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雪聽唐玥這麼問, 就知道自己暴露了。
其實她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唐玥早就提醒過自己, 說在乾朝, 根本沒有“爹爹”的叫法。
“唐玥, 我……”
唐玥先道:“雪娘,我第一次見你,請你在鋪子裡吃鮮奶吐司, 你像餓了好幾日, 吃得狼吞虎咽, 其實那時不是餓的厲害, 隻是因為許久沒吃到後市的甜品,太想念了吧?”
江映雪抬起頭, 目光複雜。
唐玥繼續:“你在我鋪子裡做幫工, 記甜品名字總比其他人快,什麼巧克力、奧利奧、咖啡豆、紅絲絨……彆人念起來還有些拗口時,你就已經連名字帶價格說的很順口了, 雖然你很聰明, 但這應該是你一開始就知道甜品名字的結果。”
像巧克力、奧利奧這些國外音譯的名字,乾朝人很難一下子記全, 但江映雪卻接受良好,說得很順口, 沒有記憶過程便全會了。
江映雪又低下頭, 不答話, 也不反駁。
“乾朝的習俗,沒有‘爹娘’之稱,你好幾次都口誤, 其實很多時候,你的稱呼都很後世化,你跟我說話最多,旁人聽不出來,我卻每次都能感覺到。”
唐玥絮絮說了許多,每一點都是實打實的證據,她語氣肯定地問:“雪娘,其實你和我一樣,是從後世穿越來的人吧?”
疑問句的句式,卻用肯定的語氣說出口,江映雪無從反駁,半晌,終於點了點頭。
猜想得到證實,唐玥鬆了口氣,表情又驚又喜,笑著責備道:“你為什麼你要瞞著我?”
江映雪苦笑:“我不是故意瞞著你,我怕你知道後,會防備我,我在這個世界上有父親,有母親,但他們隻是原身的父母,我與他們並不交心,隻有你是我親近的人,我不想失去你的信任。”
唐玥能理解,她剛來這個偌大而陌生的世界時,也極為孤單,好在她是個適應性極強的人,江映雪的性子清冷,很難快速適應這個世界。
況且她一來就和霍連有糾纏,原主的輕傷,勢必會帶到她身上。
話說到這個份上,江映雪也坦白了心胸,把事情全盤拖出,解開了藏在唐玥心裡的疑惑。
江映雪是兩個月前穿來的,比唐玥還稍晚些。
她從江府的床榻上醒來,剛度過一場落水引發的風寒,身子極為虛弱,心裡也莫名傷悲得很。
和原主記憶融合後,她才知道,自己有個私定終身的情郎,是霍家郎君霍連,兩人已經分分合合好幾回了。
原主身在其中不得知,江映雪卻是個鋼鐵直女,一眼就看清楚了霍連渣男的嘴臉,立刻決定和霍連斷絕來往。
可原主的情感對她的影響太大了,她忍不住想去找霍連,抑製不住心中悲傷,那時她才明白,穿越來沒有金手指就罷了,還拿了個戀愛腦虐文劇本。
直到霍連又去找她,被她強忍著悲傷拒絕後,直接鬨到了江家,讓江家父母給知道了。
後麵的發展唐玥便知曉了,江家大亂,江映雪離家出走,浪跡兩日後來到甜品鋪。
江映雪娓娓道:“那時我迷迷糊糊浪跡到西市,想找個地方結束自己,想著會不會死後就能回到原先的地方,突然聽到有幾個女郎邊走邊爭論,紅絲絨蛋糕好吃,還是芝士蛋糕好吃,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這是後世才有的詞彙,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立刻向女郎打聽了賣甜品的鋪子,一路尋到了這裡。
在這裡,她遇見了那個能做出後世甜品的女子,那個女子好心地請她進鋪子裡暖和,還請她吃了後世才有的鮮奶吐司。
唐玥記起來了,頗為感慨道:“那時你邊吃邊流淚,心裡該有多複雜。”
說起那一刻,江映雪心裡還真是感慨萬千,知道這個陌生的世界,有一個善良的人,和自己來自同一個地方,守護著內心的秘密。
那一刻,她心裡莫大的孤獨感消失了,宛如倦鳥歸巢,隻想留下來。
唐玥又問:“所以你一直受原主影響,對霍連有很深的感情,即便知道他的為人,也難以控製住內心。”
江映雪點點頭:“不過好在,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我戰勝了原主留下的情感,已經徹底和霍連沒有瓜葛了。”
唐玥突然很心疼眼前的姑娘,她沒經曆過情傷,不知道那有多痛,兩個人的情感在同一個身體裡打架,江映雪那時該有多痛苦,她忍不住伸出手,抱了一下這個模樣清冷、又十分堅強的姑娘。
江映雪靠在唐玥小小的胸口上,有些想哭,忍了一會兒又笑著道:“你知道我是怎麼治愈傷痛的嗎?是吃著你的甜品慢慢治愈的。”
那些香甜精致的甜品,真的很能給人帶來幸福和甜蜜。
唐玥笑道:“好在一切都好起來了。”
過了會兒,唐玥問:“江女郎……我是說原主,她是個怎樣的人?”
