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 李大力的旱煙管就敲在了木凳上:“這李石頭也太不是人了。”
李豐收媳婦臭著張臉說:“難怪最近經過李石頭的家都沒聽到他兒子的哭聲了。”
“我想起來了,前兩天天還沒亮,我出院子準備去上茅房的時候, 瞧見了李石頭。他鬼鬼祟祟的,我還以為他剛賭博回來。”李豐收拍了下大腿,眼珠子直瞪, “現在想來, 他怕不是前一天半夜偷摸把孩子抱出去賣了吧!”
“造孽啊。”李大力罵道,“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舍得賣,李石頭還是不是人。”
李豐收媳婦憂心忡忡:“也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把孩子找回來。”
李豐收和李大力兄弟紛紛唉了一聲, 他們都覺得找回來的希望十分渺茫。
而且他們也不是孩子的父母, 找回來又能怎麼辦?誰養?他們村子裡的大家生活就夠拮據了, 自己的孩子都吃不飽飯呢,哪有閒錢養其他人的孩子。
柳時陰低頭和許林宴聊道:“李石頭的妻子, 投井的時候隻帶了女兒沒帶這唯一的兒子,大概是覺得女兒留下來也是受罪, 就帶著一塊死了。男人還要兒子傳宗接代,李石頭結婚時都四十來歲了,現在應該也五十多了吧, 這輩子可能就一個兒子了,就算再無良,應該也會給兒子留一口飯吃。”
可惜她低估了人性, 更低估了她這位丈夫的狠毒, 為了錢,連自己兒子都能賣。
若是對方知道,當初投井時可能直接就把兒子也給一塊帶走了。
許林宴斂著眸道:“他會遭報應的。”就在今晚。
夜晚的風是真的大,靈堂正對著院子, 從院子吹進來的風冷颼颼的,打在人臉上刺刺的疼。
李豐收裹緊了衣裳說:“這才九月,怎麼就這麼冷了?”
“看來今年入冬會很早。”李大力搓了搓手臂,忽然站了起來道,“這麼吹一晚上,明天肯定得頭疼發熱。我去屋裡拿個爐子出來,大家烤烤火,暖和一下吧。”
李大力邁腳剛走了兩步,靈堂的門檻還沒穿過去,院子外就傳來了一陣淒厲的慘叫。
“啊啊啊!!救命啊!!”
聲音漸大,越聽越耳熟。
李豐收媳婦皺著眉頭道:“這不是李石頭的聲音嗎,他在外麵鬼哭狼嚎些什麼?”
李豐收掏了掏耳朵,有些狐疑地道:“他是不是在喊救命?”
“過去瞧瞧。”李大力腳一轉,徑直地朝院子大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柳時陰拍了拍許林宴的手:“走,我們也跟過去看看。”
許林宴在聽到李大力聲音的時候,眼裡劃過一抹濃濃的嫌惡。但在柳時陰叫他時,他還是綴在了他的身後,跟著走到了大門前麵。
門是關著的,但透過中間的縫隙,能看到外麵的景色。
眾人湊到門縫前往外張望,一眼就瞅見了從夜色中跌跌撞撞往這邊衝來的李石頭。
他邊跑邊摔,十分的狼狽,衣服泥濘不堪,滿臉驚恐不安,仿佛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追著他。
李豐收媳婦嫌棄地道:“他是不是又喝酒了,在耍酒瘋。”
“彆管他了。”李大力實在看不上李石頭,說完就站直了身體準備離開。
這時候,李豐收的聲音突然拔高了一些:“等下,李石頭後麵是不是有個女人?”
李豐收媳婦看清那個女人的模樣後,忽然抖著聲音道:“那個女人好像是李石頭的媳婦……”
李大慶誤會了,他道:“媒婆不是今天才上門嗎?他這麼快就把新媳婦帶回來了?”
“哥,是是、是投井的那位回來了!”李豐收結巴著道。
還是飄著回來的!
