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川膽戰心驚地拿出手機,是柳媽打來的,剛才不是才通過話嗎?柳川遲疑了片刻,還是接通了電話。
“柳川,你兒子死活不跟我走,這該怎麼辦啊!”
“你把電話給他。”
“爸。”柳奕辰淡淡地說道。
“你現在就跟你媽走!你要是不走,以後就彆認我這個爹!我也沒你這個兒子!”怒斥完,柳川便立馬掛斷了電話。
鄭國安冷笑地修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說道,“你這是破釜沉舟啊。”
柳川沒有理睬,發動了車朝著鄭國安家開了過去,“從今天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誰也不欠誰的,命好的話各自為安,命不好的話,也都是活該。”
在清晨第一縷陽光從東邊照射過來的時候,文淵就覺得天氣太過陰沉了些,空氣中凝滿了濕氣,似是在憋一場大雨。文淵關好了門窗,打開電視機,一邊給文媽擦洗著身子一邊聊著電視裡的趣事,沒多時,聽到門外劉清風的叫門聲,文淵看了看手機,才七點多,心想著這人怎麼起得這麼早,但還是擦乾了手上的水便跑去開門。
隻瞧著劉清風兩隻手提著滿滿當當的吃的喝的跑了進來,放下東西便聊起了今天一早看到的事情,“今兒早上我去給你買早飯的時候,看到一個清潔工被摩托車給撞死了。”
“啊?大街上嗎?”文淵驚訝道。
“是啊,聽說那個騎摩托車的人還是個高中生,年紀不大,估計是在兜風,加上天氣不好,沒看清路,就把人給撞了。”
文淵歎氣道,“這些清潔工起早貪黑的,多不容易啊,這小孩兒也是的,大街上騎那麼快乾嘛!”
“那個清潔工家裡還有個上大學的兒子,不巧的是,這人的丈夫早些年也是得了癌症去世了。”
“怎麼都是這麼命苦的人啊!”
“這個肇事的小孩家裡隻有個乾苦力的爸爸,也不是什麼富裕人家。”
“那這變賣光家產都賠不起啊。”
劉清風把早餐擺好後囑咐道,“你也彆光擔心彆人了,趕緊吃早飯吧。”
“你也不用給我買的,我自己就會做,要是天天都買飯吃,我也消費不起啊。”文淵繼續幫文媽擦著身子說道,“今兒一早我看天氣就不好,沒想到還發生了這種事,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去啊?”
劉清風靠著沙發坐了下來,“怎麼這麼快就要趕我走了?”
“怎麼會呢!我就想問你打算呆幾天,我好安排怎麼帶你去玩啊。”
“你真的這麼想?怕不是擔心柳奕辰來吧,”劉清風笑道,“跟你開玩笑的,你快吃飯吧,待會兒要涼了。”
文淵擦了手,將文媽也推到桌前說道,“一起吃吧。”
劉清風看著文淵,終究還是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口,畢竟自己的路要自己走,他也改變不了什麼。
上午十點多的時候,警察敲響了柳奕辰家的門,柳媽以為是柳川回來了,便毫無防備地上前開門。剛打開門,就被幾名警察迅速闖了進來,還一並將柳媽也控製住了。
“警,警察同誌,發生什麼事了?”柳媽慌張地問道。
警察沒有回答,而是迅速將各個屋子都搜了一遍,走到柳奕辰屋門口的時候,發現屋門被鎖,而後突然警惕的將眾人集結過來,問道,“屋裡有人嗎?”
柳奕辰沒聽出是什麼人喊他,想都沒想便開了門,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警察摁倒在了地上,“你們是誰啊!為什麼抓我!”
“到局裡說去吧,帶走!”為首的一個警官說道,走到門口,看到慌裡慌張的柳媽,也沒做太多解釋,隻是淡淡地說道,“勞駕您也走一趟了。”
此刻的柳川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送走鄭國安便往家裡趕去,到了門口敲了半天也不見有人開門,於是拿出手機給柳媽打去了電話,也沒有人接聽,開門後,屋裡空蕩蕩的,門口的拖鞋橫七豎八地放著,但是屋裡的東西並沒有什麼異常,隻有客廳中間擺放的一個已經打開卻沒有收拾好的行李箱。
柳川急忙到各個臥室查看,除了柳媽的屋子裡櫃子被打開了以外,柳奕辰的屋子完好無損,不像是進賊了啊。柳川突然注意到柳奕辰床上的手機,於是趕緊上前拿起,好在他知道柳媽設置的密碼,打開手機後,全是和文淵的通話記錄,這小子怎麼還是死性不改,可他們到底去了哪裡?怎麼手機也不帶?
想來想去,柳川還是撥通了文淵的電話,“你是文淵嗎?”
