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天晴,不知名的鳥兒掛在鬆樹枝頭,一個振臂飛翔抖落無數水滴,太陽照射下十分耀眼奪目。
連續下了好幾日的雨,許是太久沒有認真捕食,林間的鳥兒在清晨紛紛出了家門,等到捕食結束,又落在了枝頭,清脆的鳴叫著。
彆墅外是如此清新秀麗的風景,而彆墅主臥內卻被厚重的窗簾遮擋著,沒有燈光,屋內有些昏暗。
偌大的床上躺著一名半睡半醒的男子,麵容俊俏,透著雌雄莫辨的美。
令人驚歎的容顏卻帶著久不見天日的蒼白以及還未消退完全的紅潮,宛如一副上好的水墨畫帶上了彆樣的色彩。
男子似是有些不舒服,調整了睡姿,側著身子蜷縮著,精致柔軟的毛毯往下滑落,堪堪遮住腰際和重要部位。
單看他的容顏,隻覺麵若桃李,眉目含情,像是被滋潤過一樣。星星點點的痕跡幾乎布滿全身。
陳舟朦朧著睡意被人喚醒,尚未來得及反應發生了什麼,就渾身酸脹被秦彧摟在了懷裡,眼前多了一碗粥。
腦子還懵著的陳舟下意識張開嘴,被喂了一勺粥。
皮蛋瘦肉粥溫度正好,香氣彌漫,肉絲煮得軟爛,皮蛋更是絲滑,陳舟胃口大開,對秦彧的投喂毫不拒絕。
很快,一碗粥就見了底。
等到肚子微微撐了,陳舟才徹底將睡意驅趕,總算清醒了些,可下一秒,嘴裡又被喂進了一顆東西。
陳舟一驚,連忙想將東西吐出去,卻被人早有預料捂住了嘴。
秦彧收回手,將碗放在床頭櫃上,垂眸親了親陳舟發頂。
“秦彧,你不能這麼做……”陳舟心裡升起了幾分無力感,他當然不會再認為這東西是什麼糖,哪怕再好看,也掩蓋不了它是某種東西的事實。
前幾日他不明所以還主動去招惹秦彧,到後來就完全受秦彧主導,鐵打的腎也禁不住這樣霍霍啊!
連續幾日的交.纏並沒有讓秦彧如陳舟這般疲憊,反而神清氣爽,同樣初入情.事的秦彧,在吃了幾份大餐後顯然並不滿足。
聞言聽不出情緒地問道:“為什麼不能?”
秦彧視線貪婪劃過,克製的撈起毯子將陳舟裹住,說道:“乖乖,我們已經結婚了。”
所以,我可以對你做這些。
陳舟杏眼瞪得溜圓,懂他的意思,但並不了解夫夫之義務這種事情,也並不知道秦彧的這種做法已經能算得上犯z,他隻知道他承受不住了。
再這樣下去,他的腎要不行了。
這時的陳舟尚不清楚這是秦彧口中的懲罰,也並不清楚他在車上的解釋秦彧一句都不信,隻以為秦彧單純的想和他發生關係。
陳舟忍著燥熱,在毛毯下艱難轉了轉身子,正對著秦彧與他對視,嚴肅認真道:“會腎虧的。”
秦彧頓了頓,沒想到是這個回答,伸手撥了撥陳舟擋住視線的碎發,平靜地回道:“不會。”
怎麼不聽勸?陳舟急了,從毛毯下伸出兩隻手左右各一邊扯了扯秦彧的臉,說道:“真的會的。”
以前老中醫給他開調理藥的時候,他就碰見過老中醫接待了一個腎虧的病人,病因就是房事不節製!
陳舟不是當事人,當時臉卻比當事人還紅,還引得那人麵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毛毯沒人拽著,隨著陳舟的動作滑落,隻穿著一件四角小內內的陳舟再次袒露在秦彧麵前,秦彧眸色幽深,用實際表現告訴了陳舟他會不會腎虧。
陳舟:“……”
“你不會……我會!”
說完陳舟忍不住悶哼一聲,感到一陣空虛,已經很有經驗的他猜測自己清醒不了幾分鐘。
他真的一點都不想被醫生診斷出腎虧!
他一定會尬到原地炸掉的!!
