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華走後,宋紅果也沒了看書的心情,找出紙和鉛筆來,琢磨著要打什麼樣的沙發和架子,邊想邊畫,淩遠坐在邊上好奇的看。
她小時候喜歡畫畫,但條件不允許,後來經濟獨立後,跟著網上自學了一陣子,或許她在這方麵真有點天賦,沒老師指導,但畫出來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糊弄小孩子就更夠用了,淩遠星星眼,一副崇拜的語氣讚歎道,“媽媽,你畫的真好呀,這是咱們的堂屋嗎?”
“對啊,將來這麼安排喜不喜歡?”
“嗯,特彆特彆喜歡。”
宋紅果畫的是堂屋的裝修效果圖,哪裡擺沙發,哪裡放鞋櫃和衣架,連爐子的兩邊她都設計了隔板,可以擺些好看的花花草草,還有茶水櫃,窗台,沙發之間的拐角處她也沒落下,牆上的畫框她也標注好合適的尺寸,可以說想的非常周全了。
連淩誌都感興趣的湊上來,還問了她好幾處不太明白的地方,然後……就回歸現實了,“這得花多少錢?”
宋紅果噗嗤一樂,“放心吧,讓喬叔叔幫著打,也不用太好的木頭,比買便宜多了。”
“可是……”
“沒有可是,賺錢就是用來花的嘛,再說這也不是亂花錢,這是為了咱們三人的日子過的更舒適,沒有那個條件也就罷了,既然有,為什麼要委屈自己住的破破爛爛呢?還是說……”宋紅果頓了下,看著他打趣道,“你擔心我存不下錢,將來沒法給你娶媳婦兒?”
淩誌一下子羞紅了臉,“我才沒有想娶……”
媳婦倆字,他實在說不出口。
見狀,宋紅果笑得眼睛都彎了,壞心的繼續逗弄,“那以後不準再說媽媽亂花錢了,不然我就能合理的懷疑你是想存錢娶媳婦兒。”
“……”
淩誌羞憤的扭頭去看書,宋紅果自詡總算拿捏了一把太過精打細算的大兒子,趁著心情不錯,又連續化了幾張圖,正房和東西平屋都顧及到了,把平屋上的圍欄,菜地的籬笆,還有水井的小亭子也一一呈現在白紙上。
淩遠看的已經顧不上感歎,眼睛亮的迫人。
宋紅果也很滿意,她畫的就是夢想中的院子雛形了,即便是簡筆畫,沒有任何色彩點綴,也足以叫人心馳神往。
“哥,哥哥!你快看!”淩遠激動的拿著圖紙去給淩誌看,“漂亮嗎?是不是很漂亮?比帝都那些大院子還漂亮是不是?”
淩誌一張張仔細的看過後,心口就不停的翻湧著一股難言的情緒,他原以為隻要有地住、有口吃的就行了,隻要熬到他長大就行,其他的他都不要求,可誰能想到,住的地方原來可以美好成這樣?即使現在還隻是畫在紙上,但他相信,她一定能把它變成現實。
這樣,才是個真正的家吧?
“都滿意嗎?沒有要改的,我就找人去安排了。”
倆小家夥哪能不滿意呢?夢都不敢這麼做呢,此刻卻成真了。
宋紅果帶著紙筆,打算去找喬永輝,出了門,往東走了一會兒,就看到喬家,喬家也很偏,且大門不衝著主路,她頭回來,也不熟悉,沿著圍牆拐了一道彎,誰想大門沒找到,倒是看到一男一女正在說話。
男人背對著她,看背影,宋紅果猜著是喬永輝,女人嘛,她就不認識了,穿著一件很鮮亮的紅色棉襖,沒補丁,還很新,梳著兩條辮子,長的眉清目秀的,就是臉色很白,額頭上貼著塊紗布,她心裡隱隱想到這是誰了。
王二妮也發現了她,表情變了變,原本正在說著的話就都咽了回去,剛才那副淒楚急切的模樣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防備和警惕,“你誰啊?來這乾啥?”
喬永輝猛地轉身,看到宋紅果,臉色明顯僵硬了,卻什麼都沒解釋,漠然問道,“你有事兒?”
宋紅果神色如常的點點頭,“三表哥讓我來的,想請你幫忙打幾個架子。”
有王二妮在,她沒說的太細。
喬永輝沒絲毫意外,顯然之前趙振華已經提醒過他了,他扭頭衝著王二妮冷冰冰的道,“你先走吧,以後也不要來找我。”
“永輝哥……”王二妮委屈的喊了一聲,眼底的情意毫不掩飾,“我都說了,我不嫌棄你的成分,我願意和你一起照顧……”
不等她說完,就被喬永輝厲聲打斷,“這種話我不想再聽第二遍,傳出去對你沒好處!”
“我不怕,我……”
“我怕,行了嗎?”喬永輝煩躁的像頭困住的獅子,“你離我遠點,我不想被你連累!”
“為啥?你難道看不上我?”王二妮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她長得好,成分又好,彆說喬永輝了,村裡出挑一點的小夥子哪個不是由著她挑?
“是,看不上!”喬永輝撂下狠話,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
“永輝哥……”王二妮被刺激的身子都晃了晃,似乎想不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以為自己主動表白,對方一定會感激的接受,然而……
宋紅果看的津津有味,後悔沒抓把瓜子邊磕邊吃瓜了,誰知,下一秒,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就見王二妮忽然指著她,質問喬永輝,“你這是看上她了?”
宋紅果,“……”
管她什麼事啊?
這個王二妮怎麼還胡亂攀咬起人來了?得虧這裡沒旁人,不然就衝她這一嗓子,甭管真相如何,她都得惹一身腥。
這麼想著,她神情就冷下來,不悅的道,“你說話過一下腦子行嗎?我剛搬到村裡,還誰都不認識,就被你扣這麼大頂帽子,你自個兒不在意名聲,我還要臉呢。”
“你,你要是真的清白,你為啥來找永輝哥?”王二妮剛開始確實是胡亂說的,無非是給自己找個台階下,但越看宋紅果,越有種危機感,無他,宋紅果長的太好看了,而且,身上有種她形容不出來的氣質,那是她怎麼學都學不來的。
宋紅果此刻算是有些了解王二妮同為重生者,卻在穿過來後把好牌打爛了,這完全不走腦子啊,上一輩子難道白活了?她冷下臉,頓時就有種不可侵犯的凜然,“我說了,是三表哥介紹我來的,找他也是正事,你要是再嘴上沒個把門的,敗壞我名聲,我就去大隊長那裡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