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海恨李國旺,但不會衝動的跑到他家去,把他狠狠的捶上一頓。
雖然李雲海很想這麼做。
送走丁強兄妹後,李雲海來到新屋的三樓,一個人坐在樓頂上,看著這片哺育了自己的貧窮山村。
一條僅容一車通過的土路,橫貫整個山村,穿過日夜川流不息的白溪水,蜿蜒到鄰村,再聯接到前往鎮上的大馬路。
村裡的民居,或遠或近,有如星羅棋布似的散落在土路兩旁。
李雲海沉靜的目光,落在那邊山腳下的一幢土磚屋。
那是村裡張寡婦家。
張寡婦命苦,嫁過來剛五年的時候,生了兩個娃,肚子裡還懷了一個,男人到外地的黑煤窯挖煤,發生瓦斯事故,死在礦井之下,礦上的工人們挖了一個星期才把她男人挖出來,已經麵目全非。而黑煤窯老板早就已逃之夭夭,一分錢的賠償也沒有要到。
從此,張寡婦帶著三個娃,守著窮家薄業過日子。
李雲海知道,李國旺經常摸黑跑到張寡婦家裡去欺負她。
這件事情,後來被人捅了出來,在村子裡鬨得沸沸揚揚。
李雲海現在想要懲治李國旺,決定提前把這事抖露出來。
他慢慢的有了計較,下了樓,看到彭癲子站在自家新屋前發呆,上前喊了一聲:“彭叔!你回家看了嗎?”
彭癲子說剛回家看了看,家徒四壁,啥也沒有,連口燒水的鍋都沒有。
他說得無比的辛酸。
李雲海拿了包煙塞在他手裡,說道:“晚上就住我們家。”
新屋雖然還沒有裝修,但也可以住人,拿席子或者床單把窗戶一釘,用門板把門口一擋,再把床往屋子裡一擺,這條件已經很不錯了。
農村家裡要是來了客,屋子不夠睡,都是拿乾稻草往樓板上一鋪就當床睡,還有的人家,就睡到牛欄、豬欄裡。
李雲海看得出來,彭癲子身上有很多的故事,不過對方不說,他也不問。
林芝和李雲芳,帶著五妹到村裡的三口井那邊洗菜去了。
老三挨了一頓打後,老實多了,待在他自己那間破屋裡沒敢出來。
老四在後麵雜屋幫父母做事。
莊勇坐在貨車上看書。
李雲海徑直來到村支書李國旺家,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現在是農閒時節,李國旺正在家裡喝茶,猛的一抬眼,看到李雲海,哈哈笑道:“李雲海來了,來來來,快快請坐。哎呀,從前我就說,咱們村裡幾十個後生仔,就數你最有出息。你看看,我的眼光不錯吧?你小子就是有出息!你家建了幢好屋啊,是咱們石板村的頭一份,放到白溪鄉,你也是這個!”
他一邊說一邊豎起大拇指。
李雲海微微一笑,掏出煙來,遞了雙支給他,笑道:“我家建房子,多虧了李支書幫襯,我爸常跟我說,村裡的李支書為人最為厚道,又肯憐老惜貧。我得感謝你啊!”
李國旺眼睛裡閃著亮光,心裡有著小得意,自以為自己暗地裡做的那些事,都是人不知鬼不覺的。
李雲海家建新房子,其他村民雖然眼紅,但也僅僅眼紅而已。
但李國旺不僅眼紅,他還嫉妒,他還難受!
一直以來,李國旺就是石板村的王者,他家第一個買了自行車,第一個買了電視機,從來都是所有村民羨慕的對象,也是村民們巴結討好的對象。
忽然之間,這一切情勢,有了急劇的變化。
老實巴交的李德明家,居然出了一個厲害人物李雲海!
這小子先是往家裡送了一台18吋的大彩電,風頭一時無兩,說是蓋過了全鄉的人家也不為過,就連鄉長家也沒有這麼大的彩電哩!
