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知道校規是否允許學生晚上外出,如果不允許的話,他再出去,獲得的線索還是錯誤的。
但可以先行去思考彆的。
從那個到了天台上去的玩家來看,音樂樓的規則會導致死亡,美術樓的還沒有違反過,並不知道。
校規會導致後麵獲得的線索全錯,甚至走的每一步路都是錯的。
就像是在美術樓得到的那條規則,去音樂樓三樓躲藏,而褚白躲避雜物室的原因,估計就是因為會死的更早。
而在另一間音樂室裡躲藏,他躲過了美術老師的追殺,美術老師他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身份,隻是他恰巧躲過了而已。
而另一個規則,他違反了。
所以褚白在他發現一切異常的那一刻,死在了他麵前。
褚星低頭看著本子上的字,思索片刻,後而抬起頭,去問褚白:“晚上允許出宿舍嗎?”
褚白扭頭,表情比他的還要淡:“沒人知道,就允許。”
那就是可以晚上出宿舍,但是不能被彆人知道了。
現在看著褚白,他忽然想起之前的追逐。
另一個玩家是怎麼去到美術樓的他不知道,但他清楚自己是被褚白帶去的。
而褚白,難道就僅僅因為是重要NPC,就選擇帶他去到美術樓?
可是他看上去和其他人並無什麼特彆。
總不能是一眼看出來了他是主神吧。
唯一合理點的解釋,就是他和褚白長得像,所以褚白會來幫他。
也有另一種可能。
褚白是故意誤導他去到美術樓裡,就是因為預測到他會在走廊內貿然回頭,所以什麼話都沒說,就引著他上了美術樓。
這倒是和之前褚白讓他不要回頭的那句話,對上了。
褚星又抬頭看了一眼褚白。
剛剛好和褚白深沉如死潭的雙眸對視上。
“……”
褚白盯著他看了一會,之後才用口型說:“學校內,不可隨便質疑其他學生。”
“不可隨意誣陷其他學生。”
褚星:“……”
搞的像個發布規則的BOSS一樣。
褚白說什麼,他就違反什麼規則。
這也算得上是頂級踩雷了。
還次次都在他違反了規則後,才說出來。
很難不懷疑。
褚星深吸一口氣,低頭,不再去看褚白。
他已經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這麼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寫東西了。
以前寫日記的時候,他隻坐過半小時,從來沒超過半小時。
而他抬頭的時候,褚白又對他說:
“保證作業完成度。”
所以褚星就隻能低下頭,埋頭苦惱的寫著自己以前擅長的題。
但以前再擅長都沒什麼用了。
現在大學畢業了,也工作了整整兩年,腦子裡記的都是人體部位和人體器官,等等等等。
還有一些屍體常見情況,解決辦法。
他哪知道什麼數學。
他隻知道一加一等於二。
好不容易熬到了作業完成,他抬頭。
才發現,時間還沒過去。
此時褚白又跟個發布任務的NPC一樣,對他用口型道:
“晚自習不能閒下來,也不要抬頭去看窗戶。”
剛剛準備去看看窗戶外麵天空的褚星:“。”
再說晚點,他就違反校規了。
所以說,這種規則性真是又煩又讓人緊張。
隨便一抬頭,一扭頭,都可能會違反規則。
李傀就這麼喜歡這種副本?
他是M嗎?
褚星低頭憤恨寫著練習冊的同時,內心心思轉來轉去。
終於熬到了晚自習下課。
褚星站起,褚白也跟著站起。
那幾個人也跟著站了起來,往這邊走。
褚星瞥了一眼正浩浩蕩蕩向著徐洪走來的一行人,收回視線。
要不是不能隨便質疑學生,他早懷疑這群人是不是狗成精了。
可能有些侮辱狗。
學生一向都是洗澡後再上晚自習的。
晚自習下課後,也有水,但價格翻一倍。
在褚星這裡,就是一千積分再翻一倍。
不過他也沒有想著去洗澡,以前副本他也沒有過洗澡的機會。
更彆說這種一舉一動都可能會違反規則的副本了。
他怕自己洗澡的時候,扶了一下牆,就變成破壞公物。
褚星從褚白寢室裡出來的時候,褚白也跟著走出來了。
他直接轉身,沒有再轉頭,垂眸看著比他矮的褚白:“你要跟著?”
