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感謝諸位友友追讀!萬字連更兩個半月!本書一百萬字了!
從白玲那邊的散場之後。
李茂跟杜衛國走在胡同的街道上,刺骨的風,打著彎的朝兩人身上鑽。
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默契的來到前門大街。
“姐夫,這事,你是怎麼想的?”
杜衛國又不地主家的傻兒子,就算是一點端倪之中,也能猜出不少。
林小英的店鋪後麵,李茂同杜衛國對坐。
兩杯杯口不斷盤旋著白色熱氣的瓷杯,擺放在兩人中間的圓形茶幾上。
看這瓷杯的質地,一看就知道是杜衛國從家裡薅來的。
“怎麼想?”
李茂歪了歪頭,故作迷惘。
想從他嘴裡炸話出來,杜衛國的手段還是嫩了一些。
“對,就是這件事怎麼想的。
白玲姐雖然說了是去南邊,可是我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
推了推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無框眼鏡。
杜衛國如此鄭重的說著。
“還是說,這件事你跟白玲姐,還有我姐都知道,隻有我被蒙在了鼓裡?”
動了動手邊的瓷杯,杜衛國的心中冷不丁的咯噔了一下。
“不會,絕對不會。
你這個當弟弟的都不清楚其中的內情,我一個外人,怎麼可能比伱知道的還多?
要我說,咱們不清楚的事情,你家老頭子肯定知道。
級彆在那裡擺著呢,就算要用人,也不可能不跟你家老頭子打招呼吧?
這不合適。”
李茂擺了擺手,麵上說不出的隨意。
就算是在說話的時候,也是在不經意間偷換了其中的概念。
這種事情吧,一圈人都知道,就瞞著杜衛國一個人,確實是有些不太人道。
不過工作畢竟是工作,既然杜媛媛,白玲,還有杜衛國的老頭子都沒有選擇告訴杜衛國,其中肯定也有他們自己的考慮。
說不準,杜衛國這小子隻是在跟他扯著明白裝糊塗,以為隻有李茂自己不知道呢。
之前杜媛媛也不是沒有緊急外出過,杜衛國可從來沒有像這一次一般著急。
彆說,順著這個方向想一想,杜衛國身上的漏洞還真的挺大。
滋溜了一口茶水,看了看杯中起起伏伏的茶葉:
“嗯?這茶有點意思!你們這藥房,還能采購到這麼好的茶葉?
該不會是你小子假公濟私吧?”
古怪狐疑的盯了盯杜衛國,按照這小子的脾性,這事說不準真的有可能!
“呸,你才假公濟私!都是高中畢業,都是根正苗紅,你看不起誰呢?
這是林小英家裡以前的關係。
我們這是藥店!采購的是南邊的什麼大葉子茶。
弄過來之後林小英摻著彆的什麼東西又炒了炒。
怎麼樣,味兒不錯吧!”
杜衛國朝著地上呸了呸,對於李茂懷疑他品性的行為,表示嚴重的抗議。
等到了後半句,說話的語調忽然又正經了起來。
“味兒確實不錯,等會我走的時候,你彆忘了給我包一點。
我這喝著,味道還挺不錯。”
就兩人這關係,也就沒有說什麼錢不錢的事情。
“行,等會給你裝二斤,回頭喝完了再過來拿。”
杜衛國並沒有在這個上麵多說什麼。
看出來李茂好像真的不知道什麼內情,也就乾脆不往杜媛媛那邊說。
喝了茶,暖了暖身子,李茂也就不再耽擱,起身離開。
路過路口的時候,還掏錢買了兩個燙手的烤紅薯。
柴油桶改出來的那種爐子,固定在車架子的一頭,想固定的時候就放下,不想固定的時候,就走街串巷的拉著走。
嘴裡吆喝的,聽著就感覺有人氣兒。
“曉梅?呦,雨水也在呢?
