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川剛準備下車,卻被鄭國安一把拽住,“乾什麼去!”
“去廁所啊,你拽我乾什麼!”
鄭國安笑了笑,也推開了車門,“我也去。”
距離行動的時間還早,但柳川早就按耐不住了,對他而言,這段時間就是煎熬,隨時可能讓他改變主意,而鄭國安早已猜出了他的心思。
晚上八點多,關學思終於看到手機上的未接來電,原來她和胖哥出去玩的時候,特意將手機調成了靜音,沒想到竟然遇到這麼多未接來電。關學思慌忙給文淵和柳奕辰打了過去,這才及時解除了他倆的誤會。
柳奕辰沒敢說自己的煩心事,他更多的是擔心文淵,一個人孤苦伶仃還要照顧生病的媽媽,但文淵何嘗不是在擔心柳奕辰,雖然還不知實情,但案情沒有進展他也苦惱。
淩晨一點多的時候,李信收到了柳奕辰的消息,內容很簡單,隻說是柳奕辰此刻想見李信,並且有話同他講,另外還發了一條定位,離自己下班的地方並不遠。李信在看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快兩點的時候了,他很納悶兒柳奕辰為什麼會突然來找他,還在這麼晚的時候,他本想打電話過去,卻發現被‘柳奕辰’直接掛掉,隻是說他還在等他,有話見麵說,李信雖然疑惑,還是開手機上的定位尋了過去。
夜裡的路有點漆黑,幾乎已經看不到人影了,定位的地點比較偏僻,再加上錯綜複雜的道路,更加讓李信不解了起來。走到一處台階時,李信遲疑了片刻,地下黑乎乎的沒有燈光,李信又發去了消息,確定了地點後,李信打開手電筒走了下去。
拐過去,剛好看到柳奕辰的車,李信這才舒了口氣,朝著柳奕辰的副駕駛位走了過去。拉開門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身後就被人用東西捂住了嘴,緊接著又有一個人上前一起控製他。李信聽到一句‘還不快來幫忙’,這聲音分明就是鄭國安的,雖然沒有看到,但這聲音的特色太容易識彆了。來不及多想,李信連忙按了五下手機開機鍵,沒多時,因為吸入了手帕上的迷藥,便昏了過去。
柳川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握著方向盤,還在不自主的顫抖著。坐在後排抱著李信身體的鄭國安卻笑道,“小騷貨,還敢威脅老子了不?”,說著話還給了李信幾巴掌。
“這裡到你說的那個地方怎麼也得四十分鐘,他不會半路醒來吧。”
“你好好說話能不?抖個屁啊!”聽到柳川半抖著聲音鄭國安不禁罵了起來,“彆他媽這貨還沒醒來,你就把我們一起送走了!”鄭國安還不忘抽起了煙說道,“你放心,他想醒來,怎麼也得兩三個小時。”
此時的柳川隻覺得,四肢有些無力,雙腿有些發軟,但好歹路上的車輛很少,一路上暢行無阻。來到岸邊,鄭國安將一早準備好的石頭綁在了李信身上,二人將李信抬到路邊後,鄭國安又拿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入了李信的胸膛。那刀並沒有拔出來,因為鄭國安擔心流出來的鮮血會留下痕跡。
鄭國安從李信口袋掏出手機的那一刻,他楞了一下,“這手機上的燈怎麼還一閃一閃的?”
柳川思考了片刻,馬上反應過來,“他不會是在剛才報警了吧!”
鄭國安嚇了一跳,下頜瞬間抽搐了一下,拿著手機有些不知所措,“快扔了啊!”柳川吩咐道。
鄭國安急忙將手機塞進李信的褲兜裡,連著一起扔進了河裡。
回去的路上,倆人再也淡定不了了,“他是怎麼報警的?”鄭國安不可思議地問道。
“手機能設置,連著按幾下就能報警了。”柳川此刻的心跳已經讓他連呼吸都覺得有些乏力了起來,連忙打開了窗戶,試圖緩解自己此刻緊張的心情。
鄭國安又嗬斥道,“想死啊!快關上!”
柳川雖是不滿,可還是關上了窗,滿心的慌張全部放在了油門兒上。走了很遠之後,柳川靠邊停了下來,疲憊的身子無力地靠在後背上,無精打采地說道,“你走吧。”
“你好歹也送老子回去啊!這麼晚你讓我去哪打車?”鄭國安罵道。
“多晚都能打到車,手機打一下不就行了?”柳川眼睛都不帶抬得回道。
鄭國安冷哼一聲,也靠著後背上躺了下去,“今兒晚上就在你車上睡了,天亮我再走。”
柳川也懶得看他,膽戰心驚的他,滿腦子都是壞的結果,那個報警的電話到底有沒有被警察接聽到?此刻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讓柳川警惕起來,看了看手機,此刻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他在等著天明,他總覺得天亮了就沒事了。
“手機!手機!”柳川再一睜眼,天已經大亮,柳川急忙將身旁的鄭國安搖醒,“手機!如果屍體被發現,那手機上的聊天記錄怎麼辦!”
