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我徹底把他當成一個露水……(1 / 1)

不*******人 c*******蟬 5101 字 2024-05-01

我把他帶回了附近的旅店,他好像又長高了,整個人掛在我身上重得不行。雖然黑色的西裝被他壓得滿是褶皺,下巴上還冒出了一些不經修理的胡渣,可是整張臉看起來都堅毅成熟了不少。

一進房間,他便吐了,吐完之後就倒頭昏睡在床上。

他頭發淩亂地散在滿是汗的額頭上,眉毛緊皺著,看起來睡得很不安穩。

我站在一旁猶豫了半會,剛想拿帕子給他擦擦臉,可他卻突然死死地拽住我的左手,用力之大到我的手掌開始泛白。

他的嘴裡開始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不要、不準、彆走之類的任性字眼,又用臉和嘴唇在我手背上蹭著。

即使我和他間隔了如此漫長地一段空白時間,可我仍然受不了他這個樣子。

整顆心好像被溫軟的情緒死死揪住,渾身僵硬到動彈不得。我無奈地盯著他,沉寂已久的心又開始為他發熱發燙。

我不由自主地想著,他真的是來找我的嗎?哪怕隻是碰碰運氣?他為什麼要來找我?這麼久了,他也有想過我嗎?可是他又有女朋友了… … 如果他是來找我的,又是為了什麼呢?老朋友敘敘舊?他到底在想什麼… …

我腦子裡擠滿了無數猜想,直到很晚他沉沉熟睡之後,我才把手抽出來。

我低頭一看,手背已被掐出紅紅的指印,而掌心也被汗液浸得黏膩不堪。

我把他整理了一下,蓋好被子,然後坐在一旁看著他。卻僅僅隻是看著他,看到天色泛白。

很奇怪,我居然一點都不困,而除了忍不住地瘋狂猜想他的意圖,我的心境其實異常平和,什麼憤恨、痛苦、默不作聲的歇斯底裡都好似消失不見,這就是時間給人帶來的變化嗎?

不過… … 我竟然還是和以前一樣,格外愛看他睡覺的樣子。

他翻了個身,眼皮微動,好像隨時都要醒來一樣。但我實在還沒做好就這樣麵對他的準備,我下意識就站了起來,擰開門就要離去。

“… … 薑沉?”

他睡眼迷蒙的看著我,一手撐起腰,一手捂著肚子,臉上茫然中帶著點痛苦:“你去哪?”

我遲疑地看著他:“你怎麼了?”

“好像胃痛… … ”

“… … ”

我默不作聲地打量著他的神態,看著不像是裝的… … 或許是我完全分辨不清他是不是裝的。

可我沒有辦法,在心底歎了口氣:“我給你去買點吃的。”

剛走出去沒兩步,我回頭問他:“你有錢嗎?”

他愣了下,摸了摸褲兜,然後指著外套:“錢包應該在內兜裡。”

我掏出來抓了一把,也沒數,就下樓給他買吃的了。

當我提著幾袋油條豆漿回來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洗好臉正在刮胡子。

他瞅了我一眼,又衝了下臉,然後湊了過來:“餓死我了… … ”

“胃不痛了?”

“還有點… … ”他喝了口豆漿:“墊墊肚子應該就好了。”

我從口袋掏出剛買的一板藥扔桌上:“要還是不舒服,就把藥吃了。”

“好,謝了啊。”他朝我笑笑,然後又大口把手上的油條吃完:“這一年多過得怎麼樣?”

我苦澀自嘲地笑了下:“還活著。”

他停頓了一下:“你的手怎麼回事?”

“意外… … 意外。”我敷衍著。

“出門在外,多注意點。”

“嗯,我知道。”

我看著他神態自若地吃著早餐、和我聊天的的樣子,真奇怪……好像我們從來沒有鬨過不愉快,也沒有分開過一樣,這反而讓我有些拿不準怎麼和他相處。

我看他也吃得差不多了,就想起身離開:“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他伸出腿擋住我:“這麼久沒見,你急什麼?”他帶著點怪異的笑,繼續說著:“怎麼?躲我嗎?”