剛好,路上買的倆烤紅薯,揣懷裡暖了好一會了,要是涼了就再去給熱熱。”
回到家,看著堂屋裡還在亮著燈的房間。
探了探頭,原本想說些什麼的李茂,看到何雨水跟李曉梅兩人窩在床上暖腳,順便織著圍巾的模樣,果斷的把嘴裡的話給收了回去。
“哎,我在家裡閒著也是沒事,就想著陪曉梅說回話。
李茂哥回來了,那我就能回去了。”
嘴裡說著告辭的話,何雨水就準備從被窩裡出來。
“彆介彆介,一個烤紅薯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是我之前太著急,把這一茬給忘了。
有你在家陪一陪曉梅,我這還真就放心了不少。
烤紅薯就放在這,等會你們兩個就吃了吧。”
笑著擺了擺了手,將手裡的烤紅薯放到李曉梅的書桌上。
就算是暖腳,那也都是褪了外麵的褲子的。
不管怎麼樣,李茂這會要是不出去,兩人多少都會有些不太自在。
李茂出了門,捎帶手的在廚房燒了一壺熱水。
京都的天太冷,晚上睡覺前不用熱水燙燙腳,總感覺被窩就跟冰窖似的。
還不等水燒烤,就看著何雨水紅撲撲著臉頰,從李曉梅的臥室走了出來。
“李李茂哥,我先回去了。”
揚了揚手中的紅薯,就算是告彆。
何雨水離開,趁著燒水的功夫,李茂又來到了李曉梅的臥室。
“哥,媛媛姐那邊,是出什麼事了?”
跟杜衛國差不多,李曉梅也不知道杜媛媛的真正工作。
“這能有什麼事,緊急調度,估計是哪邊需要運輸物資,或者需要開通專列吧。
這種事,對於他們來說應該算不上什麼稀奇。”
跟前麵幾次差不多,李茂依舊沒有跟李曉梅道出實情。
現在的京都,下麵依舊是暗流湧動。
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
“要是這樣的話.哥你今年要去媛媛姐家走親戚麼?”
李曉梅將手中包著紅薯皮的油紙遞給李茂,滿懷希冀的說著。
“走親戚?開什麼玩笑,雖說外麵提倡簡辦,但是我還是覺得,咱們家得哀悼三年。
今年啊,咱們家還是跟年頭裡一樣,自家在家裡待著。”
聽到李茂這話,李曉梅心底的秤砣,總算是落了下來。
雖然明知道這些都是正常的禮節。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李茂要去杜媛媛父母家裡拜年,李曉梅就覺得自己的哥哥,好像馬上就要離自己遠去一般。
就在老李家的兄妹倆說著心裡話的時候。
中院。
喝的醉醺醺的傻柱,搖頭晃腦的從外麵走了回來。
彆看是搖頭晃腦,可這臉上的笑容,那是怎麼收都收攏不住。
“傻哥?!你怎麼喝成了這樣子?”
手中抱著一個被油紙包裹起來的烤紅薯,剛走到中院,還沒有來得及進門的何雨水,很是驚詫的說著。
“傻哥?誰?!哦,雨水啊。
什麼喝?我沒醉!我何雨柱.頂天立地酒量仨許大茂綁到一起都不是我的對手!”
傻柱搖搖晃晃的擺著手,比劃出一個仨的模樣,明明醉的路都走不直,眼睛都左右打著擺子。
可嘴上硬是叫板著自己比許大茂的酒量好,自己沒有醉。
到底是自家傻哥,何雨水哀怨的歎了一口氣,趕忙跑回家敲了敲門。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就何雨水這小身板,她可沒有底氣認為自己能撐得住自家傻哥。
這種體力活,還是得讓張萌這個當嫂子的來乾才行。
“嫂子,嫂子,我哥回來了!
喝醉了,我架不住,你出來接一下吧。”
何雨水的聲音傳入門中,就聽到一陣梭梭的聲響,張萌打著哈欠從屋裡走了出來:
“柱子?他還敢喝醉?!”
張萌放下捂著嘴打哈欠的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在院裡搖搖晃晃打轉悠的傻柱:
“何雨柱,大晚上的你不回家,你在院裡轉悠什麼呢?”
“回家?哦!對,得回家!
秦姐呢?我家在哪啊?”
