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要按時喝, 太醫說了你這一胎胎象不是很穩,你身子弱,必須要喝安胎藥, 好好躺著,千萬彆累著,有什麼事就讓奴才去做,前三個月過去再說。”
太後真心盼著從婭芬肚子裡生出一個阿哥, 判了這麼多年才盼到, 自然不希望出什麼意外, 她要細細叮囑鹹福宮的奴才, 常在過口的食物一定要有人去膳房那邊盯著, 呈上來後一定要試菜, 後用銀針驗毒。
叮囑萬奴才後, 太後目光又落在婭芬身上,慈愛地握著她的手, 繼續叮囑道:“奴才要小心,你這個主子也要小心,彆人送過來的東西能不用就不用, 不管是哪個嬪妃,這宮裡是人心隔肚皮,隻有姑姑是真心待你好。”
“姑姑, 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小心的。”婭芬靠在太後身上撒嬌,“況且有姑姑護著我, 誰敢害我,姑姑,我真的不能用冰嗎?這屋內真的很熱。”
“不能, 冰塊如此寒涼,為了肚子裡的阿哥,你得忍忍,這八月很快就過去了,彆耍小性子,你都是要當額娘的人,怎麼還像小孩子。”
婭芬撅著嘴,這八月正是最熱的時候,她不能出門,天天悶在房間裡,屋子內不透風,她快熱化了,不過姑姑說得對,為了孩子,她不能任性。
“皇上還沒有來看過我。”
她懷孕的消息已經放出去了,可是皇上還沒來看過她,她希望皇上跟她一樣是期盼孩子的到來的,過了這麼些天,皇上一次都沒有過來,婭芬不免覺得失望,當初佟妃懷孕的時候,皇上很快過去探望佟妃。
“皇上朝政繁忙,你啊,心思彆放在皇上身上,應該放在孩子身上。”
太後曉得婭芬對皇上是有幾分喜歡的,女孩子家的那種喜歡,隻是她覺得在這後宮,唯獨不能喜歡皇上,後宮的女人可以喜歡權力,可以喜歡錦衣玉食的日子,可以喜歡華貴的綾羅綢緞,可以喜歡身邊儘是伺候的奴才、衣來伸手的日常,唯獨喜歡上皇上是愚蠢的,因為注定會受傷,帝王總是無情的,不過顧及婭芬在懷孕,懷孕之人應該保持心情愉悅,她也就不念叨她。
“皇上再忙能忙到哪裡去,過來一趟又用不了多久。”
“婭芬,對皇上,你不應該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皇上是一國之君,他每日要忙的事情很多,不可能盯著後宮一個女人。”
見姑姑神情變得嚴肅,婭芬不敢多話,連忙說她知道了。
太後也轉了話題,問她這陣子有沒有孕吐。
婭芬眉毛一挑,高興道:“姑姑,我沒有孕吐,這陣子我吃什麼都覺得好吃,我胖了很多。”
“沒有就好,我們博爾濟吉特氏的女人不像那些中原女子那般嬌弱,想當初姑姑的額娘懷著姑姑的時候都還能在草原上騎馬奔騰,我們沒那麼嬌氣,這孩子生下來應該也像我們那裡的男子一樣皮實。”
太後在鹹福宮坐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過了三日,太後聽說婭芬見血,急匆匆從寧壽宮過去鹹福宮,人還沒到屋內就先出聲了,語氣擔憂著急:“怎麼會見血?前幾日還好好的,怎麼會見血?”
