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一點點灑進屋內,於沉月蓋著大紅的喜被,在床上微動了兩下後睜開眼,發現自己被嚴深抱了一夜。
二人身上還殘留著昨夜纏綿後的餘溫,於沉月看著對方熟睡的臉龐,笑著伸出手捏了下他的鼻尖,嚴深無意識地發出一聲不滿的悶哼,放在於沉月腰側的手微微用力,將懷裡的人抱得更緊了些。
於沉月的頭自然地靠在嚴深的心口上,聽著對方強而有力的心跳,他輕笑兩聲,控製不住地回想起那段與嚴深相處的時光,自己真的很感謝他,感謝他對自己的好,感謝他也心悅自己,感謝他給了自己希望。
“陳嬤嬤來了。”善榮和李廷站在屋外,看到陳嬤嬤這麼早就從宮裡趕來,李廷用手肘撞了一下還在打哈欠的善榮,讓他進屋去叫人,自己趕忙迎上前去,“嬤嬤,王爺和王妃還在休息。”
“無礙。”陳嬤嬤露出了然於胸的表情,朝他們點了點頭,“時候還早,老奴等一下便是。”
屋內,善榮走到床邊,小聲地叫嚴深起床,說陳嬤嬤來了,王爺今日還要進宮,不要誤了時辰才好。
嚴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於沉月乖巧的睡顏,他不知對方正和上次一樣在假寐,用手將對方臉上的碎發撥到耳後,緊接著,先是一個吻落在對方的眉間,又不過癮似的用牙齒輕輕地咬了兩下對方泛紅的耳垂,然後伸出手仔細地揉了揉,絲毫沒有注意於沉月顫動的睫毛,以及被子下已經攥緊的雙手。
看著對方脖子上那不太明顯的吻痕,想起昨夜對方可愛的樣子,嚴深就恨不得抱著他再狠狠親一陣才好。
昨夜,雖然一開始於沉月的身子僵得不行,可很快就被他弄得軟成一灘春水,他的動作都有所克製,生怕弄傷的對方,每進行一步,都會觀察對方的神色,若是有了不適的地方,便會停下來安撫一陣,在這樣的攻勢下,於沉月很快得了趣。
想到這兒,嚴深下意識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得了趣的月兒嬌得很,不肯讓自己在身上留在印子,說今日還要進宮,被看到就不好了,可身下的人雙手勾著自己的脖子,眼角含春,雙目帶淚,那被親的發紅的雙唇顫巍巍地話都說不清,自己哪裡忍得住,隻得耍賴當是沒聽到,也不知,等對方醒來,看到他身上的樣子,會不會生氣。
不過即便是生氣,他的月兒也是生起氣來最溫柔的一個,想到這裡,嚴深更不想起床了,可掀開帳子,看著善榮無奈的臉,他這才戀戀不舍地坐起身,離開床上的溫柔鄉,嚴深同以前在於府一樣,幫床上的於沉月掖好被子,轉身吩咐善榮,讓進來的人都小聲些,彆吵醒王妃。
於沉月等帳子重新放下後,悄悄睜開眼,自己用手忍不住摸了摸剛剛嚴深咬過的地方,身子縮了縮,將通紅的臉全部遮蓋在被子之下,隻留一雙眼睛露在外麵。
善榮幫著整理過衣服後,嚴深出門和陳嬤嬤客套了幾句,嬤嬤奉太後之命送了些賞賜的禮物過來,嚴深臉上還帶著沒睡醒的倦意,含糊著道謝,陳嬤嬤是宮裡的老人,怎麼會看不出些門道,笑著叮囑他們不要耽誤入宮的時辰後就放心地走了。
見人離開,嚴深立刻回到屋裡,小心地打開帳子,發現床上的人正睜著雙眸望著自己,他看著於沉月的眼睛,心就軟了,笑著坐到床邊,支走了屋內的人後問道,“時辰還早,怎麼不多睡會兒?是我吵醒你了,還是王府的床你睡不習慣?”
床上的人沒有回話,隻是搖頭,嚴深的一隻手伸進被子裡,用手指去撓對方的癢肉,於沉月身子顫抖著躲開,結果被嚴深連人帶被子一把摟過,整個人坐到他的懷中,“昨晚,累著你了,辛苦月兒。”
提到昨夜,於沉月臊得不知該往哪裡看,嚴深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趁機偷了幾個香,於沉月用手摸著自己的唇,小聲地埋怨起來,“昨晚就親了好久,今天一早你又……也不知腫了沒……”昨夜結束後,嚴深並沒有立刻幫忙讓他們送熱水進來,反而是抱著還在喘息的於沉月,用密密麻麻的吻一點點的安撫著他的全身和那顆躁動的心。
“沒辦法,月兒總讓我情不自禁。”嚴深說著,將於沉月的裡衣稍稍敞開,看著裡麵滿是自己情不自禁的證據,心裡泛起一陣心虛,“我讓善榮他們拿藥膏進來。”
“不用了,過段時間它自己就消了。”於沉月重新穿好裡衣,將還有些發軟的身子靠在對方身上,“你昨晚雖然沒聽我的話,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他用臉蹭了蹭嚴深的脖頸,小貓似的抓起對方的手,把玩起他的手指,“隻是,你要幫我選一件能遮住的衣裳,彆在皇上和太後前麵失禮。”
“月兒……”嚴深真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他反握住於沉月的手,放在嘴邊親了又親,於沉月羞得一下子掙脫開,動作稍大了些,腰上傳來一陣酸痛,害得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怎麼了?”嚴深的目光轉移到於沉月的腰側,看著他用手揉了幾下,知道這又是自己的過錯,“很疼嗎?”
