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山下初遇,修真人往(1 / 1)

兩日前,時值暮春,天苜山開滿了白底藍邊的小花。每一朵都那麼嬌弱不勝微風,怯生生的綴滿山野林間,又延綿成了漫山遍野的壯美。山花爛漫,行人簇簇,在這爛漫的春光裡向山上行去。山裡有座紫雲觀,向來香火頗為靈驗。春日遊天苜山,拜紫雲觀,也是此地頗為熱鬨的事情。

路上走來兩個身形窈窕、穿高腰襦裙的少女,一個身著鵝黃色,一個身著淡綠色,宛如畫中人。穿淡綠色衣服的姑娘,正是苗小水。她挽了一個發髻,插了隻簪子,烏黑的長眉襯著春水般的眼眸,眼波流轉,唇色緋紅,很是嬌俏。鵝黃色衣服的少女長眉入鬢是同伴陸燃燃;一雙丹鳳眼,有些颯爽之氣的,與淡綠色衣服少女是不同的美。最近漢服盛行,遊客中也有人類似著裝。

“燃燃,我們就在這裡等一下小祁吧。他走的也太慢了。”淡綠色衣服的少女看著半山腰有一座小亭子,便拉著陸燃燃過去。今天春日正好,她們便約著來紫雲觀玩了。

“小水,都說紫雲觀挺靈的。我們去求個平安符,鎮一鎮你那怪夢。”陸燃燃拉著她的手,看著她那淡淡的黑眼圈,也提她煩惱。提起這個,苗小水就頭疼。自己從小一直都有、總是一團模糊以天崩地裂結束、自己墜入無儘深淵的夢,最近越來越頻繁。

她眉毛不自覺皺了一下:“哎,也不知道為啥,最近越來越頻繁,睡也睡不好,挺煩的。”兩人在等的小祁,全名是祁蘭生,。三人性格合得來,不覺變成了好友,剛嚷著口渴,跑去買水。

天色蔚藍,山野如碧,不知名白底藍邊的小花在太陽底下開成了花海。

苗小水和陸燃燃坐在亭子裡邊等小祁邊看花,一個身穿赤色長衣、背了一把劍的人進入視線。那人的衣著太過耀眼,陽光照在上麵,金燦燦的,分外令人矚目。晴空之下,花海之間,這人宛如一團閃著絲絲金芒的紅光。

待走到亭子附近,看到亭子裡的苗小水和陸燃燃,他站住頜首示意。苗小水二人不知他為何如此,但此時亭中隻有她們,也忙站起來擺手回應。

苗小水才看清楚,這人的長袖衫上繡了金線,難怪會這麼金光燦燦。居然還留了長發,用一根金色的帶子束在頭頂,那束發的帶子不知道是什麼做的,很是精致,似乎還刻了一些花紋。他那赤色衣服的金線,似乎也是某種花紋。

他衣服的料子看起來也很高級,不知道是什麼做的,不像是纖維或者棉布,似乎是絲綢一類,飄逸中又帶著一些神秘。他神色自帶疏離感,兩道濃眉下,眼睛亮如寒星;鼻子很高,嘴唇微微抿著。雖然人很白,卻有股“生人勿近”的氣場。這滿臉冰冷,倒也正好壓住了一身的絢爛奪目。

“你好。”——咿,聲音還挺好聽。

苗小水瞥見他胸前露了一個黑色墜子,不知怎的感覺特彆熟悉,一直盯著瞧:“這是玉的嗎?很特彆。我能看看嗎?”

這個人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也是一愣,便摘下來遞給她。

苗小水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失態,有些不好意思。那墜子入手,還似乎震動了一下。她手一抖,細看之下,很光滑,不知道什麼做的,這會是涼涼的。隨著它的撫摸,黑色的墜子逐漸變成了晶瑩的綠色。

苗小水很是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錯覺;用手一敲,墜子發出一陣悅耳的鳴聲。這鳴聲,像是寶劍有靈的呼喊,也像是樂聲。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周圍的山上撲棱棱飛起好多鳥兒。隨著鳴聲漸弱,這陣騷動也停止了。這人臉色突變,驚異之色掠過眼眸。

