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港口的廠子問題
王主任聽到這話,隻是定定的看了看李茂:
“哎呀,李茂啊,你還年輕。
也罷,這事是有些為難了,回頭我用街道的名義問一問軋鋼廠那邊吧。”
話就說到這裡,王主任就不願往下繼續訴說。
李茂有些猜測,卻也沒有當著幾人的麵說出來。
有王主任的安排,外加賈張氏不肯同意解剖賈東旭的情況下。
這一場事情,在閻埠貴的主持下草草結束。
人,當天晚上搭了個窩棚,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拉到那邊給燒了。
要說賈東旭這死的也是不趕巧,但凡早上兩年,說不準還能留下一具墳塋。
李茂啊,你認為能不能授權?”
“哥晚上上廁所的時候.我能喊你麼.”
你們廠想生產一些,這沒問題,不過嘛我聽下麵的人說,南邊過來的一些廠子,想從部委裡申請參與生產方便麵的工作。
賈張氏能給他好臉色看?
顧忌自家妹妹的麵子,李茂沒有多說些什麼。
那邊老徐的車子就已經開到了保衛科門口。
等到晚上院裡人回來的時候,頭天搭的窩棚都已經被拆除。
上午九點鐘,李茂這邊正準備視察的時候,忽然接到電話通知。
說到南邊,李茂就想起來之前南易說的那些人。
能說的去外麵公廁的,那也是實在忍不住的情況下。
家家戶戶都有痰盂,這些在冬天的時候,那就是一個簡單的尿壺。
“這傻柱。”
不知道怎麼的,有些年頭沒有在夜裡唱腔的傻柱,竟然又在中院裡吆喝了起來。
臨到傍晚,外麵上班的工人一個個的回來。
後院,梳洗過後的李曉梅有些緊張的攥了攥衣角,微微低垂著頭,不敢去看李茂的眼睛。
“是,我明白,我馬上就安排保衛科。”
得到了李茂的回應,李曉梅的臉上立馬掛上了笑容。
在家中簡單的休息了一會,肩膀上搭了一條藍白色的毛巾,三五成群的朝著街道壘的高爐那邊走去。
知道他是是個色字當頭的。
已經關燈的李茂本能的摸向藏匿家夥事的地方,眼睛睜開,辨彆出是傻柱的聲音之後,這才翻了個身睡下。
老早的起床,動手準備了早飯之後,早早的前往機械廠。
隻有老賈家的情況特殊,今天一天,老賈家的人算是休息了一天。
學校裡都在弘揚,打倒XXXX。
得虧是現在,要是再往後放個十多年,就這一條,說不準就有人說閒話。
到了她這裡,反倒是有些害怕,這要是說出去,多少會被人笑話。
“是,這裡是機械廠。”
就在兩人準備各回各屋睡覺的時候。
“小李啊,你這廠子弄的還挺不錯的嘛。
左右翻轉迷蒙之中,一夜過去。
可這賈東旭才剛沒,就在院裡唱大戲?
若不是路過老賈家的時候,偶爾可以聽到一些哭泣的聲音,這院裡就跟沒有來過賈東旭這個人一樣。
巡視過一圈之後,李茂的辦公室內。
去年四月剛剛提倡的火葬。
“哎,謝謝哥。”
南邊?
擯棄了跟在身邊的秘書之後,老徐看似無心的抿著茶水,隨口而言。
聽那聲兒,好像還喝了點。
“行。”
彆的地方還好說一些,這在這京都,那是萬萬由不得老賈家自己選擇。
電話掛下沒有多久,這邊才剛剛安排好劉海中去巡視車間。
之前那方便麵的成品,我也檢查過了。
聽老徐這話的意思,這口信都轉到他那了?
難不成,這人背後還有什麼通天的背景?
