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光跳躍在老者身邊，把自己窺測到關於老者的命數告知：兒子今夜死亡，兩天後幽思成疾，久臥病榻。
主人主人，這個老者命不久矣了欸。你要救他嗎？
啊？這神光竟然還是個有意識體啊，他之前還從未發現呢……
計如析垂頭，手摸下顎，“救是要救的。主要是要從根源解決，不是說他兒子今晚會出事嗎？”
“去看看情況。”
神光心底納悶：……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個廢物鬼王啊。
當事人才不管，反正他也不害怕死，不害怕死就約等於無敵。
這麼一看，有沒有法力都沒那麼重要了。
從門檻跨入。
前院落葉堆積，房屋破損，門窗緊閉，看不清裡麵模樣。跟老朽說的家貧大差不差。
“老人家，您兒子呢？”計如析直奔主題。
對方眼睛睜大，手輕微顫抖，抬高指向計如析，滿臉恐懼，“你、你怎麼知道阿六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
計如析也懵了，他就是隨口一問，沒想到對方反應竟會如此之大，“老人家，您誤……”
沒等他說完，老人家不見了蹤影，不知道哪裡觸發了機關“哢哢”，緊接而來方位排列有序的漫天箭矢。
“師尊小心！”
千鈞一發之際，有人擋在了他身前，用劍掃開了那些箭矢。不是彆人，正是跟他鬨脾氣的徒弟。
“你不會躲嗎！？雖然副本裡……我、我……”一邊揮劍一邊喊叫，最後逐漸消音。
封沉自覺失言，靜默了。
“副本……你怎麼知道副本的？”
計如析甚至沒去注意徒弟在危機時候恰好出現在他麵前，而是腦子飛速感覺不對勁！
這不是現代人創造發明出來的詞嗎！？封沉怎麼會知道！？他到底是誰？
沈白華站在一旁看戲，甚至在院裡摸了把凳子坐。反正攻擊的也不是自己，還沒到他出場的時候。
一輪攻擊還不夠。計如析感覺地上土地在振動，眼前房屋都有了重影。而徒弟已經死守在他身前，寸步位移。
【我靠！你們快想辦法啊！那可是老大！】一個魔仆搖著身邊同行魔仆，在彈幕裡吵吵嚷嚷說道。
【額……這個世界都是老大構架的，應該不會出事吧？】
【老大是無敵天神好不啦，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隻有那個廢物鬼王死的分，沒有道理老大會出事。】
【有沒有……可能……】一個從第一天起就觀看直播，追更到今天的一個老魔仆話說一半又不說了。
雖然不敢發布自己的想法，但他真覺得老大對那人太好了，從未有過的好，他千萬年前有幸去魔王宮見過小魔神一麵。
絕對沒有這般逆來順受！
而且……老是感覺有粉紅泡泡是怎麼回事？
難道？像老大曾經教他們的一樣，他們是cp？
那我要不要嗑cp呢？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讓開！”計如析推開封沉，助他避開暗箭。
“老人家您誤會了！我真的算命很準的！剛是算出來您兒子今晚有災，所以才會這麼問的！”
下一波箭矢沒有落下，說明對方動搖了。
有戲！
計如析再接再厲，高聲道“您不信的話我還可以再算一下！街邊左轉第一個賣饅頭鋪的老板曾經是一個富人，一朝破產，才去賣饅頭！我預測到他未來會再次東山再起！開辦一家酒樓!”