“原來也是道中人,”那人拱手:“在下昆侖山烈雲霆。”

昆侖山?這是什麼情況?還沒等苗小水思索,一個帶著嗔怪的聲音傳了來:“師兄,你怎麼走那麼快? ——是位粉色衣服的女孩,她梳著螺髻,一身粉色像是三月的桃花,眉目娟秀;看到苗小水,一臉的不高興。她長衫曳地,從形製上看不出來是哪個朝代。

“你們什麼人啊?”看到苗小水兩人,她上下打量,敵意很大。

“你這人真奇怪,就不過說了兩句,你跟他什麼關係啊?戀人嗎?”陸燃燃正看著苗小水和這個男生說話,一臉的賞心悅目,冷不防殺出一個小姑娘;還凶巴巴的,不把彆人放眼裡。

“姑娘彆開玩笑了,這是我師妹。”烈雲霆正色道。

“師兄,你看她那衣裳料子,不要和她多說,咱們快走。” 粉色衣服的妹子並不搭理陸燃燃。

“那我先走一步,在觀中等候兩位。”烈雲霆一拱手。

“沒問題,我們稍後就到,不見不散哦。”陸燃燃故意說給粉色衣服的妹子聽。

果然,粉衣服姑娘看看苗小水,又看看烈雲霆,氣呼呼的。“誰跟你們不見不散。”粉衣妹子狠狠的剜了苗小水和陸燃燃一眼,氣鼓鼓跑著追去了。

“有意思。”說話的是一個身著藍色靛藍色袍子的束發少年,拿了一管長笛。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看熱鬨。他神色舒展,長眉入鬢,一點說不明的神色在眉尾斂了起來。一身靛藍色很是襯他。看見兩個女孩望著他,他便笑起來,卻不油膩,似乎有點招人喜歡。

“兩位,時間不早了。不要再耽誤了。”藍袍子少年拱手微微一笑,徑自上山。

他們是去一個地方嗎?苗小水正在琢磨,被陸燃燃拉著她看向遠處:“小水快看!”

“我的天哪,怎麼回事?這麼多,這是拍戲還是紫雲觀搞什麼活動?”陸燃燃不由得一驚——居然路上還有的人,有男有女,年齡從十多歲的小朋友,到約麼二十七八歲的,都有。

總覺得有那麼一點點奇怪……為什麼上山還要背著書?這些人,奇奇怪怪的,到底在搞什麼?

“走,咱們看看去。”苗小水好奇心大作。方才他們師兄師妹喊的,像是一個什麼組織,難道是什麼道派活動嗎?

“走,去看看。”陸燃燃也興奮起來。

“小祁,你也太慢了,快點~我們在小亭子這邊等你呢。”陸燃燃直接電話催小祁,她興奮的看著那群人的背影,打算跟在後麵瞧瞧熱鬨。

“燃燃,你有沒有發現,這些人好像和我們不太一樣?”苗小水觀察了一下,問道。

“沒有啊。他們不是打扮和我們很像的?。”陸燃燃前後左右,上上下下把兩人打量了一遍,又看了前麵走過去的人群。

“他們的衣服料子質感都挺像的,而且,男生的頭發好像也都是留起來的,不是假發。”

“是嗎?我沒注意到,那有可能是他們弄太好你沒看出來也不一定。哎呀媽呀,小祁終於來了。”陸燃燃沒太在意這些,遠遠的看到祁蘭生,趕緊揮手。

先前走過那些人,都已經在前麵快不見了。陸燃燃一手拉著苗小水,一手拎著裙子,快步向山上走:“快點走。要不趕不上了。”祁蘭生跟在她倆後麵,出了一頭汗,氣喘籲籲:“我可是剛跑來的……”

綠樹中的紫雲觀,已隱約可見。

據說它已有千年,觀內一顆銀杏樹比道觀還古老。每年秋天那樹滿是金黃,蔚為壯觀。山門後一帶屋舍蜿蜒,掩在樹木中。正門前有一方廣場,置有一尊巨大的黑色香爐,香火嫋嫋。這香爐通體黝黑,未見鏽跡,不知道用什麼材料製造的。香爐前地麵上是一副巨大的八卦圖。拾階而上,山門兩側大字蒼勁有力:紅塵勝景,方外洞天。

三人穿堂過門,進入正殿。紫雲觀有些奇特,正殿並無三清塑像,正中隻有“天”“地”二字。

等她們在在“天”“地”二字麵前敬了香之後,便跟著人流去披香殿求平安符。還沒走到披香殿,苗小水忽然站住,疑惑地對陸燃燃和小祁說:“你們有沒有聽見有人在喊我?”