李茂沒有第一時間回話,隻是撥通廠裡的內線,讓南易那邊下兩碗紅燒牛肉麵。
說是紅燒牛肉麵,可這裡麵大部分都是用大骨頭湯調和出來的味道。
要說牛肉,那真是一毛沒有。
李茂沒有直接回答,老徐那邊也不著急詢問。
拿起茶幾上送到的報紙,慢悠悠的看了起來。
前後不到七分鐘,南易那邊就捧著一個搪瓷托盤,托盤裡麵放著兩個蓋著蓋子的砂鍋。
隨著走路移動,一股濃鬱的牛肉湯香味,在路徑之上蔓延開來。
“廠長,麵送到了。”
南易敲了敲門,將手中的托盤放到了屋內的茶幾之上。
紅燒牛肉麵是新改良的口味,並不在之前對部委上報的序列當中。
不說彆的,除了這湯包的設想是李茂提出來的,剩下的口味,熬油,降低成本方麵,全都是南易一個人在處理。
“辛苦了。”
“領導,嘗嘗,新口味,您指定還沒有嘗過。”
前一聲是對南易的道謝,後一聲說話的同時,李茂還起身,恭敬的將一雙碗筷放到老徐的手邊:
“南師傅彆著急走,等領導嘗一嘗口味,提一些意見。”
李茂沒有回頭,可這一聲讓人留下的安排,卻是讓南易的臉上的笑容,怎麼藏都藏不住。
沒有安排站位,南易就雙手攏著托盤,像是過去的店小二一樣,安靜的退到門邊上站著,儘可能的不出聲,當一個不存在的人。
“豁,你小子,這還給我準備了驚喜啊?
行,嘗一下就嘗一下,我倒要看看,這跟之前的口味相比,有什麼差彆。
之前那邊出差的同事回來的時候,也給部委帶了幾包。
又是高湯,又是肥牛,還有什麼海鮮,感覺都不適合咱們的口味。”
說著,老徐拿起放到手邊的筷子,空著的手一抬,掀開了砂鍋的蓋子。
隨著蓋子掀起,一股濃鬱的香味撲麵而來。
這可是正兒八經熬出來的湯包,裡麵加了一些丁香之類的天然防腐調味品。
再加上現在正處寒冬臘月,彆看這料包已經熬出來幾天,可這香味,那還真就是絲毫不減。
“嗯?!有點意思!”
老徐挑起一筷子麵,卷了湯水,大口的一吸。
燙是燙了一些,可這麵這麼一拌勻,味道那叫一個香!
趁著熱乎勁,老徐連著吃了兩三口,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口中呼出一口熱氣:
“過癮!這味道,確實是比之前直接吃麵條,加上一些鹽巴花椒什麼的巴適多了。”
說話之間,老徐又下了筷子,對著砂鍋裡剩下的麵條猛的一卷。
吸溜吸溜。
連湯帶麵三口兩口的吃了個精光。
“嗯?你怎麼不吃?”
等到老徐這邊吃完,李茂這邊還沒有什麼動作。
“你看,又誤會了不是?我啊,之前嘗口味的時候吃了不少。
知道您這一路顛簸肯定餓的慌,這兩碗實際上都是給您的。
您這些天為了工作奔波,一大早的還得到處視察,真的辛苦了。
咱們機械廠就是一個小廠,拿不出什麼稀罕的招待,就用咱們自己研發出來的麵食,犒勞一下您的肚子吧。
趕緊的,這麵就算是過了油水的,那也不能泡的太久。
再說了,餓的時候吃什麼口味都好吃,不吃飽了,這哪能在這裡麵挑出來毛病來?”
說著,李茂起身,將兩人麵前的砂鍋調換了一個個。
要說這言語上有多恭敬吧,那倒也沒有。
可就是這話出來,聽著就跟晚輩寬慰長輩一樣。
“行,伱這麼說,那我也就不客氣了,今兒找上廚子請假了。
路邊吃的豆皮卷油條,彆說,到了這一會,那還真就有點餓了。”
老徐也不客氣,真就跟到了晚輩家一樣,掀起蓋子,嘩啦嘩啦的將一碗麵給吃了乾淨。
這個時候的人肚子裡油水少,乾活又多,一碗兩碗麵,根本算不上什麼。
就算機械廠這邊弄的是加大的麵餅,算下來一個麵餅也就相當於一兩多的白水麵。
兩碗也不過二兩多,三兩不到。
就算有葷湯墊著,吃完也不會撐的慌。
“嗯,味道不錯,這口味,是這位小同誌調出來的吧?
不錯,不錯,李茂你小子是個有福氣的,自己有本事不說,這手底下的人也有本事。
麵條我吃了,勁道之中又有一些綿軟,湯我也喝了,醇香,厚重,鹽味也夠,熬這湯的時候,沒有少費工夫吧?