江映雪想了想,評價道:“她是個很好的姑娘。”
不得不說,原主是個很幸福的小娘子,有疼愛她的父母,有江家嫡長女的地位,可惜太過戀愛腦,最終喪命在霍連手中。
現在霍連還好好活在世上,倘若有機會,她一定會為原主報仇,就為自己用了她的身體,也為被江家二老錯疼的恩情。
“她出身武將世家,會一些武藝,不過常常偷懶,不肯認真練,還沒我的身手好。”提起原主,江映雪神情柔和,“穿前,我是個散打教練。”
正是有這個身份,她時常把霍連踢飛的身手倒顯得不奇怪了,江家女,本身就會武藝。
至於性格上的變化,旁人和她不熟悉,熟悉的隻有江家父母,皆隻因她遭受感情變故,變得冷淡了。
唐玥“哇哦”一聲,笑道:“雪娘,你真酷。”
江映雪苦笑:“可有什麼用,小說裡不都說穿越送金手指嗎?我怎麼沒有?”
唐玥想了想,眼前一亮:“誰說你沒有,你這麼好的身手,就是金手指啊。”
江映雪神情迷惑了一會兒,突然茅塞頓開:“你是說,你可以在長安城開武館?”
唐玥點點頭:“武術、散打、女郎防身術,再不然長安女郎都愛美,教她們塑形唄。”
江映雪穿來後一直空虛無度,隻會跟在唐玥身後,唐玥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可唐玥一個小小的姑娘,連武藝都不會,卻能讓霍連栽在手裡,給了她莫大的勇氣。
她雖不缺錢,卻能重拾愛好,當即目光亮晶晶道:“我好好考慮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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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霍家。
霍連已經趴在床上十天半個月沒下床了,後背和屁股被碰到時還是火辣辣得疼,疼他的心情煩躁。
“項延呢?怎麼還不來!”他沒好氣地問。
點心齋出來那麼丟人的事,霍祈根本不想出麵收拾爛攤子,全扔給了霍連,讓他把闖下的禍料理了。
其實也沒什麼能料理了,點心齋名聲臭了,隻能關門大吉,隻需把裡麵的東西全清了,把三間鋪子全賣了就是。
今兒叫項延來,就是問鋪子善後的事。
項延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霍連趴在床上的慘狀,這小子為了一己私欲,害得他遺臭萬年,他原本可是長安城的點心一把手啊!
這趟來,算是跟多年的老東家做最後的交接,因此見了霍連並無往常的恭敬:“鋪子已經賣出去了,你大可放心了。”
鋪子賣出去,也說明百年點心齋徹底畫上句號。
霍連對點心齋遠不如項延有感情,不在意道:“賣出去就好,清淨,省的占著好地段虧錢了,還能多少回些本。”
這些時日,霍家上上下下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他的零花錢早就被霍老子停了,正缺錢用,現在鋪子賣出去,手裡終於又有錢揮霍了。
項延見他隻想著錢,故意問:“你可知鋪子賣給誰了?”
霍連隨口問:“誰啊。”
“唐玥。”
霍連愣住了,旋即問:“她買下幾間?”
“三間。”
項延的眉頭皺了又皺,還是沒忍住,怒氣直頂天靈蓋:“什麼!?那死丫頭哪來那麼多錢!”