緊接著,李雲海騎著摩托車回村顯擺,招搖過村。
這讓李德明家的二八大杠,瞬間就變得不香了。
事情到此,遠遠沒有結束。
沒多久,李雲海又坐著四個輪子回來了。
這娃不得了啊!
居然還有車了!
居然還有司機哩!
李國旺心裡就跟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樣難受。
這還不算完。
李雲海居然拿出幾萬塊錢來要給家裡翻修祖屋。
這簡直就是往李國旺心窩裡捅刀子,讓他難受了整整一個秋天。
不過他也沒辦法,他知道李雲海省裡有人,不然能請動縣建工局的人來幫忙修建房子?
李國旺有火隻能窩著,有氣隻能憋著。
以他的格局見識,也就隻能在暗地裡使使壞了。
當著李雲海的麵,李國旺還是笑臉相迎,客客氣氣,仿佛自己什麼壞事也不曾做過。
李雲海也是笑容可掬,絲毫沒有表出現對李國旺的不滿。他甚至還邀請李國旺晚上到家裡來喝酒,說家裡買的酒太多了,得請李支書來幫忙喝掉幾瓶才行。
李國旺哈哈大笑,說你這伢子還真的很懂事禮,那我晚上一定來。
李雲海笑著告辭離開。
走出李國旺家的門,李雲海的臉色立馬就垮了下來。
他家晚上仍然熱鬨非凡,還有八桌酒席。
林芝和弟弟妹妹們坐在一桌吃飯,晚上果然還有她最愛吃的合菜。
李雲海則在主桌上陪客。
李國旺談笑風生,一個勁的誇李德明生了個有出息的崽。
李德明笑著點頭,然後勸支書多喝兩杯酒。
白沙液好喝啊,這可是省城的名酒!
李國旺是個貪杯的人,未免多喝了幾杯。
李雲海家做酒席,把張寡婦也請了過來幫廚。
此刻,張寡婦忙完之後,坐在林芝那一桌吃飯。
李國旺幾兩酒下肚,眼睛就開始不老實的往張寡婦身上瞥。
要說這張寡婦,長得那叫一個狐狸精似的。
養過三個孩子的她,除了因為經常下地乾活,皮膚有點黃之外,那身材體段,真的是要什麼有什麼。
特彆是她那不曾虧待過三個孩子的胸,更是讓人看了,難免垂涎三尺。
寡婦門前是非多。
張寡婦家也不例外。
不過這種事情,隻要不鬨大了,誰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李雲海把李國旺的表現,儘收眼底。
晚上吃過飯,張寡婦幫李家收了碗筷,清洗完畢,又坐著聊了一會兒天,這才離開。
張淑文把家裡沒吃完的菜,盛了好幾大碗,拿網兜裝了,讓張寡婦提回家給孩子們吃。
張寡婦前腳剛走,李國旺也起身告辭。
黑漆漆的鄉村路上,兩隻手電筒的光,一前一後,在黑暗中晃出一道道的白光來。
李雲海站在三樓,登高望遠,看得一清二楚。
林芝也跟了上來,笑道:“你在看什麼?”
李雲海指著遠處的群山說道:“我看在山。”
林芝在他身邊坐下來,笑道:“你家幾兄弟取的名字,有山有峰,我都能理解。你父母也沒見過大海,怎麼就給你取名雲海呢?”
“哎,你也知道是雲海,而不是大海。對麵那座最高的山峰,有時雲霧繚繞,有如雲山霧海,我爸經常爬那座山,看到過雲海,所就給我取名雲海。”
“原來如此!你家的合菜真好吃!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吃得到了呢?”
“還想吃啊?容易,嫁給我,我們辦婚禮的時候,我讓人給你做一百碗!”
“啊——”
林芝羞澀而又甜蜜的一笑,依偎在李雲海懷裡,充滿了憧憬的說道:“以後,咱們就在這新房子裡結婚!我想一想,那也挺美氣的哦!雲海,你真厲害,能在村裡蓋起這麼大的房子!你們全村人都羨慕你哩!”