翠喜她們攙著太後進來。
婭芬還是坐在床上,一見到太後過來就撲進她懷裡,哽咽道:“姑姑,我好害怕。”
太後坐在床邊,拍拍她的後背安撫她,“怎麼回事?太醫呢,去把魯太醫請過來,魯太醫醫術高明,你們這幫奴才杵著乾什麼,趕緊去請太醫啊。”
柳杏趕忙解釋道:“太後娘娘,太醫已經來過了,剛剛離開,小主不是下麵出血,是卷卷跳起來不小心撓到小主的手背,撓了一道傷痕,小主受驚了,覺得肚子疼,太醫來看過了,說是沒有大礙,隻讓小主好好喝安胎藥。”
太後聽到不是下麵出血,人才鬆一口氣,她看著驚慌的婭芬,“既然沒事,為何要這樣嚇姑姑。”
“我是真的感覺到肚子疼,我怕孩子出事。”
太後明白這是婭芬第一次懷孕,容易小題大做,她可能分不清什麼是普通的肚子疼還是孩子出事,這婦人懷孕越到後期,這肚子越會不舒服,這肚子時常感覺到壓迫跟下墜,連腰間都會酸痛不已的,既然不是下麵出血,應該沒有大礙。
“那隻貓養了這麼些年,還會撓自己的主子,養著有什麼用,完全養不熟,趕緊把它處理掉了,免得它下一次再驚著主子,這懷孕的人也不適合養寵物。”太後直接吩咐道,讓人把貓處理了,眼神淩厲。
婭芬一聽要把卷卷處理掉,處理掉便是弄死,她也立即不說肚子疼,收起哭臉,她養了卷卷這麼多年,在宮裡的日子無聊,有一隻貓陪在她身邊,她覺得日子好過許多,卷卷平日裡是很乖巧的,許是她懷孕後不能再抱它遛它,它覺得被冷落了,情緒才突然狂躁起來,她兩隻手抓著姑姑的手臂,替卷卷求情,“姑姑,卷卷平日很乖很聽話的,我隻是被撓一下手背,不是大傷,還是讓它留在鹹福宮吧。”
“它這次是撓傷你的手背,下次還不知道撓哪裡,萬一下次你被驚著摔倒傷著孩子怎麼辦,一隻貓而已,沒了就沒了,犯得著為一隻貓求情嗎?”
“姑姑,不會的,我不會摔著的,姑姑,你就放過卷卷吧,我真的沒事,是我大驚小怪了,我肚子已經不疼了,柳杏,你快去把安胎藥給我端過來。”
婭芬當著太後的麵灌下一碗安胎藥,摸著自己的肚子說她已經無礙,怕姑姑糾纏在卷卷的問題上,她又說到後宮小主嬪妃給她送來一些東西,恭喜她懷上皇嗣。
“都送了什麼?”
“柳杏,柳桃,你們去把東西拿過來。”
太後瞧著那些東西,有幾對雙如意、白玉玉佩、水晶雙耳觥、釉瓶與一些金銀珠釵,新鮮的衣服料子好幾匹,兩個奴才在一旁介紹說哪些東西是誰送的,她本來不想聽,不過目光一瞥,突然瞥見那白玉盒子,“等一下,那是潤顏膏嗎?”
柳杏點頭,把那兩盒潤顏膏拿出來,“太後娘娘的眼睛真尖,是潤顏膏,這是德妃娘娘送過來的,德妃娘娘說這潤顏膏能除皺除紋,說是到後麵肚子上會有很多妊娠紋,一條條像是爬蟲一樣蔓延在肚子上,這潤顏膏常常往肚子上抹,那妊娠紋會少很多,不過小主現在肚子還沒有德妃所說的妊娠紋,這潤顏膏還沒抹過。”
太後立即沉臉,冷聲道:“不許將這東西拿給你家主子用,尤其是不能用在肚子上。”
婭芬不明所以,“姑姑,怎麼了,這潤顏膏有什麼問題嗎?”