小祁和陸燃燃也是疑惑,怎麼他們聽不到?

“好像在那邊。”那人似乎就再前麵,聲音似曾相識。苗小水很是好奇,拉著兩人跟過去。

拐了幾個彎,到了一個僻靜處,周圍頓時安靜下來,與外麵熙熙攘攘的人流形成鮮明對比。

三人正駐足觀賞,忽然冒出一個小道士催促:“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快跟我走。” 說著拉著他們的手腕就走,彆看他瘦瘦小小,力氣還挺大,一手拉一個小姑娘,就好像一手拉一個小雞仔一樣。

苗小水和陸燃燃覺得莫名其妙,被他一拉,驚慌帶著生氣:“去哪?”小道士這一打岔,剛才究竟是誰在喊,這會三人也都給忘了。

“都快趕不上了,可真沉得住氣。”小道士似乎很著急,腳下不停。

祁蘭生緊跟在在後麵,大驚失色:“你這是乾嗎?快把她們放開!我要喊人了啊?”

“喊什麼喊?再不去,今年你們就趕不上了。還有你,今天怎麼穿成這樣?太不像話了。”小道士說個沒完。

祁蘭生滿臉迷茫,不知道他在講什麼:如今去拜道觀都要穿古代的漢服了嗎?

“道長慢一點,我們有什麼趕不上的啊?”苗小水看他也不像心懷叵測,從慌張中鎮定了一些。

“白鹿院開院納新啊!要不然你們今天穿這樣來乾嗎?”

白鹿院納新?苗小水和陸燃燃對看一眼,滿心好奇:這附近好像可沒什麼叫白鹿院的地名。不會是這附近什麼隱藏的小地圖吧?

苗小水反應過來了:今天自己和陸燃燃的著裝和方才那一群人一個風格,被人誤會了。

“道長……”苗小水正要解釋,忽而被陸燃燃打斷。

她衝苗小水眨了一下眼:“對啊,道長你誤會我們了,我們是看天色還早。所以呢,就想在紫雲觀走一走,看一看。你看著觀中,綠水成蔭,一派祥和,洞天福地,世外桃源。”

“那是。小姑娘眼力不錯。紫雲觀與異界相連,自然不同。”小道士聽她誇紫雲觀,笑眯眯的。緊接著,又催三人“快進去”,擺擺手走了。

此刻已經在小路儘頭的牆上,有一扇門,門後似是一個院子,牆上麵有棵很大的樹。苗小水看到大樹,莫名的親切感又來了。這邊她盯著大樹,陸燃燃和祁蘭生在一邊悄聲討論:那麼多人進去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是不是搞什麼非法集會?

此話一開,三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裡邊什麼情況。如果推開門,裡麵一群人在搞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三對多,那真有些不太妙。苗小水終究抵不過自己好奇心,想了想便說:“要麼我們推開個小門縫,看看情況。不太對勁兒的話,立刻就跑。”陸燃燃和祁蘭生覺得主意不錯。三人躡手躡腳的走過去,貼在門上聽動靜,聽得裡邊有人在說話。

一個悠閒帶著點慵懶的聲音問:“這位兄弟,怎麼還不進去?時間就快到了。”一個似是很冷靜的聲音說:“你不也是。”一個略帶嬌嗔的聲音說了一句:“要麼我們先去吧。”

是粉衣女孩子和藍衣男子!剩餘應該是那個金燦燦的一團紅影,烈雲霆沒錯了。三人好奇心上來,莫非進到這個院子裡還能再去什麼地方?明明四麵都是圍牆,還有有地下通道或者山洞不成?。她們悄悄的靠近門,想從縫裡看一眼。

冷不防門“吱呀”一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