腳不沾地,披散著頭發,分明就成了惡鬼!
柳時陰嘖了一聲:“怨氣真重啊,而且還不止回來了一隻。”
李家人聽到這話,齊齊心臟一縮,異口同聲地道:“小師父,你說什麼?!”
沒等柳時陰說話,李石頭已經快來到了李大慶的家門口。
李豐收忍不住罵了一句:“臥槽,跑我們這邊來乾嘛,死也彆拉上我們啊!”
“嘻嘻嘻……嘻嘻嘻……”
話音剛落,眾人就聽到了兩道稚嫩且陰森的笑聲。笑聲還十分的接近,仿佛就貼在了眾人的耳邊。
在眾人尋思這笑聲是從哪來的,柳時陰已經伸手指向了門縫,無聲地道:“看。”
眾人下意識望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貼到門縫上的一個後腦勺。
看大小和形狀,還是小孩子的!
李家人想到了李石頭家死去的兩個女兒,頓時明白了剛才柳時陰說的“不止一隻”到底是什麼意思!
天殺的,不僅李石頭死去的老婆回來了!他的兩個好女兒也跟著回來了!
一家人要不要這麼齊齊整整!
“噗——”
眾人嚇得直接噴出了口水,心臟差點宕機!
在眾人就要尖聲叫出來的時候,柳時陰的聲音從旁邊幽幽地傳了出來:“彆叫,要是把小鬼吸引進來,你們就要陪著老母親一起躺板板了。”
什麼板板,當然是棺材板!
到嘴的慘叫硬生生被捂在手上,李家人滿頭冷汗,眼神全是驚惶,但愣是沒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連呼吸都儘量減弱,生怕呼吸聲也能把鬼引來。
那個後腦勺還貼在了門縫上,頭發亂糟糟的,還在滴著水,她緩緩地晃了一下,似是想要往後看。
李家人見狀,呼吸瞬間不暢,拚命地在心裡道,彆回頭,彆回頭,他們沒什麼好看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李家人的心聲,那腦袋晃了一下,果然沒回頭!
並且還消失了!
眾人剛要鬆一口氣,柳時陰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彆放鬆太快了,趕緊躲在牆根後麵去。”
李家人懵了,沒來得及多想,就慌裡慌張地藏在了門縫看不到的地方去。
一藏好,空落落的門縫上倏地就多了一隻眼睛,幽深怨恨,布滿紅血絲。
還沒完,下一秒,又來了第二隻眼睛,這隻眼睛裡麵的怨氣更是濃重,顯然是第二隻鬼的!
李家人倒吸了一口氣,差點沒暈過去。這是李石頭的大小女兒都上門了啊!
李家人瘋狂在心裡咆哮,有完沒完,到底有完沒完!又不是他們殺的人,找他們乾嘛!求放過啊!
放過是不可能放過的。
柳時陰隻一眼就看出了,李石頭妻女的恨意和怨氣已經侵蝕了她們的理智。等殺死了李石頭後,她們的目光就會落到在場的其他人身上。
現在李石頭還能跑能跳,不過是女鬼對他死前的折磨!
提到李石頭,他本人似乎沒看到門邊的兩隻小鬼,舉起手砰砰砰地不停地砸著門,喊叫道:“開門,開門,讓我進去,快讓我進去,救命啊救命!!”
李家人聽到敲門聲,都快要恨死李石頭了。他怎麼誰家門都不敲就敲他們的!
柳時陰很想告訴他們,這附近就他們家亮著光,不找他們找誰。
“開門!開門!”
李石頭還在喊叫著,聲音著急又恐慌,聽起來還有些可憐,李家人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但沒等他們善心發作,李石頭兩個女兒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嘻嘻,爹,我們好無聊,你能不能陪我們玩?”
“騎馬馬,我們就玩騎馬馬吧?”
沒等李石頭回應,一大一小兩隻白慘慘的小手就攀上了他的頭發和身體。頭發上的手慢慢攥緊,硬是把他的頭扯到了另一個方向去。
手主人嘻嘻地笑道:“爹,騎馬馬,騎馬馬!”
