬼怪的報複。
張和苦著臉,非常不理解。冤有頭債有主,他們張家發跡靠的是祖上留下來的積蓄,都是正常的商業工作,從沒乾過壞事,到底是哪裡忽然來的鬼怪,要這樣害他們。
這幾次雖然他們都僥幸活了下來,可誰知道下次發生意外又是什麼時候,能不能活下來更是個未知數。
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專門處理靈異事件的天師。
天師門派眾多,但要找就找最好的,永絕後患,所以他們找了當之無愧的第一門派天師府。
天師府弟子眾多,能力也是各界公認的,每年處理的靈異事件大大小小上百個,許多門派搞不定的也都喜歡找天師府求助。
張和的父親在聯係到天師府後,得知他們的掌門繼承人顧時欲恰好做任務回來,簡直是萬分慶幸,當即懇求希望顧天師來處理他們的事。
顧時欲,那可是天師裡的翹楚,天賦異常出眾,年紀輕輕就頗有作為,多少件震驚圈子的靈異事件都是他處理的,可想而知他的能力。
有他來,他們全家人都安心了不少。
張和等得焦急,連喝了好幾口水,下意識想像往常那樣撥弄自己的頭發,卻一下子碰到了額頭上的傷口,疼的他“嘶”了一聲,麵容扭曲問道:“爸,顧天師到底什麼時候來啊?”
天師一刻不來,他們頭頂上就像懸了一根針,唯恐這根針下一秒就會掉落,要了他們的命。
張父也有些心急,但還是按捺著性子說道:“急什麼,說好了下午一點到,現在還沒到一點。”
張和反複看向牆上的掛鐘,眼睛跟著秒針走,恨不得時間過得再快一點,最後他索性直接跑去三樓的窗邊站著,盯著進入這一片區域的每一輛車。
差不多又過了五分鐘,張和忽然大叫,“爸,媽,你們看那輛是不是就是天師府的車?”
張父張母聞聲連忙上樓湊了過來,朝張和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輛黑色的車停在門衛處,似乎是正在登記。
這說明不了什麼,也有可能是彆人的客人,但以防萬一,為了表明他們對天師府的歡迎,三人還是決定下樓出門迎接。
讓人鬆了一口氣的是,那輛車確實在朝他們這邊開過來。
車子穩穩停在彆墅門口,三人熱情迎了上去,從車上下來了四個年輕人,他們一眼就認出了裡麵哪一個是顧時欲。
因為顧時欲名聲在外的原因之一,還有他出眾到可以原地出道的容貌。
天師府接任務一般都是四個人一組,顧時欲溫和的對著張家的三人介紹道:“這是我三位師弟,扶翎、上官枝、常安。”
一番寒暄之後,幾人進門。
常安隻有18歲,性子明顯很是活潑,走路也蹦蹦跳跳的,興奮道:“你們這裡肯定藏了大家夥,整棟彆墅外麵都黑漆漆的,全是怨氣。”
這話聽的張家人臉色發白,彆墅外麵牆壁都是白色的,他們根本看不見有什麼黑色,聽常安的意思,屋裡的鬼可能還非常厲害。
扶翎一張臉很冷,麵無表情扯了下常安的衣服,示意他彆亂說。
常安這才意識到可能是把人嚇到了,然後訕訕笑了下,連忙安慰他們:“怕什麼,有我顧師兄在,一定沒有事。”
三人連忙看向顧時欲,顧時欲依舊是一副溫雅的姿態,道:“三位彆擔心,先讓我們查看一番。”
這話也沒有保證什麼,卻莫名讓人安心,大概是他這副模樣實在淡定,好似什麼都儘在掌握之中,讓人信服。
誰也沒注意到走在最前麵的顧時欲眼裡藏著極深的不耐煩,以及他嘴角的弧度至始至終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顧時欲何止是不耐煩,他簡直是異常煩躁。
