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之女?是在說江聽嗎?
時默皺眉,呼喚係統卻沒聽到係統的回應,頓時心裡一慌,想起來似乎很久沒聽到係統的聲音了。
不會在處理什麼事情吧?
她看向江聽,發現白衣女子神色冷得嚇人,如冰的眼眸裡蒙上一層壓抑的霧,彌漫著淡淡的殺意。
領頭人擺手,另外四個紫衣人便緩緩向前。
“殺了吧。”他淡淡地說。
時默一下子瞪大眼睛,不是,你們都這麼果斷地的嗎?按理說和女主作對的都是反派。
反派死於話多的定律在這裡失效了?
她不由得感到緊張,江聽雖然天賦異稟,實力強大,但一次麵對四個實力不明的官兵,也勝率渺茫。
而自己弱小,到現在連個有用的靈技都不會,根本幫不上忙。
江聽緩緩走到時默麵前,修長的身形擋住了少女,淡淡地看著四人。
“你不會覺得你可以一個人打贏我們四個吧!”其中一個官兵嘲諷。
“哈!那個妖好像還是個廢妖,隻能乾看著。”
“真是個不自量力的女人。”
“待我們四個將你擊敗,可要好好享受不可!最看不起你們清風門故作清高的樣子。”
說完,四個官兵一齊大笑起來,嘴裡還在吐出不少汙言穢語。
唯有領頭人稍稍退後,蒙麵下的表情陰晴不定,觀察著白衣女子的動靜。
時默心裡氣急,怒瞪著這四個人渣,剛想開口罵回去,卻被打斷。
“彆擔心。”
江聽如清泉的聲音傳到耳朵裡,時默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發現對方正側臉,垂眸看著她。
“我不會讓你受傷。”
如同一句莊嚴的宣告,江聽走到時右手握在劍柄上,左手掐訣於胸前。
強大的靈力震蕩在江聽四周盤旋,雷電在她身邊輕快地盤旋遊轉,發出輕微的嗡鳴聲。隨著速度越來越快,江聽清冷精致的麵容被光芒照得宛如聖女,身形被勾勒得英姿颯爽。
那股明亮的金黃幾乎叫人睜不開眼,而強大的靈力震蕩使得空氣也為之扭曲。
江聽如瀑的烏黑長發隨之飄動,白色衣擺如同用金絲勾勒。
時默從背後看呆了。
不是,這是不是帥得有點超標?
心跳莫名開始加速,這一刻她感到無比地安心。
江聽緩緩抬眸,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如同撫過蝶翼的微風。
“鳴。”
話音剛落,雷霆乍現,如同一隻巨大的雷鳥展翅高飛,發出震耳欲聾的鳴叫。
官兵們眼前僅僅閃過幾道璀璨的電光劍影,他們的身體瞬間被穿透和撕裂,隨後便被雷電的衝擊力震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皮膚焦黑,散發出濃濃的肉味。
他們躺在地上,痛苦地□□著,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怎麼...怎麼會變成這樣?
僅僅是一瞬間,他們四人便統統重傷,下半輩子也注定是個廢人。
這女人到底......是什麼怪物!四人皆不可置信地看著女人。
而江聽正站在原地,漫天的塵土中,她神色莫辨,挺直的身形與剛才無異,隻是原本摩挲著劍柄的手已經無力地垂下,鮮血浸透了白色袖管,蔓延到了整隻手,隨後順著指尖的方向滴落到地上。
整條右臂仿佛要撕裂的劇痛令江聽忍不住微微皺眉。
金丹期用這一技還是太勉強了嗎?她歎息。
不過還好,起碼已經解決了四人,僅剩下一人,她雖然已經沒體力應對,但是有信心可以直接帶時默逃離。
“你果然與那人說的一樣,強大得令人恐懼。”領頭人突然開口。
他也因剛才那一擊受了些輕傷,但並無礙。
明明已經提前後退,距離如此遠還會受到波及,此女不過二十有一,竟能強行將靈力催動到這個程度。
真是驚人的天賦,若不是那罪臣之女,說不定還可以嘗試收入麾下。
他看向江聽背後的少女,注意到白發藍眸這鮮明的特質,忍不住冷笑。
大人讓他搜尋的那狼妖竟然就這樣出現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一定要在眼前的兩人成長起來前,扼殺在搖籃裡!