李石頭的腦袋就像是她的玩具,被甩上甩下。
“啊啊啊!!!”李石頭痛苦地哀叫著,想用手製止她的行為,可是他的手根本抬不起來,因為另一隻小鬼已經捏緊了他的手臂,捏得特彆地狠,外麵的那層皮膚都快要和底下的肉分離了。
這鬼幽怨至極地道:“爹,你看哪呢,我在這呢。”
“啊啊啊啊啊,好痛,好痛!!!”
李石頭疼得呼天搶地,撕心裂肺,五官都扭曲成了一團。
李家人見到這一幕,什麼善心,這一刻都消失殆儘了!
可是更可怕的還在後頭。
李石頭的妻子漂浮在半空,等兩個女兒折磨夠了李石頭,她就飄了過來,直接把李石頭給摁在了門板上。瘦削的雙手緊緊地錮著他的脖子,披散的頭發底下,是一張腫泡詭譎的臉。
“李石頭,你知道孩子們有多想你嗎?你知道我們在下麵有多寂寞?你也下來陪我們吧。”她笑著笑著,眼神和聲音驟然狠戾了起來,“你這樣的人不配活著,給我去死吧!!”
隨著最後一個音節的結束,她的手猛一收縮,直接就掐死了自己的丈夫。
李石頭瞪圓了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而他的手臂,還在汩汩地流著血。
“嘻嘻嘻……”
小鬼們還在旁邊笑得非常的開心。
相比她們的高興,李家人這邊已經快要尿出來了。尤其見到他們殺了李石頭的時候!
李豐收膽子小,已經害怕得眼淚都出來了。他媳婦在一旁恨不得罵死他,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她都還沒哭呢!
李大力還存了點理智,他抱著最後的希望看向了柳時陰和許林宴。但看到他們的小身板,霎時悲從心來。
這兩位小道士雖然能掐會算,但他們會抓鬼嗎?
他們一家子人不會真要和老母親一塊躺棺材板吧!
柳時陰:“……”
柳時陰偏頭看向了許林宴,不合時宜地道:“我覺得他在歧視我的身高。”
許林宴安慰他:“都是鏡子的錯。”
柳時陰覺得許林宴說得對,他惡狠狠地道:“到時候就把它砸了。”
鏡子:“……”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鏡子的怨氣,本就承受了許多的大門在這時候突然間應聲倒下了!
“嘭——”
很大的一聲,還卷起了一層的飛沙。
同時,門外的厲鬼和門內的人都對上了目光。
李家人:“!!!”
兩隻小鬼:“嘻嘻嘻。”
柳時陰:“哦豁!”
許林宴和女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的麵無表情。
驀然,又是一道撲通聲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發現李豐收已經雙膝跪倒在了地上。
他媳婦都沒來得及說什麼,柳時陰那邊已經打趣了起來:“不就幾隻小鬼嗎,用不用行那麼大的禮?難道因這一拜,她們還能放人不成?”