項延歎了口氣:“甜品鋪生意那麼火,每日的進益早就不知道是點心齋的多少倍了。”
霍連氣得胸口疼,唐玥這死丫頭,這是赤裸裸地侮辱他啊!他的鋪子剛倒,她就立刻收入囊中!
他咳咳道:“不許賣給她!”
項延冷漠道:“晚了,如今地契已經送到唐玥手裡了,說起來,你隻說儘快把鋪子賣出去,又沒說賣給誰,宣陽坊地價那麼貴,多耽擱一日就要折上不少錢,還是唐玥幫了你。”
他不喜歡唐玥,更不喜歡品行不端的霍連,此刻能拿前者氣後者,也是解氣。
霍連隻覺得受侮辱,口中來回來將唐玥咒罵著:“死丫頭,她買那麼多鋪子,是要在城東開分店嗎?”
項延搖搖頭,點心齋倒了,他的心也跟著死了,唐玥做什麼跟他無關。
似乎嫌還沒氣夠霍連,他又道:“哦對了,西市興盛酒樓的曾掌櫃讓我轉告你一聲,酒樓的鋪子也轉讓出去了,買家也是唐玥。”
霍連一口氣沒上來,劇烈地咳起來,怕是被他老子打出了內傷,鮮血從嘴角留出來。
興盛酒樓的鋪子也被唐玥賣去了!她不就是個賣甜品的廚娘嗎?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霍連聲嘶力竭地死後,落在項延眼裡卻成了無能狂怒,都趴在床上下不了床了,還能威脅誰啊。
“你閉嘴!”霍祈從外麵進來,一瞧見這個兒子,臉色就陰沉得厲害。
項延看清來者,掬手躬身:“霍東家。”
霍祈微微點頭,他往後就不是項延的東家了:“項掌櫃,興盛酒樓加點心齋三間鋪子的事,都辦好了?”
項延答:“都賣出去了。”
霍祈“嗯”了聲:“把錢都給我。”
霍連忍著後背的疼痛彈起身,錯愕道:“阿耶,這件事你不是說全權交給我辦了嗎?怎麼剛辦好就來拿錢?”
這渾小子,到這個時候還妄想能撈一筆。
霍祈又一次被氣到,忍著氣道:“這本是你父親我掙下的家產,跟你個小崽子有什麼關係?!”
項延不敢有遲疑,連忙把存在錢莊的飛錢票據交給了霍祈,而後告辭離去,往後霍家的事,他再也不會摻合了。
霍連痛心疾首地看霍祈他飛錢收進懷裡,而後又一臉懵逼地被霍祈從被窩裡揪出來。
“你給我起來!”霍祈對這個敗家兒子有時候真的很無力,“立刻滾去西市,去看看唐玥是怎麼做生意的!”
酒樓倒了,點心鋪倒了,他也不指望這敗家子再繼續學做生意,隻是讓他去瞧瞧,看自己是怎麼敗給對手的。
霍連措不及防被拉出來,嚎叫道:“我不去,我身上的傷還沒好全!”
霍連勁兒大,拖著逆子就往外走。
到年底了,又下了場雪,雪過天晴出了太陽。
霍家父子到了西市,站在大街一處拐角,能遠遠看見甜品鋪。
今兒甜品鋪門口多了一輛攤車,無論是攤車前,還是鋪子裡都圍滿了人。
“瞧見了吧。”霍祈沒好氣地對霍連說,“甜品鋪生意就是這麼好,你整日就會閒晃,拿什麼跟人家比,不被人擠垮才怪!”
他並非漲唐玥的誌氣,滅霍家的威風,而是實在恨鐵不成鋼,想讓逆子能學到點真本事。
霍連一臉哀怨地瞧見不遠處,喃喃道;“隻是在做什麼?”
攤車是唐玥一早推來的,上麵仍舊放著那日施粥用的火爐和鍋子,鍋裡蓋一掀開,裡麵白花花的熱氣爭先恐後飄散出來,模糊了食客們喜悅的麵容。
“唐小娘子,我買了一隻巧克力毛巾卷,應該夠了吧?”
“唐姐姐,我一共買了三十錢的點心,能否贈送?”