領頭人想到這裡,淡淡地說:“我已元嬰,而你不過金丹期,且靈力已經耗空,我且問你一句,你是否認輸?”
“認輸的話,我留你個全屍,而你身後那狼妖的命我也給你留下,如何?”
江聽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沉默片刻後竟然忍不住低笑。
“癡心妄想。”
說完,她左手拔劍,輕輕揮去劍身上的血液,白衣上的血漬早已凝固,宛如仙子墮為修羅。
時默連忙上前,輕輕拉住江聽的衣角,焦急地低聲說:“我們想辦法逃吧!”
江聽側頭看向少女,“你還記得我教你的輕身術嗎?”
“記得啊,怎麼......”時默意識到什麼,咬牙切齒,“我不可能一個人跑的,你想都彆想。”
江聽歎氣,“怎麼不信我?”
“我會到西門與你會合,我保證。”
時默切了一聲,惡狠狠地瞪她一眼,“不信。”
她看向江聽血肉模糊的右臂,忍不住心疼得想哭。
要是真把這女人留在這,肯定這輩子也見不到她了。
江聽回過頭,看向蠢蠢欲動的領頭人,驅動著右手輕輕牽住時默,隨後運轉身體裡僅剩的靈力,猛地發力。
時默被一股無形的力量一推,隻覺全身發麻,視線裡,她與江聽的距離不斷變遠。
最後,她跌倒在靠近西邊的小路,遠遠地看到領頭人猛地舉起武器,一把長刀,伴隨著靈力驅動的凶惡火舌,直直向江聽劈去。
又一眼,江聽舉劍阻擋,竟被擊退十步。
再一眼,江聽被火焰凝聚成的猛虎撲到。
視線模糊,看不清後來。
眼淚滑過時默的臉頰,她咬牙切齒地擦乾,隨後站起身,掐訣,施展輕身術往江聽的方向跑去。
一邊跑,心裡一邊大罵:
死女人,壞女人,怎麼有這種人啊?
哪有直接把人推開然後自己去送死的?
還真是......菩薩心腸啊。
時默知道自己跑過去就是送死,但她不可能拋下江聽,自己獨活。
不論她們之間日益相處而來的情誼,僅僅遵循道德,時默便不可能做這般傷天害理、自私自利的事。
她很快就趕到交戰的二人近前。
此時的江聽已然力不從心,肩膀上有一道深而長的口子,正血流如注,十分嚇人。
而領頭人乘勝追擊的下一刀近在眼前。
時默猛地瘋狂運轉靈力,向刀身伸手釋放,那足以凍結一切的靈力果然短暫地困住了刀身一秒,凝結成了一層化不開的寒冰。
但是,築基與元嬰強者的實力差距還是太大。
領頭人隻是冷哼一聲,用力一震,烈火便焚儘了寒冰。
好在,時默的一擊為江聽爭取到了幾秒的時間,她往後退幾步,躲開了領頭人的全力一擊。
江聽愣住了,看著氣喘籲籲的少女,喃喃:“你...怎麼回來了?”
時默雙眼泛紅,瞪向她,“不回來乾什麼?看著你死嗎?”
說著說著,眼淚又如決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地流,聲音也多了幾分顫抖,“你是笨蛋嗎?說我是傻狼,你自己還去送死!你這麼倔脾氣乾什麼啊?”
江聽抿唇,一向冷靜的她此刻腦中卻有一團亂麻,竟連一句回答都沒法想出來,隻能沉默應對。
領頭人看著這一幕,冷笑,“還擔心殺了她以後,怎麼去抓你。”
“你倒好,回來送死了,”他狂妄地大笑幾聲,舉刀指向二人,“真是令人感動,那你們就一起死吧!我會出於善心將你們埋在一塊的!”
