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試夜風波乍起 除非就著菜把這紙吃了……(1 / 1)

時鳴失笑: “隻是睡覺,不做彆的。”

江行鬆了一口氣,道: “好、好吧。不做彆的。”

江行又想,這怎麼搞得他好像什麼被強迫的良家婦男。

不好不好。

時鳴坐到床邊,脫了鞋子,翻身上床。他很快剝掉了自己的外衣,往裡麵挪了挪,專門給江行騰出了一塊地方。

時鳴側躺在床上,對他笑: “哥哥,上來呀。”

江行緊張得不行。他慢吞吞褪去外衣,吹了燈,躺得像一塊木頭。

時鳴湊到他身邊: “哥哥,你怎麼這麼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

江行回摟著他,並沒有說話。黑暗中,一點點動作、一點點聲音都能被放大數倍。阿鳴聽力本就靈敏,越黑,反而對阿鳴越有利。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江行感到有一隻手摸上了他的肚子,他很慌張: “彆、彆動,阿鳴。”

時鳴捏了一把他的肌肉。

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肚子傳到他的頭皮上。江行深吸一口氣,捉住時鳴作亂的手: “不要動。”

時鳴“嘶”了一聲。

江行還以為把他捏疼了,趕忙鬆手。不料時鳴在他耳邊輕笑: “哥哥,你又上當啦。”

江行翻身,親了親他的眼睛,道: “好啦,不要鬨了。睡覺吧。已經很晚了哦?”

時鳴果然不亂動了,轉而將手放在江行的心臟處,道: “哥哥,你心跳好快。”

他又道: “我也是。”

江行輕輕握住他的手,忽然想,搞出這種事情,時先生回來了估計要被氣死了吧。

沒事,大不了被掃地出門,再大不了挨一頓毒打。總不能真的倒打一耙,說是阿鳴勾引自己的。

雖然阿鳴確實很勾人。

江行胡思亂想,想要是阿鳴是女孩子,他還可以上門提親。但阿鳴不是,這裡又是在古代,真是難辦。

他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阿鳴,先生知道你是男孩子嗎?”

時鳴往他懷裡鑽,漫不經心地笑: “當然知道。就是他把我扮成女孩子的哦?不過他也是為了我好。”

江行問: “為什麼這麼說?”

時鳴卻故作神秘: “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吧。不好看嗎?我覺得我穿女裝很好看呀。”

江行親了親他的頭發: “我們阿鳴穿什麼都好看。不過,穿男裝最好看。”

時鳴道: “好吧。那我以後就穿男裝啦。”

江行又道: “你想穿什麼便穿什麼。你是自由的。”

“我當然是自由的。”時鳴道, “等先生回來,我就同他說,我喜歡你,心悅你,想和你在一起。”

江行道: “還是我去說吧。”

時鳴忽然歎氣: “唉。哥哥以後可是要做探花郎的人,要是哪天得了天子青眼,成了權臣。到時候哥哥溫香軟玉入懷,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呢。”

江行有點好笑: “你又在胡說八道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是最清楚?還有,為什麼是探花郎,不是狀元郎?”

“因為哥哥好看。”時鳴篤定道, “好看的人都會被點為探花郎。”

江行心情很好,道: “還是先考上舉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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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江行特意去查謠言那件事,最終也將將止於熊汀身上。

對此,江行隻能理解為,熊汀的好大哥宋正同他不對付,熊汀自然恨屋及烏,把他也恨上了。

但是,橫豎沒有造成什麼大的影響,還間接幫助他和阿鳴坦白心意,倒也不算壞。

江行甚至有點感激他。

因為如果沒有這檔子事,他和阿鳴不知道要遮遮掩掩到什麼時候才肯說清楚呢。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解試的日子就到了。

