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的演出團是舞廳老板介紹我們過去的,這是我們第一次到廣州。雖然已經淩晨了,但車站裡仍然人擠人壓得喘不過氣。
在一片混亂中小舟的包還被偷了,好在我們人多,鍵盤手運動細胞發達追上了那個人給搶了回來。
因此,即使是坐了十幾個小時火車的情況下,大家都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照看著自己的行李。
我們在車站外的廣場找了塊空地靠牆坐著休息,直到天亮才出發去往演出團。
演出團離車站這邊還有挺遠,在一個縣上,轉了好幾趟車,最後打了個的士才到。
他們定的是後天就開始走穴,後續的安排有去區縣的,也有去各個夜總會舞廳的。
第二天中午我們和團裡一行十幾個人,連帶著演出用的音樂設備坐在敞篷卡車後麵,準備去踩點。
卡車原本是拉麵兒煤的,風一吹糊了我們滿頭滿臉的黑灰,看著大家狼狽的樣子,我們相互在那兒大笑了起來,我的心情也由此好了不少。
一路顛簸到劇場,沒多作休息就開始了排練,一直到晚上快11點才結束。
由於時間比較緊,這半個月高強度的排練和巡演下來,每天晚上即使是做夢,我的腦子都在轉著現背的那十幾首流行歌曲和譜子。
這些年的南方作為經濟特區,娛樂業很是繁榮,也吸引了很多搞音樂的人湧入其中。
即使是小地方,來歌舞廳消費的也不乏有各行業的大老板。很多客人都是拿公款消費,錢都不是錢,一晚上燒掉兩三萬都是常有的。
我們也因此多少沾了點光,直到結束,拿到手的小費加起來竟然比團裡給的還多上幾倍。
回去前一晚,我們都很高興,點了很多當地海鮮,喝了很多酒。
期間還接到了蔣磊的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去,說又給我找了批搖滾帶子。我樂嗬嗬地答複了他,我們又聊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回到旅店,借著酒勁,小舟又滾上了我的床。比起上一次,現在的我已經完全接受了這種靈肉分離的關係。
甚至在想要發泄點什麼的情緒下,我比之前還要主動。
小舟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一隻口紅,塗在嘴上親的我滿身都是,還趁我不注意在我肩膀上咬了個牙印。
我笑著罵他有病。
他也笑著回應我:“情趣嘛。”
他又湊到我耳邊說:“今天不準洗,就這樣回家,再洗掉。”
“你可真變態。”我瞅著他,繼續罵道。
完事後,我問他為什麼不去找陳開。
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膩了啊,我和他現在就是,他媽的拍下我屁股,我就知道換哪個姿勢… … 真的沒意思,做的想睡覺。”
我忍不住笑了出聲。
“怎麼,你對陳開有想法?”小舟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想了一下,作為一個純gay,陳開的身體的確很具有吸引力。但是我兩手一攤,滿臉無可奈何:“我倆撞號了。”
小舟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有機會的話,還真想看看你倆誰讓誰。”
我沒再回答他了。
也不知道是長期練鼓的原因,還是我骨子裡本身就潛藏著些暴力因子讓我喜歡上了打鼓。總之,投射到性方麵,我難免有些衝動性和發泄欲。
至少現在,我絕不可能願意在毫無感情基礎的情況下做接受的一方。哪怕是以往看片時的任何性幻想中,我也從未將自己代入進下位方。
第二天,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兩點了,我進門放下行李,把外套脫了正準備收拾的時候,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誰?”
“我。”
我猶豫了下,把門打開了一半。
“這麼晚,你怎麼來… … ”
我正說著,他便整個人擠了進來。
“聽磊子說你今天回來。”他瞅著我:“怎麼,不讓進?”
我沒說話。
我們就這樣對視著,他眼底越來越不耐煩,像一隻不斷鼓氣的氣球,隨時要爆炸了一樣。
“你他媽能不能說句話?”
“我現在很累,你彆沒事找事。”我皺起眉,儘量維持著冷靜而毫不留情的口吻。
“嗬… … 現在這麼不待見我了是嗎?”
