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海他們一進航空歌廳,就碰到了小雯和謝嫣然她們幾個。
“瞧,你的白馬王子來了!”同事碰了碰小雯,朝著劉傑呶嘴。
謝嫣然背對著門口,這時回過頭來,看到李雲海,不由得一愣,隨即驚喜的大笑,同時朝李雲海不斷的揮手。
李雲海心想,這姑娘一定是誤會了,以為我去而複返,是為了來找她來的。
兩撥人很自然的坐到一起。
謝嫣然拍拍身邊的座位,讓李雲海坐下,嫣然笑道:“我還以為你走了呢!原來是去接朋友了。你就知道,你不會不理我的。”
李雲海也懶得解釋,又點了一些酒和吃的。
他把這種娛樂當成和朋友聚會的方式。
人生總有三五知己好友,也得有一個約會的地方,有一個相對融洽相處的交友方式。
歌廳、酒吧、大排檔等等,無疑都是好地方,哪怕許久沒見,一到了這些地方,自然就熟絡了,彼此之間就算不說話,也不會尷尬,反正有的是事情做。
航空歌廳的玩法就很普通了,施文茵雖然很少出來玩,但對這些玩法並不陌生,她甚至主動邀請李雲海跳舞。
“那個小姑娘喜歡你。”施文茵一語中的。
李雲海嘻嘻哈哈的笑道:“喜歡我的人多了,你也喜歡我吧,施姐,你說是不是?”
“你、你彆拿我打趣。”施文茵還真不好否認,像李雲海這樣的男人,試問又有哪個女人敢說不喜歡?
李雲海道:“世界上最好的催情劑,並不是藥,而是權和錢。當男人手裡的權勢和財富,達到了一定量的時候,他就不需要追女人了,一路上自然會有不同的女人倒追他。就算偶爾遇到一個自己喜歡,而對方又很矜持的女生,也隻需要隨便一撩,對方肯定就從了。或者說,對方哪怕並不喜歡,但是壓根就不敢也不想抗拒。”
施文茵笑道:“看起來,你深有體會?那你跟姐姐說說,你這一路走來,遇到過多少投懷送抱的女人?”
李雲海道:“我又沒錢,我是窮光蛋。”
施文茵搭在他胳膊上的手,輕輕捏了他一下:“你是窮光蛋?那我連窮人都不算了。”
李雲海道:“你彆看我賺得多,我花得更多,我現在是負資產。除非等幾處大廈建好以後,我才能緩過氣來。”
施文茵表示同意,說道:“那倒也是,你遍地開花,投資都很大。特彆是建大樓,很費錢的。換作一般的企業,早就扛不住了。你讓我投資一幢大廈,我傾儘所有也建不起一幢樓來。早知道出來跳舞,我應該換裙子,你看人家的女伴,都穿著漂亮飄逸的長裙,跳起來多好看?”
李雲海道:“隻要身材好,怎麼穿都好看。”
下一場舞,謝嫣然邀請李雲海跳。
施文濤也和另一個空姐一起跳舞去了。
一個留著平頭的男人走到施文茵麵前,伸出手往她肩膀上搭,嬉皮笑臉的道:“美女,請你跳個舞!”
施文茵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往旁邊躲,同時伸出手擋住了對方的鹹豬手。她手裡端著的半杯酒,頓時灑在對方身上。
平頭男嘿了一聲:“我說美女,你不同意就算了,你為什麼倒我一身酒?你知不知道我這身衣服多少錢?這可是皮爾卡丹!一萬多塊錢一套!”
施文茵是何許人?彆說一萬多的衣服,便是幾十萬的車,她要是給砸了也賠得起。
她冷冷一笑,說道:“先生,是你不尊重人,伸手來摸我,我才不小心將酒灑到你身上。”
李雲海眼角的餘光看到這一幕,連忙鬆開謝嫣然,走了過來,問道:“施姐,怎麼回事?”
