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乾眼中透著刻骨銘心的仇恨。
他不隻是一個人，還承載著枉死道友的意誌。
賈仁張了張嘴，心中有些話堵在喉嚨，說不出口。
方吳是幫凶，齊玉龍兄弟才是真正幕後黑手。
隻殺掉方吳沒用，罪魁禍首還逍遙法外。
普通人信息渠道不全，一葉障目，報仇也找不到真正目標，拚儘全力殺死的指不定還是個替死鬼……
賈仁沒有把真相告訴王乾，普通散修無力向五行宗內門弟子報仇。
一旦他出事，還有可能連累自己。
切勿交淺言深。
真相藏在心底，終有清算的一日。
“他去了內城……”
方吳有沒有死在齊玉龍兄弟之手，賈仁不清楚。
“方吳出賣我們，自己換來了富貴，該殺！”
“多謝賈道友告知。”
王乾對著賈仁深深一禮，踉蹌著身子離開。
“王道友，可否告訴我兩宗戰爭情況？”
強征的外城散修不下數千，活著回到的寥寥無幾……
宗門戰爭的殘酷，超乎想象。
了解更多內幕，指不定會有用到的時候。
防患於未然。
“五行宗對活著的散修下了封口令，希望你不要向外透露，否則會給你我兩人帶來麻煩。”
“外界謠傳五行宗金丹老祖壽儘而死，萬獸山認為機會已至，亮出獠牙。”
“五行宗強征的散修當炮灰，送上去衝鋒陷陣，消耗萬獸山的力量。”
“我們體內種下禁製，又有霧詭邪氣在身，不去不行……”
“最早強征的散修都死光了……若非我運氣好，也不可能活著回來。”
王乾指了指身上的傷口，這是戰爭給他留下的不滅印記。
底層散修的不足以讓五行宗擁有壓倒性的優勢，最多消耗萬獸山的靈獸和辟邪符。
戰爭不僅是兩宗力量對比，同樣是消耗戰，一旦建立優勢，就會滾雪球般增大。
“散修們換上五行宗法袍，營造出節節敗退的假象，示敵以弱。等到萬獸山踏入五行宗腹地，五行大陣坑殺萬獸山修士，五行老祖出手偷襲斬殺萬獸山金丹靈獸，一舉殲滅萬獸山的精銳力量。”
“萬獸山名存實亡，所屬地盤納入五行宗。”
“彆看戰爭慘烈，死得全是外城散修，五行宗沒有傷筋動骨。”
“外城死人再多，也會有新人補充……”
或許是對王乾這句話的回應，賈仁感受到天空傳來靈力波動，抬頭看向天空。
一艘飛舟向著大荒坊市靠近。
飛舟之上，數百位修士嘰嘰喳喳，望向飛快接近的大荒坊市一臉亢奮。
他們有人步入中年，也有容貌稚嫩的少年，大多是煉氣六層及以下的修士，懷著對未來的憧憬。
一切宛如散修們剛到大荒坊市。
這是一個新的輪回。
五行宗從其他區域送來了新人，他們將取代死去的人，成為紮根在大荒坊市外城的底層散修，重新讓冰冷死寂的外城煥發新生。
王乾帶著對命運的嘲笑，失魂落魄地離開。
逐漸落幕的日光餘暉下，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賈仁沒有關注到來的飛舟，目光看向內城。
相較於三日前，內城大門開啟了。
“煉氣六層？沒有內城身份牌？”
“入城費，三碎靈一日。”
“漲價了？不是兩碎靈嗎？”
守門修士眼皮懶得抬一下，淡淡回道：“愛進不進。”
外城不知何時才能恢複交易。
賈仁要進入內城補充空白符紙和符墨。
交納三碎靈，賈仁踏入內城。
原身來過內城多次，都是去雲裳樓和極樂居等尋歡作樂之地。
記憶中，內城熱鬨非凡，煉氣後期散修隨處可見。
如今，內城同樣冷清，見到的散修遠少於之前。
內城店鋪數倍多於外城，絕大多數店鋪大門緊閉，偶爾開門做生意的店鋪，門可羅雀。
店鋪價格偏貴，賈仁窮慣了，非丹藥法器等質量要求高的物件，大多喜歡去地攤買。
地攤不全是殘次品，物美價廉的物件不在少數。
能否淘到好貨，就看你有沒有一雙慧眼。
“大通米鋪開著？”
相較於其他店鋪，圍在大通米鋪的散修很多，上百人等著買米。
賈仁看向立起的木標：青芽米五碎靈一斤，告罄。
“我都排了三日，還不賣給我米？”
聚集的散修拿著木牌，上麵有對應的號碼。
內城靈米限售，還要排號。
這也是大荒山靈田焚毀帶來的後患之一。
“抱歉，靈米已無。”
“商隊三日後送來靈米，請諸位耐心等待。”
賈仁走過店鋪，來到西邊的自由交易區。
“攤位費兩碎靈。”
相較於外城一碎靈的地攤費，價格也要翻倍。
抬眼望去，攤位不多，生意冷清。
戰爭導致許多生意停擺，散修手裡靈石隻出不進，還要高價購買食物，沒有靈石消費。
賈仁不斷在攤位穿行而過，沒有找到售賣禦蟲經的呂姓老道。
老家夥不會壽儘而死了吧？
他是蚊道人的師兄，恐怕還是萬獸山修士，想要獲得完整版禦蟲經，免不得要跟萬獸山打交道。
“空白符紙怎麼賣？”
賈仁路過一個符攤，攤主是位符師，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靈墨香氣。
目光在攤上掃過，金剛符、烈焰符、辟邪符等符籙眾多。
除了符籙，同樣還有賈仁想要的空白符紙及靈墨。
“道友也是符師？麵孔陌生。”
“空白符紙一打十張，一塊靈石。”
“符籙不同，靈墨不儘相同，我可以現場調製大部分靈墨，道友精通何種符籙？”
猜到賈仁同為製符師，攤主態度熱情不少。
“尋妖符。”
賈仁目光在幾張符籙上掃過，仔細打量。
自從製符入門，看待符籙的眼光跟以往不同，揣測對方的製符手法，加以學習。
“吳老道的尋妖符？”
攤主似乎認識吳老道，看向賈仁的眼神古怪。
“你是吳老道什麼人？老家夥對尋妖符捂得緊，可不會傳授彆人？”
“難道他死在你手裡？放心，他的死活與我無關，我對尋妖符很感興趣，道友願不願意以符換符？”
“你所得傳承應該不全，可以從攤位上選擇一種符籙交換。”
不得不說，賈仁對攤主所說的以符換符很感興趣，目光第一時間鎖定辟邪符。
這是個寶啊！
可以交換！
“辟邪符除外。”
攤主首先排除了令人心動的選項，賈仁興致全無。
對方想交換尋妖符，代表尋妖符價值不低。
沒有搞清楚前，不想做虧本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