“你想多了。”

“我明天就得走了,好不容易碰了麵,不帶我逛逛?”

我猶豫了會:“你想看什麼?”

“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不方便。”我直接拒絕,沒有彆的意思,的確不方便。

他的眼神在我臉上轉了又轉:“不方便?嗬嗬… … 那行,今晚上還是那個酒吧,我看你朋友也在,一起喝兩杯?我請客。”

他都這麼說了,我能怎麼辦,再拒絕一次?那下麵子的意思就太明顯了,到時候指不定他又得發什麼病。

晚上,酒吧裡燈影晃動迷離,桌上氛圍倒還挺好,我稍稍放下心來。畢竟他這人向來麵子功夫都做得不錯,幾乎難見他和誰撕破臉皮過。

而有我做中間人,小舟他們也很包容,你來我往地聊著玩著喝著,都還挺正常的。

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他突然湊了過來,表情自然得像是朋友間說說悄悄話,然而他的腳卻不動聲色地勾住我的褲腿往上撩,在我的小腿上輕輕地蹭來蹭去。

“這桌上,你睡過幾個?”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震驚得下意識瞪回去,低聲怒罵他。可是這一年多,我的確長了點修為。何況我有什麼可矯情的?他問的話其實在朋友之間… … 哪怕僅僅隻是炮友之間,都算得上很正常。

一個正常的,下流的玩笑話罷了。

而被問的我本身,也早就沒什麼矯情地必要。

但是我忍不了他的小動作,於是我一手肘把桌上的酒撞下去,灑在他褲子上。

“不好意思,喝多了手抖… … ”我急忙拿過桌上的紙巾遞給他。

他接了過去,盯了我一下,才慢慢開口:“一年不見,酒量變差了。”

說完他起身去了洗手間。

小舟朝他離開的方向努努嘴,毫不回避地問:“你以前說的那個喜歡的人?”

其他人都看著我,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以前… … 以前喜歡過。”

“還挺帥的,難怪… … ”周遊說到一半停了下來,隻取笑地看著我。

“嘖… … 就是感覺脾氣不太好。”小舟歎氣。

我看了小舟一眼,有點驚訝於他敏銳的感知力。

閒聊中,酒吧裡放起了“摩登”的探戈舞曲,柔情纏綿的舞曲和迷幻曖昧的鐳射燈吸引了很多人到舞池中扭動著身姿,小舟也拉著陳開衝了進去,但我、鍵盤和周遊都不太會,便也就坐著看看。

突然,我的後肩壓上來一條手臂。

我偏頭看去,他正勾著我的肩:“走,跳舞去。”

我搖搖頭:“我不會。”

“沒事,你跟著我就行。”見我仍不為所動,他的眼神變得哀怨:“你之前明明答應過我的,你還欠我一場舞呢。”

“我沒有答應。”

“我不管!”

他就這麼盯著我,用眼神纏著我,真是拿他沒辦法。

藍的灰的紫的混亂光影,將整個舞廳包裹。我們混在人群裡,時而一手搭肩一手交疊,時而摟腰擁抱,但身體始終緊密地靠在一塊,如同一體隨著音樂移動。

他的舞步熟練,不用想也知道,沒少和女生跳過。

而我隻能儘可能的,僵硬地跟著他,即使手心開始滲出汗,我也隻是微微調整呼吸,讓自己放鬆,再放鬆一點,再少出一點錯。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我竟然有點享受這一刻的親密,無關其他,隻有身體近距離接觸下的親密,且無需掩藏。

散場後,他又發揮他的纏功,讓我送他回旅店,雖然我隱隱感覺這可能不簡單。可我真有點破罐子破摔,我想看看他到底想乾什麼。

而另一方麵,這一年下來,我對自己還產生了一點莫名而可笑的自信。如果鬨得不好看了,我也絕不會再忍讓他。

可我再一次低估他的混蛋程度。

幾乎是關上門的一瞬間,他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便將我按到牆上吻了過來,隻有混亂的撕咬和盲目的伸舌頭這樣的吻弄技巧還是一如既往的爛。

