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個周六,餘爸帶著餘多多和顧玨非,本來準備去報名散打班的,卻在路上路過了一家擊劍館,餘多多頓時兩眼放光,死死地拽著自己爸爸的衣服不鬆手道:“爸爸,我要學那個!”
餘爸扯了扯嘴角,將詢問的目光轉向顧玨非道:“小非,你覺得呢?”
顧玨非抿了抿唇瓣,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不用考慮我的意見……我本來也隻是被迫跟著來的……”
“那……過去看看吧……”餘爸尷尬地笑了笑,一隻手牽著餘多多一隻手牽著顧玨非,邁進了擊劍館的大門。
讓餘爸沒有想到的是,餘多多憑借著自己在小區內多年的戰鬥經驗和驚人的體力,在聽完教練的講解又試了試劍之後,不費吹灰之力,就打敗了一個已經學習擊劍一年的孩子。
那教練頓時如同挖到了什麼寶藏一樣,一臉驚喜地看著餘爸道:“這孩子以後一定是個練擊劍的好苗子!好好培養,說不定她就是下一個擊劍比賽的冠軍!”
餘爸一聽頓時也飄飄然了,毫不猶豫地就點了頭道:“行!報名!現在就報!”
教練又適時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顧玨非道:“現在報名的話,二人同行,第二個小朋友可以半價哦。”
“那就給他也報上!”餘爸二話不說,把顧玨非朝前推了推,一臉豪爽道。
“好的,沒問題,我這就去給您拿合同!”那教練立刻興高采烈地去了辦公室。
片刻之後,教練手裡拿著合同,又朝著餘爸走了過來道:“對了,簽合同之前,孩子需要選擇一下要學習的劍種,你家的孩子是打算學習重劍、花劍還是佩劍啊?”
“啥?”餘爸一臉懵逼地看著教練道:“擊劍不就是擊劍嗎?還有劍種?”
“這是當然的,我給您稍微介紹一下……”教練一邊說著一邊將重劍、花劍以及佩劍之間的區彆,得分方式還有建議什麼樣的孩子選擇什麼樣的劍種給大致說了一下。
到了末尾,教練又補充了一句道:“是這樣的,我看您家大兒子個子又高,體型又壯實,力氣也大,所以這邊建議她還是學重劍比較好,您家小兒子個子不是很高,身材也稍微偏瘦,這邊建議學習花劍或者佩劍……”
餘爸:“……”
餘多多:“……”
顧玨非:“……”
片刻的沉默之後,餘多多轉過頭來,看向自己的爸爸問道:“爸爸,大兒子是指我嗎?”
餘爸努力擠出一抹笑容,看著教練聲音尷尬道:“我家多多是個女孩子……而且她是妹妹……”
“啊……這……這是女孩子啊……”教練再聽到餘爸的話之後,臉上震驚的神色不亞於看見了哈雷彗星撞地球,他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餘多多一番,實在是無法從她臉上找到一絲女孩子的痕跡,最終隻能自我催眠道:“那更好了,你看她這體型,打男孩子都不在話下,打女孩子那不輕鬆的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嗎,哈哈……哈哈哈……”
“好!那我學重劍!”餘多多聽著教練的話,頓時心花怒放。
餘爸看著她一臉沒心沒肺的樣子,忍不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又轉頭看向顧玨非問道:“那你呢?”
顧玨非張了張嘴,剛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餘多多一把挽住他的胳膊,仰著腦袋看著自己的爸爸道:“他當然跟我一起學重劍啦!”
說完,她又滿眼期待地看著顧玨非問道:“對吧!?”
顧玨非看著餘多多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想要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半晌,他無奈地點了點頭道:“嗯……我也學重劍……”
“嘿嘿。”餘多多頓時笑得燦爛的跟朵花兒一樣。
“好嘞!”教練聽著他倆的話,毫不猶豫地在合同上的劍種選擇上勾下了重劍。
“那咱們這個上課時間是……?”餘爸在合同上簽完字之後,才想起來問上課時間的問題。
“哦,哈哈哈,咱們劍館和其他培訓班不一樣,其他培訓班可能就是每周上兩次課按課時扣費什麼的,但是咱們劍館是全年都開放的,繳費以後,一年的時間內,不限製上課次數,除了節假日,課程安排從上午到晚上都有,家長可以根據自家孩子的時間自由安排。”
“當然了,有些勤奮的小孩是每天都來上課的,畢竟我們是專業的,後期也會組織孩子們參加一些全省甚至全國的擊劍比賽。”教練朝著餘爸認真地解釋道。
“不限製上課次數?”餘爸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瞬間兩眼放光道:“那意思就是我可以早上把小孩送過來,然後晚上再接回家?”