江行考的是進士科。如今朝廷實施貢舉新製,解試改為四場。第一場,本經大義十道。

本經,即《詩》、《書》、《周禮》、《禮記》。大義,則是要求考生直取聖賢意義解釋作答,或以諸書引證,不需要注疏。

第二場,兼經大義十道。兼經,就是《論語》、《孟子》。第三場,論一首。第四場考時務策,解試需要寫三道。

貢舉新製中,考查經術的帖經、墨義改為了大義,其形式更加靈活,考察範圍更加廣泛。

除此之外,在時務策的考查中,加入了律令大義一項。目的就是使士人粗通法律,便於治理。

解試比院試要嚴格許多。

根據鎖院製度,考官提前了一個多月就需要進入鎖宿的院中,不得與外界交流。且,這些考官大多都是從京城下派的,大大降低了作弊的可行性。

至於考生,則是早早就排好了坐次,到時候按榜就坐,不得有誤。其他的考場製度,例如不準代筆、不準夾帶之類的,與現代差不多。

唯一可以稱道的就是,不準繼燭。梁朝考試有時需要舉行到晚上,因此,考場會下發蠟燭供考生照明。

但自貢舉新製以來,為了防止意外,以及有效杜絕作弊行為;梁朝改用晝試,蠟燭自然也用不到了。

若是有誰寫到了晚上,需要蠟燭照明的,那麼申請繼燭,在唱第的時候便要降甲、降等。

不劃算。因而,大家也沒誰會申請繼燭。

四場考試,一共考兩天。這次需要在考場裡過夜,江行提前準備了要吃的乾糧以及水之類。

枕頭墊子什麼的是不能準備的,因為就算準備了,也帶不進去。非要帶進去,那就隻好把它拆了,掏出裡麵的棉花仔仔細細查個遍。

不如不帶。

睡覺嘛,都是直接拆下桌板鋪到地上睡,硬。一晚上睡下來,老腰估計都要廢掉了。

不過最重要的不是這個。睡在地上,若是天氣暖一些還好,若是冷了,穿的衣服再少,挨不過去生場大病也很常見。

江行在嶺南考試,並不用考慮這個。嶺南天氣暖,就算是冬天,也並沒有特彆冷,不會凍得特彆厲害。

唯一要考慮的就是蛇蟲鼠蟻會不會在晚上爬出來,給自己來上這麼一口。

臨去考場前,時鳴神秘兮兮地喊江行伸出手。

江行乖乖照做。

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應該沒什麼落下的。阿鳴大概是想給自己準備什麼小驚喜。

江行失笑。考場搜身那麼嚴格,能帶進去很好,帶不進去豈不是白費?

時鳴果然在他手中放了一根狼毫毛筆,道: “哥哥,這支筆送給你。”

江行想,這個倒是能帶進去。不過阿鳴送的東西哪有尋常的?還專門來送,肯定有機關。

江行於是問: “你這筆有什麼特彆之處?”

“如果沒有特彆之處,哥哥難道就不要了嗎?我真是好傷心呀。”

嘴上說傷心,麵上卻沒有半點傷心之色。江行揶揄道: “阿鳴送什麼我都喜歡。但,我覺得阿鳴應該不止送我一支筆這麼簡單。”

時鳴笑眯眯道: “這支筆中空處,我差人專門填了一些藥材,可以防蚊蟲。哎呀,本來想給哥哥做藥包的,效果也更好。隻是,帶不進去。我就隻能在筆上麵下心思啦。”

江行心中一暖,珍而重之地將筆好好收了起來,又在時鳴額上落下一吻: “多謝阿鳴。我去考個功名回來,等我。”

時鳴微笑著擺手送他。江舟搖在一旁,將兩人的動作儘收眼底,道: “哥哥,我也要我也要!”

說完,她把臉湊過去,在自己額頭上點了點。

江行樂了,照樣在阿搖額上親了一口,道: “好好好,這下扯平啦。我想想,等我回來,你是不是還要吃大餐啊?”

江舟搖驚訝地捂嘴: “哥哥,你怎麼知道?”

哥哥考試一定沒問題,等哥哥考完了,她還想出去狠狠吃一頓呢,就當慶祝啦。

江行輕輕擰她的嘴: “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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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順利利考完了第一天。江行收拾好了,將桌板放下來躺著睡覺。

但睡地上還是太硬了,外麵還有巡邏的小吏。江行翻了好幾個身,不是很能睡得著。

他百無聊賴,乾脆問係統: “統子,我現在有多少積分了?”

086答: “900積分整。等你這次考完,應該就能湊夠1000積分。”

江行看著外麵走動的人影,道: “好吧。”

阿搖的病很快就有救了。等阿搖好了,若是有什麼官位空缺要他去做,他就帶著阿搖一起走馬上任。

就是阿鳴……不知道想帶走阿鳴,時先生會不會同意。

江行一顆心七上八下。想得久了,他感到一陣尿意,於是馬上爬了起來,出了趟恭。

月黑風高,最適合偷偷摸摸了。

回來後,江行正要躺下,086卻警覺: “等等,宿主,不對勁。”

江行跟著警覺起來: “哪裡不對勁?”

086不知用什麼掃了一下他的位置,末了道: “掀起床板看看。我說的是你坐著的那層。”

考場有兩塊木板,一塊放上去作為桌板,一塊放在地上當坐墊。地上那塊在睡覺時一般不用動,因而很少有人能發現裡麵有什麼東西。

江行掀起那塊木板,借著月色,竟看到裡麵有一張寫滿字跡的紙。粗略一看,正是時務策的資料。

時務策占比極高,這是要陷害他舞弊,毀他前途。江行毛骨悚然,悄聲問: “這怎麼辦?”

這張紙在他這裡,如果燒掉,留灰不說,還會引人注意。但是如果扔掉——他能扔哪去?

除非就著菜把這紙吃了。

086嚴肅道: “沒事,你還有我這個金手指。”

統子哥在關鍵時刻總是很靠譜。它不知用了什麼高科技,直接把這張紙收回到彆的空間裡,考場內完全見不到這張紙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