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場時,已經十點了,眾人陸續離開,他們一家四口,坐著等了會兒才起身,出了大門,外麵冷的刺骨,全副武裝好,手腳也是木木的,一說話,全是白氣兒。
地上的雪壓的已經很結實,有車轍的地方,輪子進去就想歪倒,不得已,他們把孩子放在橫梁上,先推著走了一段路,等到出了公社,進了村裡的土路後,才敢上去騎行。
到了紅柿大隊,原以為這個時間,該是萬籟俱寂,誰想,半道上,竟碰上不少村民圍在一處院牆外在看熱鬨,隱約還聽到咒罵和哭泣聲。
“這是出什麼事兒啦?”淩遠迷迷糊糊的都想睡過去了,愣是被吵精神起來。
淩誌道,“那是王家。”
霍明樓皺了下眉頭,問宋紅果,“是那個王二妮家的事兒?要去看看嗎?”
宋紅果搖搖頭,“跟咱們無關。”
就算想吃瓜,這麼大冷天,也沒必要。
係統弱弱的道,“宿主,我想去……”
宋紅果隨意的道,“想去就去,我還攔著你不成?”
“那我真去啦?應該是王二妮回來了,我去瞅瞅,她又搞啥幺蛾子。”
“嗯……”
到了山腳下,宋紅果便催著霍明樓趕緊回去,又叮囑他,彆那麼愛俏,該穿軍大衣就得穿,大衣是好看,但保暖遠遠不夠,還有帽子,也得戴起來,彆怕弄亂發型……
霍明樓含笑聽著,她說啥都應著,端的是乖覺。
等他依依不舍的離開後,宋紅果忙不迭回屋,屋裡屋外,簡直像兩個世界,一個暖如春日,一個刺骨嚴寒,母子仨各自喝了一杯熱乎乎的麥乳精,被凍的發僵的身子,終於從上到下,都舒展了開來,洗漱完,再躺進被窩,整個人總算能愜意的呼出一口氣了。
受過冷,才知道溫暖有多可貴,幸福,果然是對比出來的啊。
因為時間太晚,她給兄弟倆講故事還不到一半呢,倆人就呼呼睡了過去。
她倒是沒什麼困意,下午補覺了,這會兒還精神著,便進了空間,整理起東西。
月底時,係統跟曾哥又交易了一回,這次到手的文玩古董可不少,其中更有不少精品,係統眼饞的不得了,她給無視了,如今就擺在最顯眼的架子上,外觀看著平平無奇,誰知道會是那麼早期朝代的東西呢?
要不是係統肯定的說真的,她多半會覺得是贗品。
還有些字畫書籍,她另外尋了地方安置,覺得有意義的書,便拿去商城裡,花積分打印出來,以後就算把原本捐出去,她也還有的書可看。
整理完,無聊的她,又開始從商城裡買買買,床上用的四件套,特意挑選的紅色喜慶的花色,她秋上收了棉花,給了韓英一些,家裡也還有十來斤呢,做被褥足夠用,六鋪六蓋不敢弄,合起來湊個六床還是可以的,畢竟用的地方多,等結了婚,孩子就得到另一間臥室睡,研究所那邊,也得備下兩套,午休時總不能啥也不蓋……
還有衣服,也得買幾身,尤其是裡麵穿的,到時候都放進包袱裡,就是嫁妝了。
至於盆盆罐罐,今下午表彰大會上,她發了不少,那些當嫁妝,更有體麵。
她越想多越清醒,直到係統回來。
它看了一場好戲,又滿血複活了,好似之前倆人並未有過矛盾,它聲音歡快興奮,迫不及待的道,“宿主,你沒去看太可惜啦,哎呦喂,王家吵吵的那叫一個熱鬨,比戲台子上演的還精彩呢,尤其是王二妮,好家夥,不愧是拍過電影的人了,啥表情都能信手拈來,還拿腔拿調的,哈哈哈,王家人都不是她對手了,打滾撒潑也沒用,她變的機靈啦,像上過宮鬥戲進修班一樣,脫胎換骨啊……”
宋紅果起了點興致,“王家人打滾撒潑是要乾什麼?王二妮走之前,不是震住他們了嗎?”
係統笑道,“狗還能改得了吃屎?沒長記性唄,再說被王二妮養大的胃口,一時半會兒的哪甘心打回原形?原本,有王二妮在,王家每個月光靠賣神藥,日子就能過得很滋潤,現在呢?隻有王長江一個人在廠裡上班,拿的是死工資,沒了外快,吃喝可不就捉襟見肘了?再說,王長江也有心眼兒啊,他自己談了個對象,賺的錢就不舍得給全家人花了,王二妮沒回來之前,家裡就不消停,一直在鬨騰,如今她正趕在槍口上,倒是讓王家人又團結一致、調轉槍口去對付她了……”
“她呢?在外頭吃了大虧,受了教訓,自然也不是好欺負的,這不就打起來了嘛,王家人要她繼續做藥,她不願意,她提供的那方子,離開靈泉水,壓根沒效果,王家人就以為是她藏了一手,沒說出真知的秘方,揪著這事兒不放,甚至還威脅她呢,想舉包她,哈哈哈,有意思吧?虎毒不食子啊,看看王家,吃相可太醜陋了……”
“不過,王二妮輕飄飄就給懟回去了,她真是長心眼了,居然留了王家人賣藥的證據,同歸於儘的話,也是王家人頂在前頭,她做藥是行善積德,王家人卻用來謀私利,誰的性質更嚴重,不言而喻,王家人被將了軍,才不敢拿這個說事兒,轉頭又用婚事拿捏她……”
“她直接來了一招絕殺,說很快就會結婚,找的對方有身份、有地位,她的好日子都在後頭呢,王家人一開始不信,聽說是藥廠供銷科的科長後,態度立馬就變了,那諂媚討好的嘴臉,嘖嘖,簡直沒眼看,這還沒過門呢,就話裡話外的惦記著要幫王家人再安排份工作了。”
“她答應了?”
“吊著呢,要不我咋說她學精了呢,有這麼根紅蘿卜栓前頭,王家人就不敢再輕易找她麻煩。”
“那之前,是在吵吵什麼?鬨得動靜那麼大,全村人都去看熱鬨了。”
係統撇撇嘴,“還能吵吵啥?王家人想給她個下馬威唄,一走就是幾個月,她倒是耳根清淨了,王家人可沒少被人戳脊梁骨,王長江在廠裡上班,更是被人指指點點,全憑臉皮厚才能留下來,不然有那麼個名聲爛大街的妹妹,但凡要點臉,就該辭職回家了。”
宋紅果聽完,意有所指的道,“以後,你又不缺好戲看了。”
係統乾笑,“我就隻吃瓜,不乾彆的。”
宋紅果不置可否,它想算計彆的也沒用,她心智堅定的,連傳銷頭子都忽悠不動,前世,不知道多少人攛掇她投資這個、投資那個,哪怕收益再誘惑,她都不曾動搖過,朋友圈裡想賣點東西給她都難,她能讓係統拿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