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著，猛然想起之前幾千年前，天界與暗域那一場大戰。沒想到，中間還有如此隱秘。苗小水見過白發仙人，現在聽幽姬說了這許多，手心都暗暗出了汗。這女人既然道出往事，怕是沒有留活口的意思。她活了幾千年，不知道修為有多深，眼下可怎麼是好？

可現在被她困在此地，隻能期望白鹿院等高手發現有異常，速速趕來相救。

阿福撓撓頭，對苗小水說道：“姐姐，不是我騙你。的確是有很多事我想不起來。我吃了那丹，記憶複蘇，才想起許多。”

“不敢不敢。”苗小水此刻聽阿福還稱自己為姐姐，趕忙連連擺手。這不知道多少歲的神鳥，怎麼還不改口？也是奇怪。神鳥啊神鳥，希望你一會大顯神威，幫我們打退這女——苗小水心中暗暗祈禱。

阿福又對幽姬說道：“你現在這個狀態，也是撐不了多久。你體內生魂太多，融合不了，壓製不了就會被反噬。所以，你才讓那姓烏的小子給你找調水丹。”

“我要勞什子調水丹，都是為了我主。”幽姬麵露不屑。

“天界打的好算盤，以為天帝帶著山河塔，加上一眾國主，對付沒有雪霜訶陀的我主。那曾想，嗬嗬。”

眾人這才想起來古老的一個傳說。據說當時天界天帝帶領眾國主，激戰暗域之主，最終封印鎮壓。卻也是慘勝，天帝功力耗儘，沒多久就羽化了。

“可我聽說，是暗域的主人，在練成不死魔身之後，在天界大肆吸食生魂殘害眾人，引起了天界諸國的聯合對抗，最終天帝用山河塔方才成功鎮壓。何況暗域向來與天界敵對，立場不同，自然是向著自己有利的方向說話了。”衛溶壁忽然插了一句。

皇甫雲京不由得吃驚的看著他，這種場合他居然敢這麼說。也不怕幽姬一個惱怒，隨手給他殺了。

“你懂什麼？”幽姬看了他一眼，再環顧下白鹿院眾弟子，“白鹿院怎會有利於我主的言論？那我問你，你們那位白鹿祖師，可有曾記載，他也有被暗域之主指點過嗎？”

皇甫雲京不知道她所說是真是假，但確實沒有任何關於暗域之主的記載。

“如果不是我主指點，白鹿子怎會發明你們白鹿院引以為傲的傳功法門？你們又為何曆代隻有掌教功力深厚，穩定躋身天界高手頂流？”皇甫雲京也是暗暗吃驚，沒想到門中秘密居然會被這幽姬知道的一清二楚。

曆代掌門會在坐化前，將畢生功力傳給下一任，但在傳功的過程中，能吸收多少，就隻能看個人天賦了。這本來是掌門的一個小秘密，他作為被看好的大弟子，也是師傅悄悄告訴他的。

這女子所言，均太過匪夷所思，但又有細節可考。但她說了這麼多秘密，似乎也不怕自己等人說出去，顯然是將自己這群人看做了甕中之鱉。如若真如她所言，她已經千歲之久，那麼這些人加一起也不是她的對手。可怎麼辦才好？

“前輩，您說了這麼多，但調水丹已經沒有了。不如您放了阿福，我把調水丹的配方給您，您自己練。作為交換，您放了我們，怎樣？”苗小水言道。

“姐姐，她這樣的人，喜怒無常，還是小心一些為好。”小玉拉住她的衣衫，悄悄說道。

幽姬冷哼一聲，一點寒光瞬間飛向小玉，小玉嚇得臉色發白，叮一聲被皇甫雲京用白鹿劍擋住。嚇得小玉身體僵直，麵容失色。

“多嘴，看在你給烏亭牖打雜的份兒，讓你晚會再死。”幽姬森然道。

“那東西，我也曾偷偷練過，但凡火絕不可練成。當年也是這老妖怪相助，鏡師才得以成功。你也是知道此丹的難處。烏亭牖說你練成了，我還好奇是怎樣一個人，天資還能超過鏡師。”幽姬上下仔細打量她。

果然，烏亭牖給這個女人做內應！“我就說那小子鬼鬼祟祟，喂，幽姬丫頭，在院子外麵的鬼影就是你吧？”阿福忿忿。

“那白鹿院，幾百年前你我就摸個底兒朝天了，還用得著特意去找。實話跟你說吧，我是打算抓那太子，才跟來。”幽姬嫌棄的看了它一眼。“不成想，又遇到你這老家夥。”

她雖然話這麼說，但大家也都不是傻子。既然她不再尾隨希夷太子，自然阿福的就、價值比太子重要。

不同其他人那樣聽的雲裡霧裡，苗小水把前後這些天的見聞串起來，再加幽姬所說，心裡是明白個七七八八了。白鹿院開山祖師白鹿子的師傅，乃是幽姬口中所說的“鏡師”。鏡師與早年的暗域之主、天界高城公主，不知道是怎樣相識又結伴同遊。