太後也意識到自己失態,德妃送來的潤顏膏又不是佟妃送過來的,況且佟妃怕是還不知道潤顏膏有問題,佟妃若是知道,也不會每個月按時去內務府領潤顏膏,她示意柳杏把那兩盒潤顏膏拿過來給她看一眼,給佟妃的潤顏膏盒身都是有特殊標記的,她細看一遍沒有看到那個標記,說明這潤顏膏沒問題。
“姑姑……”
太後放下潤顏膏,恢複神態後才解釋道:“這潤顏膏裡麵摻了很多種藥物,誰也不知道裡麵摻著的藥物對胎兒是有利還是有害,即便是德妃送過來的,也要萬分小心,防人之心不可無,不管是什麼膏,都儘量少往身上用,尤其現在是懷孕的特殊時期,這兩瓶潤顏膏先收好,不要拿出來用,算了,還是先扔掉吧,免得裡麵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香味被聞到。”
太後許是心虛,怕內務府的人分發錯誤,萬一把分給佟妃的潤顏膏分給德妃,而德妃又轉送給婭芬,被婭芬用上,豈不是會害得婭芬小產,那裡麵可是有致人小產出血的麝香,那潤顏膏留不得。
婭芬覺得可惜,這潤顏膏難得,中藥堂那邊製得少,畢竟名貴的藥材稀缺,天然的珍珠粉也不易得,隻有得寵的嬪妃才得一兩瓶潤顏膏,她也是沾了姑姑的光才每個月得一瓶,不然以她常在的位份是沒有的,德妃一下子送過來兩瓶,她還覺得德妃大方呢,扔掉的話就太浪費了。
“姑姑,我懷孕的時候不用就是,不用扔掉,收起來就好。”
“聽姑姑的,把它們扔掉,沒什麼比你肚中的胎兒更重要,幾盒潤顏膏而已,等你生下阿哥,姑姑再讓內務府那邊給你多送幾盒。”
“那柳杏,你等會把它們扔掉吧。”
太後這才笑了笑,又問了佟妃送了什麼東西過來。
“好像就兩根步搖跟兩匹宮綢。”
佟妃比不上德妃大方,德妃不僅僅送了潤顏膏,一些首飾也沒少送,不像佟妃隻有兩根寒酸的步搖,不過她與佟妃的關係一般,她也不指望佟妃會多送她什麼。
太後臨走前還是叮囑彆再讓那隻貓近身,免得驚著大人也驚著孩子,潤顏膏要扔掉,彆的嬪妃送過來的胭脂脂粉也要慎用,最好是能不用就不用。
婭芬點頭應是,不過待太後走後,她還是不舍得把那兩瓶潤顏膏丟掉,隻是讓柳杏她們暫且收起來。
……
到了九月,宣常在這一胎已然過了三個月,據說胎象穩定了。
“娘娘,繡衣房的繡娘過來了。”
林翡兒讓人請進來,進來的是繡衣房的秋菊,秋菊行完禮後說是給她量身,要製作今年的秋衣,前麵幾年也是秋菊給她量身。
秋菊年紀不大,約莫一十來歲,不過她已經是宮裡資深的繡娘,從十歲開始便進宮,進了繡衣房當繡娘當到現在,這個月量了身子,下個月就能製出秋衣了,主子的新衣,她們向來不敢有絲毫耽擱。
“娘娘,你可有中意的樣式?”
“本宮都可以。”
秋菊也覺得佟妃好伺候,向來不會提太多要求,對送過來的衣裳都是滿意的,她量完身後說娘娘身子寬了些許。
“本宮是胖了嗎?”
秋菊不敢說胖了,隻是說娘娘身子變得勻稱了。
“胖了就好。”林翡兒這身子骨先前的確很虛弱,胖了其實是好事,都說胖的人若是生病,減掉的是身上的肉,若是瘦的人沒肉可減,反而很危險,等於是身上的肉是一層防護,她先前那樣反而不大健康,太瘦了,虛弱無力。
秋菊量完後便離開了。
林翡兒過去陪悅悅,悅悅如今都兩歲半了,說話伶俐清晰許多,不過這宮裡的格格不像阿哥那樣五六歲便要去上書房,格格可能等年紀再大一些,隻請一些教習嬤嬤教她們規矩以及管家看賬本的本事,係統的識字是沒有的,她怕悅悅大字不識,開始有意識地教她識字。
在她陪悅悅的時候,瞥到如春跟綠枝小聲耳語,不知在說些什麼,她笑道:“怎麼了,有什麼事不能當著我的麵說?”
