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沈槐安著急,因為雖然秦安野這個人看起來非常好相處,在外人麵前知書達理,在自己麵前也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但是沈槐安就是覺得這個人是個神經病,用那些小姑娘小說裡麵的設定來講就是瘋批,你永遠想不到他下一步想乾什麼。
他好像也永遠不會被你掌控。
當時現在的當務之急並不是審判秦安野這古怪性格的時候,麵前出現的人和手機裡麵
Emoji的喪屍一模一樣。
“這喪屍。”秦安野開口遲疑道,沈槐安轉頭看向他。
“怎麼了?”他不會有什麼發現吧,這麼黑能看出什麼?沈槐安疑惑。
秦安野:“沒什麼,就是覺得這喪屍長得和外國發現的外星人一樣刻板印象。”
沈槐安:“.......”
怎麼說,你還挺關注時事。
兩人站在鐵門內向外張望,看見了一輛大巴車正停在外麵,看不清楚裡麵的情況,但是看麵前這個人的樣子怎麼說都是凶多吉少。
已經五點半了,天已經開始亮了,天亮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變故,這一村子的男女老少實在賭不起。
現在怎麼辦?沈槐安惆悵和麵前的綠人麵對麵注視。
“沒有其他辦法了。”秦安野說,“你現在去衛生院拿些麻醉劑過來。”
衛生院離這裡不遠,跑一趟也沒什麼,但是沈槐安還是想插嘴問一句為什麼是自己。
“我比你高,比你壯,他要是等會發瘋進來了,我還能上車一車給他撞死。”綜上所述,“沒有任何理由是我去。”
沈槐安被這完美的理由打敗,自己轉身準備離開。
“你就這樣去?”秦安野盯著他的光腳說。
“怎麼了?”沒覺得有任何問題的沈槐安看向秦安野。
沈槐安皮膚很白,所有見過的人都會這麼想,天生的冷白皮的讓不少女生羨慕,他本人對這個事情沒有什麼特彆的想法,放在彆人眼中可就有事了。
每次去檢查身體都會被醫生問半天,是不是什麼有什麼嚴重的貧血問題,張陽不知道和班上的女同學看了什麼,有一天篤定他是同性戀,並且持之以恒大膽求證,沈槐安回答這個問題都煩了。
現在秦安野借助月光看見地上看起來有些慘白的腳。
“你就這樣在地上走?也不怕把腳劃破了。”
沈槐安不以為然:“沒事兒,小時候不也經常這樣在山上跑嗎?現在地比以前還平整。”
秦安野心說,以前的路沒有現在的地好,但是以前的泥土地能和現在的水泥地泊油路比嗎?地縫裡麵一顆小石子都能讓你難受幾天。
“你鞋呢?”秦安野問。
“昨天濕了,捂著難受,放後排座位了。”
秦安野彎腰脫下腳上的馬丁靴,提著鞋幫子放在沈槐安麵前:“穿上吧,穿上總比不穿好。也就穿了兩天,還挺乾淨。”他頓了頓又強調了一下重點,“很乾淨,我沒有腳氣。你放心。”
沈槐安倒不是講究這個,小時候兩個人沒少換著穿衣服,隻是長大之後,這麼做有點奇奇怪怪。
但是眼下也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鐵門外的綠色人雖然現在安安靜靜,沒準兒什麼時候就會發瘋。
沈槐安光著腳也不顧什麼乾不乾淨,一腳蹬了進去。大了兩碼有點晃,但是不影響行動。
衛生院不遠,平常走路來去十多分鐘的距離,眼下是沒有散步的閒情雅致了,沈槐安一路飛奔來到這棟兩層樓的建築物。
大門上了鎖,但是一樓值班室裡的燈光還亮著隱約能看見人影,沈槐安憑借著小時候在山上野跑的基本功,從兩米多高的大門上借著巧勁一躍而下,敲響了布滿水漬的玻璃窗。
“誰呀?”一個年輕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這時候沈槐安已經判斷出窗戶沒鎖了,打開窗戶翻進去一氣嗬成,落地因為鞋子大了幾碼差點崴了腳,一個單膝跪地。
“你是誰?”一道驚恐的男聲傳來。
沈槐安抬頭一看,是一張長著娃娃臉的男人,這張臉很熟悉,總感覺在哪裡見過。
沈槐安遲疑問:“你是值班醫生?”
