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嚴河今天晚上沒有打算在學校晚自習。
他住的地方太遠,上完晚自習回去就太晚了,很容易錯過最後一班公交車。
如果不是晚自習有什麼特彆的安排,陸嚴河都不會留下來。
他背上書包,剛走出教室,就被班主任劉琴給叫住了。
“陸嚴河!”劉琴喊了他一聲。
走廊上的學生聽到名字,馬上看過來。
畢竟是學校裡的兩個真藝人之一,這個身份就讓他們備受其他學生關注。
陸嚴河疑惑地看向劉琴,走過去。
“劉老師,你找我?”
劉琴點頭,說:“等會兒沒有彆的安排吧?要是有空的話,我想跟你聊一聊。”
“啊,哦,好。”陸嚴河給出了經典的“三字經”反應。
劉琴帶著陸嚴河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其他老師都去吃晚飯了,沒有彆人。
劉琴讓陸嚴河坐,給他倒了一杯水,才開啟這次聊天的話題,說:“我注意到你最近每天都來學校上課了,是最近演藝圈那邊的工作和排練沒有那麼忙了吧?”
“呃,差不多是這樣吧。”陸嚴河點頭。
其實壓根就沒有任何工作了。
“關於以後有什麼想法嗎?”劉琴說,“我聽顏良的班主任說,你們的經紀人已經幫忙聯係他參加今年的藝考了,準備考京藝,那你呢?我聯係了你的經紀人,但是他沒有回複我,你今年也要參加藝考了吧?”
陸嚴河心中一頓。
原來周平安已經在幫顏良聯係藝考的事情了嗎?
周平安已經開始幫顏良聯係藝考了,卻沒有管他,看來,周平安是真的一點都不希望他在娛樂圈混了啊。
他就這麼不待見他嗎?
陸嚴河掩飾住心裡的些許失落,答:“劉老師,我今年不一定參加藝考。”
“不參加藝考?”劉琴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問,“為什麼?你以後不是要做藝人嗎?”
陸嚴河搖頭,說:“我和經紀公司在我未來的職業選擇上有一些分歧,所以,我現在還在考慮,但是,無論如何我都會要參加高考。”
劉琴看著陸嚴河英俊但有些沉鬱的臉,竟然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麼重大的決定,要麼跟家人商量,要麼跟監護人商量。
可是,陸嚴河的情況太特殊了。
劉琴知道,陸嚴河父母在他小時候就去世,把他帶出來的舅舅也沒有這麼管過他,後來,這孩子就簽約了經紀公司,成了一個藝人。
他那個經紀人對陸嚴河顯然沒有那麼上心。既然顏良和陸嚴河都是他管,怎麼顏良的藝考都開始做準備了,陸嚴河卻沒有任何動靜呢?她聯係他,他也不回複。
無人可以商量。
劉琴深吸一口氣,問:“如果你不參加藝考,那就是作為一個普通考生參加高考,你……有信心嗎?”
“有。”陸嚴河點頭,“劉老師,你放心,我雖然來學校很少,但是該學的都學了,今後我也會把我所有的時間都放到備考上來,我會考出一個好成績的。”
劉琴驚訝地看著陸嚴河。
這個少年的眼睛裡沒有澎湃的熱血,也沒有不可一世的自傲。他隻是平靜地陳述了一番這樣的話,然後用一種淡然卻勝券在握的氣場,和她目光對視。
“好。”
劉琴點頭。
“其實我今天找你聊這些,也是想要問清楚伱之後要走哪條路,如果你真的要好好學習了,那我會跟各科目的任課老師說一聲,讓他們都像對待其他學生一樣,對待你的學習情況,你也知道,因為你的情況跟其他同學不一樣,我們之前對你的成績也沒有那麼高的要求。”
陸嚴河向劉琴頷首。
“謝謝劉老師。”
陸嚴河真沒有想到,劉琴竟然會主動來找他說這番話。
在原身的記憶之中,劉琴跟陸嚴河的關係非常疏遠。
彼此之間很客氣,卻沒有任何師生的情感連結。
那個時候,學生沒有把自己當學生,老師也沒有把自己當老師。
但是,這種情況下,劉琴在看到陸嚴河這些天的變化之後,竟然就主動地來找他交流了。
以陸嚴河現在的眼光來看,劉琴是一個很負責任的班主任,認真地關注著每一個學生的情況,才會這麼迅速地注意到陸嚴河的變化,然後鼓勵他。
“你的情況,我也不知道能夠幫到你多少,但如果有需要我幫助的,歡迎你找我。”劉琴最後說道。
“嗯,謝謝劉老師。”陸嚴河點頭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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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已經西下。
整片天空都被塗抹成了橘紅色,或淺或深的差異讓它像是無數條金魚填充滿了池塘,雲絮都是流動的尾翼。
陸嚴河從學校走出來,往公交車站走去。
“陸嚴河!”陳思琦的聲音忽然傳來。
陸嚴河疑惑地回頭,看到陳思琦竟然坐在學校邊上一家書店門口的台階上,一條白皙的長腿伸直,踩在地上,在陽光下泛著令人臉龐逐漸泛熱的光澤。
“你怎麼坐在這裡?”陸嚴河走近,馬上發現了陳思琦腿上的傷口。
她的右腿邊側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刮出了一道將近十厘米長的口子,滲出了一層血珠,看著有些嚇人。
陳思琦眼眶通紅,抬頭看著他。
“你能幫我去買點藥嗎?”她說,“好痛,我走不了了。”
陸嚴河:“行,你在這裡等我吧。”
學校附近就有藥店,陸嚴河五分鐘就把碘酒、棉簽、紗布和雲南白藥買了回來。
陸嚴河把袋子遞給她,說:“你自己弄吧。”
陳思琦眼睛瞪著他,鼻尖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你不能幫我擦藥嗎?”陳思琦癟了癟嘴,低下頭,“我沒有弄過。”
陸嚴河:“……”
行吧,千金大小姐,五指不沾陽春水,也沒有自己處理過傷口。
陸嚴河半蹲下來,先把碘酒擦在她的傷口上。
“啊——啊——”陳思琦忽然發出了尖叫聲。
周圍的人瞬間都看過來。
陸嚴河這一刻如芒在背,備覺羞恥。
“喂!”他製止陳思琦,“彆叫了。”
陳思琦的淚花又泛出來了。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