“我剛好花滿二十錢,快贈送給我一份。”
“……”
霍連越聽越迷糊,這是贈送什麼呢?還花滿一定的錢才送。
唐玥的笑容在騰騰霧氣中綻放,聲音清脆:“大家夥彆急,凡是在甜品鋪買夠二十錢甜品的,一律送湯圓!這就給大家盛上。”
她在外麵盛湯圓,江映雪在鋪子裡賣甜品,兩人相得益彰,把甜品鋪照應得異常紅火。
霍連嘟囔道:“那湯圓有什麼好吃的?這群人真沒見過世麵。”
唐玥給滿足要求的人盛湯圓,一碗六隻,圓潤碩大的湯圓擠在碗底,隱隱透出裡麵或黑或黃的餡兒來,可見皮薄餡兒大。
領到碗的客人笑逐顏開,迫不及待拿起湯匙舀起一隻,稍微吹了吹就往口中送,一口咬開半隻湯圓,流出烏黑發亮的芝麻餡兒。
餡兒還很燙,客人燙得齜牙咧嘴也不願浪費一點,呼著口中的熱氣,享受芝麻餡兒又甜又香的滋味,又迫不及待把另一半吞進嘴裡。
好吃,實在太好吃了,不愧是甜品屋出品,餡兒就是比彆的地方足,最重要的是它是免費的!
再吃一隻,是花生末餡兒,花生末餡兒的湯圓更加濃香,裹在筋道的糯米皮兒裡,口感當真一絕。
吃完讓人陶醉的湯圓,再喝口微甜的湯汁一壓,口中一點都不膩,腹部暖暖的,整個身體都熱乎起來,那叫一個舒坦。
冷天吃一碗熱乎乎的湯圓絕對是一種享受,這湯圓又是長安城最大最好吃的,很多人為了這一口熱乎,都選擇進鋪子去買二十錢的甜品,再出來領一碗免費湯圓,不管是心裡,還是身體上,都得到極大的滿足。
鋪子裡的人越來越多,無論是唐玥,還是江映雪,都忙的腳不沾地,額頭浸出一層薄薄的汗珠。
“瞧見沒有?唐玥是怎麼做生意的。”霍祈聲音低沉,看向霍連的目光滿是鄙夷,“你就不是那塊做生意的料子!”
霍連瞧見了,也是頭一回知道唐玥做生意的手段,小聲嘀咕道:“您知道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子,還把點心鋪交給我管,偏偏還有這麼強勁的對手。”
霍祈當即氣得胸口發疼:“那你能做什麼?整容遊手好閒,混吃等死?”
他自己是個很有城府的人,把霍家一手帶到位高權重的位置,可惜夫人肚子不爭氣,生了這麼個廢物嫡子,將來把霍家交到這麼個廢物手裡,家族會落魄成什麼樣?
“生意做不好,就去讀書,考取功名!”霍祈狠狠道。
說起讀書,霍連更是百般不樂意,囔囔道:“國子監也不是說進就進的。”
國子監的確不是想進就進,不過以霍祈在朝中的官職,霍連是有資格進入國子監念書的,隻不過有“招生”日期,每年的八/九月份,便是國子監公開招納新生的日子。
去年的八/九月份,霍祈就想送霍連去國子監讀書,隨便他考取個什麼功名,憑自己的官職,將來也能給他尋個官當當,霍家也算後繼有人了。
那時霍連死活不願意讀書,錯過了國子監招納新監生的機會,現在想立刻進去,怕是得廢一些周折。
“這個不用你管。”霍祈不耐煩道,“我親自去和劉司業交涉,等過完年,你即刻入國子監念書,不給我考個舉人回來,我剝了你的皮!”
霍連瑟縮一下腦袋,不敢在這個時候多說一句,不僅是進國子監嘛,進去照樣吃喝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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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宣陽坊。
鞭炮聲劈裡啪啦響起,一把酥心糖高高撒向人群,把氣氛帶上高/潮。
原本點心齋的三間鋪子重新開業了,不過不再是原來的點心齋,而是甜品鋪,和“花擊館”。
三間鋪子,一間開甜品鋪分鋪,另外兩間,則被江映雪租賃下來,開了個這家叫“花擊”的女郎防身術教學館。
甜品鋪的知名度高,來捧場的新老顧客多,順便也知道了新開業的“花擊館”。
“這花擊館,是做什麼的?從沒聽說過。”
“瞧鋪子的地麵都鋪上了柔和的毯子,還有沙包、棍棒一類的物件,究竟是做什麼用的?”