褚白懷裡抱著兩本字典厚的書,仰頭:“擋災。”
褚星不再說話,又身板挺直的轉身,邁腳懶懶散散的走下樓梯。
白天的時候,他已經記住了去美術樓的路。
現在無非就是知道了一些校規。
走在路上的時候,褚白控製著腳步聲,快步走上來,走在了他身邊。
青春期的時候,枯冬把褚星養的很好,所以在那一段時間裡,他營養很足。
但褚白不同,吃什麼都算到分的單位。
因此,他腿要比褚白的要長,褚白要跟上他,就必須走快一點。
褚星想起以前自己跟在枯冬身邊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不過枯冬很少回頭,很多時候等說話說著說著,發現沒人答應了,轉頭,才發現後麵十幾米遠累了個半死的褚星。
褚星眼睛四處打量著夜晚裡的學校,腳步上放慢了一點。
褚白仍然低頭認真的控製著腳步聲。
晚上的學校跟白天的不一樣。
白天時,學校雖然安靜,但至少有人聲,也有腳步聲,更是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吹葉聲。
而現在,寂靜到四周跟荒廢了一樣,風都不會到來這裡。
褚星壓低聲音去問褚白:“晚上出寢室,會遇到怪事嗎?”
褚白抬頭聽他說完了話,之後抬手,纖纖玉指指向了遠處那一個白影。
褚星一抬頭,看見了那個穿著白色外套的學生:
“……”
“要不你在地上滾滾,把短袖弄灰?”
褚白麵無表情,將自己寬鬆的外套拉鏈拉了下來,露出裡麵白色的校服。
他道:“除第一條外,其它的都不可以相信。”
褚星一點頭,算作是回應。
他也不是真要褚白到地麵上去滾一滾,他還記得自己從一開始就違反了校規,導致了後麵的一切錯誤。
這次褚星不太想失誤了,所以在進美術樓前,他又問了褚白:
“還有什麼校規是可能在裡麵違反的?”
“比如不能低頭,不能抬頭,走路聲音不能太大什麼的。”
他可記住了褚白平時什麼話都不願意說,隻有問起來或做了之後才會提醒的性子。
褚白聽話的回答了,全無之前發布規則,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感覺:“有時候可能會產生一些幻覺,不要動,也不要發散思維。”
褚星還是點頭。
這個對他來說挺簡單的,平時他就挺能控製自己的思維的。
比如在褚白提醒了之後,立馬就能停下汙蔑同學的心理活動。
夜晚的美術樓很冷。
等拉開鎖,走進美術樓的時候,褚星第一想法就是這個。
雖然手上拉著褚白,但褚白的手很冰,不知道是因為營養不良還是其它什麼的原因,反正他不知道營養不良會不會有這樣的特征。
褚星輕輕呼出一口氣。
美術樓還是很黑,黑到看不清什麼。
走上樓梯的時候,他極力控製自己的腳步聲。
剛剛他提到上樓腳步聲不能太大的時候,褚白明顯瞳孔顫了一下。
他和褚白有血緣關係,對著一些習慣,他還是比較有默契的。
也許褚白不能說出來。
但他能理解就可以了。
等到了二樓,褚星便看到了那熟悉的畫。
還是一樣的詭異。
褚星漫不經心的轉身,腰背幾乎挺成了一條直線。
而他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褚星。”
“……”
枯冬。
褚星抿抿唇,沒回頭,腳步放的很輕,往樓上走的時候,眼神堅定。
“你走的好慢。”
又是枯冬。
這次在他身側了。
雖然知道枯冬不在副本內,這個學校也不是他以前就讀的初中,但他的思維就是不可抑製的,散發到懷疑枯冬是不是進來了副本。
原來褚白警告的是這個。
他根本沒辦法控製自己思維。
他思維都被副本控製著。
或許他可以找一些這個枯冬的不同,去讓自己清醒一下……
“你看我。”
褚星仿若未聞,走上二樓後,轉身,看向儘頭。
而那儘頭,多了一條他沒有見過的規則:
【美術樓內,不可眼神亂飄,也不可讓眼神失焦。】
剛一看完那條規則,褚星就覺得,自己眼神慢慢的失去了焦距。
並且儘頭那幅畫,離自己越來越近。
最後,他隻要一伸手,就能碰到那幅畫。
他看著那幅畫。
畫上出現了一張人臉。
是他在初中時,死纏爛打莫至給他畫的他未來的樣子。
和他自己很不像。
但潛意識會覺得像。
褚星突然覺得自己嘴唇有些乾,便動了動唇,微微低眸去看自己右手邊的位置。
隻見,自己原本牽著的細白的手,變成了僵直,腐敗,灰青色的手,長滿屍斑。
被他牽著的那一個人忽地歪頭,那張臉,便映入了他眼簾。
直勾勾的,令人恐懼的。
褚星麵無表情,抬起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探頭想要看看褚星怎麼樣了的褚白:“……”
一清醒,褚星耳邊枯冬的那道聲音,就消失不見了。
褚白的臉也恢複正常了。
他緩緩轉身,道:“沒事。”
褚白:“……”你剛剛不像是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