女鬼們的視線幽幽地從李豐收轉到了柳時陰那,聽了他的話後,又嗖地一下定在了李豐收的身上。
李豐收一口氣還沒喘出來又給堵住了,臉都憋紅了
柳時陰還想繼續調侃兩句,就被許林宴輕輕地拍了腦袋:“彆說了,再說他就要尿褲子了。”
李豐收:已經尿了,謝謝。
一陣餿味襲來,但在場的人根本沒心思在意。
“嘻嘻,哥哥,你陪囡囡玩好不好。”最小的那隻,看起來隻有三四歲左右的小鬼似乎很喜歡柳時陰,兩眼亮晶晶地盯著他。
李家人看向柳時陰的目光都充滿了擔心,深怕下一個沒的就是他。
但柳時陰本人卻毫無懼意,不僅不怕還綻放了一個特彆好看的笑容,對小鬼勾了勾手指:“好啊,你過來我就陪你玩。”
小鬼聞言就樂顛顛地飄了過去。
小鬼的媽媽和姐姐都沒有攔著她,反而笑得陰森森的,似乎正在期盼著小鬼殺死柳時陰的一幕誕生。
可是就在小鬼飄到柳時陰麵前半臂遠的距離,柳時陰出手如閃電,淩厲非常地一把攥住了小鬼的頭發,像提蘿卜似的提到了手上。
小鬼懵了,她的媽媽和姐姐也懵了。
柳時陰揚起了嘴角,像是搓麵團似的,把小鬼搓成了網球那麼大的一顆球。搓完,就一邊轉著“球”一邊目視著小鬼她媽,笑眯眯地道:“不好意思啊,現在你孩子在我手上了。”
嘴上說著不好意思,但看他的表情,根本沒半分愧疚,而且還壞得很咧,分明是把人家的孩子當作了人質,不,鬼質。
“娘,嗚嗚嗚……”小鬼頭被盤得哭著叫媽,好不可憐。
女鬼很生氣,一臉想要殺了柳時陰,但迫於孩子在他的手上,愣是憤怒得頭發翻飛也沒有上前來攻擊他們。
李家人:這也行?
許林宴搖了搖頭,女鬼沒衝過來哪是因為孩子,明明就是看出了柳時陰的厲害,在忌諱他呢。
女鬼和柳時陰僵持著,小鬼姐姐那邊則張著利爪,朝著跪地,也是離得最近的李豐收就殺了過去。
沒等許林宴動作,柳時陰那邊已經甩出了許林宴給的,老道士所繪製的符紙。
一下就是三張,不受風速影響,逆向而去,望塵追跡。
準頭十足!
在小鬼姐姐就要碰到李豐收的刹那,符紙直接貼到了她的身上,藍色的電光瞬間升騰而起。
“啊啊啊啊!!!”
小鬼姐姐疼得倒在了地上,抽搐不已。
“啊啊啊啊啊啊!!!”李豐收看著近在遲尺的鬼臉,也跟著張口大叫了起來,然後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我要殺了你們!”
看到自己的大小女兒都被柳時陰收拾得如此的慘,女鬼恨意衝天,不管不顧,抬著手,撐著尖利的指甲就撓向了柳時陰。
這時候,許林宴喊了一句:“時陰,桃木劍!”
許林宴一直背著的桃木劍被他扔了出去,柳時陰背後仿佛眨了第二雙眼睛,頭也不回,卻準確地接住了扔來的長劍。
同時,柳時陰把手中的小鬼球脫手而出,送到了許林宴那。不用他吩咐,許林宴就掏出了一張符紙,貼到了小鬼身上。
這絲滑不見一點停滯的動作,就像是兩人曾經演練過無數遍一般,配合得默契無間。
女鬼這會兒也近身了,柳時陰表情未變,冷靜地擲出了一張符紙,同時桃木劍果斷地刺了出去。
女鬼閃躲開來,突然消失在了麵前。
下一刻,等她再出現之時,已經在柳時陰的身後!
眼見女鬼的指甲就要插.進柳時陰的喉嚨,李家人驚呼聲已經到了嘴邊。剛要吐出來,卻見柳時陰似早有所料,反手就用桃木劍砍下了她的指甲,並用符紙瞬間封鎖住了她的身體,讓她再不能動彈半分。
“拿張長凳來。”解決完女鬼,柳時陰忽然朝李大力示意了一下。
李大力不知道他拿長凳乾嘛,但還是聽話地進靈堂裡麵搬出來了一張。
柳時陰接過後,直接把鬼橫在了長凳下,自己則跨坐到了上麵。
李家人:“???”
女鬼:“???”
這是要乾嘛?