李雲海哈哈一笑,說道:“這算什麼啊!以後我們還會在城裡蓋大房子。坡子街那一帶你知道吧?”
“知道啊,那裡有很多的私宅洋樓。”
“對,那些洋樓,以前都是有名的錢莊。解放前,坡子街有四大錢莊,都是西州城裡最有錢的大老板,他們過著奢靡的生活,住著四層大洋樓。那個時代,因為戰亂頻繁,所以他們的宅子裡,都建有地下室,裡麵有銀庫,還有密道,可以直通江邊,一旦遇到戰火,他們就從密道直接逃到城外。”
“真的啊?那挺有趣的!不管哪個時代,有錢人都能過上好生活。想想那個時期,不知道餓死了多少人,有錢人卻能過上這麼奢侈的生活。”
“是啊!不過最有錢的階層,隻有5%左右。所以無論我們生在哪個年代,都一定要努力,成為那5%的高階層人物。”
此刻,李雲海坐在自家的新屋頂上,的確有這樣的感歎。
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鄉村路上那兩個手電筒光。
眼看著一前一後兩道光,消失在張寡婦家。
李雲海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林芝,今天晚上有好戲看。”
“有人來村裡演花鼓戲嗎?”
“那倒不是,不過今天這場戲,不比花鼓戲差!”
“嘻!什麼啊?說得神神秘秘的!”
“走,我們下樓。”
李雲海牽著林芝的手慢慢的下樓。
到了樓下,李雲海喊上莊勇和彭癲子,又從家裡拿了些糖果,往張寡婦家走去。
林芝聽他說有好戲看,也跟著他走。
莊勇問道:“李經理,我們這是去做什麼?”
李雲海沉聲說道:“伸張正義!”
莊勇也就不再多問。
彭癲子一看是往張寡婦家方向走,多少猜到了一點什麼,不由得哈哈大笑。
四人到了張寡婦家門外。
此刻夜已深沉。
農村的孩子們,沒有電視看,點燈看書都嫌費電,因此都睡得早。
張寡婦家的孩子也早就睡下了。
李雲海湊到亮燈的房間窗下,朝裡麵看。
張寡婦家的窗戶是用紙糊的,透過光能看到裡麵影影綽綽的人影。
李雲海聽到裡麵張寡婦壓抑著的抗拒的聲音,便知道李國旺在行動了。
張寡婦無錢無勢,就算被人欺負,害怕聲張出去敗壞了名聲,又怕驚醒兒女臉麵上過不去,她又不是那種罵街的潑婦,敢於撕破臉皮,不惜驚動四鄰,和李國旺大吵一架。
因此,麵對李國旺的步步緊逼,張寡婦隻能不斷的拒絕和躲避。
張寡婦推倒了一把椅子,發出哐啷的響聲。
李國旺趁著酒勁撲了上去:“妹子,從了我,有你的好處。明天我給你買塊手表戴!”
彭癲子聽到這裡,掩住嘴偷笑個不停。
李雲海見時機到了,悄悄吩咐莊勇和彭癲子兩句,和林芝轉身走到屋門前,用力一推門。
那門應聲而開。
李雲海提著兩袋子水果點心,大聲說道:“嫂子,我媽讓莪給你送點吃的過來。喲,李支書,你這是在做什麼呢?你怎麼把嫂子壓在了地板上?不怕涼嗎?”
窗外的莊勇和彭癲子笑出了聲。
林芝卻是哎呀一聲,喊道:“嫂子,他欺負你啊!”
張寡婦一見這場麵,馬上應景的發出一聲哇的哭喊聲:“這殺千刀的李國旺,他跟在我屁股背後進了我的家門,一進門就要吃我的豆腐!他還扒拉我的衣服,脫——我的褲子!”
