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緊張,隻是逃了個婚 把相府的臉……(1 / 1)

反派在自我攻略 滿喜 4192 字 10個月前

“小姐。”阮玉低著頭,瑟縮著身子在後門等候。也不知站了多久,發絲沾染起風雨,垂落的貼在身上。見到空桑錦,總算卸下口氣,眼中流露出幾分難色,猶豫著開口。

不用說空桑錦也猜到,定是空桑婧璃來尋了麻煩。接過暖爐,眼神一晃而過的停在阮玉臉上,冷冷開口:

“三小姐來過了。”不是疑問。

“不止三小姐,連同老太太,相爺,大小姐,二小姐,兩位公子,都等著您。”許是太冷,又是在寒風中杵了半夜,阮玉聲音沙啞。

果不其然,府內燈火通明。

多大的架勢,竟連老太太都還等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空桑錦多大的體麵。

她嗤之以鼻,領著阮玉回院,除了袖手旁觀的冷漠,彆無其他。

她不是原主,不需要為原主維持虛假客套的父女關係,上演姐妹情深。

沒等她喝上一盞熱茶,老太太怫然大怒,空桑晉承興師問罪,這時自然少不了空桑婧璃添油加醋的拱火。

看來今日是喝不上熱茶了。

空桑錦歎息。

“還有臉回來!相府的門楣都要被你敗儘了!”

“我空桑家世代飽讀詩書,知書達禮,怎麼出了你這麼個丟人現眼的玩意兒!”

老太太撒潑打渾一把好手,不問原由的開始大罵。

空桑錦輕嗤,空桑家祖輩務農,過慣了苦日子。到空桑晉承這一輩,六個子女中,唯獨空桑晉承頗有讀書的天份,苦讀多年後終於高中。若不是攀上她母親齊敏笙,隻怕是一輩子難有出頭之日,更彆提今日顯貴。

“祖母您身為相府當家主母,撒潑打渾,失了體麵,就不是丟人現眼了?”

“若今日之事被傳了出去,豈不遭人笑話,說我相府連基本的禮數都沒有。主母尚且如此,更彆提府中各位小姐。我倒不打緊,隻是幾位姐姐尚還未許人家,經此一鬨,即便是父親位高權重,也難再有人家上門。”

空桑錦輕飄飄的一語帶過,卻在眾人心中激起千層浪。空桑婧宜不動聲色,空桑婧璃心中有怨,卻不敢言。

老太太也知曉其中厲害,即刻止住了聲,端起一副當家主母的做派,威嚴的端坐於上。

空桑晉承出聲嗬斥,他是齊國聞名的孝子。父親早逝,來不及儘孝。對於母親含辛茹苦的付出,他言聽計從的孝順著。

“怎麼可以忤逆長輩!你本就有錯在先,長輩指出,你當虛心接受,怎麼反倒挑起長輩的錯來!”

“就算長輩有錯,也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見兒子為自己撐腰,老太太多了幾分底氣。

“平日裡荒唐也就罷了,都要成婚的人了,怎麼做事還這樣頑劣!今日竟要夜不歸宿。”

“是啊五妹妹,你這樣敗壞風氣,丟的是相府臉麵。如今大姐姐正有意與尚書家長公子結親,若因此傷了兩家和氣,攪壞了婚事,看你怎麼賠!”空桑婧璃不滿的嘟囔著,見老太太默許,即刻提高聲音,口誅筆伐的像要討回公道。

空桑婧宜和往日一般,試圖勸說,息事寧人,卻被柳姨娘製止,退居老太太身後。有人願意為她們主持公道,她也樂見其成。

原本柳姨娘便不待見空桑錦,卻因著齊敏笙公主身份,齊王對空桑錦寵愛有加,不得不忍氣吞聲。可關乎女兒終身大事,她不願退讓。

說來柳姨娘原是不幸,是為空桑晉承的糟糠之妻。隻是在權力和富貴麵前,女人又如何。

柳姨娘自請下堂,從嫡妻變為姨娘。空桑晉承心中愧疚,對於她們母女極儘補償。

“賠?三姐姐這話可說錯了。那尚書大人原本就意屬於我的,隻不過我看不上他那不成器的兒子,這才有了大姐姐與尚書家長公子的金玉良緣。若要說起來,還要感謝我的成全呢!”

空桑婧宜眉目微蹙,眼中含著閃閃淚光,倔強的不讓淚水落下。是嬌滴滴的美人兒。手中緊著娟帕,臉色慘白。

空桑婧璃心中冷笑,麵目猙獰。連事事不爭的空桑婧宜都有了歸宿,而她卻隻能等著。若不為自己謀算,還能指望老太太不成?

“住口!宜兒是你長姐,哪能容你詆毀!若不是因為相府身份,你以為尚書家長公子能看上你!”

“整日爭強好勝,行事荒唐,品德有虧不說,賢良淑德還半點不沾。連你姐姐萬分之一都比不上!”空桑晉承怒目,聲音氣得發抖。

“父親。”空桑婧宜軟著音,委屈的說道。

“宜兒寬心,在我這裡,你們姐妹幾個都一樣。為父定不會厚此薄彼。”

“父親向來公正。大姐姐放心,五妹妹犯了錯,父親會罰她。大姐姐且等著與尚書府中商定婚事,安心嫁過去。”空桑婧璃拉起空桑婧宜的手,貼心的寬慰道。

看著一副其樂融融,父慈子孝的畫麵空桑錦忍住不笑,懶得拆穿。麵色冷淡的開口道:

“沒有其他事,各位請回,我累了,要休息。”

