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您的金手指上線了。(1 / 1)

混沌中,蘇秋雨的神魂飄浮不定,很快沉入識海之中。

玉竹香氣遍布識海,她循著香氣漂浮著,尋找洛雲熙的蹤跡。

深藍色星空下,一道泛著金色光芒的裂隙突兀劃過整片天空,她的識海幾乎被這條裂隙一分為二,隻有邊沿處的一小片星空還連接著兩端。

蘇秋雨很不高興,彆人的星空裡劃過天際的是銀河,她的星空裡卻是這麼大個破洞。

若是能把它關上就好了,蘇秋雨抬起手,抓著裂隙的邊界試圖把它關上。

裂隙卻啪的一下沾在她手上,本來大片的邊界線迅速收縮,聚集到蘇秋雨的手掌心。

蘇秋雨愣了一下,那裂隙就跟磁鐵似的吸在她手上扯都扯不下來,蘇秋雨上下甩手,裂隙發出的光芒也跟著上下晃動,就是不肯下來。

裂隙被取走後,識海裡的星空倒是在逐漸愈合,但她手上就跟粘了個電燈泡似的,走到哪亮到哪。

太好了,我現在擁有發光金手掌了,蘇秋雨咬牙切齒的看著發光的手掌心。

蘇秋雨穿越時就想要個金手指,但不想要這麼個電燈泡一樣的金手掌啊。

這玩意有什麼用,總不能是給她晚上照明用吧,想想看,大半夜的,彆人家的小情侶說情話都是黑燈瞎火情意濃濃,她一張手,黑夜變正午,狐妖看了都想打人。

又搓了一會,發覺弄不掉這東西,蘇秋雨也不是很想管了,玉竹香氣逐漸變濃,占據她的注意力,她隻想追尋著玉竹而去。

返回家中時,蘇秋雨的狀態已經十分不好,雙目發紅,手臂也開始震顫,瀕臨失控。

洛雲熙不敢再耽誤,被強製進入易感期的乾元若是不能及時得到釋放,發起狂來就會因乾元威壓失控而反噬,輕則損傷肉身,重則經脈具毀。

為了保護好妻子的身體,無論這具身體裡的靈魂到底是誰,洛雲熙都必須讓這個身體標記一次,她關好院子門,便鬆開對蘇秋雨的鉗製,撩開長發露出後頸的腺體。

有了明確目標,炙熱的氣息伴著梔花香迅速覆蓋上來。

腺體被輕輕啃了一下,少量乾元信素湧入後頸,她的妻子像變回了癡傻的狀態,毫無章法尋覓坤澤腺體,想親近卻又找不到方法,想標記卻好像不知如何控製標記牙,隻在腺體上不斷輕咬。

洛雲熙忍耐著,腺體被咬得有些痛,這家夥是屬狗的嗎,隻會啃!

洛雲熙惱怒的瞪了一眼易感期的蘇秋雨,那人的瞳仁並未聚焦,顯然已經神遊太空,隻是潛意識還控製著身體,順從本能啃著坤澤腺體。

忽然間一股溫暖的熱意從左肩傳來,洛雲熙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受損的經絡在那熱意下恢複,妖氣像被吸了過去,在那處循環了一圈之後,帶著舒緩穩定的能量返回,一時間,整個身體的經絡都得到些許滋潤,比妖丹的恢複效果還好。