施文茵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李雲海掏出兩百塊錢來,放在桌麵上,說道:“同誌,這是給你的洗衣費。請你拿著錢離開,不要再騷擾我姐。”
平頭男瞅了一眼李雲海,嘿嘿笑道:“兩百塊錢就想打發我?當莪是叫化子呢?”
他指著自己身上的西裝,說道:“皮爾卡丹,聽說過嗎?認識嗎?一萬多塊錢一套!”
李雲海臉色平靜的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賠錢!”
“衣服灑了酒,洗了還能穿!你還想賠多少錢?要不咱們請公安同誌過來評評理?順便也評一評你剛才欺負我姐的事!”
“你彆血口噴人啊,我隻是想請她跳舞,她不同意,就拿酒潑我!這裡是舞廳,她不願意跟人跳舞,那為什麼要來?”
“請女生跳舞也要講禮貌的,有你這樣勾肩搭背的嗎?擱在幾年前,你這行為就是妥妥的流氓罪!夠你進去坐幾年牢的!”
李雲海知道對方是本地人,所以他也說一口很純正的西州話,要讓對方意識到自己也是西州人,彆以為施文茵是外地人就好欺負。
欺生這種事情,在哪裡都有可能發生。
李雲海在西州生活了這麼多年,早就學會了一口地道的西州話。
西州話也並不難學,本省人也容易聽得懂。哪怕一個人說普通話,一個人說西州話,基本上也能無障礙溝通。
李雲海又扯開對方的衣領,看了一眼標牌,冷笑道:“你這是皮爾卡丹?你這怕不是在下河街買的皮爾卡通吧?就你這破落貨,頂多200塊錢!我給你錢,是漲你臉了,你彆不識好歹!”
平頭男的謊言被李雲海拆穿,不由得又羞又惱。
這時施文濤等人也走了過來。
平頭男一看他們人多勢眾,抄起桌麵上的兩百塊錢,抖了抖衣服,轉身便走了。
施文茵的美好心情,被此人破壞殆儘。
李雲海邀請她跳了兩支舞,又講了幾個笑話,才把她哄好。
“希望不會因為個彆人的無聊,而影響你對我們西州的印象。”李雲海笑道,“西州的投資環境肯定還和以前一樣好。”
施文茵倒是沒往這方麵想,笑道:“沒事!哪個地方沒幾個這樣的人啊?邰灣那邊更多!我來這邊投資,是衝著你來的,隻要你還在西州,我的工廠就不會撤資。”
李雲海微微一笑。
不一會兒,平頭男又回來了,還帶著幾個人,他指著施文茵,說道:“就是她!”
一個穿夾克的中年男人對施文茵道:“小姐,請跟我們走一趟。”
施文茵正和李雲海坐著喝酒聊天,聞言不由得一愣。
李雲海俊眉一揚,臉色瞬間冷了下來,問道:“你們乾什麼?”
中年男人語氣十分囂張的說道:“我們在辦案,不相關的人走開!”
李雲海冷笑道:“辦案?你們是哪個部門的人?辦的什麼案?”
中年男人虎目一瞪:“關你什麼事?我們辦什麼案,還用得著向你彙報嗎?”
李雲海不怒反笑,說道:“執法人員辦案,必須身穿正式製服,如果是便衣執行特殊任務,你們也得出示相關證件。不然的話,誰他媽的知道,你們是披著狗皮的狼,還是披著狼皮的狗?”
中年男人怒不可遏:“你罵我們是狗?”
李雲海道:“哎,我隻是這麼一說,你要承認,那就是你的事了。皮爾卡丹都能買假貨穿,誰知道你們是什麼人?”
平頭男再次被諷刺,不由得漲紅了臉。
中年男人道:“我們懷疑這個女的提供非法有償陪侍活動,同誌,你也涉嫌其中,請你們一起跟我們回所裡接受調查吧!”
施文茵眼裡閃過一抹極大的羞辱!
她還是待字閨中的大姑娘!
這些人居然給她扣了一頂這樣的大帽子!