彆的我不問了,這一包麵加上一份料包,成本劃多少算過沒?”
老徐從口袋中掏出一方淡藍色的手帕,放在嘴角邊擦了擦。
都是過來人,就算李茂沒有說,老徐又哪裡不知道方才留人的意思。
“南師傅?彆傻愣著了,廠長問你話呢!”
李茂笑了笑,根本就沒有想著去搶這個功勞。
見著南易有些失神,李茂這邊還不忘開口提醒一下。
“啊,廠長我在呢”
南易臉上掛上了羞愧的笑容,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李茂這話一說,那就是在給他撐場麵。
感激的看了李茂一眼,南易這才儘可能的壓製著心中的激動,顫聲回答:
“領導.不好意思.我.我這有些唐突了.我.我成分不好.從來沒有見過您這麼大,還這麼和藹的領導.”
前半句開口解釋,說完這之後,南易也有些適應過來:
“成本我算過的,麵餅因為要過油,還有消耗的電以及其他的成本。
這麼算下來,一個麵餅要一分錢。
要是在加上大骨頭熬的高湯和調料,一個麵餅加上一勺湯底,成本就得上兩分。
不過咱們這是真材實料,一點都不帶坑人的,雖然是大骨頭熬的湯,那也是有油水,有一些營養的。
要是在配上一個燒餅,足夠讓一個人吃飽。”
“嗯,成本在兩分錢麼,這成本可不算低了啊。”
老徐沉吟的感慨著,這個時候,大白菜紅薯才多少錢一斤?
這麼一包方麵便的成本都頂上一斤大白菜了。
不過南易說的也是實話,雖然用的是骨頭棒子,到底也是葷腥。
麵餅也是過了油的,成本上麵肯定不會太低。
“所以說,我感覺這東西在咱們國內沒有什麼市場。
都是清苦過來的,有這個錢,幾分錢買點白菜,紅薯填飽肚子多好。
我們廠之所以生產出來那麼多,也就是為了分給廠裡的工人當過年的福利。
領導你也知道的,去年的時候,我們這些人還在軋鋼廠,那福利有多好?不說讓整個京都的工人羨慕,那也差不多。
今年倉促成立了廠子,總不能讓這些信任我的工友還比不上去年吧?
所以我就想著,乾脆就多生產一些方便麵,這東西跟掛麵一樣,隻要不受潮,頂放的很。
一人拎回去一提兩提的,無論是過年走親戚,還是在自家招待客人都有麵子一些。
就算現在到哪都吃大食堂,麵子上的事情也不能就這麼算了,您說是不是?”
說是這麼說,可李茂實際上,卻是想著給廠裡的工人準備一些存糧。
大食堂這東西開不了太久。
偏遠地區或許要開夠三年,可在京都,首善之地。
一旦發現問題,最先叫停的也是這些地方。
與其那個時候在想辦法給采購增添任務,還不如儘早找借口儲備一些東西,留著給廠裡的工人發補貼。
人卑言輕,有些事情李茂說了沒用。
還不如用手頭能動的能力,照顧一些身邊親近的人。
當然,這些李茂肯定是不能往外說的。
“哈哈哈,我算是聽出來了,你小子這是話裡有話,還是不同意南邊生產這些機械啊。
罷了罷了,先不說這個。
就說華潤那邊需要的訂單,你們廠準備好了沒?
這可是關乎外彙的事情,由不得半點馬虎。”
老徐朗聲笑了笑,順口就揭過了這一茬。
李茂擺了擺手,讓南易先行離開,等到門口的秘書從外麵關上門之後,這才謹慎的開口詢問:
“東西自然是準備好了,就是不知道華潤那邊,是讓誰來接手這個廠子?”
“哦?你小子擔心身份問題?”
老徐眼底精光一動,立馬就知道了李茂心裡的想法。
“瞞不過領導,不過您也知道,我這後麵還牽扯著其他的事情,有些布局方麵,就算您不著急,華潤公司那邊也該想著法的跟您打探消息了吧?”
李茂神秘的笑了笑,果斷的開口應下。
老徐沒有說話,隻是緩緩將手中的手帕折疊起來,放在衣服的口袋之中:
“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放心,那邊的主事人姓霍,以前給咱們運過藥。
就算是在那邊,也是咱們的自己人。
那邊的生意由他們幫忙遮掩,肯定不會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