鄭國安這才反應過來,有些不敢確定地說道,“手機進水,應該,就壞了吧。”
“什麼叫應該!”柳川近乎咆哮道,“你不是說過沒事的嗎?你不是說有辦法清除手機的記錄嗎?”
“我,我當時聽你說報警了,我就沒想那麼多,就給扔了。”鄭國安驚慌失措地說道。
柳川突然開始傻笑起來,“早知道,就應該聽我兒子的了。”柳川默默拿出手機想要給柳媽打電話,卻被鄭國安連忙阻止道,“你要乾嘛!”
柳川甩開鄭國安的手罵道,“給我老婆打電話怎麼了!”
鄭國安沒好氣地放下了手,虎視眈眈地盯著柳川。
柳川撥通了電話,低沉著語氣問道,“老婆?”
“爸?”是柳奕辰。
“你怎麼拿著你媽的電話!”柳川嗬斥道。
“你把我手機拿走,我用什麼啊!”柳奕辰也不耐煩地回道。
柳川平複了一下心情說道,“好,你接聽也行!聽爸的話,跟你媽去國外,彆再回來了!”
“為什麼!”
“你說為什麼!”柳川再次嗬斥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爸媽!你為什麼做人總是那麼自私!你爸媽把你養這麼大,就是為了讓你這麼忤逆的嗎!你爹我還不能管你了嗎!”
柳奕辰也沒好氣地繼續回道,“彆的我也不說,你做的事,為什麼不能去自首呢?如果哪天。”
“你夠了!什麼時候也輪不到兒子管老子!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你怎麼不反思反思,誰給了你這麼好的生活的!”
“我是稀罕這些嗎!你有問過我嗎!你替我做了那麼多決定,你有問過我想要嗎?我連我自己的感情生活你們都要乾預,你都不問問我會不會幸福,這些你有反思嗎?”
“你!”柳川氣得此刻是上氣不接下氣,“把電話給你媽,快點兒!”
柳奕辰打開門,迎麵就碰到了在門口等候的老媽,雖然詫異,但還是沒有多問便將手機塞到柳媽手裡,“我爸的。”然後頭也不回地回了屋子。
“你在哪兒呢?”柳媽問道。
“你不用管我在哪兒,趕緊帶奕辰出國吧,彆可惜了我這麼多年打拚的家業!”
“發生什麼事了?你人在哪兒呢!”柳媽急忙追問道。
“告你說彆管我,你怎麼不聽呢!趕緊走!”柳川沒有再多解釋,急忙掛了電話,氣喘籲籲地看著窗外的車輛和行人。
“開始交代後事了?你不會想著拉老子去自首吧!這可是殺人誒!自首也不是小罪名啊!”
柳川突然惡狠狠地看向鄭國安,“你就是為了拉我下水是吧!本來可以有很多辦法解決這件事的,你非要跟我說殺人!現在人也殺了,你為什麼還要留下那麼多把柄!”
“是我要留下把柄的嗎!是我拉你下水的嗎!這麼多年,你在我身上壓榨了多少?你給我甩了多少臉色?你心裡麵有多瞧不起我?你自己心裡清楚!我跟你比,我有什麼?像我們這種人,不會得到家人的祝福!不會有一個真心陪自己到老的愛人!也不敢跟身邊的朋友訴說!隻能假裝自己是獨身主義,假裝自己有過失敗的愛情,假裝自己喜歡的是女人!而你呢,仗著你自己喜歡的是女人,就把我歸成不正常的人,處處刁難我,柳川!你配怪我嗎?你配嗎!”鄭國安怒不可遏地質問道。
“你難道覺得你不惡心嗎?你還好意思跟我爭論?要不是這件事,我都不想跟你多說半句話!”
鄭國安冷笑道,“所以你才會有此報應!你最惡心的事就發生在了你身上!你最疼愛的兒子。”
“閉嘴!”柳川打斷道,“你有資格跟我在這兒說這些嗎?”
“我怎麼沒資格了?我告訴你柳川!從此以後,咱倆誰也不用說誰!誰也不用跟誰比惡心!能到今天這種地步,你能說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我不管是誰跟李信說的,你兒子也是罪魁禍首!你兒子要是跟李信沒一腿,他能這麼逼你?”
柳川再也忍無可忍,轉身就跟鄭國安互毆了起來。
正在倆人廝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柳川的電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