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便是錯過 “咚咚咚!”薑齡使勁敲……(1 / 1)

“咚咚咚!”薑齡使勁敲打著賀府的大門,卻是半晌都不見有人過來,大門朝裡麵鎖著,不像是沒人在家的樣子。

“他在裡麵,需要我帶你進去嗎?”九尾狐試探著問道。

薑齡看了他一眼,方才的那股不滿依然鬱結在心頭,索性就沒有理會,沿著牆角,想著尋找一處可以翻越進去的地方。可賀府的牆圍著實太高了,而且跟前也沒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大樹,薑齡看著比他的個頭高出一倍的牆頭,也隻能望洋興歎。

九尾狐也不跟他計較,也不強求他,隻是在他停留的地方開了一處通道,薑齡用餘光掃了一眼九尾狐,雖說有些心存芥蒂,可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大步走了進去。

四周的小道早已布滿了厚厚的沙塵,想來也有許久沒人打掃了,薑齡大聲呼喊著賀家輝的名字,卻遲遲沒有得到回應。接連找了三處院子,都沒有看到賀家輝的身影,此時的他,心裡莫名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他死了?隨後又急忙將這念頭打消,絕對不能!

轉過拐角,看到一處半開半掩的大門,忽而有風吹過,隻聽得“砰”的一聲,大門重重地撞在了牆上,走近時,突然聞到一股酒氣,往裡一看,院裡有不少被摔的破爛不堪的酒壇,想來賀家輝就在裡麵了,於是薑齡加快了腳步,朝著裡屋快速跑去。

剛推開門,撲鼻而來的一股異常濃烈的酒味直衝薑齡的鼻腔,薑齡急忙捏住鼻子,皺緊眉頭喊著賀家輝的名字,腳下都是開封了的酒壇,時不時還會被酒壇子絆一下,繞過一處屏風,總算在床沿旁看到了軟趴趴癱著的蓬頭垢麵的賀家輝。

“賀家輝!”薑齡急忙跑過去,試圖喊醒他,可賀家輝醉得太死了,憑他怎麼喊,都沒有半點反應。

九尾狐跳到他麵前,輕輕吹了口氣,賀家輝這才有了反應,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看到一旁的薑齡,迷迷糊糊地問了起來,“你誰啊!”

“我叫薑齡,你快起來收拾收拾,我帶你去見你的蔡姑娘!”

“蔡,蔡姑娘?”賀家輝難以置信地看向薑齡,“你。”

“你不信我嗎?你瞅,這兒還有隻神狐!”薑齡指向九尾狐。

賀家輝揉了揉眼睛,總算看清了眼前的九尾狐,但還是被猝不及防地嚇了一跳,“啊!”

“彆害怕,他是神獸。”

“起來吧,我帶你去見蔡瑩。”隨後,九尾狐便跳出了屋子,或許他早就受不了這酒氣了吧。

“快起來,洗洗你身上的酒氣,換身乾淨的衣服,再把胡子剃了,頭發也收拾收拾,你現在這模樣見了蔡姑娘,怕是會嚇到人家!”

賀家輝似乎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傻呆呆地愣著。

“快去啊!”

“哦!這就去!”賀家輝這才急忙起身開始收拾起來。

出了屋子,薑齡故意不去直視九尾狐的眼睛,背著手看向遠處,“你再動動神力,幫他收拾一下,讓他自己收拾,還不知道要整到什麼時候呢。”

九尾狐轉頭看向薑齡,故意走到他的麵前,問道,“我幫了他,你總該謝謝我吧?”

“謝你什麼,不是你說要幫我的嗎?”薑齡故意耍賴道。

九尾狐再次化成了蒼淵的模樣,回道,“我沒說過,不過蒼淵說過。”

薑齡看著他這副模樣著實彆扭,有時候,他會真的以為這就是師父,“修澤還沒離開的時候,你為什麼沒有化成我師父的模樣,他走了,你反而又要變成師父的模樣了?”

九尾狐歎了口氣說道,“不是我要化成他的模樣,而是這本來就是我的模樣!”

薑齡頓時欲言又止。

隨後,九尾狐再次施法,讓賀家輝變回了原來的模樣,賀家輝還正納悶兒呢,方才還在屋裡收拾,怎麼這會兒突然跑到院子裡了,九尾狐也沒跟他解釋,而是徑直帶著二人飛往了齊國。

等到蔡府門前的時候,賀家輝卻猶豫了,他不敢上去敲門,甚至想要躲起來,卻又被薑齡一把揪了回來,“你們兩個總要說清楚的!難道你想讓她蒙在鼓裡一輩子嗎?”

“你若心裡還愛著她,就應該告訴她真相,”九尾狐也附和道。

“可她如今已經成家了,我這樣做,是不是太不地道了?”賀家輝手足無措地駝起了背,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兒。

“那你不告訴她真相,難道就真的是為了她好嗎?你覺得她這些年來,因為這件事,壓抑在心頭有多難受?結婚了又如何,我又不是要你去搶親!”說完,薑齡還推了一把賀家輝,鼓勵他大膽些。

醞釀了許久,賀家輝終於叩起了大門,在聽到裡麵有人回應的時候,身子瞬間僵直住了,竟然沒有反應過來該如何回應。薑齡急忙回道,“是寶珠和寶娟姑娘的表哥,我們找他有要事!”