腳下踉蹌著,轉悠轉悠著,不知道怎麼的方向就變成了老賈家。
“哦,在這.在這嗬嗬,我沒醉,我還能找到家在哪!”
不知道是醉酒還是被凍的,傻柱的臉上,那叫一個通紅。
抬起手指,梗了梗脖子,笑眯眯的點了點朝著老賈家的空氣。
這場景怎麼說呢。
就算是何雨水這個一個局外人,都能感受到周圍越發凝重的空氣。
“嫂嫂子那什麼,這天不早了,我先回屋睡覺了啊。”
看了一眼腳下還在踉蹌著打轉悠的傻柱,何雨水尷尬的笑著偏轉過頭。
雖然還沒有發生,但是何雨水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家傻哥等會一定會找到慘無人道的揉虐。
除非有奇跡。
“何雨柱!”
看著腳下打著擺子的傻柱,張萌忍不住的壓低了聲音。
怒火,在無聲的心底瘋狂孽漲。
嘎巴,嘎巴,抬手一握,動作之間,更是傳出了骨頭嘎巴的聲響。
“哎?聲音怎麼從這邊傳出來的?”
傻柱搖晃著腦袋,看了看聲音來源的方向,又看了看自己麵前。
“不對啊,這才是我家啊,媳婦?你是不是走錯家了?”
傻柱揉了揉臉,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走錯家?我看你才是走錯家了吧?
還酒量比我好?我說傻柱。
我就算喝醉了,也沒有指著彆人老賈家說是自己家的。
怎麼著?
你這媳婦都有了,心裡還惦記著他老賈家的呢?
人賈東旭隻是進去了,又不是死了。
就算是死了,屋裡肯定還有一個不想讓賈棒梗改名的呢!”
就在傻柱疑惑不解的時候,同樣醉酒的許大茂,搖晃著身子從外麵走了進來。
夜深人靜,傻柱的口齒又還算清晰。
這般情況之下,就算是許大茂,那也是聽了個清楚明白。
“呸,許大茂,怎麼哪哪都有你?
我告訴你,彆以為我醉了,我醒著呢,清醒的很!”
傻柱擺了擺手,臉上哪哪都寫著不耐煩。
此時,此刻。
兩人的叫囂之聲,引得院裡街坊一陣陣的好奇。
就連老賈家的窗簾,都無風自動了起來。
不用說,這窗簾後麵,一準是藏了人!
“嘿,你當我稀罕見到你是吧?
要不是你在這大晚上的瞎嚷嚷,誰稀得碰見你?
還喝酒?我說傻柱,你媳婦都被那周誌剛連累的要回機修廠了。
你竟然還有心思喝酒?
我說,都是大老爺們的,結婚那就是結婚,不能因為這點事,你就打定主意把人給弄回去吧?
傻柱,你這想法,多少有些不道德了。”
許大茂賊兮兮的笑著,就這麼幾句話,前後扯了兩個人出來。
一個是惹的院裡不安生的傻柱,一個是在院裡同樣不受待見的周誌剛。
“放***的厥詞!
許大茂!你以為我是你,我跟你說,彆看我媳婦長的不好,但是大老爺們,結婚,那就是結婚!
他周誌剛能坑人,我何雨柱就能把人給拉回來!
不就是工作麼!
我何雨柱,譚家菜,哦,現在不能說譚家菜了。
但是那樣,我也是響當當的一大廚我!
一個工作能難得住你們,能難得住李茂,能攔得住我?
你們真是小瞧我了!
我跟你們說,我.”
傻柱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感覺後腦勺嗡的響了一下。
“誰?!誰打我?!不知道我媳婦是張萌麼?!我都打不過,你們能打得過?!”