“你還有臉提!還沒成婚,夜半三更的往外跑,傳出去我相府成了什麼,相府的女兒成了什麼!真這麼急不可耐,住到質子府好了,還回來做什麼!真是丟人!”空桑晉承氣得臉色慘綠,若不是柳姨娘攙扶,險些背過氣去。空桑錦覺著好笑,空桑晉承像隻綠毛烏龜浮水,一上一下,起伏不定。

周圍變得喧鬨,既有“好言勸告”,也有怒聲嗬斥。燭火搖曳,伴隨風聲雨聲入耳,空桑錦一瞬間看不真切,恍惚做了一場大夢,醒來還在夢裡。

她招呼來阮玉為自己揉了揉太陽穴,這才緩下來,乾咳著嗓子說道:“父親若是執意與女兒過不去,請責罰。”她隻想鬨劇快點結束,無所謂枉費神情。

“你這是什麼態度!是你執意請旨要嫁,說好聽了是澧國皇子,說難聽了不過是廢棄的質子!更何況他還與侯府滅門案牽扯不清,你這是自毀前程!”空桑晉承氣不過,傳來家法。

侯府滅門。空桑錦沉下臉,傳聞侯府世子有好男風之癖。曾豪取強奪,折辱赫連野。有傳言侯府滅門前一日,赫連野遭受淩辱,離開侯府時衣衫不整,遍體鱗傷。赫連野蓄意報複,而後侯府慘遭滅門。

傳言有模有樣,甚至連目擊證人都確之鑿鑿,隻不過礙於兩國邦交,此事不了了之。自此後,凡事有些地位臉麵的家族都不會想和這位質子殿下扯上關係,更彆提哪家女兒願意嫁與他。

“趁還沒有到不可挽救的地步,就算賭上我這張老臉前程,也要請求王上作罷婚約!”眾人唏噓,暗自發涼,稍有不慎,是誅九族的大罪!

“父親氣的不是我自毀前程,而是我的這樁婚事礙住了大姐姐的婚事,礙住了父親的官途。”

空桑錦輕蔑掃視眾人,眼看臉色發白,各自心存心思的模樣,繼續說道:

“因為我自請賜婚,與赫連野有了牽扯,即便是質子,相府也與澧國有了剪不斷的牽連。如今即便大姐姐與尚書大公子兩情相悅,尚書大人也再不可與我相府結親。朝堂上下也會因我的這樁婚事而與父親間隙。父親怕的是女兒毀了你的前途。”

被說中心思的空桑晉承即刻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顫抖的拿起一旁宛如手指粗的鞭子落下。

空桑錦沒有躲,硬生生的接住。

她從未受過苦,皮膚嬌嫩,一鞭子下來,即刻血肉模糊,她冷汗濕了衣衫,蒼白著臉咬牙堅持。阮玉見了紅眼祈求。在座的各位,看熱鬨落井下石的居多,真心疼的隻有阮玉。

半刻鐘過後,空桑錦才勉強支起身子,艱難開口道:

“這一鞭算是還了生恩,我不欠你什麼。”

空桑晉承下了狠手,一鞭下來,皮開肉綻,依稀可見深骨,傷到了裡子。

“事成定局,父親不必多說。若是覺著我礙了相府前程,父親大可不認我這個女兒。”空桑錦覺得喉中殷甜,渾身使不上力,眼前模糊得厲害。

事情已然落地塵埃,沒有轉圜之地。空桑晉承心知肚明,哪裡是空桑錦以命相脅求來的賜婚,分明是皇家對他的敲打。不論事實與否,他相府上下,已經與澧國牽扯不斷。

時也,命也。一瞬間空桑晉承蒼老了許多,對抗皇家威嚴的無力感忽然具象化。他拖著疲憊的身子帶著眾人離開,相府的命運難道隻能到此為止?

不,他不認命。就像當初求娶公主一般。我命由我,除非蓋棺定論,否則他絕不屈服。江山迭代,自有明君慧眼,不讓明珠蒙塵。

三日後大婚,空桑錦收到係統提示,前往天羅域尋找幽冥蘭花。

她掩麵難堪,這分明是耍人玩兒!這下不僅把相府的臉麵按在地上摩擦,甚至是皇家的臉麵也給她敗儘。婚是她要死要活求來的,卻在大婚當日扔下新郎跑路,真是胡鬨!

可小命要緊。

違背係統規則會死的。

對外,空桑錦依舊是相府最寵愛的女兒,齊王最疼愛的外甥女。

前來觀禮的賓客絡繹不絕,相府熱鬨非凡。十裡紅妝,張燈結彩。

入夜,赫連野一襲紅衣推開房門。卻隻有空蕩蕩的房間和散落一地的喜服。空桑錦早不見了人影。

端詳著錦繡華紋,眼神冷漠無情,咬破嘴唇,捏碎手中字條。

好像他生來便是被厭惡的。母親不喜他,為了權勢,可以毫無愧疚的喂他毒藥。一日一日的強迫他喝下難聞的藥渣。夜夜經受折磨。直至現在,也要每日清醒的接受折磨。

他沒死,苟延殘喘的活了下來。

母親如願升了妃位,得皇恩眷顧。

可人啊,總是貪心不足。為了鞏固妃位,他那仁慈善良的母親,又一次展現了賢良淑德,識大體顧大局的美德。

將他作為戰敗國質子送往了齊國。

那年他四歲。

一晃眼,十六年過去了。

這折磨也隨了他十六年。

赫連野捂住胸口,身上傳來陣痛,挑筋斷骨。額上冷汗連連,瑟瑟蜷縮在床榻一角,用喜服將自己包裹。

蒼白的皮膚更無血色,青筋暴露,被咬破的嘴角,鮮紅的液體順著滴落,血腥味充斥喉嚨,讓他意識稍有清醒。不多時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