在同遊期間，認識了玄朱神鳥阿福，在阿福的幫助下，鏡明倫練成了上古神丹調水丹。三人曾往人間遊玩，並得到了一些上古秘法。因暗域之主幫試藥，所以三個人之中，隻有他練成了不死之身。鏡明倫則另辟蹊徑，修煉了其他功法。至於那位公主，眼下是拚湊不出更多信息。但從幽姬和阿福的對話中，鏡明倫被白鹿子說動，與當時的天帝設局，引得暗域之主現身，隨後就是一場大戰。

她在小寒山那次似夢非夢的地方，遇見的白發仙人就是這女子所說的鏡師，那水底漩渦的影子，，莫非就是暗域之主？隻是她口口聲聲說暗域之主被鎮壓在天界山河塔下，那影子算什麼？既與白發仙人有約，自然不能多說。幽姬一心隻問阿福要調水丹，大概也是不知道真實狀況。若她知曉，怕是整個小寒山都要被她掘地三尺。

“天賦不比鏡師差，那幫不成器的東西，看不出你這可造之才。不如跟我去暗域，我指點你修煉，如何？”幽姬對苗小水說，語氣緩和起來。隻是她一身陰森森的氣息，著實有些讓人害怕；阿福還說她身上有許多生魂，顯然是修煉路子依然走歪了。

眾人立刻緊張不已，眼前這女人來咯不明，這要和她扯上關係，那不也要被天界一起通緝了嗎？苗小水皺眉，還沒想好怎麼回複她。烈雲霆前出拱手：“前輩，道不同不相為謀。何必彼此為難？”

幽姬瞳孔一斂，森然道：“小子彆急。我耗費這些功夫跟你們捉迷藏，可不僅僅為了這老妖怪。秘密，你們也都聽了，那自然是一個都彆想跑。待我以後打上天界，我主出塔，再放你們出來。你們若乖乖聽話，我便也不為難你們，隻封你等修為靈力。如若不然，便滾去見白鹿子那狗東西吧。”

“這麼說，前輩是不肯輕易放我等離開了？”皇甫雲京握住白鹿劍，語氣卻還保持著鎮靜。

“不然呢，掂量下你們的功力，還是乖乖束手就擒。白鹿子該天誅地滅，沒有上來就把你們全殺了，已經很給這老妖怪不死的東西麵子了。”幽姬道。

“前輩，您若真有那樣的實力，還需要設下這結界，用阿福做誘餌嗎？應該早就去白鹿院把阿福抓走了。依次類推，恐怕您也不一定打的過塹茲，否則，您不會看著天界太子離開。所以，您的真正實力並不一定會高於白鹿院掌教和塹茲。”苗小水快速冷靜下來，認真捕捉隱藏起來的信息。這位幽姬，起碼沒有蕩平的白鹿院的實力嗎，如果是有，早就把白鹿院覆滅泄氣。

“小丫頭還有幾分聰明。”幽姬頗為驚訝的看了苗小水一眼，心中忽然起了愛才之意：因為某些原因，她所能發揮出來的實力，比她真正的實力，要小的多。眾人聽幽姬親口承認，心中悄悄鬆了口氣。

“不如考慮下做我的弟子，我一定傾囊相授。”

“死丫頭，你也是想多了。看看姐姐手背上。”阿福嘲笑。

幽姬這才注意到，苗小水已經在手背畫了吉祥紋。她的手籠在袖子裡，看不出來。在很久之前，鏡師也曾在她的手背畫過一個，說這是會帶來好運。吉祥紋那一陣子，她真的運氣很好。幽姬也曾向鏡師求教過，但卻總是學不會；花個大半天時間，最後一筆下去，總是不成。鏡師還安慰她，這種印紋源自占卜巫祝，本就需要極高的天賦，縱使他原的出生地鏡宮一脈，也極少有人能學會。後來，幽姬覺得這個東西難學且耗時，便也不再過問。

“就你這資質，還想做人家老師？啊哈哈哈哈。”阿福大大嘲笑她。

“你心裡那點盤算？還能騙得了我？還不是想騙人家，看看能不能把那小子練了入藥。至於剩下這些人，早晚逃不掉被你噬魂的命。”阿福一言既出，眾人均臉色一變。

陸燃燃和華星鸞均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苗小水握住兩人的手。她們手中傳來彼此支持的溫度，稍作寬解。沒想到此時小玉，反而鎮靜的多。

被點破內心的算盤，幽姬並不理它，轉而對皇甫雲京等人說道。“你們一起上好了，就不耽誤時間了。”

“既如此，請前輩接招。”皇甫雲京稍做思索，令言子榕照顧其他人，示意衛溶壁烈雲霆一起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