時默拽住江聽,努力催動靈力,滿臉堅定,“我帶你一起走。”
江聽的靈力早已空空如也,連體力也消耗殆儘,搖了搖頭,“我走不了了。”
“所以你剛剛果然在騙我,”時默咬牙,“我以後再也不會信你了!”
“還你一命罷了。”
時默聽到江聽的喃喃,忍不住皺眉,疑惑地想問她什麼意思。
突然,身後穿來破空聲,灼熱的溫度不斷蔓延。
時默側身閃去,領頭人的攻擊卻如影隨形,再次指向了她
冰冷的靈力已經無法阻擋滾燙的火焰,江聽想要替時默擋下這一擊,卻被少女決絕地推開。
還想死我前麵,沒門!時默心想。
但是,不可否認,她確實已然黔驢技窮。
強大的實力差距令她絕望,她似乎注定要死在這裡了。
火舌已經觸及了她的外衣,灼燒感的刺痛卻觸及靈魂。
要死在這裡了嗎?
也挺好,和女主死一起了,也算是蹭到大的了。
但是,這算不算她連累江聽了呢?以江聽的實力,完全可以自己一個人跑掉吧。
都怪她,太弱了。
真是對不起,江聽,快逃吧,女主不能死在這裡啊。
我本就是異鄉人,死了就死了吧,本來就死過一次了。
就在時默閉上眼,準備坦然地接受死亡,期待江聽能夠借此機會逃跑時,腦中卻傳來一聲怒吼。
“宿主!我回來了!彆放棄啊!”
什麼?是係統嗎?
“來不及解釋太多了,我為你解鎖了新功能,運用它活下來吧!”
什麼意思?什麼新功能?
如何活下去?
時默心裡疑惑,但還是忍不住升起了希望。
【正在選取時間點......】
【已將時間點放入該世界線!注意接收!】
隨著係統的機械音,周圍的一切忽然停滯了。
火舌近在眼前,卻再也無法向前一步,領頭人猙獰的麵龐也被定格在此刻。
而一股浩大的能量如海嘯般吞噬了時默,冰冷至極的靈力在她的體內橫衝直撞,如同冬日的暴風雪,猛烈而無情,連周圍的地麵上也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時默感覺到自己在變化,變得無比強大,體內的靈力十分充盈,腦中也莫名其妙多出了零碎的記憶。
時間再次運轉。
整個世界仿佛都陷入了一片白茫茫的混沌之中,狂暴的風似乎要把一切都吞噬,呼嘯而過時,卷起了漫天的冰渣,如同無數鋒利的刀片,在空中翻轉舞動。
寒風肆虐,冰冷刺骨,地上厚厚的霜以驚人的速度向四周蔓延,直到連領頭人的下肢也被凍成了冰塊。
他的長刀正在刺向這場暴風雪的中心,竟然被一道厚厚的冰牆擋住,堅硬的刀身卻也凝結上了冰霜,變得易碎。
“哢擦”
他隻是稍一用力,刀身便折成一塊塊碎片。
而銀藍色的冰霜以刀柄為橋梁,竟然已經到了領頭人的指尖,一股劇烈的刺痛從指尖往深處蔓延開來,那種血液凝固、骨髓凍結、甚至靈魂都被冰封的絕望感湧上心頭,令他不得不立馬收手。
原本保護著領頭人的凶猛火係靈力竟然在這一刻全部縮了頭,仿佛被輕易掩蓋的火苗般無力,正發出可憐的滋滋聲,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消滅。
領頭人目眥欲裂,身形被暴風吹得晃了晃,不可置信地看著冰牆。
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可怕的靈力,到底是何方神聖?!
矗立著的冰牆緩緩碎裂,一道人影顯露出來。
領頭人猛地瞪大眼睛,失聲驚呼,“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