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姬 山中怪獸,麵紗女子(1 / 1)

“衛兄不如細說山內所見。”烈雲霆說回正題。

“那山太大了,我在上麵轉了一圈,喊了好多聲。也沒什麼動靜。”衛溶壁撩了下額前的頭發。

“還是注意一些。大家一起進去找。”皇甫雲京終究不放心,把大家叫到一起。峰巒起伏,人跡甚少。眾人在林木間的空隙中邊走邊找。

“出來!”忽然皇甫雲京摘下一片葉子,抬手打向林間高草處,去勢極快。

有個什麼東西一躍而起,迅速躲開。

等它落地,方才現身,是奇怪的東西:像是金屬和活物的混合體,似豹非豹,似犬非犬。躲開皇甫雲京的片葉後,這怪物轉過身來,露出獠牙,惡狠狠的回望。彆說這些新來的弟子,就連皇甫雲京都沒見過此等怪物。

言子榕倒是一點不怕,忍不住出手。言子榕念動法訣,召喚一道狂風過去。狂風帶著碎石斷枝,打在那怪身上,發出叮當的聲音。怪物被激怒,咧嘴咆哮,但在狂風中也難以行動。

見人多勢眾,它掉頭就跑。

“追!”眾人窮追不舍。這怪很是靈敏,在林子間跳來跳去,利用樹木抵擋大家的攻擊。

這家夥似是慌不擇路,跑到一處空地,後麵就是懸崖。雖無路可走,但這家夥卻毫無懼色,惡狠狠的盯著眾人。忽然它的後背裂開,伸出一支螺旋的金屬蕾包,瞬間張開,射出無數寒芒。

皇甫雲京手捏堅決,左手將劍鞘轉成一道巨幕,擋在大家麵前。寒芒撞在劍鞘上,叮當作響,均被擋了下來。掉落在地。居然是冰晶!

皇甫雲京臉色一變,白鹿劍化為一道銀光,瞬息萬變,先斬了那怪背上螺旋物,又將那怪斬為幾截。一點微芒從這怪屍體中升起,閃爍幾下便散去。

“暗域!大家當心。”。

“晚了!”天色接著一暗,一個蒙著麵紗的女人出現——這不正是那晚烏亭牖手中小像上的女子。這兩人有什麼糾葛?苗小水盯著她,這女子也看到了苗小水,冷冷回望。

糟糕,居然進了結界,這下求救信號是發不出去了。皇甫雲京心中懊惱,自己太大意中了圈套,沒想到這個怪是個誘餌。

“我等乃白鹿院弟子,不知閣下如何稱呼?白鹿院從來與暗域沒有過節,如果有打擾,改日定當備禮致謙。”皇甫雲京先亮明身份。雖然看著這架勢,似是不能善了。這群人中,除了自己,就隻有剛得了機遇的烈雲霆了。

衛溶壁與言子榕天資雖高,前者還要修為在身,後者修為尚淺。更彆說陸然然祁蘭生華星鸞這幾個。苗小水剛來就在禁院自閉了月餘,著實不清楚她在乾啥。何況還有小玉。

拖得一時是一時吧。皇甫雲京思忖。

“天界發五色詔,詔諭追捕暗域之人。但我白鹿院從未有過參與,想必閣下知曉。不如就當今日沒有見麵,如何?”

那女子冷笑一聲:“如果不是你們白鹿院摻和,我失落神域早破枷鎖而出。”

“我白鹿院怎有與你暗域有恩怨?”皇甫雲京聞言反問,也很好奇。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就讓你們清楚也好。免得死的不明不白。”黑紗女子冷笑。

“當年,我主潛出修行,偶遇白鹿子師尊鏡師與天界高城公主。三人頗為投緣,便結伴而行。後有機緣,我主練成不世秘法,本欲助我失落神域子民、破枷而出。不料被白鹿子這卑鄙小人不僅偷聽,還搖唇鼓舌,蠱惑鏡師。若不是鏡師以身為引,困住我主;就憑天界那些人,如何擋得住?哪怕當時的天帝動用神器山河塔鎮壓,也是不成!”黑衣女子恨道。

“不信?覺得我說的是假的?”黑衣女子見眾人一副不怎麼相信的樣子,冷笑一聲,丟出一團東西出來,“問下你們的好朋友,這老不死的就知道了。”

“哎呀,你這死丫頭。不會輕點!”是阿福!沒想到竟然被這女人抓住。

“阿福,你沒事吧!”苗小水看到阿福,忍不住想跑過去,被烈雲霆拉住手腕。他輕輕搖頭,苗小水瞬間會意:這女人本就是用阿福做誘餌,使得大家墜入網中。隻怕是她的真正目標,還是這群人中。

那麼會是誰呢?苗小水忽然想到烏亭牖,心頭一凜:如果是調水丹,那麼自己就是她的目標了。她那晚遇襲,大約也是和它有關。

“姐姐,我沒事。這死丫頭不敢對我怎樣。”阿福很生氣,罵罵咧咧的說。

“一把年紀的老東西,裝什麼嫩!”幽姬嗤笑一聲,“這裡所有人的年紀加一起,都遠不及你大。”

“死丫頭,這麼久不見,還這麼沒禮貌。阿九怎麼會有你這樣侍女?”阿福怒道:“還不快給大爺我鬆綁?”