秦彧說不會,當然指的是他們兩個。陳舟身體還沒有調理好,秦彧自然不會冒險,提前做足了功課,這幾日在飲食裡添了不少補腎外加調理身體的食材或藥物。
不過他並不打算告訴陳舟這些,樂於見到陳舟炸毛的模樣。
陳舟似乎並不討厭他的觸碰,床上的種種表現甚至讓秦彧生出一種錯覺——陳舟喜歡他。
比起錯覺,這對秦彧來說更像是妄想,可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如野草般在心裡瘋漲,蔓延的枝條將心臟緊緊纏繞。
這個妄想是瘋狂的。
因為一旦是真的,就說明秦彧可以相信陳舟在車上的解釋,就說明陳舟真的沒想離開。
多年不變的平靜水麵,死寂一般的平和被打破,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陳舟確實不討厭秦彧的觸碰,準確來說,他喜歡的緊。
他從不知道,和喜歡的人做這種事,是如此令人歡愉,像是擱淺的魚遇到了水。
初經人事,自然不知饜足,先前的難以承受全被陳舟拋在腦後,此刻的他遵從本心,將秦彧撲倒。
藥也不是隻有壞處,至少讓陳舟膽子大了許多,以往隻敢想一下,現在卻敢肆無忌憚將心中所想付諸行動。
……
樹上的鳥兒仍然嘰嘰喳喳的叫著,似乎是在討論,這樣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為什麼這戶人家門窗緊閉。
太陽逐漸下山,屋內再次被昏暗籠罩,厚重的窗簾悄無聲息為兩位密不可分的人類遮擋了餘暉。
熟悉的水漬聲再次回蕩,似乎還夾雜著斷斷續續細小而壓抑的哭聲。
情到深處時,藥效有些舒緩,陳舟隱約找回了一點意識,他似乎聽到秦彧在喚他。
陳舟眼裡帶淚看著上方的秦彧,模模糊糊確實看到了秦彧張合的薄唇,但是聽不清,也分辨不出他在說什麼。
好在秦彧對這個問題執著又有耐心,他暫時停了動作,不厭其煩又重複了一遍:“……秦遠,你喜歡哪一個?”
這回陳舟聽清了大半,但是混沌的腦子根本理解不了這句話的意思,他隻能憑借本能捕捉熟悉的字眼,知道了秦彧在喊他,但是……為什麼會提到秦遠?
眼裡蒙著一層水霧,陳舟費勁眨了眨眼,在秦彧又一次的重複後下意識問道:“秦……遠?”
陳舟聲音如泉水一般的清冽,導致這兩個字聽起來不像疑惑,更像是確定。
秦彧聞言緩緩退了出去,撐著手臂,在昏暗中居高臨下看著陳舟,眼裡像是有一團化不開的濃墨在肆意侵占,不到片刻氣息就陰沉了下去。
“秦、遠……”秦彧咀嚼著這兩個字,忽地笑了。
明明是再明顯不過的笑,卻看不出一點笑意,導致這張輪廓冷硬鋒利的俊臉在陰影下有些怪誕,令人心生恐懼。
他在笑自己,笑自己腦子不清醒,藥效下的行為竟然也能當真。
陳舟喜歡誰他心裡再清楚不過了。
年少的喜歡是真,後來的疏離和厭惡也是真。
就連夫夫間最親密的事,都成了一種奢望,隻有通過藥物才能達到目的。
他竟然會生出這種可笑的妄想——
下意識的回答最為真實,陳舟喊出的名字像是一巴掌狠狠拍在了秦彧臉上,讓他徹底清醒了。
清醒過後卻是無儘的悲哀。
秦彧單手撫摸著陳舟的勻稱的小腿,思考著從哪裡下手,雖然哪裡都舍不得,但總好過乖乖離開他。
情濃時另一方卻抽身離去,這讓陳舟好不容易有些舒緩的燥熱在體內更加洶湧,感受到秦彧在摸他的腿,陳舟難耐的動了動,喊道:“秦彧……”
秦彧不為所動,隻是眼神更為晦暗。
陳舟委屈了,攢了點力氣直接上手環住秦彧的脖子,把人往下帶了帶。
為什麼隻摸他的腿,彆的地方不好摸嗎?腿又不是最軟的地方。
“秦彧……”陳舟叫了他一聲,欲.求不滿的說道:“你怎麼不親我……”
思緒被打亂,秦彧不再猶豫,凶狠的親了上去。
——
另一邊,林衡右眼皮狂跳,看著連續幾天發消息都沒人理的微信,總感覺不妙,心下決定明天一早和謝玨一起去秦彧那邊看看情況。
林衡打開聊天對話框,無視謝玨幾天前連續好幾條的謾罵,直接給他發了消息。
過了幾分鐘,謝玨發來了好幾條60秒的語音,林衡無語收起了手機,聽都沒打算聽。
不用猜又是罵他的。
這件事要從幾天前說起。當林衡把秦遠那邊打點好了之後,他回去就查了謝玨的行程。
好巧不巧,謝玨過兩天就要去m國分部,於是林衡當機立斷,把手機裡好幾年前拍的照片發給了m國的某人,直接把人招來了華國。
謝玨由此被某人連著糾纏了好幾天,行程也被迫終止。
林衡打開相冊挑著眉看著那張照片。
其實照片也沒什麼特彆之處,不過是謝玨捏著一個女人的下巴做出要親吻的模樣,酒吧燈光昏暗,根本看不出謝玨相比現在略顯青澀的麵孔。
更何況,那女人林衡也認識,清楚她和謝玨之間的關係有多糟糕,謝玨當然不可能真的吻她。
那位信了就好,林衡漫不經心的想,刪除了這張失去價值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