後腦勺狠狠挨了一下的傻柱,眯著眼睛左搖右看。
嘴裡嘟囔著說出的話,卻是讓本就麵色不好的張萌,臉上更加的不善。
“你那些話,完全可以不說。”
張萌的聲音從而後傳來。
隻是聽著聲,就讓傻柱驚出了一身冷汗。
冷風一吹,傻柱瞬間鬥了個機靈。
“那什麼,媳婦兒啊,我這.我剛才喝醉了”
傻柱顫顫的笑著,在許大茂麵前死活不承認的醉酒,到了張萌這裡,都不用彆人提醒,他自己就果斷的承認了下來。
見到張萌的表情還是那麼不善,傻柱就想著說一些什麼話,好給自己爭取一些機會。
這邊還沒有張口,就被張萌抬手又拍了一個巴掌。
挨打的地方還是後腦勺,腳下一個沒站穩,更是像小陀螺一樣,晃悠著轉了一個圈。
“媳媳婦”
傻柱心裡感覺說不出的委屈。
“有事回家再說!喝了點貓尿,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張萌雙手環抱,冷冽的目光,看的傻柱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許大茂看的分明,這哆嗦是從腿先開始的。
跟院裡的街坊鄰居到了個歉之後,張萌拎著傻柱,快步朝自家走去。
中院的動靜,後院的老李家自然也是聽了一些。
等到院裡再度恢複平靜,沒有了後文之後,李曉梅這才開口詢問:
“哥,聽傻柱這話的意思,這是把事情辦成了?”
“辦成,應該是辦成了吧。不過看情況,差一點就被許大茂給攪和黃了。”
李茂搖了搖頭,往洗腳盆中添熱水的同時,還不忘示意李曉梅。
“攪和黃?
哥你的意思是,許大茂剛才是故意的?”
李曉梅搖了搖頭,先是拒絕了泡腳,然後這才略顯震驚的說了一聲。
“不會吧,許大茂現在的膽子這麼大的麼?”
想到以前被傻柱打的哭天喊地的模樣,李曉梅怎麼都不敢相信,許大茂竟然能有這麼大的膽子。
“差不多吧,雖然沒有親眼去看一看,但是你不覺得。
他們兩個跟的太緊了麼?
傻柱前腳進院嚷嚷,許大茂後腳就跟著進來。
就算是湊巧,這未免也太湊巧了。”
李茂搖了搖頭,並沒有感覺有什麼意外的地方:
“彆忘了,那是許大茂啊,被打廢的仇怨,是輕易就能忘記的?”
“這麼一說.好像也是。”
左右都是外人,李曉梅也就沒有什麼彆的想法。
“不過這麼一來的話,周家人是不是要在院裡被人排擠了?
周蓉那個小姑娘可惜了,人長的還行,就是腦子不太好使。”
李曉梅略帶惋惜的感歎了一聲,不知道怎麼的,就想到了那個嘴裡動不動就喊著寫詩寫詩的姑娘。
洗過腳,將水倒在房子側麵不會有人走動的地方。
鎖緊門窗,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剛到車間簽到沒有多久,李茂就又被喊到了廠辦。
進的是李懷德的辦公室,拿的是廠裡補償的一張三輪車證明。
用李懷德話來說,之前的三輪車被留在那邊當證據。
但是怎麼也不能讓李茂整天腿著走。
正好廠裡就有三輪車生產車間,乾脆就從車間裡在提一輛。
知道這是示好,李茂也就沒有推遲。
果然,在李茂接受好意之後,李懷德就透露了另外一個消息。
“過了年之後的展會,由廠長你帶隊?這這裡麵該不會有陷阱什麼的吧?”
將李懷德開具的證明折疊了一下,揣在挎包之中。
嘴裡念叨著這件事,怎麼想怎麼感覺哪裡有蹊蹺。
目光流轉,落在李懷德的身上,就像是李茂一樣,李懷德心底同樣感覺有些奇怪。
按照道理來說,就算楊衛華主抓的生產方麵的事,那也不可能對訂單方麵的事情不上心啊!
生產是功勞,銷售這可也是功勞。
更彆說,這事還有可能創彙!
這個時候的情況,說的誇張一點:萬般皆下品,唯有創彙高。
說的穩妥一點,那就是誰能創彙,誰在部門裡就能橫著走!
眼瞅著這種肯定能有不少收獲的平台上,楊衛華竟然退讓?