這對話聽得眾人一頭霧水,苗小水則是心中大驚,白發仙人和夢中的怪異,還有這女子,定然還有許多事情!

皇甫雲京一直暗中觀察阿福身上的東西,方才認清了:“困仙羅!”

眾人一愣:這困仙羅十分稀有,很是克製形體變幻,被用來對付那些喜歡變幻的修真者。這東西怎麼會用來抓阿福呢?難道阿福是什麼變幻而來的嗎?

“說我老,難道你也很小嗎?也不看看你有幾千歲了。”阿福翻了一個白眼。

和阿福相處下來,苗小水很少見它生氣或者發脾氣,今天很是奇怪。但今天但這一人一鳥的對話內容,著實大大震撼到了她——這女子和阿福,怎麼會都活了千年以上?

那被阿福喚做幽姬的女子也不生氣:“再怎麼老,那也沒有你老。這麼多年過去了,怎麼還學會裝嫩騙小妹妹,騙人家幫你練調水丹?”

“怎麼叫騙?若不是因為要幫小山山,我功力損耗,才不會損失功力和記憶。”阿福氣呼呼的說道,“死丫頭,你最好識相點。我最近可以吃了不少丹藥,等在肚子裡煉化全部吸收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那也得先等你老人家恢複了再說。難道我這些年就是吃白飯什麼也沒乾嗎?”幽姬嘲諷道。

“就你那幾下野貓上牆的功夫”阿福很是不滿,“如果你不拿了這什麼困仙羅,能碰的著我嗎?卑鄙!”

“那又怎樣,能困得住鼎鼎大名的玄朱之鳥,說出去也是一件十分光彩的事情!你這裝老鴰騙騙這些小毛孩子也就算了,可騙不了我。”幽姬不僅不生氣,反而頗為得意。

苗小水她們或許還沒覺得“玄朱之鳥”有什麼特彆之處,但皇甫雲京差點下巴掉在地上。玄朱之鳥,那是傳說中的神鳥,高大華美,見之忘俗,每當瀕臨死亡時,便吐烈焰自焚,在烈焰中重生。但眼下的阿福屬實和高大華美的神鳥形象對不上來。

“死丫頭,你不要以為跟著阿九和小山山學了幾招,就覺得長本事了。彆人或許看不出來,難道我還看不出來你後背滿是亡魂。你吞噬的魂靈越多,就越容易被反噬。彆說是你,就是阿九,沒有調水丹,他也練不成不死之身!”阿福叫道。

“那真要謝謝你,玄朱大人。”幽姬森然道,“若不是得您玄朱靈火之威,縱使鏡師天縱奇才,怎會練成失傳已久調水丹?若無此丹,我主怎又會以身為試藥?如無您的指點,我主鏡師公主三人怎會去人間昆侖?我主又怎會因為不死之軀,被鎮壓至今?”

“如果他沒有遇見鏡師與公主,沒有遇見您,縱然失落神域苦寒,也可以平安一生。您說呢?”幽姬一連串反問,阿福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後麵的事情,我哪能知道?誰知道小山山公主阿九他們三個怎麼回事?”

“再說,那次我也是不知情的啊,明明就是婚禮嘛。誰知道那天帝怎麼就忽然拿了山河塔,和小山山一起打了阿九。公主為了擋那一下,自己也死了。”阿福也很委屈。

“還能有誰,還不是白鹿子慣於蠱惑人心,說天道平衡,我主修煉的不死之軀會吸收生氣,最終導致異界毀滅。”幽姬憤然。

“白鹿說的也沒錯啊,他本來就是半人半鹿靈,對這些最是敏感。當年你倆不還是郎有情妾有意過嗎?怎麼對他如此憤恨?”阿福略有些不解。

“你這老東西,說了你也不懂。”幽姬一頓:“在他蠱惑鏡師的時候,我就已經和他決裂了。真不知道鏡師怎麼收了那麼一個東西為徒!作為晚輩,豈可搬弄長輩是非,若是真的有能耐,怎麼不和我主鬥一場?怕是會被我主頃刻搏殺!”

“你這就不講道理了,白鹿跟著小山山學的不錯,那也比不了阿九的不死身,更彆說阿九還有雪霜訶陀。”

傳說中雪霜訶陀,是暗域之主的神器,形如一簇變化紛飛的雪之晶片,威力無窮。

幽姬更氣了:“若不是天帝串通白鹿子設局,讓鏡師求娶高城公主為由,令我主前夜帶著賀禮秘訪並未攜帶雪霜訶陀;我主又怎會被鎮壓封印?”

“你我皆是親曆者,如果當時我知曉阿九的不死身,會源源不斷吸取生氣,我當然會阻止。”阿福默然,“隻是每次重生,我的記憶總會變得殘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