文淵聽著聲音不對,但還是作了回應。
“柳奕辰去了哪裡!你把他拐哪去了!”柳川立刻斥責道。
“他,他不是在家嗎?請問,您是哪位?”文淵有些懵地問道。
柳川立馬口不擇言地罵道,“他要是在家我會問你嗎?我告訴你,你最好離我家奕辰遠點兒!他跟你們這些變態不一樣!你他媽算哪根蔥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要是再敢勾引他,再敢聯係他,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說完便憤憤地掛掉電話,還將文淵的信息全部拉黑刪除。
他心裡麵有多恨文淵,他就有多想毀滅這一切,至於為什麼對這個群體有這麼大的怨恨,也許是跟鄭國安有關係,亦或許是他心中原有的執念,那個紮根在傳統觀念中無法磨滅的東西。
文淵看著手機愣出了神,這個人是誰?難道是他和奕辰的事真的被他父母發現了嗎?奕辰現在怎麼樣了?
正在文淵一籌莫展的時候,劉清風拍了拍文淵的肩膀說道,“要不要我幫你回去看看?”
“你怎麼看,我還是打電話問問思思吧。”
思思那邊接通後,也很快聯係了柳川,但柳川知道思思是文淵的好朋友,所以也沒好氣的掛斷了電話。文淵得知後,心中的擔憂又多了幾分,但此刻的他也走不開,隻能希望柳奕辰不會因此而做傻事。
柳奕辰被抓到警察局後,仍舊是一臉懵地狀態,此時的他還不知道犯了什麼事,雙手戴著鐐銬被關在審訊室裡。不多時,進來一男一女兩名法官,男法官看上去年紀有四十五六,女法官倒是很年輕,男法官先做了自我介紹,然後就開始仔細地看著類似於卷宗的東西,也不說話。
柳奕辰實在憋不住了,便問道,“我到底犯了什麼事?為什麼把我抓起來?”
男警官姓王,臉上寫滿了嚴肅二字,自始至終沒有變換過任何其他的表情,許久,王警官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李信,“認得他嗎?”
柳奕辰點了點頭,“認得,李信。”
王警官繼續拿出另外一張照片,“這個又是誰?”
這張照片不同剛才那個,很明顯,這張照片上的人已經死了,臉部十分腫脹,看起來也很恐怖,“這怎麼看得出來。”
“那,這張呢?”王警官又拿出一張照片。
柳奕辰定睛一看,這不是文淵的前男友嗎?“名字我忘了,但是見過他。”
“他就是剛才那個已經去世的人,那人是在和李信同一現場發現的,隻不過比李信落水的時間要早一些。”
“死了?他們都死了?”
王警官看了看一旁的女警官,女警官又拿出李信的手機,將柳川用柳奕辰跟李信聊天的內容展示給了柳奕辰,“李信還沒死,不過昨天晚上你約他出來乾什麼了?”
“我,我沒有啊,我一直在家,哪裡也沒去啊。”柳奕辰滿臉詫異地問道。
“你們出來後不久,他便報了警,你當時找他是聊什麼了?”女警官問道。
“我沒有,我沒約他出來,你們如果不信,可以問我媽,我一直在家陪我媽。”
警官並沒有聽奕辰的解釋,而是繼續問道,“你和李信是什麼關係?”
“朋友吧,但你們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呢?”
“什麼叫朋友吧?你還不確定你們是不是朋友嗎?”
“不是,過去是朋友,現在不是了。”
兩個警官再次相視一番,王警官繼續問道,“為什麼不是了?”
“我們之間發了了太多,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的,但是簡單點說就是他喜歡我,但我不喜歡他,而且,他為了得到我,做了很多不擇手段的事。”
“哪些不擇手段的事?”
看著兩名警察咄咄逼人的樣子,柳奕辰頓時無奈了起來,“這些也要說嗎?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是殺人凶手?但我們兩個就算有矛盾,我也不可能會去殺了他!另外那個人我隻不過跟他僅有一麵之緣,我就更不可能殺他了!”
“柳奕辰!我們問什麼,你答什麼就行,不要岔開話題!他到底對你用了哪些不擇手段的事情!”王警官怒視著柳奕辰繼續問道。
柳奕辰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他曾經為了跟我上床,特意迷暈我,後來又逼我跟他在一起,不然就把我的事情告訴我爸媽。”
“所以你就因此對他懷恨在心,是嗎?”
“沒有,我沒有恨過他。”柳奕辰很淡然地回道,“你們能不能去查一下我們小區的監控?我們小區到處都有監控,我什麼時候出去,什麼時候回來,那裡肯定能看到!監控總不至於撒謊吧?”
“監控再多也有死角。”
“你!所以你們是認定我是凶手了?”
“你是重大犯罪嫌疑人,但如果有其他證據表明凶手是另有其人的話,你就自然可以解除嫌疑。”女警官說道。
“好了!請你繼續回答我們的問題。你家裡除了你媽還有其他人嗎?”王警官打斷道。
‘爸?難道是我爸?’柳奕辰瞬間反應了過來,“還有我爸,但他工作很忙,經常不在家。”
“那你爸媽知道你和李信的事嗎?”
“知道點吧,但是李信對我做的那些事,他們並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