教練:???
教練:“家長,是這樣的,每節課的訓練強度還是很大的,堅持每天來訓練的孩子已經很了不起了,但是堅持每天從早到晚訓練的孩子……呃……我們還是不太建議……畢竟小孩子有氧係統還有發育好,運動過度的話,很容易感冒發燒的。”
“哦……”餘爸頓時有些失望,“那我們就下午來吧,晚上回去休息休息。”
“嗯嗯,這樣比較好。”教練笑眯眯道。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拿那個長長的劍呀?”餘多多眼巴巴地看著教練問道。
“現在。”教練衝著餘多多眨了眨眼睛,帶著他們直接去了倉庫。
換上兒童專用的擊劍服,戴上麵罩,餘多多手裡握著重劍,隻覺得心潮澎湃,她透過麵罩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顧玨非,他一隻手抱著麵罩,一隻手拿著重劍,正在低頭認真地打量著自己手中的重劍。
清秀乾淨的小男生穿著白色的擊劍服,一雙桃花眼微微垂下,長而卷翹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流轉的光華,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帥氣的小騎士一樣。
“來來來,多多,你跟小非站在一起,爸爸給你們拍張照!”餘爸手裡拿著手機,一臉興奮地招呼著自己女兒和顧玨非,眼看著他倆站在了一起,他又開口道:“哎呀,多多,你把麵罩拿下來啊,戴著麵罩都看不見你的臉了。”
“哦,好。”餘多多點頭應了一聲,然後乖乖地將自己頭上的麵罩摘了下來。
“哢擦”一聲,穿著擊劍服,抱著麵罩的餘多多,咧著嘴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而站在她身邊的顧玨非,則是抿著唇瓣,一臉寵辱不驚的表情。
——
開始上擊劍課的第一天,餘多多美好的夢想就被打破了。
苦,實在是太苦了……嚶嚶嚶……
每節擊劍課的第一件事,就是繞著劍館跑二十圈。
雖然餘多多在小區裡是叱吒風雲一般的存在,但麵對二十圈的跑步,她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然而教練在一旁緊緊地盯著,她也不敢停下來不跑,隻能一邊抹著眼淚,一邊繼續跑。
她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顧玨非,他一直和自己並排跑著,除了臉頰有些微紅外,看起來似乎很輕鬆的樣子。
“你……你不累麼……”餘多多上氣不接下氣地朝著顧玨非問道。
顧玨非轉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扯了扯嘴角道:“才跑了一會兒,有什麼累的。”
“可是這是二十圈啊……這可是二十圈啊……”餘多多邊哭邊跑,嘴裡還在不停地嘟囔著。
“劍館又不大。”顧玨非有些無奈地看著她道:“又不是讓你跑操場的二十圈……”
“可我跑不動了啊……”餘多多隻覺得自己腿沉的如同灌了鉛一樣。
顧玨非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之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然後伸出自己的手來,朝著餘多多道:“那我拉著你跑吧。”
“真的?”餘多多趕忙伸出手來,軟軟的小手緊緊地拽住顧玨非的手。
說來也是奇怪,當她拉住顧玨非的手之後,好像跑步也沒有那麼痛苦了。
好不容易跑完了二十圈,餘多多原本以為自己終於可以休息了,沒想到後麵竟然還有蛙跳、螃蟹步、高抬腿、往返跑在等著她。
餘多多徹底崩潰了,她抓著顧玨非的手,聲淚涕下道:“咱們真的是來學擊劍的嗎?為什麼,為什麼,快一個小時過去了,我連劍把都沒有摸到。”
顧玨非一臉哭笑不得地看著她道:“堅持住,這就是個熱身……”
她都累成這樣了,還隻是個熱身?
餘多多隻覺得自己兩眼一翻,差點就要暈過去。
第二節課,餘多多終於如願以償地碰到了劍,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穿上裝備,拿到劍以後的第一件是,就是練習握劍。
握劍,顧名思義,就是握著劍,保持弓步的姿勢一動不動。
而重劍之所以叫重劍,當然是因為它是三種劍裡麵最重的那一個。
餘多多隻覺得自己的大腿越來越酸,握劍的手腕也越來越沉,麵罩戴在臉上,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讓她覺得又悶又熱,於是她一個沒忍住,兩行眼淚又唰唰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