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是右長史,“回稟世尊,今年共招收弟子九十八名,較往年增加了四十名,按照您的吩咐,新招收的弟子暫居聞道院,且並未拜師,由辛夷和佩蘭二位弟子教導。在外行商的弟子,今年收益共三萬四千餘兩黃金,同去年基本持平。”
“還是蒼淵管轄地炙陽國收益最多嗎?”重銘問道。
右長史看了看蒼淵,回道,“是,炙陽國本就以經商為生,收益最多也屬正常。”
“嗯,繼續說。”
“今年我教共有一十七名弟子犯了教規,較往年略有減少,這也是世尊治教有方,弟子們也都能恪守本心。二代弟子中有四名弟子晉升至準聖,六名晉升至初聖,三代弟子中共有一名晉升為準聖,六名晉升為初聖。四代弟子有兩名晉升至初聖。”
“準聖的弟子我知道,現在一共有四十一位吧,其他階位的弟子你也跟大夥兒說一下吧。”
“是!初聖共有四十六名,其中二代弟子二十七名,三代弟子十九名,大靈共有一百八十五名,其中二代弟子五十三名,三代弟子一百三十二名。初靈。”
“好了,夠了。”重銘擺了擺手,示意右長史退下,而後說道,“你們也聽到了,二代弟子還有五十三名尚在大靈,這些弟子入教最少也有二十年了吧,你們這些做師兄的,難道不覺得這對我教的發揚很有阻礙嗎?再說你們,最早晉升準聖的,距今也有二十年了吧?蒼淵,我記得你是十六歲就晉升為準聖了,如今過去十四年了,你又何時能晉升大聖呢?難道等我百年之後,真的無人有資格接替我的位置了嗎?”
眾弟子皆低頭不語。
“那我就趁此機會,將新規說給大家吧。從這次天籟節結束後,二代弟子中,階位在初聖以下,由我親自教導一月,若是還是沒有長進,就此遣散回家。三代弟子中,五年之內仍未晉升為初聖的,還有四代弟子中,一年內未晉升至大靈的,也是一樣。各位看看,還有什麼異議沒有。”
眾人麵麵相覷,一片嘩然。多年以來,不少弟子已經形成了自己的勢力,突然的裁撤遣返,讓眾人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這時,右長史站了出來,“世尊,有不少二代弟子在教中擔有要職多年,經驗老到、儘職儘責,若是因為修為天分不高,就被遣返,怕是會擾亂民心啊。”
“教內的職務沒有不可替代的,若是讓他們常年占著名額,我們後續又哪有多餘的資源分給後輩呢?你們總該為天青教的未來考慮考慮吧?”重銘反駁道。
廣通子起手作揖道,“世尊,我有一問,我們天青教一向避世,若是將他們遣返回去,勢必會將天青教的事情透露出去,這樣。”
“我會削去他們的修為和記憶,再給他們一些安家費,也算不枉師徒一場了。”
眾人又是一片嘩然,唏噓良久,世尊再次說道,“好了,此事就這麼定了!繼續吧,到誰了?”
這條新規對於蒼淵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影響,畢竟他也隻有薑齡一名弟子,而且還並未入冊。但這並不意味著對重銘來說也隻是簡簡單單的為了天青教的未來,這裡麵一定有什麼蹊蹺。
等到茗月彙報完畢,廣通子便插空問道,“茗月師妹,我聽說天羅國經常被外族入侵,不知道這個會不會影響怡心酒樓的生意啊?”
茗月愣了一下,看著廣通子笑道,“這怎麼會呢,不論是誰當天羅國的王,那百姓們不也還得照常生活嘛,吃喝自然是不能缺的。”
廣通子看著茗月繼續說道,“那就好,不過我知道師妹一向心善,到時候可彆把怡心酒樓經營成了避難所,什麼來路不明的人也敢收留。若是真遇到了什麼死皮賴臉的家夥,師妹大可把這些人交給我,玉泉城可是有很多販賣奴隸的販子,指不定還能給咱們天青教多賺一筆意外之財呢!”
茗月欲言又止地作揖道,“多謝師兄教導!”說完,便乖乖站到了廣通子的身後。
茗月對廣通子是有所忌憚的,一來是因為廣通子修為很高,勢力又龐雜,而且深受世尊喜愛,即便他在背後搞點小動作,隻要不是太過分,世尊也不會追究。二來是因為茗月能到如今的職位,也確實是受了廣通子的提攜,她本就不喜歡被教內的規矩約束,而成為商賈卻是她不二的選擇。隻是今天廣通子竟然當眾質問她,難道是他知道了什麼嗎?