“娘娘,沒什麼事,是紅葉她過來想見娘娘,不過奴婢覺得還是不見為好,正想讓綠枝出去將紅葉打發走。”如春搶著回道。
“打發走吧,她能來見本宮,說明她沒事。”
“奴婢這就把她打發走。”
綠枝出去後,如春看著陪著小格格玩的娘娘,不知不覺中娘娘已經不是先前那個非常心善心軟的人,至少沒有爛好心,慢慢已經開始學會拒絕人,有一點點棱角了。
……
另一邊的紅葉一個人過來承乾宮,一個人回去,身邊沒有伺候的人,等她回到延禧宮,回到她自己的房間,原本伺候她的海棠並不在房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過了一會兒才回來,一回來便是冷嘲熱諷。
“這是佟妃娘娘有沒有搭理主子嗎?主子是又被拒之門外了?”
對於海棠的冷嘲熱諷,紅葉隻是坐在那,手裡捏著帕子,她本以為自己當了主子便可以擺脫掉以前當奴婢的陰影,隻是沒想到皇上雖然封她為庶妃,但從來沒翻過她的牌子,她在後宮比隱形人還不如,皇上壓根不記得她這個人,她以為以前當奴婢當宮女比較可憐,可現在當主子更可憐,誰都可以欺負她,連原本應該伺候她的人都可以對她冷言冷語,壓根看不起她。
“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沒想到還是土雞一個,連自己的主子都不幫你,你往後還有什麼指望,我被分到你身邊真是倒了八輩子黴,跟了一個不得寵的小主,天天受儘彆人的白眼,不對,你壓根不是主子,你跟我一樣都是宮女才是。”
海棠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指責她,紅葉沒想到這宮裡不受寵的主子比受寵主子身邊的奴婢還不如,人人都可以欺負,先前她是娘娘身邊的侍女,底下的人反而對她畢恭畢敬,不敢得罪她,成了主子後,那幫奴才連看都不帶正眼看她。
延禧宮的恵妃也是不管事的,才不管你過的是好是壞,在延禧宮,想要過得好就隻能是靠自己,紅葉看了一眼海棠,說時辰不早了,她該去拿膳了。
“要去你自個去,我不去,既然是你自己想吃,你就自己去拿,你之前肯定也為主子拿過膳,你曉得去哪裡拿。”
“我是你的主子。”紅葉這人也不大擅長跟人爭吵,隻硬邦邦地說了這句。
海棠冷哼一聲,不滿道:“你是我的主子,彆人跟著主子都是吃飽喝足,我跟著你有什麼好處,除了被人欺淩,我什麼好處都沒有,你是我的主子又怎麼樣,你如今這樣跟我有什麼區彆,你多次找佟妃,你看人家佟妃理你嗎?誰不知道你是被掃地出門的,佟妃對你都沒有主仆的情誼了,要想吃飯就自己去拿,我不會再幫你拿了,還有你的衣服,我也不會幫你洗了。”
說完,海棠就走出去了,半天不見人影。
紅葉無奈,她餓了,海棠不願意幫她拿膳,她隻能自己去拿,得放下主子的尊嚴,她現在的確算不上是一個正經的主子,比宮女還不如,她不由對娘娘生出幾分怨恨,她是勤勤懇懇伺候娘娘那麼多年,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是到頭來,娘娘什麼都不肯幫她,任由她在宮裡一再被欺負,誰都看不起,還有綠枝她們,每次她前去承乾宮時,她們都不願意幫她,隻想著趕她走,她去那麼多次,連娘娘的麵都沒見著。
她起身,自己去膳房那邊拿膳,好在膳房的人沒有刁難她,可能正是用膳的時辰,他們忙碌,沒空刁難她,她回來的時候見到海棠跟延禧宮灑掃的宮女太監聚在一塊閒聊,她隱隱聽到他們在說她,可是她卻沒有理由去反駁,她匆匆提著食盒進屋。