說真的,反正李茂自己是想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總不能,因為東西不是自己手底下車間生產出來的,就硬氣的不要這個功勞了?
彆開玩笑。
真要是這麼小氣的話,這人怎麼可能當上廠長。
“彆說,在你說之前,我也懷疑過,可是我左想右想了好半天,我還是想不明白。
不去展會,在廠裡盯著生產,能有什麼作為?
雖說老楊是抓生產的,可功勞在眼前,離開個十天半個月的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李懷德跟李茂有著同樣型號的疑惑。
至於說一片公心?
隻想著軋鋼廠會越來越好?
這個可能存在,但是按照李懷德的認知,這件事絕對不會發生在楊衛華的身上。
愛惜羽毛,假正經,這才是楊衛華的本來麵目。
“車間?難不成車間有什麼重要任務?”
考慮到楊衛華的本職工作,李茂感覺自己好像抓住了些什麼。
他車間裡還有從第二機械那邊刷下來的人。
而第二機械實際上是乾嘛的。
李茂算是為數不多知道情況還沒有被管控起來的。
第二機械?
那玩意是搞蘑菇的!!!
“這個就說不準了。
廠裡正在擴招,說不準老楊就會從部委弄一些任務回來。”
李懷德搖了搖頭,並沒有太過往裡深究的意思。
在毫不知情的李懷德看來,楊衛華這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就廠裡的這些車間,能乾出來點什麼東西?
不能創彙,那不是鐵鐵的比不過他麼。
李懷德沒有深究,感覺自己抓住了什麼重點的李茂,同樣也就當不知道。
種蘑菇哎。
這可是大工程,哪怕軋鋼廠承接的隻是其中跟金屬有關的小小的一點,那也足夠光榮。
“行了,不管老楊,反正啊,帶隊外出去展會這件事,已經確定是我。
他楊衛華就算這會返回,上麵也不會給他機會的。
趁著這點時間,李茂你還是抓緊把車間的東西多準備準備。
我跟部委那邊打探過消息。
一旦卡車能夠拿到訂單,上麵就會調集機械,直接辦廠。
車間的那些人,到後麵可都是新廠的頂梁柱。
你可一定得好好的教,好好的培養。
這些,部委都是看在眼裡的!”
李懷德抬手拍了拍李茂的肩膀,捎帶手的,還從抽屜裡掏出了兩個牛皮紙袋。
“諾,彆說我虧待你,薄的這個是你的。
厚的這個,是給你們車間工人的。
都是咱們京都本地的東西,雜七雜八的一堆,回頭你們車間對一對錢,采購回來自己分了。”
不等李茂拒絕,李懷德就把兩個牛皮紙袋塞到了李茂的懷裡。
隻是上手一摸,李茂就能摸出來,這裡麵絕對都是票據什麼的。
“啊這.廠長這不合適吧?”
李茂假意推遲著,三請三讓這都是老流程。
一番退讓之後,李茂隻能搖著頭謝過李懷德的好意。
至於這些票據的由來,不用說,一準是拿出來調劑的卡車附帶品。
回到車間,李茂就把劉海中給喊了過來。
“劉組長,麻煩去通知一下各個小組的組長,有點事咱們需要開個內部會議。”
“哎,我這就去!”