接下來是蒼淵,作為最年齡最小的二代弟子,蒼淵的天分卻也是很多人羨慕不來的,“回稟世尊,弟子經營炙陽國多年,今年炙陽國的天氣是以往年度最壞的一年,這也導致炙陽國的商隊效益大減。為了保證收入,弟子特意增設了兵器的買賣,炙陽國離瓦爾多冰原較近,偶爾還能買賣到甄冰,將甄冰熔鑄在兵器裡,可以增加兵器的威力,這樣的改造也很受其他國家的修士或者武士的喜愛,這才沒有辜負世尊的期望。”
“你怎麼就沒有辜負世尊期望了?”京木站出來質問道,“回稟世尊,蒼淵一定沒有如數上交!他給他弟子買了一把價值三百兩黃金的寶扇,那可是三百兩啊!敢問誰的俸祿能有這麼多?”
“啊?”眾人又是麵麵相覷,議論紛紛。
蒼淵也不搭話,直等世尊問道,“蒼淵,可有此事啊?”
蒼淵作揖道,“稟世尊,確有此事!”
世尊走下台階,看著蒼淵又問道,“那你怎麼解釋?”
蒼淵看向京木,“敢問京木師兄,商賈的俸祿是如何計算的?”
“商賈的俸祿是當年經營收入的百分之一,我看過了,你今年的收入是六千三百多兩,你的收入也不過隻有六十餘兩,除去你自己的開銷,你怎麼可能買得起那麼貴的兵器!”
蒼淵冷笑道,“敢問京木師兄,我做商賈多少年了?”
“十四年。”世尊答道,“十四年,你的俸祿應該有八百餘兩。”
“是啊世尊,可這些年來,我可有侍從?唯一的弟子還是今年剛收的,我吃的是粗茶淡飯,喝的是暗河泉水,我的寒舍也隻是兩三間破舊木屋,一年的開銷也不超過十兩,我現在的屋裡還放著三百多兩黃金呢,師兄若不信,可隨我去看看。”蒼淵不慌不忙地解釋著。
京木頓時有些難以置信,他隻見蒼淵整日穿的都是錦衣華緞,每日下館子吃飯,如何一年才有十兩的開銷?況且炙陽國的吃喝可是貴得很呢!但蒼淵又如此篤定,怕不是假話。
廣通子笑道,“京木師弟,蒼淵師弟我是最熟悉不過了,我信他!你彆看他整日穿得都是綾羅綢緞,可那也是人家愛乾淨,多少好衣服穿到他身上都壞不了!再加上蒼淵師弟天生就是玉樹臨風,器宇不凡,讓人看了自然就覺得雍容華貴些。蒼淵師弟可跟你不一樣,蒼淵師弟要的是修為,可不是你眼中的那些妄念!”
“可,可他還養了一隻九頭蛇呢!”京木依舊辯駁道。
“我的蛇吃老鼠,不吃糧,地下的老鼠夠多,吃不完。”蒼淵回道。
“好啦,此事不必再提了。”重銘打斷道。
雖說重銘不在意了,可這明顯就是一場自導自演的戲碼,尤其是那句蒼淵師弟要的是修為,這話不就是說給重銘聽的嗎?廣通子想表達的是,這些話的解釋權在他嘴裡!
“金靈子,到你了吧?你的轄區在齊國,齊國領土最大,收益也僅次於炙陽國,這些你暫且不說,先說說齊國南邊那個地下城吧。”重銘問道。
金靈子作揖道,“回稟世尊,地下城的人口規模略有增大,不過還算不上一個國家。海怪侵擾地下城的事依舊沒有斷過,據弟子調查,這些海怪應該是些稍有些修為的動物,他們沒有意識,隻在月圓之日行動。那隻海靈也是個修行達到初聖的海怪,據弟子了解,海靈應該是那片海域的領頭,但也是不怎麼通人性。”
“不通人性?那又為何會幫地下城的人民阻攔海怪入侵呢?”重銘問道,“這些海怪的出現也有幾年了吧,你就查到點這?”
金靈子立馬跪地道,“稟世尊,弟子修行的是雷電之法,在海中根本沒辦法發揮作用,而且海靈和海怪距離歸墟很近,弟子,弟子。”
“你怕被歸墟吸進去?”重銘突然笑道,“你不會是想讓我去親自訪查這件事吧?那海靈的修為有那麼高嗎?”
“不不不!世尊,弟子不是這個意思。”金靈子急忙解釋道。
廣通子站出來說道,“世尊,那海靈我也見識過,智商也不過隻有幾歲小孩那麼高,看它的模樣,應該是類似於娃娃魚這樣的魚類成了精怪,至於那些海怪,弟子猜測,應該是從歸墟那裡冒出來的,確實不好查明來源,而且他們隻會在月圓之夜出現,也隻在地下城附近活動,雖然修為也都不高,但他們卻是打也打不死,殺也殺不完的,更何況還有那隻海靈在那裡約束,我想應該不會掀起什麼風浪。”
重銘思忖了片刻,說道,“那好吧,隻是我近些年都在忙於培養天青教的後備力量,也著實沒有精力再去管轄那些瑣事,既然你們已經查明,那此事就先這樣,不過,金靈子,一旦地下城發生了什麼變故,你都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明白嗎?”
“弟子明白!”
敢情這幾個商賈,幾乎都是廣通子的勢力了,可重銘似乎並不在意,不知道的人或許真的以為廣通子就是下一任的教主了。