林芝帶了個拍立得的相機,這是姑姑林小鳳從國外回來,帶給她的禮物。
有了這個神器,不管去哪裡,林芝都會隨身攜帶。
就像《廬山戀》裡麵的女主角一樣,看到美景就隨手拍上一張,即拍即得,彆提多好玩了。
剛才來之前,李雲海就讓她把相機帶了出來。
此刻,林芝掏出相機,對著屋裡的兩個人,拍了一張。
相片紙從相機裡滑了出來。
林芝捏著紙角,迎風揮了揮手,那黑乎乎的相紙上,慢慢的顯出影像來。
李國旺喝多了酒,正好在欺負人呢,還壓著人!
這一幕被拍了下來,就是最好的證據。
李國旺還在怔忡,沒有反應過來。
張寡婦無比委屈的用力一推,將李國旺推了下去,整理淩亂的頭發。
她扯了扯衣服褲子,瞬間就淚流滿麵,喊道:“你們得為我做主啊!是他欺負的我,我可沒同意的!”
李雲海點點頭,說道:“嫂子,我們都聽到了,也看到了!”
他把水果點心放在桌子上,一臉戲謔的看著李國旺。
李國旺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沾滿了灰土。
他也顧不上拍打,轉身就想跑。
李雲海也不管他,任由他出了門。
李國旺跑到外麵,冷不丁黑暗中跳出來兩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彭癲子瘋狂的大喊大叫起來:“來人啊!抓賊了啊!”
他嗓門大,聲音洪亮,這麼一喊,立刻驚動了周邊的農戶。
十幾個村民都往這邊跑,有的還舉著火把,拿著鋤頭,一邊路過來,一邊大喊:“抓賊了啊!抓賊了啊!”
這邊一起哄,整個村莊都熱鬨起來。
越來越多的村民都跑了出來。
村人族群而居,就是為了守望相助,遇到大蟲、野豬、小偷什麼的,可以群策群力,守護大家的財產。
幾乎全村的大人們都往這邊跑。
石板村四麵環山,一麵是平原,村莊就在山坳裡,誰家有什麼事,隻要發一聲喊,幾乎都能聽得到。
再加上人聲傳呼筒的功能,一傳十,十傳百,再遠一點地方的人也驚動了。
李國旺被外麵的冷風一吹,打了個冷顫。
再一看四麵八方跑過來的村民,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最先趕過來的村民,舉著火把一看,笑道:“喲,這不是李支書嗎?賊在哪裡呢?”
彭癲子指著李國旺,大喊道:“他就是賊,他在偷張寡婦!”
“哈哈哈!”村民們一齊發出大笑聲。
李國旺惱羞成惱,指著彭癲子道:“你是個癲子,你說的話,沒有人相信!”
李雲海和林芝走出來,抖著手裡的相片,說道:“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不成?”
彭癲子眼細,指著李國旺身上,大聲說道:“瞧瞧他身上,還沾著幾根長頭發呢!肯定是剛才拉扯下來的!”
李國旺又羞又急,不停的拍打身上。
彭癲子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拿出一個隨身聽來,按下播放鍵。
李國旺剛才和張寡婦的對話,馬上從收錄機裡傳了出來。
“妹子,從了我,有你的好處。明天我給你買塊手表戴!”
“不要,不要!你滾開!我喊人了啊!”
“喊啊!叫破喉嚨,也沒有人過來幫你!”
“李國旺,你混蛋,你是個畜生!你滾開啊!”
“……”
這段錄音,再加上林芝拍的那張照片,就是李國旺欺負人的鐵證!
李國旺瞬間變得臉如死灰!
他的酒也醒了幾分,轉過身來,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打量李雲海。
此時此刻,如果他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那這幾十年就白活了。
好你個李雲海啊!
偽裝得這麼深!
果然是咬人的狗不叫!
李雲海下午還專程跑到李國旺家裡,賠著笑臉請他到家裡吃飯。
誰能料到,轉過身,李雲海就算計好了一切,把李國旺當場抓住,還又是錄音,又是拍照,讓李國旺想賴皮也無從賴起。
這一手當真玩得溜!
就算是李國旺這個支書,也想不到、更玩不出這麼多的花樣來!