“是,是呀。”娃娃臉說。
“有麻醉劑嗎?”沈槐安直接問。
“嗯,有是有。”娃娃臉遲疑說道,熱心地帶著沈槐安往外走了。沈槐安大喜,心想真好,他還以為自己會費一點勁,沒想到這麼快就拿到了,步履加快。
娃娃臉在門口停住,反身看向他,然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門關上,留下沈槐安一個和麵對麵懺悔。
“不是,哥們你乾什麼?”沈槐安用力拍門,拍出了某大火電視劇喊男人的氣勢。
娃娃臉在外麵咆哮:“不是,誰跟你哥們呀,你大半夜跑來衛生院要麻醉劑,你以為你誰呀。”
側邊牆上的時鐘發出聲響,已經六點了,天色已經能看出泛白,這個天色應該能完整看出綠人的情況,那天亮了那個綠人會不會發狂?
想到這個問題,原本來有閒心的和娃娃臉掰扯的人瞬間變了臉色。
他冷靜下來,也不打岔了,直截了當的說:“外麵出事了,北門口來了一個渾身綠色就跟你手機裡麵的喪屍表情包一樣的東西,我們做了一個鐵門給攔起來了,但是不知道白天他會不會發瘋,你也知道這個村上的情況,你必須相信我。”
任誰聽到這麼無厘頭的事情都會不相信,就是沈槐安和秦安野在倉庫焊鐵門時也沒想到會真的出現這種東西,焊個鐵門就是求個安心,他內心深處還是對這個事情表示懷疑的。
但是看到綠人的時候,他死心了,用秦安野的話來說,就是太刻板印象了,讓人不得不相信。
門外的娃娃臉不屑地說道:“哥,你中二病犯了吧,還喪屍,拍電影呢?喪屍圍城,你覺得可能嗎?”
沈槐安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情,畢竟人確實很難相信一件不可能出現的事情出現。
“你聽我口音應該知道我是這邊的人,你應該不是這個村子裡的人,你是哪裡的來了多久了?”沈槐安問。
娃娃臉說了個市名,“我來這邊已經快兩個月了,確實沒有見過你,你怎麼能證明你是這邊的人,我怎麼相信你。還要相信你說的那件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最後門外的聲音甚至因為難以置信有些破音。
沈槐安輕歎一口氣:“不信就不信吧,那我先走了。”他轉身看見大開的窗戶嘲笑,“把門關上有什麼用,窗戶還不是開著的嗎?”說完,雙手一撐,準備離開。
門開啟的聲音從後麵傳來,沈槐安維持在一隻腳已經上窗台的樣子往後張望。
娃娃臉雙手握拳,“我看你不像是神經病,但是你說的那些我也不相信,我知道就算你在我這裡拿不到也能去其他地方拿,所以,麻醉劑我拿著,我看你要乾什麼。”
沈槐安大喜:“你早說呀,你在晚說一步,我就回家拿百草枯了。”
娃娃臉聽到她要去拿百草枯,原本就愁苦的臉更囧了。
拿百草枯當然是開玩笑的,在還沒有搞清楚綠人到底是什麼情況之前,誰也不敢對一個還能說是生命的物種下手。
沈槐安已經走了一會兒了,天色熹微,麵前這位綠人像是接受了太陽的召喚,開始慢慢變得躁動起來,可視距離拉長,隱約能看到不遠處的大巴車裡有人影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