柳時陰暫時沒管他們,偏頭拍著還空著半邊的凳子對許林宴道:“阿宴快來坐這裡。”
“好。”許林宴笑著提著兩隻小鬼過去,直接就坐到了他的身邊。
李家人這時候才發現,小鬼的姐姐也被許林宴盤成了一顆球。
該說真不愧是同門師兄弟嗎?愛好都如此的一致。
不去盤核桃真是可惜了!
許林宴盤不過來兩顆球,順手就給了柳時陰一顆。正好柳時陰空著手無聊,接過去的時候還朝許林宴笑得眉眼彎彎,許小公子真是太懂他了!
柳時陰一邊盤著球,一邊跟許林宴商量:“明天不是要去劉家莊對付僵屍嗎?你看我們把這三隻鬼帶上怎麼樣?就讓她們去跟僵屍打,我們就在旁邊磕瓜子。”
三隻厲鬼很想張嘴罵人,你是魔鬼嗎!怎麼想出來的餿主意!!
許林宴雖然不覺得這三隻厲鬼能打得過劉老爹,但為了讓柳時陰開心,他想也不想地便道:“那就帶過去吧。”
三隻厲鬼嗷嗷叫著,氣得不行,這兩人就沒想過問問她們的意見是吧。
李大力和李豐收媳婦此刻根本沒心思在意什麼僵屍不僵屍,他們現在隻想知道,這女鬼不會要一直留在他們院子中吧,他們真的會哭的!
柳時陰倒沒那麼喪心病狂,在下半夜李大力的二弟和二弟媳來輪班前,他把女鬼們都放了,還讓女鬼走的時候把李石頭的屍體弄走。
女鬼們才不管他是真好心還是假好心,得到自由的瞬間就卷著李石頭的屍體有多遠跑了多遠。
看著女鬼們消失得無影無蹤,李大力和李豐收媳婦白著一張臉道:“小師父,就這樣讓她們走了嗎?”
柳時陰似是看出了他們的擔心,笑眯眯地道:“沒事,我收走了她們一部分的戾氣,她們現在已經清醒了許多,不會亂殺人了。而且等到了劉家莊,我會把她們再叫回來的。”
柳時陰從她們身上都取走了一縷鬼氣,隻要鬼氣一日在手,她們除非跑到地府去,不然在陽間任何一處地方,他都能把人叫回來。
李大力和李豐收媳婦麵麵相覷,心道還能這樣?
章道長的徒弟怕不是要上天,小小年紀就如此厲害!
許林宴看著柳時陰的視線灼人又炙熱。他的師弟本來就很厲害,學術法的天賦比所有人都要強。
柳時陰瞥到許林宴的目光,心臟倏地急跳了好幾下。
他低著頭,摸了摸心口,神色有些微妙。
天蒙蒙亮,卯時還沒到,李大力家就再次聚滿了人。有人注意到李豐收不在,還問了一句。
李大力哪敢說他被嚇暈了還沒醒,隻能編了個謊道:“還在睡呢,我等會就叫醒他。”
之後的起棺,出殯都十分的順利,午時不到,李大力家的法事就成了。
柳時陰和許林宴還要去找老道士和孟圖,也沒在李家村逗留太久,收了錢後,就坐上了驢車,趕往了劉家莊。
在驢車上,柳時陰打開了李大慶給的紅封,發現裡麵的錢還不少,足足有十兩銀子。
許林宴說道:“平時一場法事最多就五兩銀子,他給了我們這麼多,應該是為了感謝我們從李石頭妻女手上救了他們的命。”
柳時陰把銀子塞到了許林宴的手心,說道:“等劉家莊的事情忙完了,我們就去鎮上的茶樓搓一頓,孟圖那小胖子不是惦記吃烤雞嗎?這錢應該夠他吃好幾隻了。”
柳時陰也沒忘了許林宴,又接了一句:“還能買你喜歡吃的涼糕。”
柳時陰覺得茶樓做的涼糕應該會比小攤販做的好吃,許林宴大概會更喜歡。
許林宴攢著錢,眼波微漾,笑得柳時陰感覺自己的心臟又得多跳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