空氣靜默，氣氛十分緊張，他們靜靜等著老者決策。
門打開。
呼，還好，這意思是蒙混過關了。
其實計如析根本窺測不到他人的過去，隻是他嘴碎，在買饅頭的時候多嘴跟老板談了一兩句這年頭行情不好啊。
那老板就跟遇到知己似，跟他抱怨起過去自己如何風光，如今一朝破產，哎，隻能為以手藝謀生。
他深感認同，狂點頭，果然乾哪一行都很累啊。不是身體累、就是心裡累，哎，不然就是都累。
像他們入殮師，看過形形色色的活人也好，死人也罷。
職業培養下，他們心理承受能力遠超常人，有時候心裡憋了很多話也沒人說。
還有各種各樣職業偏見等待著，其實誰又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麵臨死亡這個課題呢？
大多數人都隻是隨主流排斥罷了。
但幸好，他在現代曾經還是遇到過一個善良的小朋友，大概……也就跟他徒弟這麼大吧，14左右。
那小朋友……成熟的不像話。
他那時候還感歎現在小孩子都這麼早熟的嗎？
至於未來，他其實當時並不知自己有這種能力，所以……自然也是胡編亂造啦哈哈哈。
計如析雖然沒有特彆慌張，但看向後頭沒跟上來，還找了個板凳坐在後麵看戲的沈白華還是想說一句：……你禮貌嗎？
沈白華察覺到幽怨的注視，站了起來，把板凳踢遠。
不是啊喂！不要以為踢遠了就當我瞎啊！服了服了，帶不了一點。
上到下從餘光瞄見師尊沒事，身旁的封沉霎時拔出他的劍，湊到計如析身旁低語，“師尊！我去幫你除了他！”
“好……啊？不、不不！”
幸好計如析及時拉住向前衝的封沉，不然會出什麼事還真的不知道。
“我們先進去看看情況，彆多想……誒！對了，我還沒問你剛去乾嘛了！？”
計如析猜到了一點，說是鬨脾氣，某人還是一直跟著他，哎，小孩子真的是世界上最難帶的物種！！！
封沉嘴緊閉，就是不說話，也不注視計如析。
好好好，隨便你吧。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語氣中滿是寵溺。沈白華在旁邊反正是翻了個白眼，但兩人沒看見：死斷袖！還是老牛吃嫩草！
計如析目測25出頭，還是頗為沉穩的，而封沉才17左右的少年，意氣風發，意氣用事。
夠了！
“不走？我進去了啊……”剛翻完白眼的某人打破了這一安靜，這也是沈白華第一次開口說話。
計如析注意力分了一半給他，“你會說話啊？原來不傻也不啞……”後半句話是嘀咕出來的。
……
沒理他。沈白華搶先一步跨進了房門，神情有一刻得逞的模樣，片刻後又恢複如初，冷漠，平淡。
終於……最後一個了……
“那個……您是修仙者吧？”老者手糾纏在一起不知當不當講。
“我看您身邊這位……使用劍決時周身熠熠生輝，您一定是上天派來保佑我們父子的吧！”
計如析看到老人家腿彎曲，立馬就要做一個下跪的姿勢，連忙攔住了。
算是……修仙者吧……一個法力費儘的修仙者，或者用一個廢物鬼王形容會更為恰當……
“就是你放的箭！？我師尊還要救你們！？你多大麵子啊你們！”封沉牙齒咬的很響。
計如析扶額，他這個徒弟有時候他感覺真的太看得起他了，不知道對方哪來的這潛意識：我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搞得他都快相信了……
“老人家您先彆急，能先跟我說說大概情況嗎？”計如析刻在骨子裡的尊老愛幼，中華優秀傳統美德。
老人家自己也感覺十分羞愧，可他沒辦法，他不敢再輕易相信任何人了……而他遇到兩人又如此偶然。
真的跟老陳家是如出一轍！
幸好是發現了對方是修仙者，他才鬆了一口氣。
上界有規定，修仙之人不可對凡人實行殺戮之舉，違者緝拿誅殺。
“是老朽對不住您啊！可是我們亦是沒辦法了！”老人家雙手掩麵，哽咽出聲，“我寧願慘死的是我，也不願我兒慘死啊！”
計如析跟封沉對視一眼。
計如析竟然聽到封沉的聲音了！而其他兩人根本一點反應都無，“師尊，你不覺得這個村子有點奇怪嗎？”
他嘗試用意念回，“是有點奇怪，”
包括主角。這是心裡想的，但封沉好像聽到了。
“什麼煮決？”
“沒、沒什麼。”
計如析感覺背後有一個黑色的身影衝出了門口，一轉頭沒發現人，沈白華就站在身後跟隨。奇怪了，他出現幻覺了？
估計是主角的身影吧。
在他東張西望並跟徒弟意念交流的時候，老人家拿出來什麼東西，看了看封沉，覺得主事的人應是計如析，遞給他。
這是！這不是主角的修煉秘籍嗎！我靠我靠！怎麼會在他手中！這不是他們偷來的就一定是搶來的，因為按照主角光環這東西主角沒可能主動贈與的，也就是說……
他們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您、您看看這是個什麼東西？我兒一直把這東西藏得死緊，還不告訴老朽。
“老朽也是偶然間翻到，之後責問這個孽子，他、他竟然說是搶的，但問他搶的誰的他又不說，哎……”老人家看來是恨鐵不成鋼，他兒子估計也是個扶不上牆的阿鬥。
可不嘛，都跟主角搶東西了，依照男主崛起的第一步，就是要除掉欺壓自己的反派……
所以……會是身後閉口不言、衣衫襤褸、可憐兮兮的主角乾的嗎？他.....有這個實力嗎？
“不、不好了！雲老！”遠處房門外傳來急喊聲，不難聽出來人是邊跑邊喘氣。
剛進來時關上的門被對方大力推，“您、您兒子還是出事了！外、外麵……”
還沒等他說完，老者衝了出去。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