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這小子,還是有點腦子的啊。”
這話是辦公室內的其他人說的。
“是有腦子,但是不多...”
一個煙圈吐出。
趙工依舊是那副不屑的模樣:
“他也不想想,他一個在永久廠都用不上的辦事員,就算打著嫉妒才能的名頭去部委告狀。
沒有真本事,這幌子又能扯多久?
他那設計圖的草圖咱們又不是沒有看。
這顏色,那代表,全都是胡扯空談。
實用的地方,增加的功能那是一點都沒有說。
就這點本事,離了永久廠,哪個廠能要他?
就算要了,那不還是一個辦事員。
更彆說這事咱們還有理,他這告狀,一準告不贏。
到時候一起吃三邊的掛落,那才真的有他受的。”
趙工這樣說,李茂自然是沒有什麼反對意見。
實際上也就像趙工說的這樣。
這個時候凡事都得講道理,不是誰能哭,誰哭的慘就能掌控類雷電的。
“行了,不說這個了。
趕緊跟我說說,你小子讓我給又是弄罐子,又是弄管子的到底是想弄什麼好玩意出來。”
說到這一茬,趙工多少有些急不可耐。
“也沒什麼好玩的,就是之前想到注射器,外加之前在圖書館看到了一些描述,感覺可以弄一些好玩的東西出來。
隻是單純的好玩,我可沒有準備乾彆的!”
見著趙工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李茂隻好搬出了一些理論出來:
“帕斯卡原理知道吧,我在圖書館上看過,就是說密閉液體上的壓強在各個方向上處處相等。
我就想著能不能弄這麼一個東西,把油從油箱中吸入,通過壓力將液壓油送到液壓缸中,從而驅動機械手臂的運動。
液壓閥則控製液壓油的流向和壓力,從而實現機械手臂的各種動作。
當然,我這隻是個想法,還沒有來得及嘗試。”
李茂這般解釋著,卻不想辦公室內除了趙工之外,其他人就跟聽天書一樣。
李茂在以前還乾私人訂製的時候。
曾經接過一個機模的活。
硬是靠著液壓傳動,組了一個一人高,還能移動的高達出來。
功耗比什麼的就不說了,反正是能動,配上乾冰,晚上燈光一打,那叫一個炫。
要說為什麼李茂記得這麼清楚?那還不是因為掙的多!
猶記得當時李茂在收到尾款之後,還深有體會的感歎了一句:‘宅男可真有錢!’
眼下雖然沒有後麵那麼方便的條件。
但是弄出來一些基礎的液壓傳動,想來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機模沒指望,仿出來一個挖掘機總是可以的。
再不濟弄一些地牛,或者什麼叉車出來總是可行的。
反正這玩意,早在51年的時候就出現了。
就是國內,也在54年的時候完成仿製。
“液壓?你這是要弄單鬥挖機?那玩意你會弄?”
趙工疑惑著看了看李茂,那叫一個震驚。
“嗨,我說趙工你也太高估我了。我說的是嘗試!嘗試!再說我也沒打算弄那個。
隻打算弄一個手動液壓版的練練手。
回頭真的學會了,還有一些小想法想嘗試一下。”
聽到李茂這麼說,趙工頓時恍然大悟:
“你小子心思可真夠大的。還嘗試一下,怕不是有什麼靈感了?”
“說笑,說笑。趙工就會打趣我。
反正話都說開了,你就說這忙你幫不幫吧。”
李茂難得的囂張了一次。
“幫,這哪能不幫。
要是有機會,我還想自己上手試試呢。
還真彆說,你小子是個會玩的,在這宣傳科待著,真是浪費人才了。
要不然回頭我跟副廠長說說,把你弄到車間去?”
趙工開口打趣著。
李茂臉上卻是滿滿的抗拒:
“可彆!我這宣傳科呆的好好的,還是行政崗。
工資不低,空閒的時間還能折騰一些小玩意。
要是去了車間,我這靈性怕是就得磨沒了!知道趙工你好心,但是你多少也尊重一些的我的主觀意願不是。”
聽到李茂這話,趙工也沒有太過在意。
就在幾人說笑之中,孫科長的電話鈴又響了起來。
一通電話之後,孫科長衝著李茂和趙工點了點頭:
“廠長讓你們去會議室。
對了,彆忘了帶上設計圖。聽說今天還有飛鴿廠人過來。”
“飛鴿?這是個好消息。”
李茂和趙工相對一笑,把設計圖裝在挎包裡,直接就奔著廠辦的會議室去。
......
一個小時後。
當著部委乾事的麵。
趕路而來的飛鴿廠負責人,一手按在翻看完畢的設計圖上:
“這設計圖我飛鴿廠要了。
我等下就給廠裡打電話,讓廠裡跟李副廠長協調後續的調劑問題。”
“行,這事好說。”
李懷德眯著眼睛這般應答著。
反倒是去部委告狀的舒南良,這會看傻了眼睛:
“不是哈!今天不是審查軋鋼廠嫉妒我才能,欺負人的事麼?
為什麼你們在談設計圖?
而且這設計圖可是我永久廠的,憑什麼歸你們飛鴿!”
舒南良這麼說著。
他雖然沒有什麼真本事,但是架不住他知道飛鴿廠的人識貨啊!
對麵飛鴿廠的人直接拍板要的東西,那能不是好東西麼!
眼下情況不明,要是告狀不成功沒法調崗,再把設計圖轉手送到飛鴿廠去。
他這個辦事員,怕是回到永久廠就要去掃廁所去了!
“什麼永久廠的?你們不是還沒有商量出來結果麼?
既然沒有結果,這東西自然是我們軋鋼廠想給誰,那就給誰了。
明年的交易會又不是小會。
你們要去,飛鴿也是要去的。”
李懷德輕笑了一聲,這樣說著。
“不是!你們這樣,我的工作很難辦的啦!”
舒南良瞪大了眼睛,想要說些什麼,可看著屋裡已經達成共識的幾人,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隻是一個辦事員。
之前也就是仗著永久廠的工作,外加想要一步登天,這才膽大妄為。
現在機會沒了,回去鐵定還要吃掛落。
舒南良是瘋了傻了,也不敢跟這屋裡的一群領導叫囂。
“難辦?你難辦跟我們軋鋼廠有什麼關係。
這件事莪回頭會跟你們廠長電話聯係。
至於這位半路下車還告歪狀的同誌?
還請你放心,這一次的回程車票,我們軋鋼廠還是會幫你解決,隻是希望你這次不要半路下車,不然的話,我們也很難辦的。”
舒南良徹底的傻眼了。
他怎麼也想不懂,在自家廠裡好用的招數,到了京都這邊怎麼就一點用都沒有。
如今一下子得罪了三邊,還沒有從永久廠跳出去。
這麼看,他舒南良以後豈不是隻能跟廁所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