“薑沉… … 我想死你了,你想我嗎?”他含糊不清地說著,手底下一點都沒閒著地揉弄著我的身體。

這一瞬間,我真的想笑,一股濃烈地悲哀和荒唐從我心底翻湧上來。

“我想你了”,多麼溫柔的四個字,如果是在正常的狀態下,認真地從他口裡說出來,那我一定會被打動到不能自己。

可是,他偏偏以這種形式說出來。我真不知道是該感謝他徹底打破我又冒出來的可笑幻想,還是該恨他又重複著以一種朋友的身份這樣肆意地玩弄我。

最可悲的是,由於這一年多的放浪生活,我的身體變得異常敏感。幾乎在他抓住我——揉弄的一瞬間,我就開始——起來。

“嗬嗬… … 看來你也很想我。”他咬著我的耳朵滿意地笑道。

我嘲諷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有女朋友嗎?這麼欲求不滿?大老遠跑來跟我打pao?是不是有病?”

他臉色一僵,把我推到床上,一把扯下我的褲子,帶著些隱隱的憎恨看著我:“對!可不就是有病!女人不想,我去想一個… … ”

他停住了,視線落在我的腳腕上,然後又直直地挪到我的臉上。而我仍舊這樣懶洋洋地盯著他,一時間我們誰也沒動。

足足有一兩分鐘的停頓,他突然擠出一個奇怪的笑:“薑沉,這一年,玩爽了吧。”

真奇怪,明明是惡意的笑,可他的眼神裡又是混亂的,好像夾雜著我看不明白的痛苦。

但這樣不堪的狀態下,我已無力深究,繼續回以他無懈可擊地微笑:“還行。”

“薑沉,你真他媽混蛋!”

他猛然壓了過來在我胸口、腰上、腿上又掐又揉,嘴也沒閒著,咬了我一身潮濕的吻痕。

神經病!他哪來的臉罵我混蛋?我看著他粗魯的動作隻覺得一陣厭煩,敷衍地拿手推了下他:“現在… … 我可能真的有艾滋。”

“艾滋?媽的… …你到底和多少人乾過?”

“關你屁事。”

“嗬嗬… … 混蛋… … 那就一起死。”

他完全失去神智,我真的懶得再抵抗,真沒意思。

往日所有慘烈又狼狽的反抗和掙紮在此刻變成了一個笑話,不… …或許隻是我變了,我接受自己一爛再爛,退無可退到順從地栽進這樣不堪的爛gay的命運。

我徹底把他當成一個露水情緣,不再顧忌一切的道德與束縛。

甚至在他——仍精力十足的時候,發出惡意的嘲諷:“你這一年,沒和你女朋友開葷嗎?”

他連動作都沒停一下,像是沉溺在激烈的——當中,隻後知後覺地回應著我。

“她啊… … 可還不算我女朋友… … 就是那段時間纏我纏得比較緊… … ”

“你們沒上過床?”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語氣僵硬:“當然上過,不過你應該也能明白……這種先上床的,往往是處不成的。”

我有些失神地在腦子裡反複琢磨這著句話,終於忍不住笑了出聲,他說的沒錯。

整個過程,我都沒有任何想要擁抱和觸摸他的念頭,心底湧出了密密麻麻的反感和惡心。

我開始反感他的一切,如同這些年盲目地愛著他的一切一樣… …

反感他給我的感覺,反感他沉重的呼吸,反感他滾燙的肌膚、跳動的心臟、流動的血液。

我還惡心我自己,惡心得想吐。

直到淩晨,他終於在極度的疲憊中倒在我身邊,嘴裡喃喃不清地在我耳邊反複說著模糊的、奇怪的話:“毀了… … 你毀了我… … ”

我就這樣默不作聲地聽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停止了意義不明的低喃。

窗外陰冷的月光打在他的臉上,我盯著他熟睡的麵孔。

這一瞬間,我真想s了他。

他要是-了,沒有知覺痛覺,更不會露出我討厭的醜陋樣子,我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儘情發泄,-到滿貫

然後我再吃一顆- -。

徹底結束這種反複輪回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