“… … 我沒有。”坐了幾十個小時的車,我實在沒精力和他吵架。
他哼了一聲,自顧地從冰箱拿出了一罐啤酒,坐在沙發上喝了起來,還打開了電視,午夜檔根本沒有什麼能看的,他皺著眉一個台看一會又一個台的換。
看他這不像是會講理的樣子,一時也爭執不出什麼。我懶得再理他,拖著行李就回了臥室,然後又去浴室快速的衝了個澡。
再出來的時候,那家夥已經躺在逼仄的沙發上睡著了。
我走近了過去,坐在茶幾的一角,電視機屏幕的藍光打在他臉上,他皺著眉,看起來睡得很不舒服。即使是睡著了,也是滿臉煩躁而又任性妄為的樣子。
可就在安安靜靜的狀態下,即使是這樣任性又不耐煩的模樣,我竟然也覺得很可愛。
我又默默地看了一會,然後推了推他。
“你乾什麼?”他閉著眼不耐煩地呢喃著。
“你回家睡吧。”
他睜開眼,大叫著:“你有病,這麼晚了你趕我走?”
我歎了一口氣,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的聲音也低了下來:“我今天等了你這麼久,你怎麼連個好臉色都沒有。”
“你等我?有什麼事嗎?”
他煩躁地搓了下臉,瞪著我:“沒什麼事不能找你嗎?”
我無奈地看著他一會,他也這樣默不作聲地和我對峙。可我真的拿他沒辦法,無比疲累的我放棄和他再糾纏下去的念頭,轉身回到臥室,門一關,倒床上睡覺。
正要睡著,門被擰開,他突然擠了上來。
“你家沙發太小了… … ”
“… … 那你回去睡。”我閉著眼,在困意中敷衍地推了他一下。
“… … 想得美… … ”
耳邊他的聲音好像都隔得很遠,我實在太累了,來不及辨認他在說些什麼就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意識朦朧中感到耳垂上有點癢有點濕,這感覺又蔓延到後脖頸上,我還沒反應過來,耳邊突然傳來暴跳如雷的聲音。
“這他媽是什麼!”
我突然被驚醒,扭頭看去,他的臉都青了。
我愣了一會,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沒什麼情緒地回應:“牙印啊,你是眼瞎嗎?”
他像是看仇人一樣眼紅地瞪著我,我看他這幅表情,也煩得很,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而他卻突然暴起,從後麵掐住我的脖子就往床上甩下,我的腦袋重重地磕在床頭的擋板上。
在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中,他已經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將我的褲子扒了個乾淨,然後壓了上來。
我氣急地和他扭打在一塊,還踹了他好幾腳,他一時也沒法完全壓製住我。不知道踹到他肚子還是哪裡,他痛叫一聲,然後狠狠地甩我一巴掌。
“薑沉,你他媽想死是不是?”
我右邊臉一瞬間就麻了,緊隨而來的是一陣嗡嗡的耳鳴,我大口喘著氣,嘶吼著:“對!今天你不弄死我,我他媽就殺了你這個混蛋!”
“行啊,你看我乾不乾死你… … ”
趁我還在持續的耳鳴和暈眩中,他又壓了上來,抽出褲子上的皮帶飛快地將我的手綁了起來。
他往上麵吐了口唾沫,試了幾下,然後幾乎是毫無前戲地就撞了進來。
我徹底叫不出聲來,我甚至覺得我是不是要死掉了。
“讓你看不上我… …你他媽什麼東西… … 大鼓手了不起啊… … 是不是我現在都不配和你玩了?”
他瘋狂地--著,嘴裡喃喃不清地說著胡言亂語。
這場暴力的發泄其實並沒有持續很久,可我卻感受到度秒如年的痛苦。
他倒在我身上喘著氣,休息了一會後,又開始在我的身上胡亂吻了起來,準備再來一次。
我擠出一個奇怪的笑:“喂,我說你……真不怕我有艾滋啊?”
他停止了所有動作,整個人都僵住了,愣愣地盯著我看了好一會,我們倆誰也沒再出聲,比起剛才的混亂,現在的房間安靜得可怕。
他突然跳了下床,飛快的拉開門衝了出去,連褲門拉鏈都沒顧得上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