洛雲熙困惑望去,那一處隻有蘇秋雨按在上麵的手掌,蘇秋雨什麼時候有這種能力了?還能淨化妖氣?這倒是比那標了半天對不上的標記牙強多了……

……

不知睡了多久,蘇秋雨清醒過來,看見眼熟的木製屋頂,是洛雲熙家的廚房。

她被放在簡單布置的乾草床上,身上搭了件外袍,邊上的爐火溫溫烤著。

她忙抬手一看,手心什麼都沒有,明明在朦朧中她覺得抓到了什麼,但眼下看來隻有普普通通的手掌。

蘇秋雨翻了個白眼,本來那金手掌就沒什麼作用,現在連照明功能都沒了,結果她抓了半天就隻是個夢啊。

後頸腺體酸楚得厲害,蘇秋雨抬手一摸,摸到上麵貼著一塊黏黏糊糊的膏藥,她皺著眉坐起身來。

乾元的易感期蘇秋雨並不熟悉,殘魂的記憶裡並沒有太多可參考的內容,加之每個乾元的易感期間隔都不一樣,有些乾元每個月都會進入易感期,有些半年才會出現一次。

而殘魂一天天渾渾噩噩的,就算到了易感期也隻是跑去抱著洛雲熙啃啃,用的都是最省錢最原始的土辦法,村裡人也大多如此處理。

也就是現在洛雲熙不想讓自己碰,才給自己貼上了抑製膏藥吧。

蘇秋雨用指頭一下一下刮著後頸,試圖緩解酸脹,一邊思索她忽然進入易感期和洛雲熙出現在集市上有多大關係,總不可能是兩天沒見洛雲熙,這個身體就受不了要狐癮發作吧?

空氣裡淡淡的玉竹香氣讓她更加煩悶,蘇秋雨確信在她進入易感期前,有感受到腺體被洛雲熙的信息素衝撞了一下。

洛雲熙連這種事都能做到嗎,可……洛雲熙好好的讓她在大街上進入易感期做什麼?

不就是威脅了一下張屠戶嗎,也沒真要下手,結果就被洛雲熙強製阻止了,多少有些過分,她可不想在危險場合下陷入被動狀態。

蘇秋雨惱怒低頭望去,罪魁禍首此刻正在她腳邊沉睡,洛雲熙也沒回她自己的房間,而是一起睡在廚房。

蘇秋雨把唯一能躺的地方占了,洛雲熙就用剩下的乾草鋪出一個靠墊,湊合湊合靠在柴火上睡著了。

看見洛雲熙後頸也貼著藥膏,蘇秋雨的火氣更盛了,這狐狸又要讓自己進易感期,又不給標記,簡直是氣死個人!