“你胡說!”施文茵端起桌上的酒杯,對著那個中年男人潑了過去,“我看你家裡的女人,才是你說的那種人!”
中年男人做夢也沒想到,施文茵膽敢潑自己一身酒水!
平頭男在旁邊氣呼呼的說道:“伍哥,你現在看到了吧?她剛才就是這麼潑我的!”
李雲海怕施文茵吃虧,長身而起,拉著施文茵的手,把她護在身後。
對方有四個男人,真要打起來,李雲海也不怕事。
雖然莊勇等人都不在,但他這邊有施文濤和劉傑,也不輸陣仗。
施文濤和劉傑看到這邊的動靜,都跑了過來。
劉傑更不怕事,將手往中年男人肩膀上一推,冷笑道:“你算什麼東西?敢得罪我們李哥?信不信讓你全家吃不了兜著走?”
中年男人怒道:“你彆推啊!我警告你。”
劉傑又推了他一把:“推你怎麼了?你咬我啊?”
中年男人抹了一把臉,大吼一聲:“給我打!打了再抓!”
李雲海早有防備,隻等對方動手,他猛的一腳踢在對方膝蓋上,一拳打在對方的鼻梁上。
中年男人腦袋嗡嗡的,膝蓋上又傳來鑽心的痛疼,瞬間喪失了戰力。
劉傑和施文濤各自抱住一個人打了起來。
李雲海兩招就放倒一個,然後毫不留情的一拳打向那個挑事的平頭男。
平頭男還沒有反應過來,臉上便挨了一拳。
他剛要說話,李雲海的鐵拳又打到了臉門。
“你、你!”平頭男駭然,因為李雲海的拳頭真的很硬!打起來真的很痛!
李雲海哪裡給他撒野的機會?又是一拳打在他臉上。
“喂喂喂,打人不打臉啊!你怎麼專門打人臉!”平頭男輸了氣勢,害怕了,往後麵閃躲。
李雲海追著他打:“老子專門打臉!”
平頭男拖過一把椅子來擋李雲海的路,然後繞著一張桌子跑。
歌廳的保安跑了過來,大聲喝止。
可是雙方都在興頭上,沒有人停下來。
李雲海抓起一個酒瓶,朝躲在桌子另一頭的平頭男甩了過去。
平頭男嚇得彎腰躲過。
李雲海雙手扶住桌沿,用力推了過去,將平頭男頂在牆壁上,
平頭男發出一聲慘叫:“放開我!”
保安上前來勸架:“先生,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也不能在我們店裡鬨事。”
李雲海虎目一瞪,說道:“打完再說!所有損失我買單!誰抓住他,我獎一萬!”
那兩個保安對視一眼,毫不猶豫的衝上前,把平頭男給抓住了。
李雲海推開桌子,指著平頭男道:“你有種就再跑啊!”
平頭男色厲內荏的罵道:“你死定了!伍哥喊人去了!你們有種就彆跑,等下有你們的好看!”
李雲海回頭看了一眼,之前被自己打倒的中年男人已經跑了,可能真的是出去搖人了。
“嗬嗬,好啊!那我就在這裡等著,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搖來多少人!”
劉傑和施文濤也是勇猛,都把對手給打敗了。
平頭男和他的同夥,都不敢再過來,但也沒有離開,低頭商量著什麼。
李雲海招呼大家坐下,繼續喝酒。
劉傑打得手癢癢的,說道:“這幾個慫貨,也太不經打了!我還沒有打過癮呢!”
正聊著天,那邊嘩啦啦走進來一群人。
看到這些人進來,平頭男的腰杆立馬又硬了起來,起身迎上前。
這次來的人裡麵,有一個穿製服的。
原來這些人都是聯防隊員。
聯防隊是個很特殊的群體,大致相當於後世的輔警。
他們做著很多警察才能做的事情,但又沒有警察那樣的執法權力。
“老大,就是他們打了我們的人!”平頭男見著那個穿製服的,立馬得意了,上前訴苦。
“誰?”老大看著滿屋子的人,被霓虹燈閃得有些眼花。
平頭男便把老大帶到了李雲海麵前,說道:“老大,就是他們。”
老大看了一眼李雲海,臉色一震,扯著嘴角,喝問手下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一五一十的道來!誰要是敢說謊,老子饒不了你們!”