劉海中點頭應下,那叫一個老成持重。
看著劉海中遠去的身影,李茂不由得就想到了之前串門的劉光福。
劉光天受傷在家不能亂動彈。
劉光福卻是個可以跑腿傳話的。
“想要進步,自己淘換了教材麼再看看吧,要是真的有這心。
問廠裡要一個夜校名額也不難。”
李茂眯了眯眼睛,小聲的自言自語著。
沒有集體喊停,車間內的聲音還是那般喧囂。
原本就小聲的自言自語,更不會被其他人聽到。
片刻後,
車間的幾個組長都到齊。
主車間一組,二組的兩個組長。
兩個卡車生產車間,八個組長。
一共十個組長,全部都到齊。
不像是廠辦,李茂手底下的車間,可沒有會議室的那種待遇。
李茂,十個組長,外加一個秦懷安。
一共十二個人,圍在李茂收攏起來的工桌邊上。
當著一群工人的麵,李茂掏出了比較厚的那個牛皮紙袋。
牛皮紙袋的封口是膠水糊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開口痕跡。
“都是自己人,也不瞞著諸位。
這啊,是李副廠長以及後勤那邊,給咱們車間的額外福利。
來源呢,也很明確,就是咱們之前付出的卡車。
當著大家夥的麵,咱們就把這東西給拆了,不管是多是少,咱們都給分了。”
隨著厚厚的牛皮紙袋打開,一遝一遝的票據用細麻繩綁著,分門彆類的倒了出來。
有糖票,有油票,還有夾心麵包等一些京都就有廠子的食品票。
在這些之外,還有一張李懷德手寫的證明。
說是過年之前軋賬收官的時候,多功能車間,卡車車間,以及負責保衛工作的秦懷安等人,都可以按照人頭,在食堂領一枚鴨蛋。
東西五花八門,零零散散算下來,一個人也就每樣領上一張。
除了鴨蛋,剩下的都是票據,想要變成實物,還得車間的工人花錢去購買。
也正是因為這樣,李懷德才能光明正大的拿出來。
“這這東西可不少啊!”
一群工人看著麵前一摞摞的票據,心裡那叫一個滿足。
至於李茂自己挎包裡的那個?
那個不是現在能夠打開的。
一個是李茂還不知道裡麵裝的是什麼。
另一個是,給車間的這一包,一看那就是按人頭數的,都是有數的。
貿然把自己的那一份給加進去,多少有些不合適。
“多不多少不少的,反正就是一個意思。
要我說,廠裡雖然從咱們車間拿走東西了,但是給了咱們這麼多的便利,也算是對得起了。
要是換成彆的車間,保不齊咱們連東西都分不上,功勞還成個彆人的。
彆的不說,就這些個東西,我看咱們車間的工人,今年一準能過個肥年。”
張羅著各自的組長把這些票據給分出去。
都是人按人頭數,沒有誰多拿,也沒有誰少拿。
一人一種輪流著來,數票據的時候,也不耽誤嘴裡的說話。
“嘿,那可不,要我說,咱們這些人可真的是來著了。
放到其他車間,咱們吃的是本身的手藝。
來了李主任手底下,咱們吃的還是本身的手藝,但是啊,這半年多下來,咱們要榮譽有榮譽。
要待遇有待遇。
就算是過年的福利,咱們也比一般的工人要多出來不少。
說句不好聽的,咱們這待遇,那真的是軋鋼廠獨一號。
這麼好的待遇,咱們要是還有誰不知足,想著在背後捅刀子,那才是真是沒臉沒皮。
諸位老兄弟,你們說是不是?”
說出這話調動氣氛的是劉海中。
作為李茂的自己人,劉海中可是真的把經營車間放在了心上。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李茂,在車間的工作上,那都沒有劉海中上心!
“劉組長這話說的很對。
俺們小組的人來自五湖四海,手藝是有的,但是俺們真的沒有想到,作為外地人,到了新廠子,新車間,竟然沒有人欺負俺們。
至於說福利?
不怕各位老兄弟笑話,俺們以前的廠子,過年的時候就發倆茶缸。
毛巾都不舍得給一條。
到了咱們廠裡,俺們這才發現,原來咱們工人也是能享受到福利的!”
說這話的是二組的組長。
在李茂和劉海中的有心經營之下。
二組的工人如今也跟一組的工人一樣,互相之間打成一片。
“哎,話不能這麼說,咱們都是工人,往前麵數三輩,有幾個是那時候就在城牆根底下活著的?
都是外來人,哪有什麼本地人?
現在咱們站起來了,過自己的日子,吃自己的手藝,有什麼排擠不排擠的?
好好乾!
等回頭展會的時候,咱們在努把力,簽上幾個單子,到時候咱們就創彙車間!”
李茂也沒有說給工人畫餅還是乾嘛。
工作的時候都是老實人,就拿實際的說話就行。
“對!鼓足乾勁,力爭上遊!