上一個任務裡,他罕見的抓到了一個修為很高的惡鬼,原本打算任務一結束就將這惡鬼製作成傀儡,卻不想又接到了這個任務,他隻能按捺住心癢,先來處理這件事。
而且看這屋裡屋外濃重到讓人睜不開眼的怨氣,想來也是棘手的事,估計要耽誤不少時間。
上官枝進門後就把背包直接放在地上,打開翻找裡麵的法器,拿出四個模樣很是古樸的小羅盤。
傭人暫時都被遣散,張父連忙給幾位天師倒茶,四人麵色凝重,紛紛拒絕了端過來的茶,各自拿了一個羅盤。
顧時欲露出歉意對有些尷尬的張父解釋道:“怨氣太重,屋裡的東西或多或少都沾染了點,普通人喝了沒事,我們喝了對修為有害無益。”
張父漲紅了臉,怕幾人以為他要害他們,連忙解釋自己不知道這些。
顧時欲表示理解,“我們需要具體查看怨氣的源頭在哪,不知道您……”
“方便方便!”張父連忙點頭,帶著妻子和張和挨個樓層去打開每個房間。
修為越高就越能看清怨氣,毫不誇張的說,這裡簡直是怨氣衝天,如果不是顧時欲眼力好,幾乎是兩眼一抹黑走在黑夜裡的程度。
但這也側麵說明了,這彆墅裡確實藏著危險的“東西”。
彆墅正好四層樓,顧時欲帶著幾個師弟一人一層樓單獨行動,方便快點找到目標。
三個師弟裡常安修為最低,他們也不用擔心,此時正好是下午一點,他們挑著這個時間來,就是因為除非是鬼王,下午一點到兩點正常鬼怪都不會輕易現身,容易遭到反噬。
至於鬼王,那就更不用去想了。
鬼王數量極少,大多喜靜,而且能夠獨自開辟出領域,通常鬼王都住在自己的領域裡,不會出現在這種人來人往的大城市。
拿著羅盤在一二四樓的幾人探查了大半個小時一無所獲,然後在一樓客廳彙合,三樓的上官枝遲遲沒有下來,幾人又去三樓找他。
張家三人見狀也跟去了三樓。
上官枝正低頭皺眉看著羅盤,在三個房間門口來回走,聽到聲音後抬頭看向顧時欲,道:“師兄,基本可以確定是在這三個房間中的某個,但是……”
張和心裡發涼,他的房間就是三個房間裡最左邊的那個,怪不得他格外倒黴。
他把羅盤展示給走過來的眾人看,隻見羅盤上的指針受到了某種乾擾,毫無規則的不停轉動。
顧時欲接過羅盤,閉眼凝神,念了和其他人相同的術語,原本還在左右擺動的指針緩緩停了下來,最終指向了最左邊的房間。
張和雙腿軟成了麵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眾人:“……”
張父簡直沒眼看,這個兒子也太給他丟份了,他把張和拎起來,帶著眾人去張和的臥室。
順著羅盤的指示,他們最終停留在了一個木箱子的前麵,張父看著它有些眼熟,說道:“這好像是上次我們去祖宅帶回來的箱子。”
鑰匙在張和手裡,他連忙把箱子打開,露出裡麵的古董。
常安哇塞了一聲,扶翎和上官枝沒出聲但也驚訝,家世不輸張和的顧時欲倒是沒什麼感覺,隻是垂眸看著箱子裡的東西,試圖分辨怨氣最濃鬱的是哪個。
張父解釋道:“我們祖上是朝廷的大官,留下了不少古董,這些東西是前兩個月才從祖宅搬過來的。”因為張和喜歡,所以才暫時放在了他臥室裡。
奈何眼前是一片黑,根本無從分辨,顧時欲道:“方便我們找一找嗎?不出意外,怨氣的源頭就在這裡麵。”
張家人一聽這話,連忙點頭同意,紛紛後退幾步,恨不得離這木箱越遠越好,生怕附著在裡麵的鬼忽然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