眾人議論紛紛,好奇地朝鋪子裡張望。
江映雪適時走出來,介紹道:“這是一家教女郎們練武、強身、塑形的鋪子,隻需要二百錢,就能跟我一起練一整個月。”
“女朗練武?”有位夫人露出錯愕的神情,“女郎們隻需要塗脂抹粉,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就行,練武強身有什麼用?至於塑形,更是瞎扯。”
唐玥忙著自己新鋪的事,抽空出來瞧了一眼,碰巧聽到這話,笑道:“夫人有所不知,女郎練武的益處可太多了。”
“這花擊館並非把女郎們練到上戰場的地步,隻是強身健體,塑形美體罷了,您想啊,女郎們身體強健,就不易生病,臉色紅潤,身材纖細,這有何不好?”
“您看雪娘……是江掌櫃,她便是習武的女子,身型多勻稱啊,氣色也好,關鍵出門在外還能自保,若碰見不懷好心的人,可不會被對方輕易占便宜。”
夫人去瞧江映雪,果真清清爽爽一女朗,身型好到沒話說,小腰盈盈一握,但卻不是那種病弱的瘦,而是瘦得有力量。
再看看她自己,這麼多年來因為養尊處優,走兩步路就喘,腹部肥胖腿部臃腫,實在難看極了,她不太好意思地笑道:“我能跟著練嗎?”
江映雪學著唐玥侃侃而談的模樣,也讓自己儘量活潑些,嘴角彎起微微的弧度:“當然可以,您先在這裡寫下名字,定金是一百錢。”
兩百錢不算少,可這裡是城東,住的都是有權有勢的人,兩百錢根本不算什麼。
那夫人爽利地交了錢,因為是第一個報名交錢的,被江映雪送了個好看的絨花簪,極為漂亮。
絨花簪當然是嫣娘讚助的,為了兩位好朋友的新鋪開業,她做了好些絨花飾品,作為開業贈禮。
“前三十個報名的,都有絨花送。”江映雪淺笑著道。
這樣一來,一些人便蠢蠢欲動起來,本來就想塑形瘦身,前麵報名的還有絨花送,多劃算啊。
立刻就有幾位女郎交了錢,寫下自己的名字。
報名的人意在塑形瘦身的居多,江映雪苗條的身姿往那一站,就是一處活廣告,倒是想要練武防身的不多。
“還有十五個絨花可以送。”相比於甜品鋪分鋪的火爆,江映雪這裡的生意隻能算一般,有絨花送都才隻有十五個人交了錢。
不過江映雪並不氣餒,畢竟才是第一日,往後時間還長著呢。
“雪兒,原來是你開的鋪子!”
聽到熟悉的聲音,江映雪的眉頭皺起來,抬頭看去,果然是霍連。
霍連的傷終於好得差不多了,傷一好,這廝就在府中坐不住了,又想出來當街霸王。
這才剛出來沒走多遠,就瞧見自家原先的鋪子,被改成了甜品鋪和什麼花擊館,再一瞧,花擊館門口站著的,不正是朝思暮想的江映雪嗎?
他忙走去,露出油膩膩的□□;“雪兒,我想你想的好苦,你怎麼開起鋪子來了,你若想要,當初嫁到我家來,這三間鋪子都送給你不就好了。”
他貼江映雪貼得極近,臉上儘是輕薄之意,惹得眾人議論紛紛。
“這不是霍家小爺嗎?怎麼這麼對江娘子,真惡心。”
“這不就是淫/賊行為嗎?這人欺男霸女慣了,江娘子被靠近,也是倒黴。”
“呸!這惡心的歹人,上次我家姑娘在街上走的好好的,差點被這歹人摸了手!”
江映雪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勾了勾嘴角:“送上門的活廣告。”
下一秒,她閃電出拳,一拳打在霍連眼眶上,又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把油膩的歹人狠狠砸在地上……
人群響起一陣喝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