同樣的產品,咱們車間必須走在行業前列!”
口中喊著口號,手底下同樣快速的數著票據。
等到各自組長回到自己的小組之後,不出意外的,又是引發一陣熱鬨。
至於說公平不公平?
憑手藝吃飯,憑等級做事。
他們乾的多,乾的好,就算拿了一些獎勵,那也是問心無愧。
眼瞅著距離軋賬沒有幾天。
京都的各個街道,胡同,那也是年味十足。
不少上了年紀的手藝人,在街道組織下,彰顯著自己的手藝。
剪紙,拉花。
有的街道乾脆還組織街坊群眾,上報節目,自己搞一個大聯歡。
在沒有電視,收音機也不算廣泛的年代。
這些小活動,就是各家各戶的新年。
饞糖瓜,小孩子寧可吃到粘牙糊嘴,也不想扔開手裡的麻糖棍。
一個院裡的各家各戶湊出來一份油,在院裡支起來一個大鍋,各家各戶輪流著炸東西。
麻花,麻饊,各家各戶都得走上一遍。
裹了粉的魚塊,卻是各家各戶弄完之後,最後才上手的。
經常炸東西的都知道,這魚啊,隻要一過油,這一鍋油就會變腥。
怎麼調都調不過來。
也就是今年年景不錯,手裡有閒錢,院裡人這才買了一些魚肉。
就算是手頭拘謹,分不到廠裡福利的老賈家,今年也是買了幾條魚。
光是大魚不算,也不知道賈張氏是耍的什麼手段。
竟然還弄回來了一些筷子粗細,小指頭長都沒有的小貓魚。
看著小,不長。
但是這東西一下鍋,炸的焦香酥脆,隔壁院的小孩子聞了,都快要饞哭了。
放到往年,院裡就傻柱一個大廚。
讓他乾點活還總是推三推四,非得把牌麵拉足了才肯乾活。
今年院裡多了一個南易,傻柱這邊就是跟較上勁一樣。
這一鍋南易上,下一鍋傻柱來。
非得在這東西上麵爭出來個好歹。
兩人的偏向不一樣,弄到最後,院裡人卻是得到了不少實惠。
南易樂嗬嗬的,隻有傻柱一個人有些悶悶不樂。
感覺自己這大廚的名頭,被院裡人給白白使喚還沒有好處。
軋賬,收工,放假。
院裡人樂嗬的,周家的幾人卻是灰溜溜的坐上了返程的火車。
彆誤會,不是被遣返,而是正兒八經的準備搬家到京都。
對於周家人的離開,院裡沒有一個人在意。
熱熱鬨鬨之中,新年第一天到來。
一大早,難的睡了個懶覺的李家兄妹,就被院裡的鞭炮給喚醒了起來。
傻柱打了哈欠,在張萌的操持下,前往後罩房跟聾老太太拜年。
至於何雨水,以前就感覺不收待見的她,很乾脆的窩在自己屋裡。
大過年的,也沒有誰不開眼的到處找不自在。
到了正晌午,何雨水拎著自己提前準備好的禮物,前往婁家。
這一次,反倒是輪到傻柱在家裡乾瞪眼。
看在何大清的麵子上,婁家人認了何雨水。
可是對於傻柱,卻是明裡暗裡的嫌棄。
“biu~崩~”
“biubiu~咚~”
一群頂著大過年不能打孩子保護的熊孩子,拿著家裡給的幾分幾毛錢,到街頭的供銷社買了小鞭。
往碎瓦片,鐵皮桶,還有破臉盆下麵一扔,聲音那叫一個響亮。
“嘿,這不是棒梗麼?
怎麼蹲這看人放小鞭?你娘沒給你買鞭炮?”
四合院外,棒梗一個人站在一邊,看著其他孩子放著鞭炮,眼裡留露著期盼的目光。
在老許家守了一晚上的許大茂,騎著自行車,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不辭辛苦的晃蕩到了四合院。
院裡人都知道,許富貴現在住的地方,距離四合院可是有些距離。
“嘁~”
看到說話的是許大茂,棒梗嗤了一聲,有些不耐煩的偏過頭去:
“我奶奶說,你許大茂不是好東西,不讓我跟你說話!”