蘇秋雨唰的一下就從乾草堆上跳下來,準備和洛雲熙對峙一番,結果湊到她身旁時,卻發現洛雲熙後頸貼的似乎不是抑製藥膏……

白皙的脖頸上布滿咬痕,藥膏的紗布上還有絲絲血跡,氣味也和抑製膏藥不一樣……她貼的好像是傷藥……

蘇秋雨默默縮回乾草堆,有些心虛,屋子裡除了她和洛雲熙的信味,再沒有彆的信味,能把洛雲熙的腺體咬出血的隻有意識模糊時的自己了……

難怪要給她帖抑製膏藥……洛雲熙的拒絕也並非毫無道理……

蘇秋雨揪起之前蓋在身上的衣服,拉到鼻子下方擋住臉。

她也不知道擋這一下有什麼意義,房間裡就兩個人,再怎麼遮擋都是掩耳盜鈴,但她還是隻露出兩隻眼睛小心翼翼瞟著洛雲熙。

狐娘修長的腿在狹小空間伸展不開,隻能曲著抱在懷裡,衣服在睡姿下滑向一邊,露出半抹香肩。

乾草靠墊似乎也不太平整,受傷的頸部不敢倚靠枕頭,隻能懸空撐著,這難受的姿勢讓洛雲熙眉頭緊蹙,睡得並不安穩。

看著還有些小可憐……

可惡,洛雲熙到底什麼意思嘛,她在家時天天趕她走,現在她走了,又在大街上把她抓回家!還激發出她的易感期,害得她在混亂中亂啃一通,傷到了洛雲熙的腺體。

蘇秋雨捏了捏手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心疼,心緒胡亂浮現,煩悶的不行。

躲了一會見洛雲熙並沒有被剛才的動靜吵醒,蘇秋雨也冷靜下來。

她歎了口氣,想把洛雲熙抱回床上休息,至少不能讓她坐在地上睡覺,結果手剛搭上洛雲熙的肩膀,狐娘就警覺醒來。

似乎是睡夢中被吵醒,洛雲熙的豎眸並未隱藏,眉眼間儘是凶意。

怎麼她還先生氣了呢……

蘇秋雨縮了縮脖子,默默收回手,默默撿起之前蓋在自己身上的袍子,默默往洛雲熙身上一搭,默默退出廚房。

怕了怕了,打不過還躲不過嗎。

忽然,衣服上傳來阻力,褲腿被拽住了,蘇秋羽有些不想回頭,情感也好行為也好,她搞不明白。

洛雲熙不願意接受她,也不願意放這個身體離開,可她沒有辦法再把自己劈成兩半還給洛雲熙了。

人如果沮喪,體溫會逐漸變低,冷到手指尖都有些發涼,蘇秋雨的心裡也盛滿了無奈,罷了,事情變成這樣她也無計可施,要殺要剮隨洛雲熙便了,她轉過頭來望向洛雲熙。

不知是否因為受傷沒什麼力氣,狐娘這會兒也多了些耐心,尖銳的妖眸在清醒過來後收斂回去,這會兒隻是個等久了便有些氣呼呼的消瘦女子,看得蘇秋雨想揉揉她的腦袋,但卻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觸碰。

兩人沉默了一會,洛雲熙不想動脖子,便抬手指了指灶台。

順著手指方向望去,灶台子上一串銅黃色的東西吸引了蘇秋雨的注意。

哇哦,這是什麼……

蘇秋雨把它提了起來,拿在手裡很輕,晃一晃,叮當作響,看起來是錢,聽起來也是錢。

“兔子賣了二十文,狂狌八十文。”洛雲熙的聲音有些低沉沙啞,在蘇秋雨的耳朵裡簡直宛如天籟。

所以這吊錢是她自己賺的!

一吊錢,實實在在的錢,她來回數了兩遍,一分不少的一百枚銅錢!

穿越回來後還是第一次摸到錢,明明隻有一百文,但蘇秋雨有種天降橫財的感覺,對,得買把匕首,還要買些餌料,街上看到的點心她饞好久了,如果有豬肉也該開開葷。

她捧起第一筆金,馬上就想衝出門去買買買,一隻腳都踏出去了,又想起洛雲熙的工錢都被殘魂敗光了,訕訕收回腳來。

“家裡……還有錢買過冬的糧嗎?”

洛雲熙沒有立刻回應,她把衣服往上拉了拉,裹住身體,最後閉上眼睛悶悶地說了句:“想要什麼自己拿。”便不再言語。

多少是有些心虛的成分在,見洛雲熙已經閉目養神,蘇秋雨隻能自己翻了翻廚房的簍子檢查存糧。

簍子裡隻有半鬥新糙米,洛雲熙還買了些蔬菜回來,都是些便宜又頂飽的菜,看得出來洛雲熙現在確實拮據。

雖然眼前的淒涼不是現在的蘇秋雨造成的,但殘魂搞砸的事,現在的蘇秋雨也不能真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糾結了一番,蘇秋雨數出五十個銅錢放回台子上。

畢竟是賺到的第一筆錢,就這樣被殘忍分開,讓蘇秋雨十分不舍,人總是矛盾的,理性和欲望常常乾架,而現在她的欲望快被理性打哭了!

可要她放著洛雲熙不管,自己瀟灑揮霍去,她還真有些做不到。

為什麼要心動呢?為什麼要期待呢?蘇秋雨也弄不懂這份感情到底是殘魂記憶裡的念想,還是想要追尋那遙不可及的,和相愛之人在一起的夢。

蘇秋雨回頭望了一眼洛雲熙,將狐娘的影子映入心底。

如果她願意接受自己,該多好啊……

可惜沒有如果,而且蘇秋雨還得想辦法多賺點小錢錢,五十文在這傷懷半天也不是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