膳食是熱的,不過這會是天熱,太熱的膳食反而吃不下,紅葉強迫自己進食,至少今日的膳食不是冷的,也不是餿的,她還有什麼可求的。
想到娘娘如今這麼得寵,皇上對娘娘恩寵有加,誰都知道娘娘是後宮最得寵的妃子,可是娘娘卻不願意對她施一次援手,哪怕是幫她一次也好。
還有皇上,皇上為何將她封為小主,卻不願意讓她侍寢,可能是想到外麵的人正在說她,肯定說很多難聽的話,紅葉喉嚨仿佛被什麼哽住一般,食不下咽,卻又強迫自己吃下去,到了晚膳,可能膳食就沒那麼好了。
紅葉不由想起器宇不凡的皇上,其實隻要寵幸她一次,她便能擺脫今日的困境,為何皇上不願意翻她牌子,是不是娘娘跟皇上說了什麼,娘娘如此得寵,她若是從中阻撓,她是不是沒有侍寢的機會?一定是娘娘從中阻撓了,不然她也不會這麼久沒有機會侍寢。
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下來,紅葉哭得厲害,越想越怨恨,最後實在吃不下才作罷,無事可做的她用過膳後又出去洗衣服,她的衣服也要自己洗,好在這會兒是九月,不是嚴冬,嚴冬的話要自己打水,手浸入冰涼的水裡更是疼痛難耐。
那群人還在聚在一起,她走過去時,她感覺到他們奚落的目光,那窸窸窣窣的言語聲好似一把把刀射穿她,她加快腳步,將自己的衣裳捶洗乾淨後,她把它們曬在後院裡,然後才回屋。
海棠還沒有回來,她便關上門,準備睡一覺,睡一覺也許就不會那麼難受,也不用想他們此時在嘲笑她什麼,不過沒睡多久,門哐哐被砸,她隻好起身去開門。
“你怎麼把我關在外麵了?”
“我要睡覺,自然要關門。”
“可是我也是住在這裡的,你怎麼能關門,都到這個時候,你還耍你主子的脾氣,有本事你讓皇上翻你的牌子啊。”
海棠跟她是同住一屋的,房間內有一張小床是海棠睡的,紅葉不由想到自己在承乾宮的日子,她有時候也是睡在娘娘的房間裡,不過娘娘的房間其實是寢殿,分裡間外間,她們睡在外間的鋪炕上,鋪炕其實可以容得下十幾個人擠在一塊,不過平日裡隻有她們幾個工人夜裡輪流著睡,有時候她們還有去梢間歇息。
紅葉有點想念跟綠枝擠在一塊睡的日子,她們夜裡還會說說話,那個時候她們都是快樂的,不像跟海棠睡在一屋,海棠隻會對她冷嘲熱諷,根本不把她當主子,更像是把她當仇人,完全不會尊重她。
“你再把我關在外麵,我就去告訴惠妃娘娘,說你虐待奴才。”
紅葉難得反擊道:“那不如你現在就去告訴惠妃娘娘,你看惠妃娘娘會不會理你。”
“你……”
“我什麼我,我要睡覺了,你乾什麼都輕一點。”紅葉說完又回床上躺著。
憋氣的海棠自然不會放輕動作,反而故意把動靜弄到最大,吵得厲害。
紅葉也隻是瞥她一眼,然後放下床帳,不再看她,在裡麵繼續睡覺,睡是睡不著的,她去承乾宮那麼多次,娘娘一次都沒有見她,怕是她去再多次,娘娘都不願意見她了。
娘娘還吃齋念佛,沒想到是這般鐵石心腸的人。
紅葉想著承乾宮的人,越想越生氣,為何她們一個個的都不願意幫她,她也沒做什麼罪不可赦的事情,無非是想當主子,誰不想當主子啊,誰願意一直當奴才,是人都想往上走的,這不可能怪她,為何她們要怪她。
外頭的人見她不搭理,自個也不鬨騰了,她是沒聽著什麼動靜,她也不管她,反正都這樣了,她們也不可能和好,要麼她自己去跟內務府的人申請調離到彆的主子那,要麼她們就這樣處著。
紅葉擦掉眼淚,深深地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