村民們紛紛趕到,得知詳情之後,紛紛指責李國旺的不是。
張寡婦也豁出去了,跑出來往地上一坐,哭天號地,一邊罵李國旺不是人養的,一邊哭訴自己這些年來所受的苦楚。
村民們的義憤,被推到了一個更高的維度。
“李國旺,你不是人!”
“張寡婦一個女人拉扯三個孩子,你還要欺負她!”
“你這樣的人,不配當我們村裡的支書!”
“對,沒有德行的人,不配當支書!”
“大家去鄉裡告他!把他的位置給撤了!”
“必須撤了!沒良心的東西!”
“太敗壞我們石板村的民風了!”
“……”
李國旺羞愧無地,雙手抱著頭,一言不發,慢慢的蹲了下去。
此時此刻,說什麼都是詭辯,說什麼也沒有人相信他。
曾經高大上的支書形象,在村民心目中轟然倒塌。
又有村民提出來:“這樣的族長,也不能讓他當了!”
“是啊!張寡婦嫁的是我們李氏本家人,李國旺還敢欺負她!這種人怎麼能當族長呢?”
“明天召開大會,我們另立族長!”
“……”
村民們還隻從村族大義出發,審判李國旺。
他們還不知道,李國旺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
李雲海重重的咳嗽了一聲,說道:“李國旺欺負人,這可不是簡單的民事責任,他已經犯了法!現在國家正在嚴厲打擊犯罪呢!李國旺犯的罪,可不輕!”
他一言提醒了村民們。
村裡小學的校長李衛新站了出來,說道:“對,李國旺是在犯法!我們還要告到鄉上的派出所去,把他抓起來!”
又有人提出來:“李雲海不是有車嗎,讓他的司機開車去一趟鄉裡,把派出所和鄉領導都喊過來!今天晚上,咱們就要把這事處理好了!”
李雲海吩咐莊勇,又喊了一個村民跟著去鄉裡。
開車去鄉裡不用多久,十幾分鐘就能到,半個小時就能來回。
李國旺沒臉見人,把頭埋在懷裡,不敢起身。
她的老婆聞訊跑了過來,衝上前,雙手變爪,不停的往丈夫身上抓撓,一邊抓一邊罵:“你個老不死的,你多大年紀了?你還到外麵偷吃呢?家裡吃不飽是吧?”
村民們發出哄堂大笑聲。
李國旺羞愧得滿地亂跑,但完全躲不過老婆鋒利的十指,臉上手上都被抓出很多道血痕,想逃又沒地方逃,隻能像個小醜一樣跳來跳去。
圍觀的村民越來越多,比村裡放電影還要熱鬨。
林芝站在李雲海身邊,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李雲海會說有好戲看。這不比花鼓戲還要熱鬨嗎?
半個多小時後,莊勇開著車回來了。
跟著他回來的,還有兩個派出所的同誌,一個鄉裡來的領導。
在來的路上,這幾個同誌就已經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
這種事情,民不舉,官不究。
現在被村民抓了現行,當事人張寡婦哭訴著要上告,那鄉裡就必須管一管。
鄉裡的同誌來到現場,看著演戲一樣全場亂竄的李國旺,都發出一聲無奈的長歎。
張寡婦衝上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請求領導做主。
鐵證如山,民怨沸騰。
鄉裡的領導隻能秉公執法,把李國旺帶回鄉裡派出所。
李國旺被帶上車子後,這才發出一聲淒厲的喊叫:“李雲海,你害我!李雲海,你害我!”
然而,這還隻是李雲海全部計劃中的一部分。
打倒李國旺,並不是李雲海的目的。
他的目的,是要扶持自己的父親當上村支書!
小丈夫一日不可無錢,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
這說明什麼?
說明錢和權同等的重要。
李雲海現在有了錢,在省城也算是有了一點權。
他的家人要想在石板村站穩腳跟,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父親當上村支書。
但是,村支書這個職務,雖然啥也不是,卻也不是誰想當就能當的。
即便李國旺下了位。
也不一定能輪到李德明。
不過,李雲海心裡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