平頭男一臉的懵:“老大,明明是他們打了我們!可以抓他們回所裡了!”
老大忽然一巴掌打過去:“你還不說實話是不是?”
李雲海知道,對方是個明眼人,肯定是認出自己的身份了,便淡淡的說道:“還是我來講解一下吧!”
他把剛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老大的腰馬上就彎了下去,賠著笑臉道:“對不起,打擾各位喝酒的雅興了,對不住了!我管教手下無方,是我的錯,我回去後一定好好管教他們。”
李雲海淡然說道:“你的人的確有些無法無天!也是該好好管管了!”
身邊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見老大如此,想必是踢到了硬鐵板,其餘人都不敢吭聲。
老大朝身邊人使眼色,揮了揮手:“都走,快走!”
等到退出歌廳後,平頭男捧著受傷的臉,不服氣的問道:“老大,我們都挨了打,就這麼算了?”
老大朝他臉上又扇了一記耳光:“讓你惹事!你知道他是誰嗎?以後看到他,都給我爬遠點,你們惹下的禍事,我可沒本事給你們擦乾淨!”
平頭男挨了打,還得立正站好,問道:“老大,他、他是誰啊?”
老大踢了他一腳,說道:“他是四海集團的老板,李雲海!你以為你是誰?你能惹得起他?你還不想算了?李總能說算了,就是大度,就是對你天大的恩賜!你他娘的,你還想把老子也拖下水?”
平頭男等人這才駭然大驚。
一群人誰也不敢吭一聲,悄悄的溜走了。
李雲海在西州經營這麼多年,多少還是有些名聲在外的。
普通人可能不認識他這副尊容,但真正在場麵上混過的人,或多或少都見過他的麵。
隻是這麼一鬨,李雲海等人都沒有心情喝酒了。
李雲海笑道:“這樣吧,今天就散了,改天我請大家吃宵夜。”
眾人也都說好。
這次的打架,對李雲海來說隻是小事一樁,他完全沒有放在意上。
第二天,他在公司辦公的時候,接到蔣誌軍打來的電話。
“李總,我在四海工業園區,有個考察團到了我們工廠。”
“哪裡來的考察團?”
“省市兩級的領導都有。”
“哦?”
“李總,我們事先沒有得到任何風聲啊!這是怎麼回事?往常不是都會提前通知我們,我們好安排迎接事宜嗎?”
“他們現在到了哪裡?”
“在我們的耗材工廠,聽說還要去施家的兩家工廠。”
施家開的是硒鼓廠和PCB基板廠。
李雲海沉吟道:“他們帶了什麼人?”
蔣誌軍道:“我認得的人有好幾個,環保局的領導在,工業局的領導也在。”
李雲海道:“環保?”
蔣誌軍道:“千真萬確,環保局的劉局長,我是認識的。”
李雲海道:“好,你先好好招待,我馬上過來。對了,施總在不在廠區?”
蔣誌軍道:“我不知道,我沒見著她。”
李雲海便打電話到施文茵的工廠,得知施文茵就在廠區。
施文茵聽說有考察團下來,倒是反應平平。
因為平時這樣的考察太多了,經常有這裡那裡的領導要下來考察,一年下來,也不知道要接待多少波。
李雲海想了想,問道:“施姐,你們工廠的環保都過關嗎?”
施文茵怔道:“過關的呀,怎麼了?”
李雲海道:“沒什麼,過關的就好!”
施文茵反應過來,問道:“雲海,你是擔心,這次的考察團,來真的嗎?”
李雲海沉聲問道:“怎麼了?如果他們來真的,你們就不過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