開門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廝,押著門兒看了看三人,說道,“你們等著,我去稟報。”隨後便立馬又把大門關了。

許久,賀家輝聽見裡麵傳來幾個女子的笑聲,隱約間,好像聽到了蔡瑩的聲音,賀家輝頓時後退了幾步,好在薑齡眼疾手快把他推住。

大門開了,賀家輝終於迎到了他期許已久的目光,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蔡姑娘也呆住了,似乎她也忘了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是薑齡率先打破了沉默,笑道,“多年不見,你們兩個一定有許多話要說吧,不如去前麵走走,細細聊聊。”

蔡瑩也回過了神來,轉身就準備回府,卻又被薑齡攔下,“你難道不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嗎?賀家輝至今未婚又是因為什麼?”

“至今未婚?”蔡瑩看了薑齡一眼,又半信半疑地看向賀家輝。

賀家輝點了點頭,眉眼再次垂了下去。

“為什麼?”蔡瑩追問道。

“你看嘛!當年肯定有很多誤會在裡麵,他千裡迢迢趕來,你就聽他把話說完吧。”

蔡瑩這才答應了下來。

隨後,二人並排在前麵走著,寶娟和寶珠兩位丫鬟又在後麵跟著,薑齡則和九尾狐遠遠地看著,直等他們幾人消失在了視線,薑齡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抬頭看向天空說道,“修澤,你的心願我幫你了了,也不知道你那邊怎麼樣了。”

“你的事還沒做完呢!”九尾狐提醒道。

“什麼事?”

“你曾經答應過一個小孩兒的。”

“小孩兒?”薑齡努力回想著,“是那個叫小可的天羅人?”

“嗯,你答應過要去找他的,你忘了嗎?”

薑齡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是啊,我給忘了。”

“走吧,我帶你去。”

那日,清風帶著從大月人手下救出來的那些天羅難民,在一處荒廢了許久的山寨中,把他們安頓了下來。這處山寨,四麵環山,唯一的出口,還是處斷崖,雖說並不是很高,但卻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剛剛落下腳的薑齡,就被一個放哨的天羅人發現了,隻是一眼,那人便認出了薑齡,於是大喊著,讓大家前來迎接,不過跑得最快、最積極的那位,必然還是小可了。

小可猛地撲倒薑齡的懷裡,笑著說道,“哥哥,你真的來看我了!”

薑齡笑道,“既然答應過你,那我肯定不能食言啊!”說這話的時候,薑齡還是下意識地用餘光看了看一旁的九尾狐,好在九尾狐並沒有為此發聲。

這些難民用天羅人最高的禮儀歡迎了薑齡二人的到來,又宰殺了不少雞鴨用來慶祝,看得大家忙裡忙外、互相幫助的情景,薑齡突然有些羨慕,似乎這裡隻有他一個人沒有家。

“哥哥,你能教我法術嗎?我也想做修士!”小可坐在薑齡身旁笑道。

薑齡抱著手,抿了抿嘴,回道,“不行了,這個世界,以後再也不會有修士了,當凡人擁有至高無上的神力時,有時也不一定是件好事,也許它們的存在,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毀滅性的災難。”

“為什麼?”小可不解。

“因為人類的貪婪。”

小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沒有神力,你依然可以帶領你的族人闖出一片天地啊,這個山寨就是你的資本!”薑齡笑道。

“嗯!我會的!”小可也跟著笑了起來。

短暫的團聚之後,薑齡便找理由帶著九尾狐離開了山寨,為了不讓小可誤會,薑齡還特意帶著九尾狐從山上摸著草藤徒手爬了下來,九尾狐還打趣道,“你倒挺能為他們著想的。”

“我不想解釋太多,更不想讓他們想太多,我也算兌現了自己的承諾,往後,他們的路,還是得他們自己走了。”

來到蔡府,剛好碰見回來的四人,蔡瑩依然是一副端莊賢惠的模樣,看到薑齡二人,便連忙回了禮數,又喊了身後的兩個丫鬟,頭也沒回地進了蔡府。

賀家輝的模樣看起來有些失落,但好像不似從前的那般頹廢。

“怎麼樣,都說清楚了嗎?”薑齡問道。

賀家輝點點頭,“說清楚了,隻是,我們確實錯過了,她有自己的孩子,也有自己的家,她跟我此生再無可能了。”

“難道你還在期望跟她發生什麼嗎?”薑齡打趣道。

“不不不!”賀家輝連忙擺手,“我隻想告訴她,我沒有負她,也希望她往後的生活一切安好吧。”

“那你接下來什麼打算?繼續借酒消愁?”

賀家輝搖搖頭,“我想搬來京城住,在離她家不遠的地方買處院子,不過我不會告訴她,我隻是想,以後偶爾可以聽到一些關於她的消息,知道她過得好,就可以了。”

“你倒是癡情,不過你比我好,起碼還能打聽蔡姑娘的消息。”

“哦?你怎麼了?”

“我沒事,走吧,我們送你回去。”

賀家輝也沒再追問,至此,他也總算找到了好好活下去的理由,此生也不再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