說話的聲音奶聲奶氣,可就是這說出來的詞句,卻讓許大茂聽的一肚子窩火。
許大茂?
那可從來都不是一個大氣的人。
“不讓跟我說話?為什麼?”
許大茂從自行車上下來,仗著成人的身軀,將棒梗的視野給占了嚴嚴實實。
“不讓說話就是不讓說話,你煩不煩啊!
要是沒事乾,就去找傻柱去。彆在這攔著我。”
依舊是那般奶聲奶氣的發言,可言語中的情緒,卻是越發的濃鬱。
“嘿,你這小孩子,還真說不聽了?
今兒我還就跟你耗上了!”
許大茂紮起自行車,臉上閃過一絲陰鷙的笑容:
“看彆人放炮?這哪有自己放的痛快?
小棒梗過來,到叔這裡,你告訴我你奶奶都說過我什麼,我就給你三毛錢,讓你去買小鞭炮玩。
揪下來一個放一個,比他們從炮皮堆裡撿著放好玩多了。”
“真給?不騙小孩?”
棒梗將信將疑的停下了自己抗拒的動作。
“嘿,你這小毛孩子,騙你?三毛錢的事兒,我犯得著騙你麼?”
見到連棒梗都不相信自己,許大茂猛然瞪大了眼睛。
什麼玩意,他許大茂是差那三毛錢的人麼?!
“那我不知道,但是我奶奶說過,你許大茂不是好人!讓我少跟你說話。”
棒梗模仿著賈張氏說這話時候的神態,滿臉厭惡的說著。
“豁,可以,你們老賈家的人真的是可以,這麼編排我是吧?”
許大茂怒極反笑,按了按兜裡的那張不規則紙條,不動聲色的給自己之前的計劃,又往上調了調難度。
“我說許大茂,這三毛錢你到底是給還是不給啊。”
棒梗抬起頭,也不害怕陰鷙笑著的許大茂。
喊了一聲沒有答應,棒梗竟然還有了上腳的意思。
“嘿,你這沒人教的毛孩子!乾嘛?你還想踢我啊。”
許大茂起身,稍微往後一退,嘴裡卻是陰陽怪氣的說著。
也就在這個時候,挺著肚子的秦淮茹從院裡走了出來。
一看到許大茂圍在棒梗身邊,神情一下慌張了起來:
“許大茂!你要乾嘛?!!!棒梗!過來!到媽這裡來!”
秦淮茹蹲下身子,忍著棒梗撲到懷裡的時候帶來的撞擊。
原本還算安分的肚子,被棒梗這麼一撞,裡麵的那個也不樂意起來。
“哎呦.”
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捋著棒梗的後背。
明明已經疼的臉上猙獰,可秦淮茹還是硬撐的開口質問許大茂:
“許許大茂!你剛才想對我們家棒梗乾嘛?!”
因為是硬撐著一口氣說出的話,秦淮茹的聲音帶上質問語調的同時,多少還帶了一些破音。
這一句話說完,秦淮茹額角的冷汗再也忍不住。
刷刷刷的,淌的那叫一個順暢。
看到秦淮茹這架勢,許大茂一下子慌亂了起來。
瞪了瞪眼睛,忍不住的朝後退了兩步,儘可能的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不是!秦淮茹!這大過年的,我可什麼都沒有乾!
我就是跟棒梗在這說說話,你就算訛人,你也不能這樣訛啊!
你這大著個肚子,我是瘋了傻了才往你身邊湊啊!”
一邊說,許大茂還慌忙的從口袋裡掏出錢來,點出來三毛錢,搖晃的看向棒梗:
“棒梗乖,你告訴你媽,我就是想給你三毛錢買鞭炮,我可什麼都沒有乾!
你媽這情況,可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就在許大茂這般慌亂的時候,卻沒有注意到。
之前被他引以為手段的紙條,被掏錢的動作帶出了口袋。
風一吹,好巧不巧的就滾到了到四合院串門的於海棠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