“不疼,有點酸。”於沉月帶著些撒嬌的意味,將嚴深的手按在他腰上不舒服的位置,“這裡,都怪你。”
“是我不好。”嚴深嘴上道歉,趁著離入宮還有些時間,手上也沒閒著,一邊幫忙揉著腰,一邊還不安分地想偷偷吃豆腐,可每次手剛滑到彆處,就被於沉月抓了個現行,對方會將他的手輕輕打掉,以示警告。
這次入宮,皇帝和太後都未難為他們,太後看著嚴深和於沉月,臉上的笑容難以掩飾,北麟帝也難得說了些好話,額外賞賜了不少東西,也並未提及之前秋獵,嚴深偷跑回京之事。
嚴深扶著於沉月上了馬車,二人這會兒才覺得鬆泛些,於沉月的身子本就發著軟,進宮一趟沒能坐下來歇息,這下,剛剛好了些的腰又有了幾分酸脹感,嚴深看出他的不適,讓他靠在自己身上,於沉月本來還推辭,說這樣沒規矩,萬一讓旁人看見就不好了,但嚴深卻說他不在乎這些,他隻在乎他的身體,況且王爺的馬車,他不信有人敢擅闖,這樣的話一出,於沉月便不再拒絕他的好意,將身子靠了過去。
耳邊是車輪滾動的聲響,腰間的酸楚被嚴深的掌心揉化,於沉月的身體沒了剛剛的僵硬,放鬆下來後,竟然湧上一絲睡意,他用手捂住嘴打了個哈欠,神色是藏不住的倦意,嚴深見狀從旁邊的箱子中拿出一條毛毯,蓋在他身上,接著打開窗戶交待善榮,將馬車駛得再慢些。
說罷,用手拍了拍於沉月的背,像哄孩子一般哄他入睡,“睡吧,離府上還有一段路。”
這段回去的路不遠,即便馬車夫放慢了速度,還是很快就到王府門口,於沉月剛睡著不久,嚴深自然是不舍將對方吵醒,便用毛毯將人裹著,從門口一路抱回了屋內。
快入冬了,他怕凍著月兒,出門前就吩咐下人燒上了炭火,現在屋裡暖烘烘的,嚴深遣走伺候的人,親自幫於沉月脫下外衣,準備兩人一起睡了個回籠覺。他的體溫高,於沉月一直往在他懷裡鑽,他不攔著,想起昨夜的纏綿,心裡泛起一陣漣漪,可他明白,懷裡的人現在禁不起折騰,自己怎麼能傷了對方呢,沒辦法,隻好忍著,把自己的心思按下。
金珠在二人吃飯的時候才出現,小丫頭臉上是止不住的興奮,胡亂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剛進門就被於沉月喊住。
“你去哪兒了?今早我怎麼沒見著你?”於沉月語氣裡透著難得的嚴肅,怎麼才入王府第一日,就不知跑去哪兒了,不管怎樣也該和他說一聲,這樣的沒規矩,以後怕是要吃大虧的。
“你彆怪她,是我讓她去辦事的。”嚴深將剝好的蝦喂進對方嘴裡,再遞過去一碗盛好鴿子湯,“特地給你燉的,補身子你多喝一點。”
“阿深,我不是要怪她。”於沉月在這些事情上,有著自己的原則,他看向金珠,親自幫她整理了一下裙擺,“金珠,你知道,我把你當妹妹來教導,以前在自家府裡,說錯話做錯事還能商量,現在你隨我入了王府,以後要常在宮裡走動,你可要把規矩都記在心裡。”
金珠知道公子是為他好,認真地保證,以後再不會如此,見她態度端正,於沉月氣也就消了,笑著讓她去洗把臉,把汗擦一擦,表示這件事就這樣翻篇了。
飯後借著消食的由頭,嚴深拉著於沉月的手就往彆院走,王府有兩座較大的彆院,這兩座彆院便是留著給側妃住的,除去兩位側妃,剩下的人再進門就隻能當妾,妾的住所更偏更小,在彆院的後麵,若是想到王爺平日的住所,就要走好長一段路。
於沉月不明白為什麼嚴深帶自己走到這裡,西側的彆院,門口,他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金珠,仿佛一直在等他們到這兒,看著身邊的兩人眼裡藏不住的激動,他在嚴深的示意下,緩緩地推開了眼前的大門,霎時間變得不知所措。
屋內的陳設,除了最裡麵床上的布置,幾乎和未抄家前自己的書房一模一樣,自己小時候讀書,總是擠在爹爹的書桌角上,長大些後他便不願和爹爹共用一張桌子,自己屋內的桌子也嫌不夠大,櫃子也不多,便求了爹把離自己院子最近的一處待客用的屋子空了出來,才有了這一方天地。
但抄家之後,什麼都沒了,他沒想到,還能再親眼看見自己曾經精心布置出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